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誰都不可以動他

岑心正處于興奮當中,輕易地忽略了這些細節,迎過去就将他的臂握緊:“配上了,霍淩宵,配上了!”她興奮到差點跳起來,完全跟平日那個冷靜無波的她不搭邊!

霍淩宵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片刻領悟過來:“你是說我和岑夫人的配型配上了?”

“嗯!”她用力點頭,眼裏已經湧起了淚花點點,“是的,你們配上了,我媽有救了!”一想到剛剛沈婉冰握她手跟她說謝謝的樣子,她就好激動好激動。她更加緊了手上的勁去握霍淩宵,仰起一張淚花閃閃的臉:“霍淩宵,這次,求求你幫我!我知道,捐出一顆腎雖然不至于要命,但也是一個重大考驗,對你還會造成傷害!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除了你的腎,我再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別的腎源。所以,求求你。”

霍淩宵的表情一時凝重起來,好一會兒才回握她的臂:“可心……”

“媽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的歡樂就是我全部的歡樂。她想再活下去,我必須要幫她辦到!我害死了爸爸,害得她那麽早就守寡,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彌補了。霍淩宵,我向你保證,只要你捐腎給我媽,我會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一輩子守在你身邊,照顧你,用我的後半生來償還對你的虧欠。”

“可心,我不需要你這麽做。”霍淩宵緩緩去撫她的發,凝重的表情始終沒有散開,臉上的灰色卻濃重起來。

岑心把頭撞在了他的肩側,身子一滑跪在了他面前:“我知道換腎不是小事,但不管怎樣,求你了。媽媽現在是我活下去的所有動力,沒有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還有什麽價值。霍淩宵,我絕對絕對不會食言的,只要你肯幫我,讓我怎樣都行,求求你,霍淩宵……”

霍淩宵最後沉重地點了頭。

他在她的記憶裏始終是個頂天立地的人,他那天的遲疑和沉重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她沉浸在母親可以重生的喜悅當中,完全沒有心思再來分析這個。康樂醫院果然拒絕做這個手術,但霍淩宵很快聯系了別的醫院,請了頂級的專家過來接手手術。

沈婉冰也很快被轉入那家醫院,在進行了一系列的術前準備後,醫生終于在三天後宣布可以進行手術了。

“媽,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岑心緊緊地握上了沈婉冰手道。這些天,她一直請假在這裏陪沈婉冰,這三天來,沈婉冰對她的态度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明顯進步了許多。她會正眼看她,會輕聲對她說話,偶爾還會對她笑一下。這三天于岑心,無異于天堂。

沈婉冰點了點頭,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謝謝你,可心。”

“您是我的媽媽,我的命是您給的,為您做這點算什麽。”

沈婉冰的臉陰了一下,最終什麽也沒有說,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指。岑心沒有多想,在護士到來做最後的檢查時,退了出去。

門外,霍淩宵已經到來。今天,要進行手術了!

他站在門口,在和醫生說着什麽,她聽不清,但見衆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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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母親這樣的身體情況做手術,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霍淩宵走了過來,輕拍了拍她的肩:“別擔心,請來的都是頂級醫生,大家……都會沒事的。”

岑心只點了點頭,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心髒跳得有些亂。

護士過來提醒霍淩宵該進手術室了。霍淩宵朝她點了下頭,轉身跟着護士走。幾乎本能,岑心追幾步,從背後抱住了他。

霍淩宵的步子猛然紮住,低頭,看着絞在身前的瘦臂,眉頭壓了下來。

岑心用力将頭貼在了他的背上:“霍淩宵,你一定要好好的。”連她自己都想不清為什麽要說這句話,總之,在抱住他後,她不安的心靜了不少。她知道,她一直是在乎着他的,她,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他。

“會的。”霍淩宵軟聲回應,伸手握上了她的兩只手。他的掌心溫暖,他的指卻握得很緊,仿佛是一場生離死別的分開。

岑心的心再次亂跳起來,極快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在這裏等你。”

“嗯。”霍淩宵張了張嘴,本欲交待別的,但最終只答了這個字。他擡步,跟上了護士的腳步,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半個鐘頭後,兩個被麻醉的身體先後被推入了手術室,岑心看着每一張臉,心裏凝滿了擔憂。其實霍淩宵的身體條件過硬,度過這樣的手術并不難,她倒沒有那麽緊張。反倒是沈婉冰,重病之下靠着毅力接受手術,她擔心得不得了。

她怕沈婉冰撐不下去,帶着一份不甘心離去。就算她要走,也應該是了無牽挂地走才對。

她把自己倚在牆面上,雙掌合攏,只能無盡地祈禱,祈禱上天給母親一條生路!

