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9)
們可沒詞裏寫得那樣美滿幸福。
她還在因黎小姐生氣。
“哪來的姨太!我說過,不是你想的那般!我與南馨清清白白!”蕭慕白斬釘截鐵道,她躺在那,無動于衷。
春媽剛巧端吃食進來,蕭慕白欲将她扶起,槿兮不肯,背過了身子。
“夫人,你這樣,非但動不了我,反而虧待了你自個兒,傻不傻?”蕭慕白嘆了口氣,壓抑着暴脾氣,對她哄道。
槿兮仍無動于衷。
“你有委屈,罵我、打我、殺我都成!我這就教你用槍如何?只要你別生悶氣!”他繞到大床另一側坐下,撫着她的臉頰又道。
他現在曉得哄着她了,因為她有身孕了!真如嫂子所言:母憑子貴!
槿兮只覺更悲哀。
“過幾日,我教那黎小姐過來,親自與你解釋,如何?”這件事,終該給她一個交代,不然,她會一直生悶氣下去。
她果真睜開雙眼,疑惑地看着他,難道,真是她誤會了?
“不必!”她仍賭氣道。
“嘴上說不必,心裏怕是巴不得與她對質!”蕭慕白冷哼道,一把将她拉起,“我的小夫人,甭再氣了,為夫錯了!對不住你!你盡管罰我,甭虧了自個兒!”
槿兮苦笑,“果真,懷了身孕,待遇也不同了。”她幽幽嘲諷道。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2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除了瞞着她靜知與黎南馨的事,蕭慕白自認為待她不薄!他的部下,哪個不說司令疼老婆?!他只這一次隐瞞了她,她就把他當成渣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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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槿兮!你怕是被豬油蒙了心!我之前虧待過你?!”他沒好氣道。
“你之前開槍要殺我!你之前灌我喝烈酒!”她看着他,恨恨地說。
在黎小姐出現之前,她是以為她的司令大人是寵她疼她在乎她的,她也能感受得到,就是近日,他變了。
淚珠又在眼眶裏打轉,她控訴地看着他,分不清他究竟還是否真在乎她。
“那是我誤會你還惦記着楚笙!叫你喝酒也是想你酒後吐真言罷了,你這可惡的小女人,喝醉了還叫着他,我能不氣?!”蕭慕白黑着臉道。
她不言,烏黑的水眸瞪得很大,他解釋再多她也不會原諒,被他傷了心,不是一個解釋一句道歉就能撫慰的。
“好好好,都是本司令的錯!不管啥原因都不該開槍吓唬你,不該讓你喝酒!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了!”說話間,舉着三根手指作發誓狀。
槿兮撇嘴,譏諷道:“真是難為司令大人了,這般低聲下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這是怎麽解釋怎麽哄,她都死活不受用了!
蕭慕白在心裏嘆氣。
她執意要自己吃,他不再強求。冰糖炖燕窩,燕窩本身就有淡淡猶如蛋清的腥味,她聞着不舒服,沒有吃,只喝了一碗白粥吃了兩素餡三丁包。
——
“夫人,您可別再生悶氣了,凡事要小心,天冷路滑別再出門了。大夫說了,你要安心靜養,切不可再動了胎氣。”房間裏只有她們主仆二人,春媽語重心長道。
槿兮垂頭看着肚子,依舊平坦,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她也沒有為人母的喜悅。
“春媽,我心裏會有數。”畢竟是一條生命,她會好好保護它。
夜晚,蕭慕白忙完回來,洗漱好後上了床,将她攬入懷中,她卻背過了身。
他只好從她身後算着她得腰,大手覆于她的小腹。
“若是閨女,定如你一般可愛,秀氣。若是兒子……也好,做少帥,子承父業!”從來,眼裏只有出征讨伐的蕭慕白,此刻,擁着懷有身孕的妻子,幻想着他們的小家未來的模樣。
槿兮糊塗了,不知他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她還未從這些天的沉郁裏走出,仍怨着他。
“我若真把你當衣服,你現在還會在這?還會是司令夫人?”言外之意,他若不想要她,早把她休了!
