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動奈何橋》25 五靈山一夜

一把引路錢。

五靈山觀內的神明對沈墨遙是冷眼旁觀的态度, 沈墨遙作為頭號大邪祟,這已經算是祂們給他的特殊優待了。

陳郁書徹底放心了。

當天。

眼看同伴陸續進入道觀中,天上響起驚雷, 空氣逐漸發悶, 暴雨将至。

沈墨遙站在道觀門口, 遲遲無法入內。

對于其他活人來說,這裏除了建築古樸、有神學氛圍, 跟其他尋常地方并沒有太大不同, 進出自如, 至多是多了一些好奇和游覽的心态。

但對于沈墨遙而言, 這小小的道觀卻像是一方将他隔離在外的平行世界, 沈墨遙莫談擡腳踏進門檻去, 他連“進道觀”的意識都無法形成。

沈墨遙頭次體驗了一把別人被他鬼壓床的感覺,別人是想醒醒不了,他是想進進不去。

沈墨遙倚在門口, 往觀內探頭, 渾身有種被繩索層層纏繞的束縛感,難受得要命,雖然道觀不歡迎他,但是他心裏沒有惡念,沈墨遙不打算就這麽離開。

鬼其實大多是種模棱兩可的中立存在,有些思念親人,忘記自己早已逝去,便來陽間徘徊漫步,漫游時跟活人互不幹擾。

沈墨遙更是陰間大天使, 對人從來沒有加害之心, 非要指摘, 無非就是心境還停留在世俗層面,無法看淡因緣和欲情,堅決奉行善惡有報,不報他來加碼。

沈墨遙從沒做過虧心事,不覺得自己沒資格進道觀,不過如果裏面的神仙實在不喜歡他,他不強求就是。

沈墨遙靜靜地站在門口,不急不躁地等待着。

其他人發現了他的異狀,詫異道:“墨遙,站門口幹什麽?”

沈墨遙不可能告訴他們實情,只是笑了一下:“在門口看會風景吧。”

Advertisement

拽哥白蓮和茶妹昨晚都被鬼壓床過,沈墨遙這種表現,不免讓他們疑心起來。

白蓮剛剛載了沈墨遙一路,後座輕飄飄的,讓她心裏本來就有些發毛,看着沈墨遙遲遲不進道觀,更是有種難言的忐忑感。

轟隆!!

一道驚雷劈下,天色徹底變樣了,細長的銀色雨絲斜斜地朝地面噴濺着,工作人員發出幾聲驚呼,手忙腳亂地把昂貴的攝影器材拉進道觀偏殿,場面一陣混亂,人人都忙着躲雨,沒人再去注意孤零零站在門口的沈墨遙了。

沈墨遙頭發和衣服都浸了雨水,耷拉着貼在皮膚上,眉眼又多情,被水汽籠起時,整只鬼霧蒙蒙的,膚色更是像淌着水珠的白瓷,眼巴巴地等在門口,真如彈幕所說的,十分楚楚可憐。

陳郁書最頂不住沈墨遙擺出這副表情,雖然嘴上口嫌體,但是一邊嘴硬一邊打臉,沈墨遙一旦跟他裝可憐,只好什麽都依着沈墨遙。

能馴服陳郁書的鬼,讓神明動容似乎也不是一件難事。

閻王好見,小鬼難搪,沈墨遙作為鬼裏大成,最是難纏不過,他不會跟你鬥法,但是……他會賣可憐。

三分鐘後。

一個蓄發的道士走了過來,他身上的藏藍道袍因為吃了水,變成一種濃绀色,愈發顯出一種沉甸甸的威嚴之感。

米道長對着其他活人可沒有這股不怒自威的勁頭,和善得很,但面對沈墨遙時,沈墨遙可以清晰感覺到米道長精神緊繃,即便盡可能保持冷靜,但是手指還是有些微微發抖。

沈墨遙是不世出的大邪祟,整只鬼和其他小幽靈小怨氣不在一個層次,他連肉身都有,可以混在人類中而不被察覺,道家所講究的“返璞歸真”的境界,放在鬼身上,也就沈墨遙這副模樣了罷?

