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二
番外二
婚禮前夕,在森茉莉正式成為影山茉莉之前,影山飛雄少有地向隊伍請了個小長假。
森茉莉對此感到意外,畢竟那可是影山飛雄,她從未見過他缺席任何一次排球訓練。
她與谷地仁花說起這件事,對方倒是沒有她那麽驚訝。
——「不是馬上就要舉辦婚禮了嗎?影山君肯定想借此機會好好陪茉莉醬吧!」
話是這麽說沒錯。
森茉莉偷偷瞟向身側對着運動綜藝目不轉睛的影山飛雄,比過去剪短些的黑色碎發耷拉在他額上,随着年複一年的成長,他的輪廓愈發分明,側臉線條無可挑剔。
睫毛也很長。
嘴唇也是恰到好處的,網絡上說最适合接吻的形狀。
森茉莉思維不自覺發散開,原本的偷瞄在不知不覺間成了正大光明的注視。
影山飛雄當然也意識到身側傳來的強烈視線,他轉過臉,恰好與森茉莉四目相接。
“怎麽了?”他問。
森茉莉先是“诶?”了一聲,茫然地眨眨眼後,她的目光轉移到電視屏幕上。
及川徹比“V”字的模樣恰好映入她眼簾,他與主持人說了什麽森茉莉沒有聽進去,只是借着這個話頭解釋。
“飛雄不是也被邀請去這個運動綜藝的「排球篇」了嗎?怎麽沒有去啊……”她聲音變得軟軟的,身子也往影山飛雄那邊靠了靠。
影山飛雄順勢摟過森茉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的森茉莉落入他的懷中,結實的肌肉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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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茉莉仰起臉,不由得感嘆即便是這樣死亡的角度,影山飛雄的臉也依舊是無懈可擊。
“你希望我去嗎?”
影山飛雄垂下腦袋看森茉莉,在熒幕散發的光亮籠罩下,他的臉看上去更溫柔幾分。
森茉莉用手指戳了戳影山飛雄的臉頰,不自覺露出笑容來:“電視上的飛雄肯定更加帥氣吧!到時候全世界都知道,這麽帥氣又優秀的二傳手,是森茉莉的男友啦。”
面對着她的笑顏,影山飛雄也露出溫柔的笑意,他俯下身輕輕吻住森茉莉的嘴唇。
這個吻點到即止。
影山飛雄将唇離開幾厘米,感受着對方的鼻息,沉沉開口:“就算不上電視,我也永遠是你的。”
聽着這話,森茉莉的臉“噌”一下紅了。
永遠是你的。
森茉莉回味着這句話,雙臂勾住影山飛雄的脖子,主動送上一個吻。
這個吻與先前那個不大一樣,纏綿悱恻,又愈演愈烈。
分明是森茉莉挑起的,可很快她便失去了主動權。
略帶占有性的吻令森茉莉渾身發軟,影山飛雄将她往上托了托,讓她徹底落在自己懷中。
森茉莉頭腦發熱,一面努力回應他,手卻不安分地伸進影山飛雄的衣料內。
緊實的腹肌在被觸碰後仿佛變得更加明顯,指尖劃過的位置開始隐隐發燙。
影山飛雄喘息愈發沉重,他捉住森茉莉那只不安分的手,同時給予森茉莉短暫的喘息機會。
“去房間裏吧。”
他的聲音在深夜顯得更具磁性,森茉莉急促地喘着氣。
沒等她回答,影山飛雄輕而易舉将她公主抱起來。
森茉莉的臉更紅幾分,她摟住影山飛雄的脖頸,在上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翻雲覆雨過後,森茉莉從被子下邊悄悄露出半張臉,一雙淺藍色的杏眼濕漉漉的,眼角仿佛閃爍着若有似無的淚珠。
她往旁邊挪了挪,把肉嘟嘟的臉靠在影山飛雄的寬厚的肩膀上。
“飛雄……”她的嗓子稍微有點啞,“我喜歡你。”
“嗯。”影山飛雄吻了吻森茉莉的發頂,“我也是。”
森茉莉蹭了蹭他的頸窩,小聲問:“不過飛雄為什麽突然想着請假啦……”
“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影山飛雄這樣問,“因為婚禮過後,隊伍可能要去國外打比賽,最近訓練量不大,想陪陪你。”
“我都可以。”森茉莉吸了吸鼻子,內心感動極了,“只要飛雄在,就算一直呆在家裏也很開心。”
影山飛雄指尖繞着森茉莉的發梢,少有地主動提出建議:“明天那個烘焙展,你想去嗎?”
