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石久到底還是送蔣雲清去找他家龍龍了。

畢竟也不好就這麽直接把蔣雲清攆大街上讓他自己打車走。

打開車門,石久眼瞅着風把蔣雲清哭出的鼻涕泡碎掉了,“……你哭啥啊……”

蔣雲清倆大眼泡子直勾勾的看着石久,眼淚嘩啦劃嘩啦的往下流。

“石久……”

石久發動汽車,順便給他抽了兩張紙巾,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怎麽還哭上了……哭點在哪兒?”

石久不問還好,一問這小娘炮直接哭出了聲,噴的一圍脖都是大鼻涕,在車裏擤了好幾次,整完才開口,“沒有,我就是看見你倆抱在一起,有點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麽辦眼淚就下來了……反正又替你擔心,又覺得有點生氣。”

石久本以為他會罵自己,畢竟這事自己不太地道,這會聽他還替自己擔心,也是滿心愧疚。

蔣雲清哭的直打嗝,

“太意外了……你倆怎麽會弄到一起去,而且你不是直男麽……”

石久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這事我是應該跟你說一聲,但我一直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對不起啊……”

蔣雲清閉着嘴搖搖頭,眼淚一對一對的往出滴,

“沒關系,戀愛自由,石久你別有心理負擔,我不會不理你的……只是……咱倆都認識這麽久了,沒想到你也是受受……我一直以為咱倆是哥們,原來也是好姐妹……”

石久聽的頭發都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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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你可拉倒吧……你咋找男的找的公母不分了……”

蔣雲清因為鼻子不通氣,就張着嘴巴喘口氣,

“那……你倆有做過麽……”

石久拐了個彎,

“咱能別讨論這個麽……”

将雲清吸吸鼻子,

“……我一想你倆做過我就有點難受,但是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還是願意透漏給你點他的性癖好,你想聽麽?”

石久側臉看他,眼神費解,

“你腦子裏是不是進豬油了?”

蔣雲清把車窗放下來,呼呼的往裏鑽風,

“石久我現在心裏亂死了……”

“你心亂放下車窗幹啥?你連外表都給吹亂了……”

“我鼻子不通氣覺得車裏太憋了……哎呀!”

外頭兩片雪花啪的一下拍蔣雲清眼睛裏,糊的他嗷的一聲,石久把車窗升上去,反思了一會自己當初到底看上他哪兒了。

蔣雲清眼睛都睜不開,

“石久,好涼,你快幫我挑出來……”

“一會它自己就化了……”

蔣雲清揉了揉眼睛,平複半晌,

“算了,你不想聽我也不勉強你,就是作為過來人,我一定得提醒你,随便玩玩行了,別太當真……雖然嚴希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但是我還是覺得他人品有問題。總之我挺不建議你跟他在一起的……你是好人,他很壞……”

石久沒說話,把車停在路邊,

“到地方了。”

蔣雲清眼睛哭的跟杏一樣。

把頭頂的鏡子翻下來照一照,

“石久,我等會見了小趙可怎麽辦啊……”

石久看他一眼,

“你就說你滴錯眼藥水,眼睛過敏了。”

——

要說嚴希不後悔那絕對是假的。

特別是一大早接了個熟人的電話,說紀委已經下來人清查中院,嚴希更是後悔的當場就給移民公司打電話又要了一份。

從高院查到中院,看這動靜,估計上面是要動真格的。

李法官是在劫難逃了,嚴希大略算了一下,這兩年自己給他送的錢財幾十萬是有了,除非在被訴前主動交代,戴罪立功,還得私下活動活動,才有可能不追究刑事責任。

真是越來越覺得法網恢恢,為了個男人在這等死簡直腦子有病。

退一步想,就算以後自己不會有事,也用不坐牢,但得罪的那麽多人總有一天會出獄,只要人留在國內,順藤摸瓜,哪怕你天涯海角。

嚴希過夠了戰戰兢兢的生活,不想一輩子都這麽一直過。

才不到一年的相守,沒必要拼掉自己以後的許多年。

這世界上沒什麽忘不了的,也沒什麽放不下。

只是很可惜。

這些年嚴希伏于烏黑之地,拭刃舐血,推人入淵,偶爾癡心妄想于寒潭裏撈星觸月,本以為什麽都攥不住,到最後竟也有一個人的真心。

就這麽扔了真是可惜。

想到這裏嚴希又想犯病了。

想起石久昨晚上跟自己說的話,腦子更是都不好使了。

煩躁的靠在窗口抽了根煙,移民公司的小胡來了電話。

小王推門而入,懷裏抱着案卷,通知嚴希後天他在高院有個案子要開庭,讓他別忘了。

嚴希接了小胡的電話,很抱歉的跟他說自己想再考慮考慮,接着就去看小王準備的答辯狀。

這個案子嚴希跟了一年多,一審打完接着打二審,後天公開審理,估計會來不少記者,嚴希不敢有任何纰漏,畢竟自從汪律師倒臺後,托他倒黴的福,嚴希終于熬成市裏一只手都數得上的名律師,不說別的,光從這陣子慕名找來打官司的人數就能看的出來。