她仍聽不進他的話,覺得他說的話,可信又可疑。于她而言,蕭慕白仍是那個高高在上,深不可測,喜怒無常的大帥,不是她可以交心、依賴的丈夫。
任他怎麽哄,她就是沒個回應,蕭慕白頭疼,拿她沒轍,不再多言。
——
這幾日,蕭慕白除了在官邸辦公,就是在後院陪槿兮。瞧得出她心裏仍有疙瘩,成天不言不語,不論他說什麽,她皆無動于衷。
這晚,她終于對他說話了,還是因為他抽煙的事。
她說,煙味對胎兒不好,叫他出去抽,蕭慕白哪裏知道這些,立刻按滅香煙,開窗戶通風。
“夫人教訓的是!為夫以後再不在卧室抽!”他自她身後擁着她,在她耳邊笑着道。
槿兮扭着身子要掙開,他抱得太緊,她掙不了。
“還沒消氣?”男人的唇貼在她耳邊,低聲問。
槿兮挑眉,淡淡地答:“沒有。司令,我這幾日心情很平靜,您不必擔心我的壞心情會影響到孩子。這也是我的孩子,我會好好待它的。”
仍是據拒他于千裏之外的口吻,這樣的她,教他心堵。
門口傳來敲門聲。
敲門的是,白公館那邊的管家,神色匆匆,語氣焦急。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槿兮聽到了“白公館”、“黎小姐”字眼。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3章:表妹
只見蕭慕白進來,打開衣櫃要拿衣服,槿兮雙拳緊握,到底,那顆心還是嫉妒了!
這大晚上的,他要去黎小姐那,這幾日,他晚上都在陪着自己的。
蕭慕白剛穿上外套,走了過來,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你先睡,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說着,邊戴他的機械手表。
“司令,我要是不讓您去呢?”槿兮平靜道,心裏已然在抓狂。
蕭慕白愣住,“我去去就回!”
“去白公館,黎小姐那邊吧?那您今夜還是別回來了。”槿兮幽幽道,走向床邊,背對着他坐在床畔。
他還是要去,她苦笑,這便是,他對她說再多好聽的,都無法教她信服的原因。
蕭慕白知道,她生氣了,信步走了過去,在她跟前蹲下。
“她生病了,結核病,會死人的病。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等她病好就帶她來與你說清楚。”蕭慕白仰着臉,看着她,柔聲道。
槿兮擡眼,半信半疑。
“司令會治病?您去了,那黎小姐的病就好了?您是憐香惜玉,舍不得不陪她左右吧?”她嘲諷他道。
信誓旦旦地對她說,他與黎小姐是清白的,但為何如此上心?
“有的西藥,只有我能弄到!”蕭慕白又辯駁道,他看了手表,立即站起,很急的模樣。
“你為何要救她?!那麽多得結核病的,您怎麽不給他們弄藥?偏偏要救她?!說到底,您還是喜歡她,在乎她!”槿兮氣憤地站起,對着他的背影大聲道。
他是嚴酷無情的大帥,卻單單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
蕭慕白還是出門了,槿兮氣得差點暈厥,跌坐在床沿,嘴角泛着酸澀、諷刺的笑。
——
“她病情如何?”莫其琛剛從房間裏出來,蕭慕白沉聲問。
“打了針,還算及時。司令不必過于擔心。”莫其琛撫了撫鏡框,如實道。
蕭慕白松了一口氣,看了看手表,他得盡快趕回去,哄他的夫人去。
他剛要走,裏頭的傭人出來,說是黎小姐醒了,想見他。
——
房間內,女子的咳嗽聲不歇,隔着簾子傳來,蕭慕白站在簾子前。
“南馨,你已平安,不必擔心,安心養病。”他沉聲道。
“司令……咳……謝謝您,為我找了藥,您的恩情,南馨痊愈後,一定盡心盡力報答!”女子虛弱的聲音透過簾子傳來。
她黎南馨何德何能呀,剛來金陵城,便得蕭司令歡心,為她贖身。
在滬上,她便聽聞了大名鼎鼎的蕭司令的種種英雄事跡,百聞不如一見,他比一般大帥年輕許多,貌比潘安……
她對蕭司令,可謂一見鐘情。奈何,身子不争氣,染上了肺病,斷斷續續數天好好壞壞,尚未痊愈,今晚又突然加重了,幸而有神通廣大的他。
“南馨,我幫你,是因為你是我的遠房表妹,你不要多想。”不會沒聽出這女子對他的愛慕,蕭慕白果斷斷了她的念頭!
什麽?!
