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午阿潤來接回音放學，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回音似乎看出了阿潤的精神恍惚，也只當是他頭天上班累得，在美食綻放味蕾間，回音便忘記了此事，咕嗞咕嗞的吃起了盤中食物。
阿潤時而沉思，時而望着回音，小家夥閃動着靈秀的眼眸，唇齒在美食間無暇其他。阿潤不忘時不時拿起湯匙給她喂湯，以不至于噎着，回音孩子般的笑着，縱使嘴裏塞滿了食物，還囫囵的說着“oppa不要總喂我，你也吃啊，嗯嗯……”。
“哎一古”阿潤不禁扭扭回音的小臉蛋“真是可愛！”
下午，阿潤在樓下的甜品店裏和道鎮談新項目的合約，臨了，道鎮總覺得今天的阿潤有心事。
“啧啧啧……”鮮花君一副嫌棄的表情看着阿潤“啊，是什麽讓wuli崔律師這麽傷神？怎麽了？回音又招惹你了？”
阿潤瞥了一眼道鎮，懶得理他，卻也不置可否，“哎……”
“哎一古，哎一古，怎麽？被我說中了麽？我說，如果真的有事，就去和回音好好談一談，她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會不講道理的，況且她一輩子到目前為止就做了一件事，就是喜歡你，切，真不明白你怎麽還陰沉個臉，作為四十代，你已經等于連中十次樂透了”
“可是……如果沒事呢？”
“沒事？沒事就快點寫合同！！！宋會長還等着呢……”
“哎一西……我說，這個時代什麽時候變成沒有付出就有交易的時代了？”阿潤皺了皺眉，一副神傷的樣子
“難道沒有支付你律師費麽？”
“呀，我說金社長，你按見習生的程度支付律師費已經超過十年了，你現在到底是在對誰大聲啊？”
“哎一……難道我們不是兄弟了麽？泰山不同意和回音的時候我是怎麽支持你的？你難道都忘記了麽？嗯？”道鎮學着阿潤的樣子拿手撓阿潤的胳膊。
“哎一哎一哎一西……呀呀呀，你這是幹嘛啊，好吧，給你一個讓我感激你的機會”
“幹嘛？”
“晚上幫我去接回音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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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要接？”
“！！！”阿潤抿了抿嘴，揚起巴掌
“或者是……”鮮花君鬼魅的表情令人頓生無數遐想
“或者是什麽，不然這個合同明天在找我談吧……”阿潤理了理西裝，準備起身“啊，我該去接wuli回音啦……”
“回音下午是這個點放學吧？啊，我得打個電話确認下才行，怎麽能讓這個年紀的少女獨自回家啊……”鮮花君急切的拿了鑰匙，消失在阿潤的視線裏。
美大校門口，道鎮倚在車旁望着校門裏人來人往，許多女學生向她抛來頗有含義的眼神。
“哎一西，真是困擾啊，明明是四十代的人了，還這麽有人氣，真是……”道鎮微笑着扶了扶後腦勺。
道鎮鎖上車，帥氣的整了整衣領，邁開步子，溜達進了校園裏，走到教學樓前的廣場上時，女學生們暧昧的電流和年下男們焦灼匪夷的眼神簡直要灼傷道鎮的臉，道鎮揚了揚眉毛，随即掏出口袋的墨鏡帶上，“哎一古，瞧瞧這些孩子啊……”道鎮頭頂，頓時飄起了一朵碩大的如意雲……
……
