第29章 ☆、斷魂殿遇刺
作者有話要說:
五人随着斷魂出的村來,空見行在最後,空聞與他錯了半個肩頭。
空見心裏想着在小雲境事,正暗自懊悔。斷魂又化作了鳴蛇模樣,幾人就要上去。忽然一人在空見身後現出,手裏持了一把短刃,向着空見刺去,空見微有所覺,正待閃開。空聞在旁邊亦得見,拉了空見一把,空見被空聞拉了個趔趄,一頭栽進他的懷裏,那人持着短刃又刺了過來,眼看就刺在空見的身上,空聞抱着他猛的轉身,只聽空聞悶哼一聲,那短刃已刺進了後背。
空我一步便蹿了過來,踹倒了那刺客,抱住空聞,空見這才醒神,忙去看空聞的傷口。
那匕首深深的刺進了後背,直沒了柄,空見的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強忍着沒落下來。
斷魂大怒,一爪抓了過去,那人立時死于非命。斷魂化出人形,抱起空聞,飛回了斷魂殿。
空見已然吓的沒了主張,腦袋放空,站在那裏手腳無措。眼看着斷魂拔了匕首下來,血瞬間就竄了出來。空我拿着棉布堵在那裏,青雲忙着往上敷藥,那血汩汩的流出,藥物根本止不住。斷魂封了他幾處穴道,小狐貍把空見的背簍拿了下來,裏面的東西全倒了出來,青松把藥全給了青雲。那斷魂殿裏的好藥也全用上不少,血勉強止住。
空聞蒼白的臉,笑看着空見,虛弱的說:“沒事,不過是挨了一刀而已,莫哭了。”
空見兀自發傻,再沒了往日的伶俐,小狐貍在他懷裏掏了許久,掏出了個荷包。解開口袋,倒出了顆碧綠的珠子,拿給空聞,示意他含在嘴裏。
斷魂驚叫:“碧水珠?這個怎的在你們手上?那梵淨山出了什麽事?”
青雲也十分驚異,問道:“這珠子怎麽回事?”
空見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那日我暈了過去,醒來就見着你們了。”
青雲略有所思,輕拍了小狐貍一把“你平日裏不是很讨厭他麽,怎麽會給他找碧水珠?”
小狐貍跳下床,竄回了空見懷裏,使勁的拱了拱,嗚嗚的叫了幾聲。
青雲走到空見跟前,半摟了他的肩:“笨蛋,吓傻了吧,他沒事了,有碧水珠想讓他死也死不了。”空見的眼淚唰的流下,轉進了青雲懷裏,頭頂在他的肩上哭了起來。
青雲輕撫着他的後背:“說你是笨蛋,你就是笨蛋,他沒事了你哭個什麽勁。”
“我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他沒有說出來。
空見想,害怕什麽,害怕空聞死去,怕離開,害怕那像泉水一樣湧出的鮮血,怕許多...他緊緊抓着青雲胸前的衣服。眼淚像是打開了閘門的水,肆無忌怛的的流淌。青雲把他擁進了懷裏,讓他索性哭了個夠。
空聞看着兩人,眉頭緊皺,虛弱的道:“空見,挨了一刀的是我,你哭個什麽勁,過來。”
青雲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過去。空聞坐在床上,空我在後面扶着他。空見抹着眼淚磨蹭到了空聞跟前,拉住他伸出的手問:“疼不疼?”
“疼。”
“我也疼。”
“又沒紮在你身上,你疼什麽?”