現在是現代科學世界,妖魔近乎銷聲匿跡,米道長被請去做法事,無非是送亡靈、看風水,雖說也遇過陰間東西,但都無形無體,多半還摻着人的心理作用。

沈墨遙這麽大一只有手有腳、唇紅齒白會賣萌的鬼,饒是當下道行最深的祖師爺都沒怎麽見過。

米道長比不得祖師爺,所以心裏特別沒底,道士并非像網絡小說描述的,天天禦劍飛行斬妖除魔,主要功課還是誦讀經典,修身養性。

玄學五術——山、醫、命、相、蔔,“山”意指強身健體、鍛煉心境,排在五術首位。

由此可見,捉鬼根本不是道士的主要課業,只能算賺個外快,修身養性才是根本。

米道長打量着沈墨遙,這只鬼皮囊完全契合人類審美,身板消瘦,有些病态,被雨打風吹,一股滿滿的易碎感,還帶着賣慘的小心機,又可憐又誠懇地看着米道長。

看着沈墨遙水汪汪的眼睛,米道長由衷感受到什麽叫鬼難纏了。

米道長沒有說廢話,開門見山,說着別人聽不懂,但沈墨遙心裏清楚的玄乎話:“長這麽大,但從沒害過人,心思很單純,身上還有點兒陰德,比很多人都幹淨,你可以進來,不過,這裏到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要驚擾神仙,離正殿遠一點。”

正殿供奉着神像,牆壁還繪有神仙圖,雖然神仙不理會沈墨遙,但是人鬼殊途,沈墨遙跟神仙更不是一路,一來晦氣污了神仙眼睛,二來沈墨遙要是往正殿裏去,他晚上都控制不住自己鬼壓床,神仙也忍不住驅鬼啊。

沈墨遙很知趣,能進道觀已經是鬼界vip待遇了,他點頭,米道長最後叮囑他:

“今晚不要鬼壓床,也不要神魂出竅,滿處跑,跟你來地這些人,身上都有些陽氣缺失,再被你吓幾次,搞不好要倒幾個月的黴。”

沈墨遙有點窘迫,他沒法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鬼會情不自禁鬼壓床,就和人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夢一樣。

但米道長對他有善意,沈墨遙也是第一次跟道士接觸,平時一直很想跟這些“對家人”交好,便答應米道長:

“我盡量……不然我今晚不睡覺,醒着時就不會到處吓人了。”

米道長想象着沈墨遙平躺在床上、雙目圓睜的樣子,怎麽還是這麽吓人?

“進來吧。”

話畢,他在沈墨遙腳前撒了一把方孔圓形的黃色紙錢,離奇的是,紙錢完全未被雨水浸濕,而獨自燃了起來,一陣熹微的火光之後,紙錢燒得幹幹淨淨,竄出的香和灰,都被雨水打散了。

沈墨遙感覺到自己的冥幣存款似乎有所增長,這讓他心裏一陣暗喜,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是就跟搜集游戲幣、增長游戲積分類似,鬼和人一樣,都很喜歡搜集這種看着好看,但完全沒什麽卵用的東西。

不過最為重要的,有了這一把引路錢,沈墨遙完全被道觀接納,身上被束縛的感覺徹底消失殆盡了。

沈墨遙試探着邁出一腳,果然成功踏進門檻之內。

“我進來了!”

米道長也是頭次遇上這種稀罕的場面,道觀迎來一只活蹦亂跳的鬼,而且此地不是荒山野廟,是有供奉有信衆有香火的正經道觀。

神仙竟然會準沈墨遙進來,這才是最玄妙的地方。

老子道:“玄之又玄,衆妙之門”,他也修道頗久,“道”的含義,形同一片汪洋大海,他不過乘着一葉扁舟飄搖而行,想要得道,可望而不可即。

米道長從沈墨遙這件事裏受到了一點啓發,原來神仙看待萬物,也并非“黑白分明”“拘泥成法”,如今三界和諧共生,人鬼仙的界限,不再需要分得太過清楚。

沈墨遙渾然不知,自己竟讓米道長的悟性得到了顯著提升……

米道長引着他朝着大家歇腳的茶室走去,雨勢已經加大,雨水像珠串一樣順着屋檐滴滴答答地落來,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

趁着獨處時間,米道長問沈墨遙:“你平時沒有親人燒紙錢給你嗎?你應該有幾百歲了吧?難道沒有香火延續?”