“哎……都說了不要你拿了……”回音捧着一大堆面料樣本和參考資料踉踉跄跄從教學樓裏走出，身後高大的白人男孩兒伸出碩長的手臂，變魔術般的上下開工，把回音手中的布料卷抽出來，抱在胸前。
道鎮摘下墨鏡，放低視線，仔細的打量這個男孩兒，“啊……這就是讓我來接的理由吧”他輕聲念叨着，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微笑，走上前去，“哎一古，我說林回音，你怎麽換口味了，現在喜歡這個類型的了麽？不再是大叔飯了麽？”
“呀！oppa！”回音撅着嘴，顯然還沒從tony跟屁蟲式糾纏中脫身，又被傲嬌鮮花誤會的跳入漢江也洗不清。
“我說，這位a ga xi”tony走上前去，用肩膀的半邊擋在回音前面，“您又是哪位？難道……”tony回頭不懷好意的望着回音“大嬸，難道他也是被你哄睡的男人之一麽？”
“mo？大嬸？呀！我說，我和你很熟嘛？用不着你管！”
“談不上‘哄睡的男人’”鮮花君望望回音又望望tony淡定的說“我們只是抱抱的程度而已”
“mo？”回音和tony瞪大了眼睛。
“呀，oppa！你是故意的吧？”
“我說錯了麽？你小時候我沒抱過你麽？那時候我們四個幫你洗澡還看過……”
“呀呀呀！” 回音丢開手中東西推開tony，趕忙捂住了道鎮的嘴。
“wei？為什麽…不讓說…不就是…唔……”金鮮花被回音嚴嚴實實的捂住了嘴巴。
“嘿嘿，課本和布料就拜托你了，明天找你拿，先告辭了，bye！”回音伸出腳，朝tony擺了擺，算是再見，便押着金鮮花，消失在路人的錯愕表情中。
Betty裏，回音虎着臉，“呀！oppa！你是存心來搗亂的嘛？話說，你怎麽會來，潤膩oppa麽？”
“呀，林回音，喜鵲還知道報恩呢！我好心來接你，你現在是在跟誰大小聲啊？”
“誰叫你提小時候洗澡的事情的，真是……”
“怎麽，讓你在擁護者面前丢臉了麽？”道鎮似笑非笑“那是誰啊，林回音，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有人氣的嘛……”
“不要胡說”回音翻眼看着道鎮“只是同學而已”
“啊，同學而已”鮮花君遐想連篇，怪不得阿潤讓我來接她……他心裏暗暗的想。
“晚飯呢？”
“我等潤膩oppa一起吃”
“你的潤膩oppa是沒空和你一起吃了，他今天要加班看合同”
“呀，都是你，是你，對吧，肯定是你給他惹的事”回音懊惱的撲打着道鎮的手臂。
“幹嘛？你別忘記畫壇你哥也有份噠！你留學的錢也有這裏面的一份！”
“……”
“我說錯了嗎？”鮮花君笑着說。
兩人簡單用了餐便離開，道鎮将回音送回公寓，看了看表，便打了個電話給阿潤“哦，回音送回家了，差不多了麽？晚上見一面吧，哪裏？正錄酒吧，好的，我一會兒到。”
道鎮先到酒吧，阿潤還沒來，他遠遠望着遠處一對打情罵俏的男女，疑惑的思考着，啊，原來是這樣，花中年與美少婦的婚姻，在面對一大堆充斥着男性荷爾蒙的愛慕者面前，四十代尴尬的不能表現出不理智的嫉妒心，于是，當呆萌傻愣，喊着愛呀愛呀的美少婦稍縱情緒和那些“荷爾蒙”動辄罵俏，輕則微笑的時候，那些深藏骨髓的鬼祟危機感便噴湧而出，啊，即便是崔潤和之于林回音也不例外……
“來啦？”阿潤拍了一下道鎮的肩膀，走到桌前
“哦……”
“回音……回音到家了嘛？”
“嗯，我送她回去，順道吃了飯，看來……”道鎮小心的試探着“wuli回音，在學校裏人氣很高啊……”
“……”阿潤舉起酒杯手懸了下來“怎麽？”
“啊，看到同學間很熱情啊”
