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十六

仁王和鶴守一起回到球場時,幸村和毛利的比賽已經打完了,6-0的比分還貼在球場一邊,并不出人意料的結果。毛利正面無表情地收起球拍,神情凝重。可他看了一圈周圍的未來隊友們,卻并沒有說什麽,而是背着網球袋徑直出去了。

幸村走出球場時,臉上的笑意也淡淡。

“怎麽了?”仁王好奇起來。

想讓幸村生氣可不容易。

他這段時間試探過了,就算将幸村堵在花草園佯作要将他養出來的那些花摘掉,幸村也很難動容。不過仁王不确定是不是幸村看出了他不會動手,才總是一副縱容或是好整以暇的模樣。仁王認為做惡作劇是有底線的,可以在危險邊緣試探,但有些事最好不要做,因此他也确實沒有真的對幸村的花出手的打算。可要再其他方面再進一步的試探,也很難找到突破口。

他們的部長完全毫無死角呢,pupina~

幸村瞥過來一個有些涼的眼神,一時間讓仁王噤了聲。

但很快幸村也反應過來,勾起唇,語氣裏有些無奈:“毛利前輩最近的訓練請假了。”

“……請假了?”柳遲疑道,“轉學手續還沒辦完嗎?”

“不,他說需要調整心情。”幸村說完頓了頓,“他說如果有意見,他可以退出正選選拔賽。”

“太松懈了!”沒等其他人說什麽,真田就大步流星走過來,臉上滿是不贊同,“網球部的練習就是規矩!不守規矩的人就應該讓他退出網球部!”

幸村搖了搖頭:“我覺得可以先和他聊一聊。他的狀态确實有點奇怪。”

看着自己幼馴染不贊同的眼神,幸村笑了笑:“有點耐心,弦一郎。作為決策者,可不能太專斷獨行。”

真田輕哼了一聲,壓了壓帽檐,沒有反駁幸村。

雖然說了“可以退出正選選拔賽”,但在幸村沒有正式宣布之前,毛利也還是按時打完了剩下的比賽,甚至之後他也不再需要其他部員去找了,會在輪到他的時候突然出現在球場邊。

仁王實在太好奇他這樣神出鬼沒是怎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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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一天,才發現毛利不在時也沒有去其他地方逛,而是就在網球場附近——社辦旁邊那顆樹上。那是一棵很大的榕樹了,歷史幾乎比學校還要久,數次翻新學校都沒有砍掉這棵樹,等它越長越高越長越大,就越發顯得像個能鎮壓氣運的靈物。據說學校還請過巫女給這棵榕樹做過祈福儀式,立海大這些年的蒸蒸日上也和榕樹有關。

學校的花匠會定期修剪整理學校內的綠化景觀,也包括修整榕樹的枝條和長須。入夏的季節,榕樹很茂密,爬的高一些坐在樹杈上,從下往上是看不出有個人的。

仁王要不是觀察仔細,跟着毛利走了一段,也不會發現毛利會藏在樹上。

他看着毛利靈巧地上了樹,回過頭去找幸村說他的發現。

這是出于一點被培養出來的責任心,和看着幸村就這樣直接将網球部承擔起來後不自覺想要幫忙的心情:“如果想要找毛利前輩,可以先去那棵樹上找找。我總覺得他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裏。”

“爬樹嗎?”幸村有些發愁,“萬一摔到受傷就不好了。”

仁王吐槽:“你可真像是擔心小孩摔倒的家長啊。”

“我是部長嘛。”幸村理所當然道。

這種能感受的沉重的責任心讓仁王說不出話。

兩天後正選結果出爐,正選八人是幸村,真田,柳,仁王,狄堂,三枝,道江,毛利。

在正式定下正選的這兩天裏,幸村先是找了真峪幫忙打聽一下毛利在年級裏的一些瑣事,又親自去找毛利談了談,最後才正式定下的正選名單。不過訓練的時候毛利依然不怎麽來。真田為此頗有微詞,但在幸村找他聊過以後也不再說什麽了。

仁王忍不住和系統感慨:【我們的部長可真厲害啊。】

系統:【宿主加油,你也可以的。】

仁王沉默。他并不是想要鼓勵的,也明白自己并不會成為幸村這樣的人。

正選選拔賽結束後,很快就是關東大賽。除去要提早到校再乘車去東京以外,不管是規則還是形勢都和縣大賽沒什麽區別。立海一路往下贏,沒有一支隊伍是他們的對手。甚至比往年更為強勢。

一輪又一輪以後,決賽眼看就在眼前。

他們的對手,自然是冰帝。

立海大是神奈川縣大賽的冠軍,冰帝是東京縣大賽的冠軍,分別成為了種子選手,被分在了上下半區,想要相遇必然是決賽。而兩所學校也一路勢如破竹,直接在決賽相遇了。

比起立海大贏得毫無波折,甚至幸村每次都報了單打一的名額卻每次都在教練椅上坐到最後,被開玩笑戲稱“對于立海大來說單打一和替補席沒有區別”,冰帝則在關東大賽第二輪遇上了青學。