沈墨遙搖搖頭,他一直呆在別的世界當boss,哪來時間生一群小鬼頭?

米道長對于世界的玄妙還是知之甚少,他總以為沈墨遙有“生前”和“往事”,總得是活人死掉才能變鬼。

然而實際上,沈墨遙是游戲副本捏造出的“純種邪祟”,他就算延續香火,也生不出大胖小子,只能生出一群滿地亂跑的佐伯俊雄。

不過現在的沈墨遙已經被陳郁書打包帶走,兩個人更是誰都生不出孩子,後來沈墨遙回味着米道長的話,忍不住展開奇思妙想,假設他倆能生,他可以給陳郁書生出什麽物種?

陳郁書聽到沈墨遙又問出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問題,瞬間沉默了。

然後微微一笑:“我們可以把假設造成現實,實踐出真知,你不生我怎麽知道?”

沈墨遙因為嘴賤,又給了陳郁書搞顏色的機會。

米道長看沈墨遙這麽孤苦伶仃一只鬼,恻隐心動,好心道:“以後中元節清明節,我給你額外燒一些去,你待會把自己的名字寫給我。”

沈墨遙眼睛閃閃發亮,感激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沒想到遇見的第一個“對家”,不但請他來道觀做客,還願意給他燒紙錢。

沈墨遙此時後悔看了太多瓊州盛産的捉鬼電影,另加幾百本玄幻修仙裝逼文,總以為道士看見他就要砍死他,有色眼鏡不可取!

米道長不在意沈墨遙感激不感激他,只是淡淡道:“見到就是有緣分嘛,結下善緣,以後說不定你也會幫助我們這個小道觀。”

“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幫的!”

大家都沒料到這暴雨會持續一夜,現下收拾好器材,狀态都很放松,都聚在這間八十平的茶室裏,裝潢很簡樸,混着很多現代的東西,外面看着玄乎,其實真正置身其中,生活氣息非常濃重。

節目組和米道長簡單聊了聊正在錄制的綜藝,米道長年齡四十出頭,和年輕人有代溝,戀綜這種綜藝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跟着他的大弟子正值青壯年,并不常呆在道觀,身上有些別的業務,常常天南地北四處跑,抛開信仰,其實生活與同齡人沒有太大差異,都是熱愛激情上網沖浪的選手。

大師兄平時愛看些驚悚刺激的電影,綜藝也挑懸疑冒險類的,但是自然知道戀綜是怎麽回事。

大師兄眼神瞥向沈墨遙:“……這,你們拍得出cp感嗎?”

米道長蹙起眉,講起洋文來蜀音更重了:“西屁是什麽?”

“就是搞對象。”

米道長發現自己跟年輕人實在有次元壁,開口老說拼音簡寫,等他猜半天意思,話題又飛去千裏之外了。

米道長果決地把茶室留給這群年輕人聊天,自己先行離開。

師父不在身邊,大師兄明顯話匣打開了很多,米道長自然跟他提過沈墨遙的事,大師兄不大敢和沈墨遙說話,他現在這個道行,也只是肚子裏裝了些老祖宗的理論知識,大概能感知到哪裏有煞氣,哪裏沖撞風水。

但碰上沈墨遙這麽大個活生生的邪祟,在這個世界來說,本該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大師兄遠沒到跟沈墨遙這種肉眼可見的大鬼鬥法的層次。

但耐不住好奇,雖然跟節目組的人聊着天,眼睛忍不住地移去沈墨遙身上窺探,不過沈墨遙總是能捕獲到他的視線,投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搞得大師兄還臉紅起來了。