過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兩個人,由遠而近,岑心一直閉着眼的,但當感覺腳步聲朝這邊而來時,睜開了眼。

眼裏,出現的是林詩巒和尹責,他們的臉上皆帶滿了明顯的擔憂,步子快得像在飛。他們,不會是來阻止手術的吧!

一想到此,岑心上前一步攤開手攔下了他們:“他們已經進了手術室了,你們不能進去!”

“岑心!”林詩巒一聽到這聲音,豎直了兩道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開口就是一聲喝。緊接着,她擡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臉上。

啪的聲音在過道裏響得清脆,她咬牙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

她這一巴掌用了全力,岑心被打得連退了數步,身體重重地撞在牆上。岑心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如此瘋狂的樣子,也不捂臉,與她相對。林詩巒已轉身,随着尹責一起去撞手術室的門。

岑心忍痛追了上去拉他們:“不能,你們不能……”

尹責幾乎用命在撞門,身體和腳一起撞上去,用了狠勁。岑心上前攔他,被他一手甩了出去。他眼裏射出的是濃重的對于她的仇恨。

門,終于被撞開。林詩巒擡步往裏就跑,岑心爬過去将她的雙腳抱住:“不要,你不能進去!這是我媽最後的希望,你們不可以進去!”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林詩巒瞪圓了臉,殺氣騰騰。能把一個還算理智的人逼成這樣,岑心知道自己有多混蛋。但,她沒有別的路可走,她不能讓他們毀掉這場手術,毀掉母親再活下去的可能性。

她不肯松手。

林詩巒伸手狠狠地揪緊了她的肩膀,将她生生揪了起來:“岑心,你簡直就不是人!明明知道淩宵哥的腎受了重傷,還讓他給你媽捐腎,你這是要他死啊!”

“腎……腎怎麽了?”岑心一時凝住,脹紅着眼不敢确認地去看林詩巒。她說了什麽,霍淩宵的腎受了重傷?什麽時候?怎麽她不知道?

林詩巒狠狠将她摔在了地板上:“為了救你,他給你擋槍,子彈直擊腎髒!他若把好腎換給你媽,百之百是個死!”

“腎、腎、腎給子彈傷、傷了?”她完全無法相信這個真相,顫着嗓子說了好久才把這句話說完。看到林詩巒眼裏的憤怒,不願意承認地搖頭:“不、不可能,他明明說、明明說、說只是皮外傷。”

林詩巒冷笑起來:“皮外傷?子彈是我親自取出來的,傷口是我親自逢合的,我會連什麽傷都搞不清楚嗎?坦白告訴你,那個腎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昨天他還在接受康複治療,這些天,他的狀況很不好,那顆腎有發炎征兆!”

“可、可、可……”幾個可字吐出來,淚水已經毫無預期地湧了出來。她想說他明明和她一起吃了飯,喝了酒,還吃了辣椒,他明明一點痛苦的表現都沒有。可此時,她突然憶起,他當時的臉龐始終灰白,像蒙了一層紗,他的唇蒼白幹涸。而當她提出讓他換腎時,他的表情那麽凝重,一副欲言又止沉重的樣子。他剛剛說的話,就像跟她話別……她一直以為他過久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所以才怕換腎,原來……

她都做了什麽?用他的命來換自己母親的命?她竟做了這麽愚蠢的事!

她猛一彈,從地上蹦了起來,不要命地朝手術室裏跑……

手術室裏,幾名醫生臉上皆帶了傷,眼巴巴地看着病床。兩張病床上,一張躺着沈婉冰,一張躺着霍淩宵,還好,手術還沒有開始。

尹責護着霍淩宵的床,用敵意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卻也沒有将霍淩宵的床推出去。

主刀的醫生略有遲疑,但還是開了口:“霍先生在手術前已經囑咐過我們,不管誰來阻擋都不可以停止手術。這位先生,麻煩您退開,否則,我們就要叫保安了。”

“不,誰都不可以動他!”尹責并不讓步,死死盯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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