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壞訂婚宴

“小姐,請問……”

呯!還未等服務生問清楚,岑心已一掌将眼前朱紅的大門拍開,惹出了巨大的響動。

包廂裏原本熱鬧的交談聲一時停止,衆人紛紛回頭,望向她。

極快地巡視一遍室內,她冷沉沉地開了口:“霍淩宵呢?”

席中唯一的年輕女孩站起來,急幾步走向她:“您找淩宵有事嗎?他還沒到,不過我是他未婚妻,有什麽可以跟我說。我們……”

“正好,我是霍淩宵的妻子,這是結婚證!”岑心用力從衣袋裏扯出一個紅通通的本子,豎在女孩面前。女孩的話戛然而止,笑容凝固成怪異的表情,臉整個兒蒼白!

“霍淩宵在哪?”岑心壓了壓牙,無心顧及女孩的心情。

“三……哥……”阿甲的聲音輕飄飄地響起,馬上,岑心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像背後突然增加了一座山。

她猛然回身,目光死死鎖住了身後的那道身影。那人很高,理着寸發,黑烏烏地鋪在頭皮上,精神頭十足。寬闊的額頭沉斂着成熟的光澤,長鼻高隆,剛毅的唇緊緊抿着,襯得下巴線條越發流暢,與修長偉岸的身軀完美結合,只站在那裏,就有頂天立地的勢頭!

而那雙眼,眸光炯炯又深沉,像舞臺驀然開啓的射燈,将她全盤籠罩!

一股火氣直竄腦門,岑心本能地低頭,手伸向自己的左足。臂上一緊,阿甲提醒的呼聲已經傳來:“大小姐,不可以!”

指尖只在冰涼的刀面上碰了一下,她已明白過來,痛苦的閉了眼,用力擰緊了手中的結婚證,咬牙出聲:“霍淩霄,訂婚是好事,可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

一手甩掉阿甲依然握着的手,她扭身走向門外,背後,突然響起了巨大的摔物聲,拌随着雄混的怒吼,岑心只将一頭蓬松的發高高甩起,腳步在地板上蹬起嚓嚓的急響!

呯!

随着車門關閉,她整個癱軟在了位置上,不複剛剛的盛氣淩人。此刻,臉色蒼白,整個人虛弱到連呼吸都困難。

她剛剛都做了什麽?拿着一張結婚證去毀壞害死自己父親和弟弟、搶了父親事業的仇人的訂婚儀式?

要有多幼稚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她應該殺了他!抱緊腿,手用力握着褲腳下那堅硬冰冷的東西,那是一把防身用的刀!

“大小姐,別怪我剛剛攔着您,大哥走前對您說的那些話您不能忘!”阿甲邊開車邊小心翼翼地出聲,不忘回頭偷偷觀察她的表情。

岑心原本繃緊的身體突然間垮下,整個無力地縮成了一團,頭用力地垂在了雙腿間,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父親死前對她說:“不要報仇,好好活着!”

她沒想過要報仇的。

霍淩宵設計父親,是因為他們處于不同的對立面。說到底是父親違法在先,他懲治得有理有據。

只是,他萬萬不該在父親死後搶走他的公司!

“我知道大小姐恨三哥管了三億集團這件事,在您看來,他是不該,但對于底下的兄弟來說,卻是大福氣。要是沒有三哥撐着,大家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黑幫窩裏呆着,成天把頭挂在褲腰帶上過活。他不僅幫我們脫離了幫派,還帶着我們發財,底下好多兄弟私下裏都說他是再生父母。”阿甲再次出聲,說了一堆,總的只有一個意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岑心苦苦地笑了一下,霍淩霄該有多大的本事,連阿甲這個以前只會悶頭悶腦跟在她身後、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的大老粗如今能講出這樣的道理來?

然而,這又有什麽好奇怪的?當年霍淩霄只用一張酷冷的臉就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閉了眼,在位置上假寐。

“現在去看太太?”不知過了多久,阿甲再次出聲,問。

岑心睜開,一眼看到了後視鏡中的自己。一張臉又細又尖,皮膚粗糙,不少地方起了皮,因為剛剛經歷了刺激的緣故,蒼白至極。配着那一頭蓬松發黃的發,跟鬼差不多。

這樣去見母親會吓到她的。

她搖了搖頭,卻叫他停了車,推門走了下去。她手裏握着個癟癟的小袋子,是全部的行禮。

“大小姐,您去哪兒,我送您。”阿甲在背後呼。

岑心停步,整個人已然恢複了原本的冷淡,不曾回頭看他,只道:“以後不要叫我大小姐,我叫岑心。”

說完,邁開大步走上人行道。

“岑……”阿甲本欲追,卻像被什麽東西突然卡住,一個岑字念了半天都沒吐出話來。

……

岑心,沉心。

岑心發現此刻怎麽都無法沉下心來。阿甲的話在頭腦裏反複響起,她知道他說得對,但她怎樣都無法撇去對霍淩宵的成見。

或許,她根本就不該讓阿甲去接機。不跟他見面,就不會知道霍淩宵占據了三億集團,便不會生出這麽多的怨恨!

她應該悄悄地回來,再悄悄地走的,或許這一次,該把母親也一并帶走,永遠離開這座城市。

門外,突然響起了扣扣的敲門聲。岑心沒有多想,拉開了門,門外,站着一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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