黎南馨震驚,“司令,南馨并未曾聽說與您還是親戚……”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4章:謊言
與蕭司令是親戚關系,這是黎南馨萬萬沒有想到的,她私以為,大帥是相中她的。
“你自幼與家人失散,自然不記得。不早了,你好生歇息,等你痊愈了,我再告知你詳情。”蕭慕白說罷,已然轉身出了房間。
莫其琛就在門外候着,蕭慕白的話,他聽得很清楚,沒有回避。
“司令,這黎小姐,當真是您表妹?”蕭慕白,表示懷疑。
“當真!”蕭慕白一臉篤定,他走了,落下一臉疑雲的莫其琛。
哪怕不是真的,他對外宣稱黎小姐是他表妹,豈不是真與她是清白關系?這司令,究竟是什麽心思?!
莫其琛暗暗思忖。
——
蕭慕白以最短的時間趕回官邸,主卧室的房門被她反鎖了,他自然知道,她又生氣了。
敲了敲門,沒人應,他只好重操舊業,撬鎖!
卧室內靜悄悄,黑漆漆,他開了一盞壁燈,脫衣,摘表,去洗漱幹淨才上了床。
槿兮并未睡着,他還未碰到她,她立刻爬起,掀開被子要下床,蕭慕白迅速将她扯住,抱在懷中,“別氣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司令,請你放開我!”她冷冷道。
“我的傻夫人,怎就這麽愛吃醋?連我表妹的醋,你都吃!”黑夜,掩蓋了蕭慕白臉上那一閃而逝的不自然,為了安撫她,也只能說謊
表妹?
本要掙紮的她,愣着,晶亮的眸子盛滿疑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他說清楚。
“那黎南馨是我一遠房表妹,兒時家鄉鬧饑荒,她随她祖母讨飯與家中失散多年!”蕭慕白輕描淡寫地解釋道,“瞧瞧,我夫人這些天都在吃幹醋!”
說罷,還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頭。
她還愣着,好一會兒才回神,“司令,您編的謊言也太滑稽了,當我是三歲孩童?!”這麽多天了,他竟然才說那黎小姐是他表妹!
若是真的,為何不早說?!
“不給你解釋,嫌我不把你當回事,給你解釋,你又不信!”他懊惱道,真不知自個兒為何總在想方設法瞞着她!
怕她跑,綁着便是了!總怕她知道真相……
“司令!你真沒必要與我撒謊!”槿兮還是用力地推開他,下了床,坐沙發上去了。
“你不信拉倒!”蕭慕白負氣道,蒙頭躺下。
從來不曾為一個女子如此頭疼過,需要用一個又一個謊言哄着她。
蕭慕白心裏也堵着,委實不痛快!
——
他似乎睡了,夜深人靜,她一個人坐在沙發裏,雙臂抱膝。滿心疑慮,既覺得他的話可信,又覺不可信。總之,不管真假,她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近日來所受的委屈,被傷的心,不是他一句“是表妹”就能抹平的。
那個她以為睡着的男人,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跟前,“是我做的不周到,別氣了。”
他強抑制住心中的那股愧疚,柔着聲問,大手輕撫她後腦勺。
她仰着頭望着他,眼眶泛紅,“若她真是您表妹,您為何不早說?這些天,教我誤會、傷心!所以,是看在我懷有身孕的份上,才又說謊哄我的吧?”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5章:不想當你的司令夫人!
他的所作所為,只能教她這麽認為。他不懂她要的是什麽,也給不了。
若不是肚子裏有了孩子,她連問這個問題的機會都沒有。看着一臉嚴肅、沉默的男人,她知道,他不會給她更讓人信服的解釋的,于是,主動從沙發上下去,默默地起身要離開。
“時槿兮!我在乎的是你!你怎麽就不信?!我若不在乎一個女人,哪怕她為我生一窩孩子,我蕭慕白也不會要!”她總追問他不情願面對的問題,他覺窩囊得很,大手緊緊扣住她纖細的手臂,咬着牙,無比堅定道。
槿兮苦笑,“司令的所作所為,實在教人難以信服!”
她欲掙開他,蕭慕白拽過她,捧起她的臉,便狠狠吻住,他真想吞了這個教他抓心撓肺,每日想方設法哄着的小女子!
