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8)

的她,蕭慕白覺得自己真該死!

“槿兮、夫人別怕,是我不好,我舍不得殺你的,吓唬吓唬你罷了,乖……”摟着她哄,她像沒聽見,還是說着胡話。

許久,又聽她說:“楚笙,對不起……”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73章:白公館

就這一句話,差點,蕭慕白又炸毛了!

他攥着拳頭忍住了,堵住她的小嘴,狠狠地親,不讓她再說更多惹怒他的話!

——

槿兮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與他裸誠相見,肌膚相親,他一如以前那般溫柔,一室旖旎,缱绻纏綿……

她依附着他,緊緊抱着,哭着、動情着……

醒來,感受到熾熱的懷抱,才知道那是真實的。

高燒一場,發汗後,退了熱,額頭、耳側的碎發黏在蒼白的臉頰邊,他身上亦汗涔涔。

昨夜發生的,點點滴滴,由碎片拼湊整齊,全想起來,枕邊的男人,教她一陣惡寒。

他之于她,一面如魔鬼,一面如神祗。

槿兮心痛地閉眼,不看正睡得溫和的他,昨夜,是被他狠狠地傷了心了。今後,怕是會有陰影了,再不敢對他造次了。

什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那要看司令大人心情的。

蕭慕白早已醒了,知道她已醒,又裝睡了。忽而懷念起那日清晨,一覺醒來,她與他說“司令大人,早安!”的畫面,當時,他這粗人還有些不自然。

Advertisement

探了探她額頭,退熱了。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她屏住呼吸,繼續裝睡。

蕭慕白輕聲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早醒了!”他丢下這句,下床去了。

他放了一缸熱水,抱着她一起泡澡,吸取教訓,不敢反抗,由着他。

“還怕我?小傻子!我要是真殺了你,不就成鳏夫了?!”捧起她那被蒸汽熏得紅撲撲的臉蛋,他淡笑道。

若平時,她定會調皮道:“那您就可以再娶了!”

是還怕他,更多的是傷心。

怎麽能夠真的拿槍指着她,僅是看他殺人,她都會噩夢連連。我他此時即便再溫柔,她也不會動心。

“我不敢惹您生氣了……嫁與您之後,就沒想過逃跑……真的沒想過!也別怪楚笙,即使他還沒死心,我也不會跟他走。他是您親侄子,你們不要因為我,再置氣了。”她垂着頭,看着水面,老老實實道。

唯唯諾諾的樣子,失去了往日的生氣與靈動。

蕭慕白咬牙,本該得意的,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一地的碎片,還有數個彈殼,地板被打出了一塊坑。槿兮愣着,心有餘悸。

蕭慕白剛要開口,只見她走去了卧室外,不一會兒回來,手裏多了掃帚與簸箕,當着他的面,她親自将那些碎片掃入簸箕裏,毫無留念。

——

她恢複了剛嫁給蕭慕白時的憂郁狀态,每日戰戰兢兢,蕭楚笙贈與她的口琴皆被她埋掉了。

就怕哪天被蕭慕白發現,又是一通怒火。同樣,她将蕭慕白的畫都鎖進了櫃子裏。

再也不敢挑戰他的權威,不再恃寵而驕。

部隊正休養生息,他鮮少去軍營,常在官邸辦公室辦公,也常在深夜,帶那一身香氣回來。

那香氣,應屬同一個女子。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自不量力質問他,費解的是,他若在外頭有心儀女子了,為何不直接娶了?!

周太太第三次邀她去打牌,槿兮沒再謝邀,去了周公館玩至下午,回來捎另兩名官太太一程,路上,她們有說有笑,她心不在焉,只陪笑。

“這白公館到底是低調,至今不見主人廬山真面目!”汽車路過一幢洋樓,那陳太太說道。

“主人是誰不知,倒是聽說那位黎小姐就被圈養在這兒!”警察廳廳長夫人莊太太又道。

“莊太,您說的是哪位黎小姐喲,我沒聽說過哩?”陳太太疑惑。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74章:傀儡

黎小姐,她是記得的,且印象很深,那位與她長得七分相似,昙花一現的歌女。心不在焉的槿兮因莊太太的話回神,且看向車窗外。

那幾乎被法國梧桐淹沒西式洋樓,只稍稍看到紅色屋頂。

白公館……

省城神居要職的官員中,未曾聽說有姓白的。

莊太太與陳太太介紹了那位黎小姐,也都是槿兮了解的那些。莊太太也未曾聽說白公館主人姓甚名誰,只猜想是位不得了的大官。

槿兮不是沒感覺到莊太太在說大官時瞥向自己的眼神。

放眼省城,最大的官,便是蕭司令了。難道,莊太太意有所指的人,就是蕭慕白?