只是嚴希有時候也會惡意的想想,如果自己以後也出了事,本市的律師在民衆心理的信譽度會降到什麽程度。

下午嚴希去了一趟高院,在市政府前堵了半個小時的車。

因為前面車禍的原因,交警來疏通了半天馬路還跟便秘一樣,動都不動。

嚴希坐在車裏,側臉看市政府威嚴高聳,建的無比華麗。

對面是全國聞名的标志性的建築物,火紅如炬,燦烈似霞。

實在忍不住又想起一個精神不好的女人和一個早死的男人。

當年的确是郗戰強送禮,林立舉報,一架斯坦威是很貴,可在那個年代也還不至于死。

因為當時查處那一批官員的案件非常轟動,即使檔案有些敏感機密,好在嚴希這兩年在這些機構裏混的相當可以,送了幾次禮,也能偷着查幾回。

那時候正值換屆,有人上臺,自然就有人倒臺。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站錯隊的人一水水的跟着高官下水,席以北算一個。

嚴希一度以為席以北的死是因為跟錯了人,可到後來看見他給高官寫的信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記錄顯示,高官被逮捕後,搜查的幹警從他家發現大量私人信函。

其中一個幹警就叫趙雲。

嚴希不知道席以北是不是那種谄媚着攀關系的人,卻是很知道席以北的字寫的什麽樣。

他給自己的書就放在律師所,嚴希不會不清楚,再加上自己媽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到近些年石淼跟那些人私下的聯系,林立,趙雲這種小角色順利調任和高升,事情雖然錯綜複雜,也是終能逐漸明了。

席以北不是死在貪污,也不是死在站錯隊。

交通恢複,嚴希在喇叭的催促中回過神,開着車繼續往高院走。

石久來了個電話,說是搬回去的事先緩緩,眼看着到年根兒,他工作也比較忙,有時間再說。

——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跟律師和好後,得空吧唧吧唧嘴,石久也覺得這活雷鋒當的有點不是味。

加上工作又忙,便有意無意的拖着律師不往回搬。

這不今天在單位加班加到晚上十點,

石久想了想還是回了自己家。

到了家門口,石久剛掏出鑰匙開了門,還沒等進去就給一個黑影突襲了。

被死死箍住腰時,石久正想商量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結果轉過身看見律師,便生生把嘴裏的話憋回去。

跟嚴希同時站在自己家門裏的時候,石久腦子有點空白。

半天才反應過來,接着便咬牙切齒的劃拉旁邊人的腦袋,“你他媽怎麽來也不打個招呼……”石久聲音低的自己都很難聽見,“而且我媽在家呢,你小子膽兒忒肥了……”

黑暗裏的人唇角微勾,

“……有動靜……”

石久立刻不說話了,豎着耳朵聽了一會,裏屋悉悉索索的,似乎是有人在地上趿拉拖鞋。

當即出了一身冷汗,石久擡手推開門把嚴希往出拽,

“你先出去,我媽起來了……操……看見你這老太太絕對作……”

可怎麽扯嚴希嚴希也不挪地方,大有俊媳婦不怕見公婆的陣勢,把石久眼睛都急紅了,只能趕在他媽出來前,拎着人的後脖領子往自己屋裏竄。

剛竄進去,客廳燈就亮了。

石久媽睡的滿面油光,跟給十八銅人穿了似的,油光锃亮的披個小棉襖就出來了。

石久一腦門子汗,鬼鬼祟祟的把嚴希關自己屋,尋思着等石久媽折騰完了回去,自己再拉着嚴希出門。

正盤算的來勁,就看石久媽睡眼惺忪的往沙發上一坐,打開電視開始看圍棋了。

石久站在電視旁邊有點傻眼。

看了一會也特別不能理解那些看電視下圍棋的,整倆老頭子站在豎起來的大棋盤旁邊,誰也不說話,就幹心思,老半天才看其中一個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心思心思又放下了。

這家夥這墨跡的,等五分鐘也不見下一顆子,搞的石久都以為自家電視壞了,剛想上去敲敲,結果一個老頭就伸手下了一粒白子。

石久特別絕望的瞅了他媽一眼

“這玩意得下多長時間啊,你不睡覺了啊?”