大師兄不敢對別人談起沈墨遙的秘密,道觀接納這樣一個邪祟有其因緣和道理,所謂天機不可洩露。

他聽到白茶和拽哥提起的“鬼壓床”事件,心裏清楚是沈墨遙幹的,但沒有延伸這個話題,而是聊起了道觀的“趣聞”。

“道家宮觀大多都依山而建,基本是為了避世,在山上登高望遠,契合道家渴望長生久視、羽化飛升的夢想,不過也有一些道觀并非純粹圖個意象,而是這地方正需要一個道觀來壓制兇氣。”

一聽到“兇氣”,白茶拽哥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拍攝節目之前,他們絕不可能這麽誠心誠意地跑到道觀裏來,還認真地聽道士說些他們認為的無稽之談。

但是跟沈墨遙呆了兩天,他們全都有點自我懷疑了。

白蓮是此行人中對沈墨遙最毛骨悚然的,小心問道:“這個道觀是哪一種?”

大師兄微微一笑,故意賣了兩秒鐘關子,等吊足人胃口,一驚一乍道:“自然是——壓兇氣!”

茶室內立時發出幾聲倒吸涼氣的動靜。

沒想到都跑道觀來了,還是沒能躲開這種東西,這都是什麽運氣啊?

大師兄解釋道:“這裏的山中間圍着湖水,水是最為聚陰的東西,本該由群山來擋住陰氣,可五靈山單個最低矮,導致陰氣全從這缺口溢出,又有狹管效應加持,更是兇猛無比,久而久之,什麽兇煞都來了。”

“道觀早年建在這裏,就是為了供奉神仙,好鎮壓煞氣。”

大師兄用上地理知識解釋風水,這些理論諸位都是第一次聽,被他講得煞有其事,臉上多半都是信了。

白蓮只擔心一個問題:“那兇氣壓住了嗎?”

大師兄支吾了幾聲,叫幾個本來就一身晦氣的人都膈應起來,良久才模棱兩可地說:“壓住自然是壓住了,但是觀內常常會發生一些怪事,你們不一定會遇上,遇上不去理會就好。”

拽蓮茶臉色都白了,沈墨遙這個boss,也很丢臉地在害怕!

“比如有什麽怪事?”

“比如嘛……食物會經常缺幾口,桌椅總是會自己挪位。”

沈墨遙率先沒出息地驚叫起來:“卧槽,這是怎麽回事??不會是鬼偷吃,然後偷偷推桌椅吓你們??”

大師兄一蹙眉,看沈墨遙的害怕不像是裝出來的,這是賊喊捉賊嗎?

大師兄今天好好過了把嘴瘾,最後用完全契合科學精神的解釋,摻上“走近科學”瞎幾把賣關子的套路進行一個收尾:

“因為這裏黃鼠狼太多了,食物是黃鼠狼偷吃的,桌椅是黃鼠狼逃竄時拱開的。”

“好家夥,你們道士也愛看走近科學啊。”

大師兄不辯解,眼睛是笑着的,但是有點意味深長。

……有些事,局外人還是不知情的好。

節目組仍然沒意識到暴雨要持續到天明,計劃着等待雨停了,立刻回別墅去補拍一些素材。

工作人員和嘉賓很悠閑地賞雨聊天、帶薪摸魚,米道長已經囑咐大師兄和幫工把幾間客房都收拾出來,鋪上了幹淨被褥。

節目組自知貿然進來躲雨,對道觀也是一種叨擾,看道長這舉動,應該是準備招待有約的其他客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點明,節目組怕是趕客的意思,雖然沒去拍觀內的神像和壁畫,但是這麽多長.槍大炮的攝影器材堆在人家偏殿裏,多少有些不禮貌。

節目組的負責人主動去找米道長交流:“道長雨一停我們立刻就走,我們自己也有拍攝任務。”

米道長卻沒搭這茬,而是問負責人:“你們有啥子忌口?我們做菜都是川香爆辣,能吃嗎?”