她只淡淡一笑,裝傻充愣,不在外人跟前露家醜。

——

回到官邸,天已黑透,客廳燈火通明,剛進屋,就見着蕭慕白從沙發上起來,朝她走近。

“司令回來了。”她淡淡道,算是禮貌地打了招呼。雖不再放肆,不再與他親密,但,該有的禮貌、規矩,她皆做到位。

乖乖巧巧,做不給他添麻煩、惹亂子的司令夫人。

蕭慕白走近她,先于她為她脫下呢大衣,挂與衣架上,槿兮由着他,他今天回來挺早。

“出去打牌了?”

“是,周太太約的,回來捎了莊太與陳太,繞了點路,晚了。”她還是不冷不熱的語氣,說話間未曾看他一眼,春媽端着臉盆過來,她走去一邊淨手。

“他們公館沒車了?竟要你這司令夫人送!淨在我跟前裝清廉!”蕭慕白不悅道。

槿兮拿着熱毛巾,不緊不慢擦着纖細修長的素手,邊道:“順路!石油是稀罕物,能省點是一點,您別與她們較真呀,我當她們是姐妹處着的。”

蕭慕白不再言語,只悄悄打量着她。

他不是傻.子,不會沒察覺出她的改變,不再沖他頑皮地笑,現在也笑,浮于表面,應付而已。

話也不少,不再撒嬌。

每天本本分分,不惹事,不添亂。

按理,他該滿意這樣的一個妻子的,卻總覺哪裏不對。

傀儡……

對!她現在更像個傀儡!

她淨過手,吩咐春媽叫廚房上菜。

兩人鮮少一起用晚餐,吃飯時,沒什麽話題。他問一句,她答一句,從不主動問他問題。

她這幾日常覺得之前的自己很傻,不自量力,常在老虎嘴邊拔毛,那時,他心情不錯,所以縱容她。終有一天,老虎惱了,發威了,差點殺了她!

她早早便吃好,他還獨自喝着酒,她時而為他溫酒,時而倒酒。

再次為他倒酒,腰突然被他圈住,他一扯,她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宛若風月場上的女子的待遇。

是不是,他在外應酬時,也是如此?

或是在那白公館,那位黎小姐,也如此侍奉他?

“陪我喝一杯!”蕭慕白說着,已然将小巧的白瓷酒杯湊近她的唇.瓣。

她正想掙紮,轉念,順從地接過酒杯,“司令,我自己來!”

雙手捏着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那是陳年烈酒,辛辣嗆烈,嗓子一下就麻了,沿着咽喉向下,一路火熱,直達胃裏。

槿兮苦得皺緊眉頭,忍着維持端莊姿容。

她的那點酒量,他是知曉的,見她強撐着笑意,他冷哼,平日不讓她沾酒,今晚卻想讓她大醉一場!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75章:金屋藏嬌

她坐在他腿上,一連喝下五杯陳釀,小臉早已燒紅,頭暈目眩,胃裏一陣陣翻山蹈海,卻還維持着僵硬笑容。

“再喝一杯?”他也是與這樣一個傀儡的她賭上氣了,又倒了一杯。

“好!”槿兮恍恍惚惚的,仍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忤逆他。

她雙手剛要接他手裏的酒杯,蕭慕白甩手,猛地将那小巧精致的酒杯摔了出去,捧住懷裏人兒紅得滴血的臉蛋,“時槿兮!你夠了!這麽裝着累不累?!”

見她這樣,他的心都跟着扯着,莫名地生疼。

他兇神惡煞,教她打了個機靈。

“司令,我又做錯什麽了?”她迷茫地問,“我錯了,我不敢了……饒了我……”

忙是道歉,身子瑟瑟發抖。

不是他滿意的模樣,竊以為她喝醉後會露出真面目,吐露真言,不想,她還在僞裝!

他抱起她,直奔樓上。

卧室仍然燒着汽爐,烘熱如夏日,本就喝醉全身燥熱的槿兮,剛到不通風的暖房內,直犯惡心,剛被他放下就往衛生間沖,沒走兩步,頭重腳輕就要摔倒。

蕭慕白上前,拉住她手臂,“我想吐……”

她說完,“哇”的一聲便吐了!