在縣大賽上兩所學校也相遇過,但冰帝向來有在縣大賽派非正選成員的習慣,哪怕今年正選中一半是一年生,也沒有改變這個規矩。而剛剛在練習賽上輸給了立海大的冰帝,出場的正選和被帶着出場的非正選,也都憋着一股氣,就這樣打敗了青學。

等到了關東大賽,青學的隊伍裏也出現了一年生正選。

手冢國光。

是在賽後才聽到的消息,作為單打一的跡部打敗了青學的現任部長,而手冢也打敗了被安排在單打三的一個冰帝的三年生。網球周刊稱此為“互換傷害”。

“青學的部長看到這個并不會高興吧。”仁王翻着網球周刊,“冰帝正選中的三年生……不要說是部長了,根本就是在之前那批三年生退隊之前卡在正選邊緣的存在。”

冰帝也不是沒有正選留下來。是有的,卻是二年生,對跡部多少也有點“當年我沒做到的事你做到了”的欽佩。而三年生,雖然小松伬網球技術不怎麽高,但煽動人心的能力并不弱,正選中的三年生都被他帶着退部了。也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後悔。以跡部的性格,就算那些人退部了以後後悔,想要再回來,他也絕對不會“廢物回收”的。

柳正拿着網球周刊做例行的數據分析:“這種事,要問狄堂前輩才會有确切的答案。”

“你要去問他嗎?”

“這是在挑釁吧。”柳說。

習慣了仁王的說話方式以後柳偶爾也會附和着開開玩笑,算是一種隊友間的感情聯絡方式。一直很嚴肅也不太好。

想到嚴肅,就想到嚴肅的那個人。柳筆尖頓了頓,轉過頭想問問真田的看法,就看到真田拿着一本網球周刊,鄭重地放在桌上:“手冢!”

柳沉吟了一會兒,見真田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又見幸村和仁王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由得想:他們三個又有什麽共同的秘密嗎?還是JR大會的?去年覺得JR大會沒什麽好打又忙着搬家所以沒有報名,真是失策啊!

他思忖着,決定找仁王問問。

也可以問幸村,可那樣做正确率也不會比問仁王得到的答案更準确。幸村的惡趣味他也有所領會了。

問真田?

他有些想知道的,不太适合直接問真田。畢竟有些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練習時他去問仁王,開門見山。仁王調侃道:“你這是把和我交換資料當做一種社交活動了嗎?”

柳不置可否:“事關真田,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會說的。”

“直覺?”

“Data是不會說謊的。”

仁王就笑,覺得柳有時候實在很有意思。

他确實願意對柳說說真田和手冢的那些恩怨,畢竟這屬于“真田弦一郎黑歷史”不是嗎?單純從網球上講,把自己打得灰頭土臉的人,回過頭來第二天就又被人打得灰頭土臉,就很有一種“複仇”的快感。而手冢多少也算是他左撇子技術流的“模仿對象”之一。作為Jr大賽副本的珍惜掉落,出現次數也不多,不會讓他有“怎麽又是你”和“怎麽又輸了”的心理壓力。

仁王就挑挑揀揀把Jr大賽的事講了。

真田和幸村是怎麽在賽後遇到落單的手冢的,又是怎麽打起比賽來的,比賽最後又是怎樣的結果。以及最後手冢和幸村的比賽。

柳眼睛微睜,眼神一亮:“幸村?他們誰贏了?”

仁王突然語塞。

“他們誰贏,我也想知道啊。”他說。

柳的神色便漸漸失望下來,帶着“別說謊了你都看到那時候了怎麽可能不知道誰贏”。

仁王又不能說,他這些都是在劇情書卷裏看到的,只好神秘一笑,表示你猜他們誰贏,不如你問問幸村啊。

柳沒有問到答案。他沒有打算去問幸村,而是決定自己先根據數據進行推算。這類不斷計算的過程對他而言是很有樂趣的。

而仁王則在告別柳後研究了一下自己的面板。他的正選選拔賽的循環排位副本會在關東大賽決賽前結束,拿到的獎勵也會一并發放。那麽他要不要趁着這個機會先抽一個十連?獎勵的獎券不夠,可以用鑽石湊啊。他的鑽石也攢了不少了,補充一下一個十連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還有些隐約的想法,關于毛利的。幸村沒說,但對于毛利的“訓練請假”,仁王能看出幸村有些擔心又有些不豫。在加入網球部以後毛利也進入他的獎券卡池了,那麽如果他抽出了毛利,再利用排位獎勵的星星升級毛利的羁絆,是不是就能解鎖毛利的劇情了?如果能知道毛利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的話,是不是能找出辦法對症下藥?那麽幸村也不用這麽勞神了吧?

我什麽時候變成這麽樂于奉獻的人了,仁王自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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