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午下班,李夢瀾和陳灼打電話,約到一個附近的公交站去接她。
工地上六點散工,李夢瀾走到公交站是六點五分。
六點六分,陳灼就到了,很準時。
因為傍晚的夕陽比較刺眼,他戴着墨鏡,單手撐着方向盤,落下半扇車窗看着路邊的她。
帥得要命。
公交站都是等公交的人,李夢瀾在衆人的目光中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
因為車帥人也帥,李夢瀾忽然間有種別樣的優越感,這大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雖然一路上,陳灼都沒怎麽跟她說話,但這依然阻擋不了她的好心情。
回到別墅之後,李夢瀾進門換上拖鞋,剛想問晚上吃什麽,回頭卻發現陳灼依舊站在門外,根本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給你點了外賣,待會兒就送過來了。”陳灼将手揣進兜裏,淡淡道,“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
李夢瀾頓時心涼了半截,難怪他把車停在外面,沒有開進車庫。
“還有。”陳灼剛要走,又回頭道,“請你不要亂動我家裏的東西,不要上二樓。室內有監控。”
他擡起手指,點點天花板上的攝像頭,然後開車走了。
李夢瀾站在門口,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他這是像防賊一樣防她呢,還用上了監控。
雖然理論起來,的确是她沒臉沒皮地賴上了他。可是他這樣防着她,總覺得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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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李夢瀾生悶氣的時候,外賣送來了,是一套兩葷兩素的盒飯。
李夢瀾嘗了嘗,味道還不錯。
吃飽喝足,她的心情又變好了。
從廚房的冰箱裏摸出一盒新鮮的青桃,清洗幹淨,然後抱着一邊啃,一邊看電視上的綜藝節目,笑得開懷。
不過電視節目再好看,也不如陳灼好看,李夢瀾還是比較喜歡看他。
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陳灼還沒回來。
李夢瀾撇撇嘴,無聊地刷着朋友圈。
一打開就是關秀雪和陸江的親密照片,又在秀恩愛。
靠。
李夢瀾關了朋友圈,打開搜索框,輸入陳灼的手機號。
很快,陳灼的微信號就搜出來了,頭像是一片樹林,名字叫:陳。
一點特色都沒有,真無趣。
李夢瀾申請添加好友,結果等了一個多小時,人家也沒給她通過。
話說陳灼晚上約了幾個夥計一起喝酒,地點就定在水塔酒吧。
“一杯蘇打水,謝謝。”陳灼又點上一支煙,慢慢吸着,看着舞池裏扭動的人群。
謝城從舞池裏擠出來,坐到旁邊轉椅上,要了杯加冰的芝華士一飲而盡。
他和陳灼是發小,從小在一個軍區大院裏長大的。陳灼從事建築行業,他學醫,開了一家私人醫院。
“我說老陳,你約我們出來喝酒,結果你在這兒喝蘇打水?”謝城用手指彈彈玻璃杯,“這像話嗎?”
他說着,又讓酒保開了一瓶威士忌,要給陳灼分一杯。
然而不管他怎麽威逼利誘,陳灼都堅決不肯喝。
“既不喝酒,又不泡妞,你這是打算出家啊?”謝城沒轍了,開始奚落他。
正說着,闫峥摟着一個漂亮妞兒走過來,問道:“怎麽了這是,愁眉不展的?出來玩開心點啊?”
闫峥是海城市公安局的刑警支隊長,和陳灼他們一起在軍區大院長大的鐵三角。不同于陳灼幹建築,謝城開醫院,只有闫峥自己繼承父輩的事業,畢業後進了部隊,後來轉為警察。
謝城嗤笑道:“陳總失戀了,酒也不喝妞也不泡的,準備出家呢。”
“我艹,真分了?”闫峥一臉的驚訝。
謝城用下巴指指陳灼:“嫌人家秦思思太黏人,一天到晚纏着他,耽誤他幹事創業。叫我說,像他這樣不懂憐香惜玉的,就應該分手,活該他單身。”
“你別說,就秦思思那個臭脾氣,叫我我也受不了。”闫峥啧啧兩聲,“一天到晚追着問你在哪裏,幹什麽,和誰一起,什麽時候有空……叫你你也受不了。”
“你怎麽知道我受不了?女人不都那樣嗎?”謝城翹起二郎腿,搖晃着酒杯,“她愛黏着你,那是心裏有你。女人要是什麽時候不黏着你了,你也就涼了。秦思思其實還不錯,有模樣有身材有家世,又是大律師,和你也算門當戶對。老陳你也別太硬,該哄的時候多哄着點,放低身段說幾句軟話,過不幾天就好了。”
“不是哄不哄的問題。”陳灼彈彈煙灰,淡淡道,“我和她想法不一樣,再糾纏下去,也沒意思。”
“沒錯,女人就不能慣着,一慣就蹬鼻子上臉!”闫峥倒上一杯酒,滿是贊同,“男人就該硬氣點兒,看不順眼就分手,堅決不能當老婆奴。”
“行了行了,闫峥你個單身狗,就別吹牛了。”謝城斟滿三只酒杯,吆喝道,“來來來,喝酒!慶祝陳總恢複自由!”