森茉莉眨眨眼,完全沒料到影山飛雄會提到這個。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先前在社交軟件上轉發過一條關于這個烘焙展的訊息,影山飛雄大概率是記了下來。
這對于排球腦袋來說,已經是極度地浪漫了。
“那我們一起去。”森茉莉眼睛亮了亮,“聽說還有很多新品試吃呢。”
愉快的決定過後,隔日森茉莉努力克服了起床氣,早早起床準備了早餐,并且認真收拾了自己一番。
影山飛雄洗漱過後,恰好碰上塗完唇釉對着鏡子左右照的森茉莉。
他睡意朦胧之際從身後環住森茉莉,眼皮垂了垂:“早上好。”
“早上好,飛雄。”
森茉莉對着鏡子裏的影山飛雄展示出甜蜜的笑容,彎起的嘴巴上亮晶晶的,漂亮極了。
影山飛雄顯然沒有意識到森茉莉對自己難得畫出的漂亮妝容多麽滿意,他雙手按住森茉莉的肩膀,将其身體朝自己這邊轉了些角度,落下一個早安吻。
不料,森茉莉下一秒就挪開臉。
“不行不行不行,我的唇彩會被飛雄吃掉。”她急忙說。
森茉莉輕輕戳了戳影山飛雄的肩膀,對着鏡子檢查自己是否有哪裏的妝花掉。
确認無誤後,她稍微松了口氣。
“快去吃早餐吧。”森茉莉牽起他的手來到餐桌前,“茉莉牌愛心早餐喲!”
影山飛雄先前稍顯陰郁的心情,在此刻蕩然無存。他揉了揉森茉莉的發頂,溫和地勾起一點兒嘴角。
大學畢業後,森茉莉與影山飛雄在東京合租了一間公寓,處于相對市中心的位置,交通十分便利。房東是媽媽的老熟人,房租的價格也相較周邊給予了優惠。
兩人按照手機導航的指示,不過花了二十分鐘就抵達了展會會場。
因為是一年一度國內最大的烘焙展會,不少人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
森茉莉牽起影山飛雄的手,在各個展臺前參觀學習。
她腦袋一偏,指着不遠處摩肩擦踵的人群:“那邊應該是試吃,我們也去……”
森茉莉話沒說完,遠遠就看見一個穿着藏青色西裝外套,裏頭是牛奶紋襯衫的青少年朝他們這邊狂奔而來。
“啊,好像是藍波!”森茉莉定睛一看,認出了狂奔的青少年的身份。
不巧的是,藍波并無暇顧及森茉莉與影山飛雄,他身後一手端一個裝着有毒料理追逐的碧洋琪看上去怒氣沖沖,嘴裏似乎還念念有詞着“羅密歐”之類的人名。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
藍波一邊跑一邊飙淚,這一點即便成長到十四歲也沒有任何變化。
他從奇怪的地方掏出那個紫色的火箭炮,似乎是打算鑽進裏面,不料與旁邊的路人撞了個滿懷,而手中的十年後火箭炮也因為沒拿穩而飛了出去。
空氣仿佛在此刻靜止住了。
森茉莉呆愣地看着十年後火箭炮飛來的抛物線,絲毫沒有躲開的意識。
身側的影山飛雄先一步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森茉莉的同時,自己沒來得及躲開。
火箭炮就這樣将影山飛雄整個人吞噬進去,“砰”的一聲後,原本影山飛雄所在的位置化作一團白煙。
被推開後坐到地上的森茉莉茫然地望向那團白煙。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十年後,也就是三十五歲的影山飛雄會出現在那裏。
可是,想象中的男人并沒有出現在那裏。
相反的,站在那兒的,是一個留着M字劉海的黑發小男孩。
——好、好可愛。