負責人被米道長弄糊塗了,不是收拾屋子要接待別的客人嗎?怎麽還要留他們吃飯?

“道長,不麻煩你們這個,留在這很打擾了,你們做自己吃的就行。”

米道長緩緩道:“你們一時半會走不了,只能留在這吃飯了。”

“為什麽?”

“雨要下到明天早上。”

大家立刻拿出手機看天氣,外面大雨滂沱,天氣預報還是大晴天。

……

信科學,還是信道長?

道長不科學,可是道長很準。

大師兄吹起師父來勁得很,語氣有點洋洋得意:“你們可不要懷疑我師父,他算天氣非常準。”

“真要下到明天?”

“嗯,我師父說明天,一定就明天。”

“……這。”

客房已經完全收拾妥帖,米道長交代節目組:“你們自己分房間吧,你們帶的東西貴,被雨淋了損失不輕,明天再回去。”

道觀通常都建有供人居住的客房,不止是提供給善信和幫工,現下有不少中老年人會交些膳宿費住上幾月,大抵是為養生避暑,自己對道家也有些向往之情。

此時道觀裏的客房很空,只住了兩個幫工和一個考研黨,房間給節目組一群人去分,擠一擠勉強夠住。

這個呆在道觀的考研黨着實有些另類,而且他是專程來道觀刷題的男學生,道士們也不介意,雖然對方無神論,但是彼此互相尊重,借個清淨地搞學習,道士也喜聞樂見。

果然愛學習的孩子在哪都很受歡迎。

沈墨遙和拽哥、考研男生分在一個客房,茶蓮自然另呆在其他房間,道觀不比搞事節目組,男女按照傳統分開去住。

晚飯果然川香爆辣,沈墨遙又饞,一口下去不覺得,連幹大半碗,等火從胃裏燒起來了,他才反應過來壞事了——

被辣得臉頰通紅,涕泗橫流,白茶跟照顧兒子一樣又哄又遞水又給他擦汗。

嗔怪:“你不能吃辣還吃這麽多?”

沈墨遙漲紅着臉,嘴裏只能發出完全沒有搞顏色意味的“嘶哈嘶哈”了。

白蓮心裏特別複雜,看着沈墨遙這種出糗的模樣,忍不住地覺得他可愛,想給他當媽媽粉,可是為什麽就是要冷不丁陰間你一下呢?

等到進房間休息,沈墨遙瓷白的臉蛋上還是帶着兩團秾麗的紅暈,鼻頭也發紅,看得拽哥只想發油。

幸好房間還有一個理工直男考研黨,天天刷題刷得人都跟題一樣麻木,很少笑,他一推眼鏡,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你,讓你除了學習不準再想別的。

拽哥尋思大好的機會,高低得狠狠撩一下沈墨遙,這下徹底被考研男生小王攪黃了,吃飯都在背單詞,回來就伏案做題,他想對沈墨遙說兩句話,沈墨遙都會斥責他:

“小點聲,人家在學習。”

他都沒出聲呢。

看來愛學習的孩子,鬼都會多照顧幾分。

拽哥只能憤憤地上床裹緊小被子,沈墨遙到底和他無緣,光他一個人油,跟沈墨遙只會油得打滑,根本沒有發展的可能性。

小王熄燈睡覺前,對着沈墨遙和拽哥說了一句非常、十足、異常可疑的話:

“對了,你們晚上不要離開這間屋子,不管外面發出什麽聲音,比如你媽媽喊你啊,你奶奶叫你去吃飯啊,你就當聽不見,現在上過廁所了,後面就不要出去了,實在憋不住床底下有夜壺。”

拽哥猛地睜開眼,你在說什麽玩意??

沈墨遙猛地用被子裹住腦袋,學習沒用的鴕鳥:“卧槽!!好可怕!!你別吓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朋友認識一個火居道士,也就是不出家的道士,他們出去釣魚,這個道士出門時就會算天氣,算出下雨就真的會下雨,可以說很神奇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