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親了親了

親了親了

怕嗎,黨野想想,只能說曾經怕過吧。

黨野記起他第一次鼓起勇氣跟爸爸說自己的性取向可能和別人不同時,一向慈祥的爸爸向他投來的異樣的眼神,那是他之前從來也沒有見到過的。那時的他有點怕。

而在那個眼神之後,爸爸口中說出的話,更是讓他害怕:“不要亂說,你可能只是生病了,我讓醫生給你看看,會治好的,不要擔心。”

黨野沒想到,一向寵他的爸爸會這樣理解他,從此一頂“有病”的帽子就這樣被扣了起來。

家裏的私家醫生很聽爸爸的話,也真的把他當成個病號來治,從心理疏導到精神摧殘,可謂是各種招數都用上了,就是毫無起色。

固執的爸爸把家裏的私人醫生換了一波又一波,聲稱誰要是能治好他的病,就給誰一大筆錢。

而這個承諾确實也讓後來的私人醫生們一個比一個執着。最後黨野也想明白了,與其這麽受折磨還不如順了他們的意思。

于是在某天,他改了口說他的“病”好了,說他不再喜歡男生。

一句話,私人醫生就獲得了一大筆錢,他的爸爸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和諧,皆大歡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病,又怎麽可能會治好?

因為小時候還沒有獨立的經濟能力和自理能力,他沒辦法不妥協,那時候的他每天都在期盼長大。

高考結束後,他終于如常所願,搬出去自己住了,爸爸雖然不放心,但也拗不過他。

自由是個上瘾的東西,一出來,黨野就再也不願回去,如今算來也已有三年沒有回過家。

爸爸總是問他怎麽不願意回家看看,假期也不回來住住,他只是笑笑不說話。

也許是小時候壓抑了太久,成年後擁有越來越多能力和自主權的黨野從不掩飾自己性取向的問題。不管是網絡還是現實,只要有人察覺問起,他都會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就是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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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覺得,可怕的不是被別人當成“病號”,而是自己把自己當成個病號。

所以他對于公開性取向這件事真的很無所謂,他至始至終都在擔心蘇青寒。

“怎麽不說話?”還在等待答案的蘇青寒覺得時間流逝的一分一秒都是折磨,終于忍不住開口。

黨野長時間的沉默讓他有些不安。

此刻他才清楚的意識到,比起什麽公開,他更害怕黨野說怕說放棄。

聽到身邊人的催促,黨野這才從過去的思緒中回過神,也偏頭看向正看着自己的蘇青寒。

剛才的氣氛一直太壓抑,就算蘇青寒不說,黨野本來也想說點什麽打破局面。而蘇青寒正好問了一個好問題,他笑着道:“我這人不但不怕公開,還會主動想公開,可能是小時候落下來的毛病。”

蘇青寒有點不滿意:“你能不能認真點。”

黨野換上一臉嚴肅:“我當然不怕,我至始至終都是擔心你。”

呼!就像什麽塵埃落定了一樣,此時的蘇青寒終于松了口氣,在等待答案的過程中就在腦海裏閃現過好幾次的“只要你不怕,我就不怕”這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但蘇青寒的臉皮太薄,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太文藝、太肉麻,想了想又咽回去。

可是不說又覺得憋着難受,最終換成另外一種自認為複合自己風格的說法。

“你都不怕老子會怕?放心,就算公開,老子身為你的男朋友,也會對你的名聲負責,大不了把你娶回家。”

一旁的黨野先是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像被重新注入了精氣神兒似的,兩只眼睛都亮晶晶的:“蘇青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蘇青寒沒理他的話,自顧自地繼續說:“老子之前不是說過要考慮好再答複你嗎?老子現在考慮好了,這就是答案。”

蘇青寒嘴上學着黨野的流氓口氣,但卻始終無法學會黨野的厚臉皮,話說一半,紅暈都燒到了耳朵根。

等了幾秒還沒得到回應,直接惱羞成怒:“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

只可惜最後一個“滾”字還沒說完,蘇青寒就被一種奇特的方式禁了聲。

蘇青寒看着黨野那張帥氣的臉在他面前不斷地放大、放大,等到達極限時視線又模糊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柔軟的觸感——黨野的唇就這樣壓了過來。

蘇青寒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麻了!只能呆呆地任憑那柔軟在自己的唇上厮磨、覆蓋。