不僅僅是吻,他還上下其手,她纖細婀娜的嬌軀在他懷裏如水蛇般扭着,費盡力氣掙紮,仍然抵不住他的強勢。
“蕭慕白,我有身孕!”他稍稍松開她一點,她雙手抵着他胸口,氣憤低喝。
睡袍已被他扯開,他目光灼灼,臉色陰沉。
“那又如何?!孩子在我眼中不如你重要!”他沉聲道,好似要讓她相信,他不是為了孩子!說罷,又将她強吻住,那如狂風暴雨的吻,教她心顫。
他甚至将她抱起,壓在了床上,槿兮心驚肉跳,生怕孩子被他弄沒了,彼時,他已撕下她的亵褲!
“不要!我不想孩子有事!”她快被吓哭了,聲音已哽咽。
她一副快哭了的可憐兮兮的模樣,蕭慕白哪下得去手,忙是摟着她安慰,“小傻瓜,我只是吓唬吓唬你!誰教你以為孩子比你重要來着……”
槿兮趴在他懷中,拳頭捶了下他的後背,那股壓抑多日的心痛,此刻,随着嚎啕的啼哭聲,盡數宣洩出來。
她非但沒停下,反而如受了莫大委屈的孩童,在他懷中痛哭,蕭慕白無措了,慌得不知該如何好,大手笨拙地輕拍她的後背。
“蕭慕白,我不想跟你好了,你放我走……我不想當你的司令夫人!”她哭着道,一副跟他在一起很委屈的樣兒。
确實夠委屈的。
“時槿兮!你說什麽胡話?!”一聽說她要走,蕭慕白便不淡定了,将她拉開,雙手扣着她單薄瘦削的雙肩,黑着臉問。
眼前的女子,一臉淚水,凄楚的眸子裏,水光潋滟。那痛苦的模樣,教他如何狠不下心再訓斥她。
“那黎南馨真是我遠房表妹!這些時日一直在養病,結核病,我能帶她來見你?回頭把你也傳染上了!與你結婚後,我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夫人,請相信我,成麽?!”他一字一句,誠懇道。
她的眼淚還不停流下,半信不信地看着他。
“這輩子,你永遠是我的夫人!唯一的妻子!這話以前就對你保證過,是你總胡思亂想,不相信!”他又誠懇道,目光柔和,粗糙拇指刮拭她臉頰上的淚滴。
“你在外面悄悄養着一個女子,我從他人口中捕風捉影才知道,你說,我該如何信你?!司令,我只是看了楚笙的信,您都大發雷霆要殺我呢!今晚,我讓你不要去見黎小姐,你偏要去,我自然難過,回來你這般安慰我,有何用?!傷害已經造成了!”她仍然氣,怨,嘲諷地反駁他。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6章:疑點
他的夫人,堪堪二十歲,比他年少十六年。但她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傻女人,她甚至冰雪聰明。這次,是他太自以為是,以為在省城沒他能瞞得了的事兒!
悄悄将黎南馨安置于白公館,是他的失策,因最初就該告訴她的,也不至于産生如此隔閡。
“您是怎麽知道她是您表妹的?還是,初見她便相中了,想金屋藏嬌,不巧那黎小姐得了肺病,您還未來得及與她好,就被我發現了?”槿兮抹了抹眼淚,又嘲諷道。
疑點太多了,她不是傻子。
“你胡扯!”蕭慕白斷然反駁,臉色黑沉,“她手背上有胎記!今晚她病情又惡化,需要美國進口來的藥,醫院都弄不來,得我親自去要!你說,我能見死不救?!只是一時半會兒沒法與你解釋清楚!”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小女子,他不禁在心中苦笑。
本想着娶一個與靜知模樣相似的花瓶,放在家中,當作她的替身,誰知,他娶的哪裏是花瓶……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與靜知截然不同的女子,她俏皮、可愛、任性、聰慧,還是繪畫天才!與她在一起,他這一堂堂大帥,心思總被她牽着走!
也曾狠着心對她不過于寵愛,卻管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他似乎說得沒毛病……
她不吱聲,還吸着鼻子,他的手輕輕将她頰邊的秀發撩開,表情柔和,“怪就怪我太自以為是,太軍寮作風!我是大帥呀,不習慣與人解釋,向來都是別人對我解釋。在你面前,這臭毛病得改!”
他這句誠懇的話,教槿兮的心稍稍動搖。
她可不就是希望他們之間是平起平坐的夫妻麽,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帥與一個待寵女人!