一地狼藉,他皺着眉頭,瞧她這副難過模樣,氣自個兒一時犯渾,明知她不能喝,還要折磨她。

“真該死!”

他低咒一聲,罵的是自己。

——

被他洗幹淨,槿兮終于舒服些倒在柔軟的床鋪裏,身上只着單薄睡衣,仍舊昏沉,意識渙散。地上的污穢被春媽打掃幹淨,熏香的味道漸漸彌散開。

蕭慕白穿着睡袍走到床沿,一臉嚴肅,她視線不清,看到無數個他的身影。

“司令……我真的不敢了……随便您在外頭怎麽着都成,別殺我就好……”她喃喃道,目光泛散,嘴角噙着嘲諷的笑意。

“何必瞞着我……黎小姐……”她覺得好笑、滑稽,那晚初見黎小姐回來,她竟敢質問他,他也居然對她撒謊。

他是何身份,她又是什麽身份,他沒必要與她撒謊,她沒資格質問他的。

蕭慕白挑眉,心中一凜,她知道了?!

“您說,我比她漂亮,又悄悄金屋藏嬌……司令,沒有必要的……”槿兮又笑着道,心卻在滴血。

到底,他還是負了她!

“時槿兮!你還知道些什麽?!”他沉聲喝,生怕她已知道靜知的事兒!

她已昏昏睡去。

紙是包不住火的,她遲早會知道真相,到那時,她是否傷心?

想到她可能會離開他,他背脊一陣寒涼!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

——

自小到大,從未喝過這麽多酒,她睡到第二日下午,醒來後頭疼欲裂,全身乏力。

春媽第三次進來,見她醒了,忙去端醒酒的茶水來。

“司令昨晚是怎麽了?平日都叫我看着您,不讓您沾他酒窖裏的那些酒!”春媽滿心疑惑,不論司令還是夫人,這些時日皆反常得很。

那晚的槍聲也是真吓人,也就是那會兒,他們夫妻之間有了隔閡的吧。

“他是大帥,高興怎樣便怎樣,哪來緣由。”槿兮平靜道,聲音嘶啞,那些陳年烈酒簡直能把她喉嚨燒壞!

“夫人,司令對您,不是這樣!他是寵您疼您的。”春媽多嘴,事實如此,在他們下人眼中,司令待夫人是寵愛有加的。

槿兮只是淡淡一笑。

春媽不過是個只看表面的仆人,她哪知道他們的司令大人滿嘴謊言,還在外頭金屋藏嬌了!

她慶幸,醉酒後也不曾在蕭慕白面前失态,不曾吐露真言。

但是,她記得自己提了黎小姐。他是否會對她繼續隐瞞?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76章:撞見

自古帝王多是孤家寡人,他雖不是帝王,卻是統霸一方的軍閥頭目!從不曾與人交心,哪怕是拜把子的兄弟!

防人之心不可無。

“司令,原來從我這贖走黎南馨的人是你啊!”若不是莫其琛提起,杜如墨還被蒙在鼓裏!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正不動聲色喝酒的蕭慕白。

莫其琛也是一臉不悅,他留過洋,受過新思想啓迪。遵從自由婚配,一夫一妻制。當初,蕭慕白強娶時槿兮,作為救過他性命的摯友,莫其琛敢怒不敢言。

現如今,不到一年,司令在外頭又養了女人。

那位黎小姐身子骨弱,染了風寒得了結核病,大半月尚未痊愈,司令一直讓他去白公館為她治病。

“怎麽,許你三妻四妾,不許我養女人?!”蕭慕白冷聲道,絲毫不心虛。

杜如墨被他堵得一時語塞,他踱了幾步,一臉不解、氣憤地看着他:“您是司令,怎能跟我這一混混比?!司令,說真的,您真又喜歡上那黎小姐了?!我杜四怎麽不信呢?!那黎小姐雖長得與夫人七分相似,但哪裏比得上夫人的美貌與才華?!您和夫人才好幾天啊這是?!夫人,她知道沒有?!”