“我心疼,就像那刀子紮在了我的心上。”
“沒事,不疼,我逗你玩呢。”空聞臉上帶了笑,珠子在嘴裏說話含糊不清。
“那我也疼,以後不要這樣了,我身上比你硬,你忘了我練過佛祖三千式,那裏有一招叫銅頭鐵臂,我現在刀槍不入的。”
“呵呵。”空聞輕笑起來,“合着,我這是白白替你挨了一刀。”那笑牽動了傷口,他又咳了幾聲,咳出了許多的血末。空見凝目看過去,那刀傷到了肺管,裏面還殘存着許多血末,咳出來才好。
空見此時已經完全沉下心來,細細想着自己學過的東西哪個是療傷的法門。想了一會兒,他想起易陽教過一個叫回春術的術法,便把右手放在傷口的上方,默默運轉心法。
只見空聞的傷口處出冒出了淡淡的綠光,正緩緩的往那傷口處湧去。空聞覺得傷處一陣清涼,無比的舒服,接着是絲絲麻癢。
空見凝神往右手上關注真氣,綠光絲絲綠綠的注入那傷口。青雲驚訝的看着空見,這個術法是他們道門的回春術,他見過觀主給他叔父用過,他也曾修煉,卻沒有空見這樣的功力,他不知道空見怎麽會這個術法。
大滴的汗珠在空見的額頭淌下,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斷魂見狀,忙伸手按在了空見的後背,輸了真氣過去,空見的臉色漸漸好轉。只見空聞背上的傷口已眼見的速度在愈合,幾人眼裏滿是驚駭。
空聞覺得背上的疼痛消失了,越來越癢,只想伸手去搔。笑着說:“笨蛋,我好了,你撒手吧。”
空見看着那傷口裏面已一點點的愈合,緩聲道:“你咳幾聲試試。”
空聞試着咳了幾聲,震動肺管,又吐出了幾口血末。空見看那裏已然好了大半,心裏放下了一半。這才放下手,收了功法。
斷魂看着空聞的背笑道:“沒想到你還會這回春術,當年我可是見過易陽真人用過,當真能讓枯木回春,你雖然功力不足,但功法純正,假以時日定能趕上易陽真人,看來你這是得了真傳。”
“嗯,是易陽傳我的。”空見随口答道。
“什麽?”青雲抓着他的肩膀問“你見過易陽祖師?”
“啊?”空見方覺自己說走了嘴,又不好撒謊掩飾,只閉嘴不說。
青雲抓着他的肩膀,見他緊閉了嘴,知道他不想說,可又不甘心,直直的盯着他。空見低頭看着腳尖,也不看他。
空聞見他抓着空見,急的咳了幾聲,又吐了血末出來,有氣無力的道:“你松開,抓疼他了。”
青雲這才松了手,使勁的瞪了空見幾眼,這才說:“你想好了。”
空見“啊”了一聲,青雲說:“莫裝糊塗,我要知道回春術的事。”
“哦,知道了。”空見悶悶的答道。
空聞再次吐出了那珠子,又吐了幾口血末,臉色稍稍的緩和,精神也好了很多。
斷魂說:“就在這休息幾日,大好了再走吧,那邊我派人過去說一聲,他們要是走的話,就送他們出去。”
空見默默點頭,空聞卻說:“不用,我現在好了許多,沒什麽大礙了,又有這碧水珠,不會有事。”
青雲蹙着眉頭問:“你想去查那事也不用急于一時,明日過去也一樣。”
“不,今日他們能把西平侯府的船弄到這裏,明日回去也會有別的手段,這事宜早不宜遲。”
斷魂看着外頭的天色說:“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回去不遲,我親自送你們出斷魂峽,定誤不了事。”
“那鈎蛇的人讓你捉了來,我怕他們還有同夥,要是走漏了風聲,只怕查出來就難了。”空聞一心想查出那幕後之人。
空見不明白為何空聞對這事的反應這麽大,這本是西平侯府的事,跟他們沒有關系,他皺着眉,并不希望空聞現在就走。
青雲似是知道空聞的想法,雖答應現在就走,可看着那傷口依然擔心。
斷魂無法,着人備了藥材,又親自把幾人送到了船上。衛管事在他們走後就心懷忐忑,生怕不回來,又怕在斷魂殿出點什麽事,自己帶着位小姐可怎麽出這斷魂峽。他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踱步,看着斷魂留下的人幾次想問,卻又不敢。
眼看着五人安然返回,這心裏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樂颠颠的跑來,看着空聞臉色蒼白,趕緊給找了間舒适的船艙,讓他躺了下來。
斷魂招了人過來,升了帆,一路把他們送出了斷魂峽,并再三道謝,待船只離開了他們的視線,這才返身回去。
船在茫茫夜色裏穿行,空見已然學會駕馭這條船的法門,遂讓雲佩去歇息,他一人即可。雲佩說什麽也不去,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說話。
空見在雲佩嘴裏知道,馥娘是西平侯府世子的二女,今年十三歲。生下時正趕上國師在侯府,說她命極貴,卻不宜養在家裏,應養在寺裏。這才把她寄養在了萬安寺的禪院裏。
馥娘在府裏排行第一,府裏這次出來接馥娘進京待選。
雲佩說的有些黯然,她說:“我家小姐滿月便來了萬安寺,只有我娘和巧雲姐姐幾個照顧,聽說太子爺要回來了,這才着人接了回去,只等着選妃。”
“你說你家小姐要去選妃?”