石久媽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

“要過元旦了,我們單位搞活動,我報名參加了圍棋大賽,這不是好長時間不下了麽,費挺大勁找到的這個節目,唉……就是播出的時間太晚了……”

“你下啥圍棋啊,老人才下呢……你還很年輕漂亮,趕緊退賽……趕緊的……”

“油嘴滑舌,一邊去,別打擾我……”

“哎呀你趕緊睡覺吧……本來就老,再不睡更老了……”

“行了,別操心了,操心掉頭發,你愛咋地咋地去非管我幹啥啊……”

……

石久絞盡腦汁的讓他媽回屋睡覺,石久媽死活也不去,非要在外面看下棋,整的石久一點招沒有,只能讷讷回屋想辦法,結果一開門更鬧心的事上來了。

律師正坐自己的書桌前正擺弄自己那個唢吶呢,聽開門的動靜,還正好回頭,哎呀那個一臉蔑視啊,看的石久心都絞起來了。

石久兩步沖上去把唢吶搶下來,壓低了聲,

“這不是我的……這是我媽的……”

嚴希擡手指了指書櫃上貼着的照片,眼裏情緒異樣,

“自己看看。”

石久一擡頭就蔫了。

裏頭正是自己小時候參加學校三獨比賽的照片,正努着眼鼓勁吹唢吶呢,腦門中間點個大紅點,已經不是醜不醜的問題了,直接就他媽是洋相。

也不知道自己媽當年跟自己有多大仇,直接往血逼醜裏打扮,連這個照片也是她拍的,角度極其刁鑽,照的自己腿粗臉寬的。

自己去嚴希家本來特意把這張抽出來了,沒成想還是給他看見了。

嚴希揚揚眉,

“你還挺多才多藝的。”

石久沉着臉把唢吶和照片塞抽屜裏,比着口型,

“你嘴悠着點,咱倆還沒和好呢。”

因為石久媽在外面看電視也不睡覺,兩人只能在石久屋裏等她看完再出門,一開始是坐在書桌邊,可等着等着就等到石久的單人床上去了。

鬧了這麽長時間,有日子沒在一起了,彼此都攢着一股火,石久最開始還有所顧慮,畢竟石久媽就在外面,但給律師的舌頭尖纏的心也癢癢,親了一會就壓上床準備辦事。

倆人脫光了窩在石久的大花被裏可勁的折騰,這不石久正壓律師身上舔他奶頭呢,那邊石久媽就開始敲門了。

“石久……石久……睡了麽?”

石久猛的擡頭,一臉驚悚,

“啊?”

石久媽聲音很低,

“我記得我有本棋譜……好像放你屋放着呢……”

石久松了口氣,

“啊……你等會我找找……”

卻是動也沒動,繼續在被窩裏跟身下的人膩歪。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弄出一點動靜,氣兒都悠着穿。

昏黃的小燈下,就看律師耳挑紅暈,眼含春水,激的石久猛的撈了他兩條腿上來,硬邦邦的在入口處上磨蹭兩下,後又想起來似的扯脖子喊了一聲,

“哎,媽,沒找到,我睡覺了,你別敲門了……”

石久媽踹了一下門,不知道嘟囔着什麽走了。

長時間不做,律師緊的跟第一次似的,怎麽捅也捅不進去,最後還是石久穿上衣服下床,上浴室随便拿了一瓶石久媽的乳液當潤滑湊合着用。

結果費勁巴拉插進去了,這張床還不行,動兩下就吱呀作響,煩的石久只能把人從被窩裏商量出來,讓律師撅在暖氣旁,站着操了他二十分鐘。

一炮都完事了,外面的老太太也沒睡。

沒法出去洗澡,嚴希随便找紙給自己擦了一下,就進被窩睡覺了。

石久等了一會也實在受不了,只能摟着律師先躺會,結果一躺就睡過去了,做夢都是他媽聽見動靜了,婆媳倆人在飯桌上攤牌,說是石久媽一聽說嚴希要弄死市長就樂了,當場達成交易,只要嚴希能弄死市長,石久媽就把石久趕出家門成全他倆,完事還握了個手,雙雙發誓要聯手弄的老石家斷子絕孫。

石久早晨心事重重的醒來。

外面天還黑着,身邊的哥們睡的跟個王八蛋一樣,石久摸黑從床上爬起來,剛出門就跟石久媽打了個照面。

石久趕忙關上門,看一眼時間,

“你昨晚上幾點睡的,起這麽早?”

石久媽收拾利整,黑着眼圈看了他一眼,

“歲數大了覺少……早飯都在電飯鍋裏了,雞蛋和稀飯,還有腌蘿蔔條,你吃完放那就行了,我出去逛早市去。”

石久掃一眼飯桌上放着的兩個空碗并沒多想,可看他媽往暖氣上放了兩幅鞋墊就覺得不對了。

僵着身子掃一眼門口,石久看見嚴希擺的整整齊齊的皮鞋簡直恨不得回屋家暴。

石久媽站在門口拿個大圍巾把自己圍的跟中東婦女一樣,“走的時候別忘了把鞋墊兒放回鞋裏。”

“……”

“對了,你回頭幫我問問他的鞋墊兒是哪兒買的,質量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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