蕭慕白仍鎮定自若地喝酒吃菜,淡淡回了句:“她大概知道了。”

無論杜如墨還是莫其琛,哪裏知曉他曾經有個叫白靜知的戀人。

“她沒反應?!”以杜如墨所知,時槿兮若知司令在外養了女人,定會鬧得雞犬不寧。時槿兮,可不是逆來順受的弱女子。

兩天了,她仍不吵不鬧,只字不提黎小姐。

蕭慕白搖了搖頭,杜如墨一臉驚奇。

所以,時槿兮這段時日以來,已然變了。蕭慕白做夢都怕平日唯唯諾諾的她,突然有天跑了,跑去法國,與蕭楚笙雙宿雙飛。

——

費德勒先生近日很不滿意槿兮的畫,色彩暗淡無生氣可言,少了以往作品的靈動之氣。

槿兮辯解說,冬日,一切都灰蒙蒙的,哪來的彩色。

費德勒先生反駁,畫師的心是活的,無論何時何境,皆能透出靈動之氣。

他給她布置了任務,要她出去采風。

正如費德勒先生所說,冬日裏的景色,也是有靈動之氣的,比如,枯枝上吃凍柿子充饑的麻雀兒,它們眼睛透亮,機靈生動。

她畫不出好的作品,源于她的心。

也是奇怪,當初與楚笙被迫分開,也沒這樣。渾渾噩噩,做任何事皆心不在焉。

恨着、怨着蕭慕白,每每半夜醒來,想偷他的槍把他殺了!又不敢真那麽做。與他**時,常咬他脖子,往死裏咬,他非但不惱,反而更加激狂。

所有對他的不滿、怨恨都憋在了心底,她感覺自己就要撐不住了,但她怕死啊,不敢再造次。

——

出了窄巷,轉角,熟悉的車輛闖入視線,熟悉的身影扣動心弦,她立即頓足,退後兩步,藏于牆根。

那便是白公館。

門口幽靜,有持槍護衛站崗,穿着呢大衣的男人站在轎車邊,扶着一身白色的纖弱女子從車上下來。

在她的視線裏,她的丈夫扶着另一個纖弱女人,進了那棟西式磚紅色洋樓。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77章:不是你想的那樣

到底還是嫉妒的,妒火中燒,恨不能這就沖上前去,擋在他們面前,将那對男盜女娼的人罵個狗血淋頭!雙腿像麻痹掉了,動彈不得,哪怕動得了,給她一把手槍,她也沒膽子沖過去,将他們殺了!

她不過是個弱女子,無權無勢,哪有資格與蕭慕白抗争?!

“夫人,您站在這好些時候了,是否要備車送您回官邸?”無論她與蕭慕白感情如何,她到哪都仍有持槍護衛跟随。

一名護衛站在她身邊,畢恭畢敬道。

槿兮這才回過神來,“不必,我走回去。”

沒有退後,勇敢往前走,剛巧,透過白公館的鐵門,可見身材高大彪悍的蕭慕白剛從洋樓裏出來,走在院子裏。她的心,狠狠絞着,雙拳緊握。

他似乎也看到她了,稍停頓,又繼續往前。

蕭慕白遠遠便認出了她,披着披風,手裏拿着畫板,就在馬路對面,身後跟着兩名持槍護衛。

這麽冷的天,她在外面作甚?還是故意找來的?

槿兮沒有動,就站在馬路對面,這條道路,幽靜無人,一般車輛禁止通行。

一名持護衛拉開鐵門,蕭慕白走了出來,槿兮臉上浮起淡淡笑意,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蕭慕白沒上車,站在車邊,點了根煙,邊抽邊等蓮步徐徐,款款而來的小女子。

她看起來很鎮定,鎮定的樣子,很不可愛。

不如之前,他堪堪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她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司令!”她已過來,在他跟前站定,嘴角上揚,笑容大方,舉止得體。她身後兩名護衛向蕭慕白行了标準的軍禮,站在一旁,持槍護衛他們周全。

“怎麽來這了?”倒是他,心虛、慚愧,猶如被她當場捉奸。

“司令別誤會,費德勒先生布置了任務與我,我出來采風的,剛巧路過,看到了您的車。”她大方地揚聲道,說話間自然地看向院子裏的洋樓。

她路過這而已,沒有給他添亂吧?

他真想撕下她的面具!