阿潤微微一笑，“是某個男同學熱情吧”
“那你認為是怎樣？”
“我沒有認為怎樣”
“那你說的又是怎樣”
“我沒有說怎樣”
“啧啧啧……”道鎮笑了，“woli崔律師，看來很不一般啊，竟然讓你這麽費神”
“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可以不明白”道鎮淡淡地說“但請不要不明白那孩子的心”
“我怎麽會不明白”阿潤低着頭，搖晃着手中的酒杯“就是因為太明白，所以才……”
“我知道”道鎮拿開阿潤手中搖晃的酒杯“雖然那孩子對我評價不高，但是，我是說關于她對你的感情這個方面，既然不能改變17年的差距，那就給予那孩子更多的愛吧，作為四十代的大叔，我們可不可以也放下一些揣度和猜忌，給予那樣的孩子一點信心呢？或許作為一直被愛情追趕的男主角，你忽略了回音的執着甚至頑固，但潤吶，那是你沒有回頭好好看看回音而已，在我看來，那孩子是多聰明啊，在大田的父母家，估計你也看到了，學着電視劇裏的橋段說自己懷孕了，哈，真是，讓我想起你和正雅結婚的時候，那丫頭在身旁默默挽起我的手臂，擋住半張臉，悄悄地發抖，到你們宣誓的時候，那孩子的小手攥的很緊卻止不住往下滑，我摟着她，努力不讓她在人群中失态，那時還以為是小丫頭心理承受能力差，但現在來看，似乎這種絕望我也曾經歷過，在宣布伊秀離開我的時候……”
“……”阿潤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桌面，看酒中的氣泡升騰又湮滅。
“那個男孩不會是什麽問題，相信我，嗯？”
回到家，回音在電視機前，蜷縮在沙發上睡得很香，阿潤放下公文包，脫下西裝蓋在回音身上，低頭看着那孩子微動的睫毛和嬌俏的嘴唇，不禁俯下身子吻了吻她。
“嗯，oppa”
“小東西”阿潤摸摸回音光潔的額頭，“怎麽不去床上睡”
“嗯，以為oppa會很快回家呢，所以就”回音睜開惺忪的睡眼“哎，怎麽睡着了……”
“哈哈，小傻瓜，oppa抱你到床上去睡”說着阿潤抱起回音，往房間走。
洗完澡，阿潤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上床，回音酣睡，小臉微微泛紅，阿潤輕輕替回音掖好被角，望着回音淺淺的笑。
回音動了動，睜開眼睛，伸出雙手摟着阿潤的脖子甜笑“oppa……”
“嗯，oppa把你弄醒了麽？”
“a ni，回音自己醒的”
“哎一古”阿潤捏捏回音粉嫩的小臉蛋，“oppa抱着wuli回音，快睡吧”
“不要”回音緊了緊圈着阿潤手臂
“哈哈”阿潤順勢躺下，拉回音入懷，小家夥蜷在阿潤懷裏，小手在阿潤的胸膛上撓來撓去的畫着圈。
“麽啊”阿潤望着回音，擡頭吻了她一下
“麽啊”回音挑了挑眉“哎呦，你以為誰不敢麽？”
阿潤不說話，只是望着回音淺笑，一個翻身，壓在回音身上，“小東西，看oppa怎麽收拾你……”說着低頭吮吻起回音的脖頸。
“啊……啊啊，oppa，癢…癢癢”回音縮着脖子想推開阿潤卻推不開。
“丫頭”阿潤吻了吻回音，便把她如嬰兒般圈在懷裏“今天都幹什麽了呢？”
“嗯，今天…今天有上課，也有好好吃飯，還去了圖書館……”
“哦……”望着回音，阿潤點點頭。
“潤膩oppa今天幹什麽了？”回音忽閃忽閃大眼睛看着oppa，嬌嬌地問。
“哦，oppa今天……嗯，很忙，忙着……”
“忙什麽呢？”
“忙着想wuli回音啊”阿潤伸出手揉揉回音的小臉蛋。