槿兮仍扁着嘴,沒吱聲,從他懷裏掙開便要倒下。
蕭慕白也跟着躺下,瞧得出她沒那麽氣了,将她圈在懷中,她背對着他。
“等黎南馨好痊愈了,我就讓她來見你,可好?”
她沉默。
“你若不高興見到她,過些時日,将她送回老家,可好?”
夫人仍然沉默。
但傲嬌的槿兮,心中已然寬慰了不少,仿佛回到了之前那段時光,可以感受到他的疼愛。
這一晚,她在蕭慕白低低柔柔的哄她聲中,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
她仍傲着,任蕭慕白如何逗她,皆不如以前那樣與他歡歡樂樂。
杜如墨聽聞她懷有身孕了來探望,蕭慕白不在,槿兮逮着他便問黎小姐的底細。
“夫人,是司令從我這贖走黎小姐的。”杜如墨笑眯眯道,“起初,我還納悶,司令的眼光變差了來着,論姿色,那黎小姐哪比得上夫人您!論才華,她也就生得一副好嗓子,而夫人您,可是滿腹經綸,還會作畫!”
“也是後來才知,那黎小姐是司令老家的遠房表親!”杜如墨又道,他可不敢在時槿兮面前胡言亂語。
槿兮沒再多問,想着他總不可能聯合杜如墨一起騙她吧。
蕭慕白進來時,見她正與杜老四有說有笑,十分不爽,這小妮子,成天給他冷臉,對其他男子,卻言笑晏晏!
蕭司令冷言冷語将杜如墨攆走了,午飯都不留他吃!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7章:見面
又過了十日,黎南馨的肺病終于痊愈,若不是蕭慕白為她弄來稀罕的西藥,她早已死上百回了。
蕭慕白知道,他一日不讓槿兮與黎南馨見面,她心裏一日不會舒坦。
——
平日嗜睡,要到半晌才起床的槿兮,很早便醒了,蕭慕白提前說過,今日黎南馨來官邸。
半晌時,槿兮正氣定神閑地看書,春媽來傳話,說是那黎小姐已經下車了。
她優雅自若地放下書本,小心站起,理了理身上的絲緞棉袍,走到梳妝鏡前,稍稍打扮一番,才穿上裘皮馬甲。
穿衣鏡中的女子,梳着垂絲前劉海髻發式,透着少婦的嬌羞、溫婉。她皺眉,有些不滿今日的發髻。
“春媽,為我梳個後挽髻可好?”她轉身看向在等候的春媽,邊道。
“夫人,您這麽年輕,後挽髻怕不适合您。”春媽道,眼前的司令夫人,多溫婉動人,嬌俏可人呀!
槿兮莞爾,她要的就是成熟一點。
已然去梳妝臺邊坐下,春媽只好過去,重新為她梳頭。
“我是司令夫人,可不是少奶奶,以後啊,就為我梳這樣傳統、成熟的後挽式發髻。”梳好後,她很滿意地打量鏡中的自己道。
“夫人天生麗質,什麽發型都适合您!”春媽由衷道。
——
她被春媽扶着以優雅自若的姿态下樓,那黎南馨已然在客廳內等候了。
坐在沙發裏,一身白色的女子,聽到腳步聲,立即站起。
只見穿着墨綠色絲緞棉袍,配白色裘皮馬甲,佩戴一套翡翠首飾的少婦人被傭人扶着從樓梯上緩步下來,她雖打扮成熟,但那未施粉黛的絕美臉蛋,依舊光鮮靓麗。
溫潤如玉,優雅、大氣。
不愧是司令夫人。
“這便是黎小姐吧?!”她上前,揚聲道。
“是!夫人!”黎南馨正因槿兮的長相失神着,失了分寸,回神後,忙是垂首道。
雖與她容貌相似,不過,卻是氣質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黎南馨梳着新潮的歐式宮廷卷發,穿着白色洋裝,挎着小包。
“黎小姐,請坐!”槿兮禮貌道,“春媽,快教人給黎小姐看茶!”她一副主母風範,無形中,氣場已然壓過了黎南馨。
她顯得有點局促,聽聞司令夫人是富商千金,那一身的貴氣、大氣,是她這種自幼便流離失所的孤女所不能及的。她像一朵牡丹那般貴氣、端莊,又如栀子花一般,秀氣、優雅。
而她黎南馨,不過是路邊的一朵雛菊。
“夫人請先坐!”她客氣道。
“黎小姐不必拘謹,聽說你是司令的遠親,那就更不必與我客氣了!”槿兮大方自如道,她先坐下,那黎南馨才坐下。