蕭慕白表情不悅,丢掉煙蒂,狠狠碾碎,沒作任何解釋:“夫人,與我一道回家!”他冷硬道,帶頭便走。

“司令,這座紅樓很別致呢!裏頭住着黎小姐,為何叫白公館?”她沒走,站在原地,透過镂空鐵門看向院子裏,揚聲問。

蕭慕白頓住,轉身看向站在原地的她,槿兮剛好也看向他,兩人四目相接。

過往愉快的回憶歷歷在目,那次遭遇刺客,他為護她自個兒受傷,而她毫發無損,他說,護她一生周全。

僅僅是遇到這位黎小姐,他便見異思遷了?

看着一臉黑沉、沉默着的他,她嘴角抽搐,“我又多事了!您大人大量,別生氣!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繼續去采風,司令請先回吧!”

她說罷,絕然轉身走開。

真想逃走,但,如他所說,她插翅難逃。

“時槿兮!不是你想的那樣!”蕭慕白大步上前,沉聲喝,拽住了她的手臂。

這解釋,于她而言,此地無銀三百兩。

“先跟我上車!”他拽着她便走,槿兮卻用盡氣力甩開他,她再一次任由自己的心,掙開他,轉身便跑。管他會不會一槍斃了她呢,只知道再壓抑下去,她比死還要難過!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78章:受夠了(感恩節快樂)

護衛見她跑了,立即要追,蕭慕白卻做了禁止的手勢。

讓她跑,看她能跑多遠!

他自個兒卻邁開了步子,追了過去。

萬物蕭條的冬日,寂靜無人的窄巷,唯有光禿枝頭立着的麻雀,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她一口氣跑了很遠,直到巷子盡頭才停下,氣喘籲籲,彎着腰,興許是跑了太久太難受,眼淚竟落了下來。

蕭慕白邁着大步,很快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從地上撿起她掉落的畫本,朝着她不疾不徐地走去。

聽到低沉的腳步聲,槿兮悄悄拭去眼淚,還想繼續跑開,發現這兒是個死胡同,無處可藏。

她還在大口大口喘氣,咳着,惡心着,蕭慕白皺着眉,她那點力氣他再清楚不過,“跑什麽!累着的還是你自個兒!”

“司令,你追來作什麽?!”她拍着心口,背對着他,彎着腰,喘着粗氣道。

“你的畫本掉了。”蕭慕白随意就找了個借口,正欲好奇地翻開那本子,槿兮突然轉身,“你別看!”

她一把奪了過去!

好似上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難不成這本子裏頭畫的都是那小子?!”語氣裏透着濃濃的酸意,他的臉色黑了下來。

她只覺諷刺,沒有應他,只将畫本藏于挎包裏。

“哭了?”他扣起她的下巴,她通紅還未幹涸的雙眼,哭紅的鼻頭,盡收他的眼底。

“司令,我沒哭,剛跑太急了,難受呢。”說着又背過身咳嗽幾聲,剛跑太急了,心口火燒似地難受。

蕭慕白咬着牙,緊緊握拳,這小妮子,當真一點不介意?!自打她收到那小子的信後,就變了!

他拽過她,将她圈在懷中,“跑什麽跑?!跟我回去!”

不知不覺,官邸後院在他口中成了家。

槿兮自然沒注意這些。只氣他命令的口吻,粗.魯的樣子,恨他待那黎小姐體貼、溫和的情景。

她的手,就搭在他腰間,那槍套上,不知哪來的勇氣,靈活的手指解開扣子,用力一拔,将之于她而言挺沉的手槍搶過。

一直警惕性極高的蕭慕白,卻大意地讓她在他眼皮底下搶了槍,而且,她已然退後,雙手握着手槍,直對着他!

那些護衛見到這一幕,訓練有素迅速趕來,手持刺刀長槍,将槿兮包圍,一把把鋒利的銀亮刺刀齊刷刷對準她!

空氣凝滞了。

她視死如歸地瞪着他,連日來壓抑的不滿、委屈,全數彙聚在怨恨的眼神中。

那一身沉肅的男人,沒有絲毫畏怯,筆直地站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竟然有膽量搶他的槍,拿槍指着他!

“時槿兮,你當真以為殺了我,就可以跑了?!”

他氣定神閑道,緊咬牙關,他私以為她這麽恨他,是因為蕭楚笙。憤怒之餘,更多的是失落。

“蕭慕白!我受夠了!你在我面前發過毒誓!現在,你負了我,我要你粉身碎骨!”委屈多日,一直在壓抑的槿兮憤恨地吼,眼眶漲紅,死死盯着那個教他又愛又恨,見異思遷的男人!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79章:控訴

她要殺他,是因為他負了她!