陳灼将他塞過來的酒杯重又放到吧臺上:“不喝,戒了。”
“戒了?為啥?”闫峥一臉的不解,“戒啥也不能戒酒啊!”
“老陳,你不至于吧?分個手而已,怎麽還把酒給戒了?”謝城揶揄道,“是不是又後悔了,礙着面子不好開口?要不兄弟幫個忙,給你把秦思思約來?”
“別提秦思思。”陳灼煩得不行了,“跟她沒關系。”
“跟她沒關系?那是怎麽回事?”謝城好奇心上來了,打破沙鍋問到底。
闫峥擺擺手,将那個漂亮妞兒打發走,摟着陳灼的肩膀,往他旁邊一坐,推心置腹道:“說說吧,兄dei,到底怎麽了?”
陳灼摁滅煙頭,端起蘇打水,喝了一口又放下,淡淡道:“喝酒誤事。”
“誤什麽事?”謝城感覺很敏銳,兩眼放出精光,“我怎麽覺得這裏面有故事啊?”
他說着,又用肩膀撞一下陳灼:“快點講講,這裏又沒外人。”
闫峥已經開始急了:“不帶這麽賣關子的啊,我這都洗耳恭聽多時了!”
忽然間覺得找他們兩個出來喝酒是個錯誤,陳灼扛不住他們左右磋磨,只好把李夢瀾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我艹,你真把那綁鋼筋的妹子給睡了?”謝城臉上滿是玩味,“分手當天就跟別的女人滾床單,你也夠渣的。”
闫峥似乎也很意外:“陳總,您不是一直崇尚禁欲嗎,這怎麽開始破戒了?”
陳灼有些難堪,給自己找理由:“是她主動往上湊,我喝酒喝多了,哪能忍得了?”
謝城鄙視道:“一個在工地綁鋼筋的小丫頭,你也真下的去手。”
“這你就不懂了。”闫峥插話道,“綁鋼筋的妹子,肯定別有風味。”
眼看他倆越說越沒譜,陳灼冷冷道:“你們倆夠了啊。”
“陳總別惱啊。”闫峥笑,“頭一次開葷,感覺怎麽樣?”
陳灼冷着臉:“我喝醉了,哪有什麽感覺。”
“你就扯吧。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啊。”闫峥鄙視道,“真要是醉了,你連硬都硬不起來,還抱姑娘呢,我看你就是吹!”
“我看也是。”謝城幫腔道,“陳總,您該不會是趁人之危吧?”
陳灼又點起一支煙,懶得搭理他們。
“說真的,你幹嗎讓那丫頭住你家裏去?”謝城嘲諷夠了,又開始關心起他的安全問題,“那些來路不明的女人多了去了,她說懷孕就懷孕?你也真是心大。”
“不然能怎麽辦?”陳灼斜他一眼,“真讓她宣揚出去,把我弄得臭名昭著?”
“交給我啊。”闫峥笑,“她要敢鬧事,就把她抓起來。敢給陳總添堵,那是活膩歪了。”
“免了吧。”陳灼眼皮都不擡一下,“不勞闫少費心。”
謝城在旁邊觀察他的神色,哼聲道:“闫峥,咱們就不用跟着瞎操心了。他要是真對那個女人沒心思,怎麽可能讓她住進家裏去?你也不想想,連秦思思都沒能進陳總家門,那個綁鋼筋的女人住進去了。這說明什麽?”
闫峥啧啧兩聲,回過味兒來,瞅着陳灼,揚起眉梢:“那丫頭長得漂亮嗎?有多漂亮?”
陳灼吐出一口煙,半晌,勾勾嘴角:“還不錯。”
闫峥和謝城對視一眼,了然大笑。
“你們別瞎想。”陳灼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煩,熬過這一個月就算了。”
然而不管他說什麽,那倆都是一臉“我們懂了”的表情。
解釋不清,陳灼也懶得再解釋。三缺一找人湊了桌麻将,一直玩到深夜才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