黎南馨喝茶時,槿兮注意到她手背上确實有一枚瞧不出形狀的褐色胎記,有銅錢般大小,挺惹眼。
“黎小姐,你本姓不是黎吧?”她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問道。趁這個機會,她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這個教她誤會許多天,受了不少委屈的黎小姐,當真是司令的遠房表妹?她至今仍存疑惑。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8章:姓白
黎南馨微皺眉頭,若有所思。
“夫人,若不是司令說我與他是表親,南馨還不知道呢。自小是無依無靠的孤女,好些事也不記得了。黎确實不是本姓,本姓是什麽,南馨已然不記得了。司令說,我本姓白。”她柔聲細語道。
她本姓白……
這些時日,她對蕭慕白仍不冷不淡,從不主動與他說話。她不問,他也不主動說這些。
白公館……
慕白……
“夫人,南馨說錯什麽了嗎?”見她不言,黎南馨小心翼翼問。
她這些年流離失所,早已學會了識人臉色,瞧得出眼前的司令夫人,對自己似乎心存芥蒂。面和心不和。
“沒有。你別只是喝茶呀,多吃些糕點。”她回神,鎮定自若道。
——
蕭慕白中午回後院吃飯,黎南馨見到他,喜悅溢于言表,忙不疊地對他表示感謝。
槿兮想到蕭慕白之前對她的照顧,心裏仍吃味,說是表妹,實際如何,她無從查證,全憑蕭慕白一人之詞。
蕭慕白與黎南馨簡單寒暄幾句,來到槿兮跟前,拿着熱毛巾,當着黎南馨的面兒親自為她擦手。
吃飯時,也是頻頻為她夾菜,一如往日那般照顧她。
“司令,南馨表妹的老家,也是在京城?”在外人面前,她才與蕭慕白主動說話。
他看着她,點頭,“她是我母親娘家那邊的表妹,本姓白。”
所以,白公館,是以他母親姓氏命名的……
“原來是這樣。司令應該早些時日差人送南馨表妹回老家與家人團圓,別教家裏老人們日思夜盼了。”
蕭慕白點點頭,“過幾日,我回老家祭祖,順道帶她回去。”
回老家祭祖?
她怎麽沒聽說?
年關将至,北方有祭祖習俗,他是北方人,說要回家鄉祭祖,也不足為奇。
是她多疑了。
如今,幾乎蕭慕白說的每一句話,她皆會持懷疑态度,然後仔細辨識是真、是假。
黎南馨垂着頭皺着眉,她早已記不得家鄉的模樣,不記得任何親人,壓根不想回去,聽司令這麽說,心裏愁得緊,又不敢反對。
“勞煩司令了。”她硬着頭皮道。
槿兮卻是松了一口氣,不管他們關系如何,只要黎南馨早日離開,她便沒什麽好猜忌的了。
——
午後,她是要小憩的,剛進主卧,便被蕭慕白自身後抱住,“今日還新梳了發髻?”吮着她發間的香氣,他道。
當真是在意她的,她換了發式他都瞧得出來。
“司令何時回家鄉祭祖?我好拾掇拾掇。”她冷淡道,就要掙出他懷中。
他卻抱緊了她,“本打算帶你回家鄉看看的,現在,你懷着身孕,不便長途勞累,明年的吧!到時,帶着我們的孩子,一塊回去!”
失落,猶如一張網,漸漸籠罩她的心。
他曾說過,冬天的時候,帶她回家鄉看北方的雪。他說,江南的水雪哪叫雪,北方的雪,那才叫雪!
“您有專列火車,車內定有汽爐供暖,舒适得很,我怎不能去了?司令,您是嫌我妨礙了您與黎小姐吧!”槿兮掙開他,幽幽道,語氣酸酸的。
只見男人臉色立即變得鐵青!
“時槿兮!你還覺得我與她有染?!”蕭慕白怒氣沖沖,低喝道。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9章:送回老家
他的臭脾氣又上來了,臉色吓人,似一頭炸毛的雄獅。
她也不怕,繼續幽幽道:“您那表妹什麽也不記得,全憑司令一面之詞,您讓槿兮怎麽信?”