并非因為她想與楚笙雙宿雙飛?

他微愣。

眼前的女子,一臉怨恨,水眸的痛楚,難以掩藏。

他回神,在手下不解的目光中,要他們放下長槍。這樣,窄巷盡頭,纖弱女子,雙手握着黑色手槍,直對着一身軍裝的男人!

只要她開槍,他定受傷或是死去。

槿兮第一次握槍,雙手發抖,槍口也顫着。但她的心是堅決的,她恨極了眼前不把她當回事的男人!

管他勢力多強大,身份多尊貴!此刻,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的丈夫!

“殺我之前,沒什麽想對我說的話?”蕭慕白嚴肅地看着她,沉聲道。

槿兮哽咽,眼眶通紅,仍強撐着一口氣,“我時槿兮雖身份不及你高貴,但,也是出身殷實富足的大戶。自小,深受父母、兄長疼愛,自小到大,無憂無慮。遇見情投意合的男子,更是快樂、幸福!興許是我從前的人生太平順了,教我遇到了你這個土匪!”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咬着牙道,邊說眼淚邊落下。

深吸一口氣,她繼續道:“是你,折斷了我的翅膀,毀了我的夢想,趕走了我的初戀!後來,發生了些事情,認為你對我挺好,我漸漸認命,願意本本分分地做你的司令夫人……”

何止是這些,她時槿兮已然愛上了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她欲言又止,驕傲、自尊,教她不甘心說出對他的愛意!

那樣,她會輸得徹底!

眼淚一顆顆墜落,槍口仍然瞄準他心髒的位置!

蕭慕白一動不動,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在心上。

“可我發現,你對我好,只是看你的心情!我不過是你圈養的一只金絲雀,活在金子做的牢籠裏!你不珍惜我,對我撒謊,拿槍指着我,在我面前開槍!你在外面養了女人,卻容不得我看楚笙的來信!蕭慕白!我時槿兮是個人,不是你想穿就穿想扔便扔的衣服!你強娶了我,卻不一心一意待我!”她萬分激動地吼,大不了,你死我亡!

蕭慕白正欲辯解,她又道,嘴角扯出一個凄然笑容:“我對你這樣一個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大帥,說這些有什麽用呢?你永遠都不會在意,更不會知錯!”

她那瘦弱的身軀在顫抖,猶如寒風凜冽裏枝頭的枯葉,搖擺欲墜。

卻緊緊閉上雙眼,右手食指用力按下扳手,悲憤給予了她莫大的勇氣與他同歸于盡!她知道,殺了他,她也難逃一死。

比起生不如死地活着,還不如拉他一起死!

然而,按我下扳手後,卻遲遲沒聽到那可怕的槍聲。

她遲疑地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都未曾有任何改變,蕭慕白,巋然不動,姿态安然地矗立在原地,他的嘴角噙着一絲淺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槿兮心裏發毛,又連着按了兩下扳手,雖從未用過槍,但她見過他開槍,就是按這裏,為何沒用?!

“夫人,你連槍都不會用,還想殺我?!”他笑着道。

她不會用槍,還被他嘲笑了,槿兮更加羞惱,退後幾步,捯饬那手槍。

“時槿兮!你別亂動!”

蕭慕白突然厲聲一吼,臉色黑了下來,一臉緊張!因為,在她瞎捯饬下,子彈上膛了!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0章:身孕

他的手槍,彈夾裏從來都裝得滿滿子彈,子彈已上膛,真怕她胡亂開槍,傷着他不說,就怕這個傻東西把她自個兒傷了!

情急之下,蕭慕白捉住她的手腕,欲奪走她手裏的槍,卻聽“砰”的一聲響,栖息在枯枝上的麻雀驚得飛向天空。

槿兮懵了,蕭慕白也愣了。

熟悉的硝火味兒刺鼻,他先回過神來,虛驚一場,槍口對準的是天上。

輕易從她手裏奪了槍!

“吓傻了?”看着臉色煞白的她,他捏她的臉,笑着道。

槿兮終于回神,他還活着,她也還活着,耳邊嗡嗡的,她垂下頭,“要殺要剮,随你!”

刺殺大帥未成,她定難逃一死。

蕭慕白真想掐死她!

除了瞞着她靜知、南馨的事兒,他哪裏對不起她了?!