“嗯,是府裏安排的,我家小姐自幼便在寺院長大,性子清淡,哪能鬥得過宮裏的女人。”雲佩臉上一片凄然,為她家小姐擔心。
空見心裏有些失落,那個美麗的少女要進宮了嗎?
他常聽青雲念叨什麽女子進了宮就如同進了牢籠,青絲熬成白發也未見能寵幸一回。偶爾得了寵的,本來淳樸的性子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一個個鬥得烏眼雞似的,哪還有一點做女兒時的嬌柔可愛?
剩下的路程空見默不作聲,雲佩熬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空見孤零零的看着前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不知在想什麽。天明的時候,他們終于回到了神仙渡,空聞的精神好了很多。青雲不讓他出去,只讓他等在船上,他讓空見睡覺,自己帶了青松換了身俗家的長袍出去了。
空見醒的時候,青雲已經回來了,空聞面沉似水。一問才知,原來那孫二竟死了。空見聽青雲的分析,那孫二定是知道什麽事,讓人滅了口。
青雲斟酌着說:“我琢磨這事跟太子選妃有關,我聽說太子今年已然十七,各地的官員正忙着送秀女。那漢子不是說那孫二爺說什麽選妃的話了嗎?那就可能是奔着西平侯家的二小姐去的。”
空見忽然說:“對了,那天在萬安寺也有兩個登徒子說什麽看準了你是西平侯府的小姐的話.”
青雲奇怪的問:“你怎麽知道?”
“上元節那天,找你們誰去逛廟會,你們也不去,我一個人去的,就看見登徒子調戲那西平侯府的小姐,上去幫了忙。”空見把事情詳說了一遍。
“哦,你還英雄救美了一回啊,我還奇怪那天那小丫鬟看見你就讓你上了船,原來是舊識。”青雲調笑道。
空聞皺眉,道:“這樣的話,那就是參加選秀的人動的手吧。”他眉頭緊皺,空見不知他在想什麽,以為他的傷口又疼了,手掌撫在那傷處,運轉回春術。空聞只覺傷口處傳來陣陣酥麻,舒服的只想出聲,卻又生生忍住,只發出了一聲嘆息“唉”。
青雲只道他擔心那選秀的女子,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空見覺得兩人怪怪的,卻也不知怪在何處。
青雲忽然笑眯眯的道;“我有個主意,只怕是要涉險,依着咱們的身手應該沒事。”
“說來聽聽。”空見和空聞也來了興致。
“嗯,我想,咱們就直接往京城去,那人定然是不甘心的,只要咱們讓西平侯府的人露面,他定然還要動手,到時候來個守株待兔就好了。”
空聞眼睛一亮:“好,就這麽辦,找那衛管事過來,咱們跟他商議一下。”
待衛管事來了以後,幾人商量了許久,衛管事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