蘇青寒用僅存的理智回想,他好像從小到大,還沒被誰親過,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就像一種從未有過的電流感從頭一直劃到腳尖,酥酥麻麻的,讓蘇青寒本來放松垂着的手掌不自覺地跟着他的力度收緊、松開、再收緊,最後無處安放。

直到感覺有什麽東西從他齒間入侵進來,蘇青寒這才冷靜了一點,無處安放的雙手開始死命抵住黨野的肩,卻怎麽也推不開,慌亂之中他只好在那只腿上踢了一腳。

正品嘗得投入的黨野最終不得不結束這個美好的瞬間。因為這一下剛好踢到了關節,差點把他的生理淚水都踢了出來。

但是身體的痛也比不上心裏的痛,黨野一邊舔舔自己的嘴唇,一邊還不服氣地想:別人不都是被親得喘不上來氣才分開的嘛!他怎麽是被踢開的!不讓親夠還挨一腳,實慘。

可當看見行兇者滿臉通紅的嬌态時,黨野又能舍得說什麽,只能任命地揉了揉自己的腳踝,語氣還帶着點撒嬌:“好痛……”

“你活該!”蘇青寒絲毫不憐香惜玉,因為此刻還沉浸在害羞之中的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你大白天的幹嘛!不是剛才還說要在公共場所控制一下嗎!”

“……那你不是說不怕嘛。”黨野心虛地找着借口。

蘇青寒覺得自己要害羞死了,“這個怕和那個怕不一樣好吧!”

黨野看撒嬌不行就開始耍賴:“那你也不能那麽用力的踢我吧,真的很痛。”

“那老子用手推你的時候你倒是肯分開才行啊!”蘇青寒表示他真的有努力過。

“……都怪你太可愛了。”實在沒辦法了,黨野就實話實說。用那麽可愛的表情,說那麽撩人的話,這誰能忍得住。

“滾!可愛你個頭!你自己流氓還怪我!”

“那你剛才說要娶我,我不得表達一下感謝嘛。”

“你從小到大就這麽感謝人的?”

“不。對你專屬的感謝方式。”

“……能不能要點臉。”

“那我們以後在家偷偷親。”

“親你個頭!”

“那你喜歡我親你嗎?”

“……滾!”蘇青寒實在不知道對這個滿嘴sao話的人除了滾還能說什麽。想想又怕他再說出來什麽驚人的話,蘇青寒幹脆直接下了死命令,“你!給老子閉嘴!”

黨野這回乖乖地閉緊嘴巴不說話了,他又不傻,看出真炸毛了那就得先順順再說。

蘇青寒對此很滿意,聽不到那些令人害羞的話後,他才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漸漸退了下去。

而沖動勁兒過去的黨野也逐漸冷靜下來,又開始悔不當初:“哎呀,對不起,在你身邊我怎麽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呢?再這樣沖動不用墨之痕曝光咱倆都要被自己曝光了!你以後能不能在我失控的時候稍微控制我一下?”

蘇青寒看着這個人格分裂的人,又想想剛才那個怎麽推都推不開的吻,咬牙道:“首先,我得能控制住……”

“那怎麽辦,雖然你願意接受我、不怕公開,我很開心很感動,但出于對你的保護,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在你完成學業之後再公開,這條路很難走,不想因為這個影響你。”他是很認真的在替蘇青寒考慮,尤其蘇青寒還是個學法律的,和他這個搞音樂的可不同,搞不好是要混政界天天和法院、政府打交道的,還是嚴謹一點好。

“沒關系,就算他真的在網上亂發了,我也有辦法。”蘇青寒眼睛亮晶晶的說。

“什麽辦法?”黨野有點不信,怎麽才一會的功夫,就有辦法了。

蘇青寒覺得說了黨野可能并不支持這個辦法,就故意故弄玄虛不告訴他:“他現在不是還沒發布呢嗎,萬一人家壓根就不發呢。”

“那你也先說來聽聽呗。”

“你這是在懷疑我。”不想回答的蘇青寒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

“相信你相信你行了吧。”黨野還想着怎麽剛好的人又炸了,急忙追過去,“哎——你慢點走——我腿還疼——”

蘇青寒嘴硬着,但腳步确實放得緩慢了些,“前面就能打到車,腿疼就快回家,別跟着我。”

黨野又要化身粘人精了:“不,我不要回家。”

“回家咱倆好把剩下的劇配了。”

黨野一臉傷心地看着他:“我的天啊……我的腿還不如廣播劇讓你上心。”

“快去,這也是辦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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