“oppa”回音毛茸茸的小腦袋朝阿潤懷裏乖巧的拱一拱。
“寶貝洗澡了麽？要不要oppa抱你一起洗？”
“a ni，回音自己洗”回音蜷縮在阿潤懷裏小聲的說。
“小家夥……”阿潤捏了捏回音的鼻子，抱起回音走向浴室……
水微涼，因為潮熱總是讓回音覺得昏沉，阿潤抱着回音坐在浴缸裏，大手環着小手，寵溺的擦拭着，回音貓兒般乖巧的團在阿潤懷裏，安靜的靠在他寬寬的肩上。
“oppa……”
“嗯？”
“寂寞是什麽？”
“寂寞？”
“嗯，寂寞，對oppa來說是什麽？”
“……”阿潤不明白懷裏的小女人到底想問什麽“有些事還是不要太明白的好，但是不明白又覺得……啊，不能總是這樣，所以就蹉跎了歲月，期間回想來，只是寂寞而已……”
“不明白……”回音抄起一串水珠，淋在阿潤的胸口，小時候的回音，崔潤就在她的眼睛裏，就算摔倒，下一秒也會摔倒在阿潤的懷抱裏，長大了的回音，崔潤就在她心裏，就算千裏，就算閉上眼，阿潤也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可是現在的回音，崔潤就存在于身邊咫尺見方裏，可就算擁入懷，也無法觸及到阿潤心裏的一些區域裏，那些區域有太多的閃爍着的不确定，這讓沒有理由的回音不安，卻也沒有理由去提及……
“寂寞，有時就是太堅持”阿潤淡淡的說。
“哦……”
“不過寂寞有時不是壞事，不過在堅守內心的同時，也要享受生活，做每個年紀都該做的事……”
“a la……”聽到這裏，回音摟着阿潤的腰，不希望他再繼續說下去，做每個年紀該做的事，四十代阿潤，該是陪着孩子打棒球的年紀吧，二十代的自己，該是挎着男朋友吃冰淇林的年紀吧，只是時空錯位，不對的年齡卻遇到對的人，這是上天的安排，亦或命運不懷好意的玩笑……
“怎麽了？”阿潤撫摸着回音光潔的背。
回音不說話，內心卻抑制不住翻湧，她愛崔潤，順利成章得覺得崔潤也愛她，她确信這一點，只是，她從阿潤深邃的目光裏看得到一絲不确定憂慮，回音單純的想，潤膩oppa千萬不要反悔了……
阿潤也不确定回音今天這是怎麽了，但他确信他害怕回音那一句“寂寞”的含義，作為嫁給自己的回音，是不是因為自己而“寂寞”了呢，顯然，自己已經過了陪着她瘋、陪着她做夢的年紀了，是因為這樣麽，生活在平淡如鏡的生活裏，以至于慢慢消逝了光華，變得“寂寞”……他不了解自己雨季般的大眼睛傳遞給回音太多的信息，回音愛他，已然成為一種本能，抑制不住的心緒會随着腦電波傳遞給小小的她，縱使他收起所有的擔憂和疑慮。
阿潤舒展氣息，盡力安撫着懷中的寶貝，不想讓着擾人的心緒壞了心情。他圈了圈懷裏的人兒，蹭蹭小臉蛋，閉上眼，吻了吻她的肩，“miya，是oppa最近很少陪你麽所以孤單了是麽？”
“a ni”
“回音，oppa愛你，比什麽都愛，比一切都愛，回音要是覺得孤單了，就第一時間告訴oppa，無論oppa在哪裏，都會不顧一切來到你身邊，回音啊，現在……你才是我生命的意義，明白嗎？”
回音不說話，只是伸出手臂環着阿潤的脖頸。
柔軟潮熱的觸感襲來，阿潤男性的渴望被深深喚醒，他俊俏的鼻子摩挲到回音的唇，既然覆上自己的唇，吮吻着。
河蟹。。。。。。。。。。。。。。。。。。。。。。。。。。。。。。。。。。。。。。。。。。。。。。。。。。。。。。。。。。。。。。。。。。。。。。。。。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