他用力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黑着臉道:“殺了你,誰給我暖床?!”

“黎——唔——”正欲反駁,蕭慕白惡狠狠地堵住了她凍得冰涼還在抖動的唇,不讓她再說那些自以為是的話!

護衛隊見狀,背過身回避。

光天化日,蕭司令就在胡同巷子裏吻起了司令夫人,他将她抵在牆壁上,往死裏地親她。

……

她氣喘籲籲,死死地瞪着他,發絲淩亂,雙唇紅腫,“我現在不怕死了!你把我殺了!不然哪日我半夜悄悄把你殺了!”

屬于他的那該死的熟悉的男性氣息,将她包裹,以及他那教她上了瘾的胸膛、懷抱!一想到她現在要與另一個女子分享他的氣息、懷抱,她便恨、痛!

蕭慕白卻笑了,他寧願見她像現在這樣對自個兒發火,也不願成天對着一個對他點頭哈腰的傀儡。

“當真這麽恨我?”蕭慕白仍笑着,撫她的臉頰,目光寵溺。

“是!”她斬釘截鐵。

“一定是在乎我,才會如此恨我!”蕭慕白得意道,将她圈得更緊。他一堂堂司令,光天化日地,竟在談情說愛。若是教敵對勢力知道了,定樂死!

那姚天雄正明裏暗裏對付他呢!

“不是!”仍斬釘截鐵,何止是在乎,是教她欲罷不能的愛!

“反駁這麽快,一定是!”蕭慕白又道,見他得意的樣子,槿兮咬牙切齒,卻拿他沒轍!

“別鬧了,回家!”他道。

她不言,也不掙紮,剛剛那一出,已耗盡了她大半氣力,剛走兩步,她暈倒在了他的懷裏!

“槿兮?!”他大驚喊着,看着懷中臉色煞白的她,心疼不已。

——

連莫其琛都瞧不出她是怎麽了,蕭慕白命人請來省城最好的老中醫戴老先生,為她號脈。

這一瞧,竟是喜脈!

蕭慕白由震驚轉大喜,當着外人的面,一向冷面黑臉的他,露出爽朗笑容來!

“司令,夫人身子底子弱,氣血兩虛,并動了胎氣,定要卧床靜養時日,切勿再勞心勞力,否則……恕老夫直言,夫人若再勞心勞力,這一胎,怕是不保。”戴老先生作揖道。

聽老先生這麽一說,蕭慕白的臉色沉了下來,這段時日,她的狀況,他最清楚!

若這孩子不保,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責任!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81章:

渾渾噩噩,無數個夢,大多是噩夢,還有夢靥,好不容易從可怕的夢靥中掙紮着醒來。

“夫人,您醒了!”映入眼簾的便是春媽一臉歡喜的模樣,她忙是起身,又聽她道:“司令,夫人醒了!”

他已換掉了一身軍裝,着時髦的深灰色羊毛衫,那是她上次與周太太逛百貨公司為他買的。不穿軍裝的蕭慕白,看似溫和,就連面容也是柔和的。

她披着一頭墨色秀發,更顯臉色蒼白,柔弱地陷在錦被裏,了無生氣,見着他,別開了臉,閉了眼。

他坐下,粗糙大手撫她的臉頰,“不許賭氣了,你已然是做娘的人了!”

幾個時辰過去了,蕭慕白仍處于無措的驚喜之中,尚難以置信。看着一臉懵懂的她,他揚着唇角,目光柔和。

“你說什麽?”她淡淡地問。

“夫人,你有身孕了!”他沉聲道,握緊了她的手。不知,她是否與他一樣,欣喜。

她睜大了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只見蕭慕白那張好看的俊臉上,盡是柔和笑意,“請的最好的老中醫為你號了脈,是喜脈。我蕭慕白可算要當爹了!”

槿兮仍懵懵懂懂,垂着頭。

好一會兒,她才明白過來。有身孕了……

沒有欣喜,也沒有悲傷,有點不知所措。

算算日子,一月有餘吧。

“不欣喜?”他輕聲問,生怕再惹惱她,動了胎氣。

槿兮閉着雙眼,無力開口:“這孩子為何現在來?它情願看到它的父親在外頭養姨太嗎?”

好諷刺……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織……

結婚證書上的詞,她記得深刻,美好的畫面,瓜瓞綿綿……她與蕭慕白也有了後代……但,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