蕭慕白咬牙,這個時候真氣她太聰明!
“夫人,我這都要将她送回老家了,您還懷疑什麽?!”他表情緩和下來,低聲下氣道,“那專列雖舒适,但到底不比家裏,萬一你在路上有什麽閃失,連個醫治的地兒都沒有,不是?”
她已在貴妃椅裏坐下,他蹲在她跟前,仰着頭看着她,哄着。
看着昔日威風凜凜的司令大人,如此低聲下氣地哄着自己,她很受用,“不去就不去好了。”說罷,在貴妃椅裏一歪,午後她要小憩的。
蕭慕白見狀,将她腳上的鞋子脫掉,雙腿放在椅子上,拿過厚實的羊絨毯為她蓋上。
他自個兒脫下軍裝外套,在她頭邊坐下,将她的頭擡起放在腿上,看着閉目小憩的她,蕭慕白暗暗嘆氣,總算先過了一關!
——
醒來時,她已在了床上,不見蕭慕白,想必早就去辦公了。
黎南馨是要在官邸住上幾日的,午後,她吩咐西餐廳送來手工餅幹、咖啡、牛乳,兩女子一起曬太陽喝下午茶,閑聊。
“夫人,不瞞您,第一眼見到您,南馨委實詫異,我倆竟長如姐妹。”黎南馨笑着道,見時槿兮臉色微僵,她立即解釋:“南馨逾矩了,夫人身份尊貴,南馨不過平民女子,哪能與夫人稱姐妹……”
“黎小姐言重了,你是司令的表妹,我們是姑嫂關系,沒什麽尊貴、卑微的。”槿兮說話間,看着黎南馨,總像看着自己的影子。
此刻,兩個女人心中皆打鼓,黎南馨是蕭慕白的遠房表妹,為何這麽巧,她們長得很像?
槿兮喝着牛乳,又問:“黎小姐,司令起初是如何認出你的?”
“那日,初見司令,單獨的房間,他上來便教我伸出手給他看,在看到我這胎記後,司令沉默不語好些時候,才回過神來。随後就讓人安排,帶走了我,住進了白公館。”黎南馨放下咖啡杯碟,看着時槿兮,一字一句道。
時隔多年,他如何記得他的遠房表妹長相,哪怕記得,女大十八變,他怎懷疑黎小姐身份的?還是先看到她手背上胎記的?
槿兮越想越亂,疑點太多,她頭疼。
但她信,蕭慕白與黎南馨還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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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些時日,她開始有孕期反應,胃口越來越差,看到食物便惡心吃不下,胃裏總有潮潮的感覺。
見她惡心,黎南馨才知時槿兮有身孕了。
槿兮何止是吃不下東西,脾氣也莫名的差,看什麽都不順眼,就連畫畫都沒了興趣,成天煩躁不安,而蕭慕白這兩日就要動身回家鄉。
蕭慕白晚上有應酬,很晚回來,春媽見着他便告知,夫人一天沒吃下東西,還吐出來過一次。
一身戎裝的男人,暗暗嘆了口氣,迅速進了卧室。
槿兮還沒睡下,坐在沙發裏,茶幾上、沙發上放了很多書籍,有點亂。她想看書,看不進去,很煩亂,見蕭慕白回來,她繼續硬着頭皮看書。
“夫人,你的書拿反了!”他走過去,忍俊不禁道,将她手裏的書拿開,在一旁坐下。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90章:親自下廚
槿兮羞窘,就要起來,他稍稍一帶,就将她扯入了懷中,“聽春媽說,你今個兒幾乎沒吃,還吐了,現在還沒胃口?”
她明顯瘦了,下巴更尖了,真怕她這小身板很難挨到生産!
“沒有想吃的。”她淡淡道,他的懷抱還有外頭帶回的清寒之氣,混雜着淡淡煙味,即便她心裏還有隔閡,也不排斥,她對他的愛戀,不是一朝一夕就淡卻的。
“夫人,你這樣是不行的。要不,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點吃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他誠心誠意道。
她微愣,挑着細眉一臉懷疑地看着他:“司令會做飯?”
“那當然!”蕭慕白一臉的驕傲,“我可是十幾歲就從家裏出來自食其力的人!可不比你,含着金湯匙出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