森茉莉看着站在原地迷茫的小男孩,肉嘟嘟的臉蛋看上去很柔軟,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裏滿是純粹的光。
她連忙起身,來到他面前。
按照先前reborn先生對十年後火箭炮的解釋,偶爾會有故障的時候,但從裏頭出現的一定是本人。
“你是,影山飛雄嗎?”森茉莉深吸一口氣,視線緊盯着眼前的小孩。
小男孩眨眨眼,聲音奶聲奶氣的:“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森茉莉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受到了重擊,感覺到了傳說中母愛泛濫是什麽樣的感受。
她蹲下身子,與影山飛雄平齊,注視着眼眸水靈的小朋友。
“那個,我是飛雄爸爸媽媽的熟人啦……”森茉莉思索半天,最終吐出這樣一句不像樣的謊言。
好在,影山飛雄單純遲鈍的性格早在小時候就養成了。他點點頭,眼睛裏是堅信的光。
“這裏是哪裏?”影山飛雄左右環顧一圈,不解地發問,“我不是在爺爺家練習排球嗎?”
說到這裏,森茉莉才注意到影山飛雄小朋友手中還捧着一個舊舊的排球。
“唔……”森茉莉指頭地抵着下巴,“飛雄馬上應該就可以回爺爺家繼續練習排球了,在那之前,我們一起去吃小蛋糕和小餅幹好不好?”
影山飛雄小朋友半信半疑地瞅着森茉莉,不過他大概也明白,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沒有其他選擇。
他點點頭,小手主動牽住森茉莉的。
這讓森茉莉有點兒驚訝,她低下頭看影山飛雄,他的手柔軟又溫暖,被自己的手掌包裹住。
小時候的影山飛雄竟然是這麽主動的類型嗎?
“爺爺說,出門要牽好大人的手,不然會走丢。”影山飛雄小朋友一本正經地解釋。
森茉莉只覺自己的內心要被萌化了,但如影山飛雄小朋友所說,她已經是個大人了。
所以,森茉莉故作成熟地點點頭:“那飛雄小朋友要好好牽好我的手哦。”
因為十年後火箭炮的時效只有五分鐘,森茉莉不想浪費時間,牽着影山飛雄小朋友朝試吃區域走。
試吃區域排隊人數不少,森茉莉帶着影山飛雄小朋友排完好幾個長龍。身側的小朋友雖然沒有多麽大的表情起伏,森茉莉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他的滿足。
不過,好像哪裏不對。
森茉莉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距離影山飛雄小朋友出現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都已經過去了六個五分鐘,為什麽影山飛雄還沒有回來。
森茉莉心頭一緊,為難地看向影山飛雄小朋友。
五歲的小團子當然是很可愛,可是,如果二十五歲的影山飛雄回不來,她也會很煩惱。
這股煩惱在對上影山飛雄小朋友深藍色的純真眼瞳後,稍微消散一些。
“飛雄還想吃什麽嗎?”
森茉莉決定先顧好眼前的事兒,等影山飛雄小朋友心滿意足填飽肚子,再去詢問藍波和reborn先生。
然而,當計劃執行到詢問火箭炮的主人這是怎麽一回事兒時,卻被二十五歲的沢田綱吉告知,藍波因為收到碧洋琪的攻擊,現在被送去醫院緊急救治了。
“可是……”她猶豫着開口。
森茉莉看了身側無辜舔着嘴唇的影山飛雄小朋友一眼,求助般看向沢田綱吉和他肩頭的reborn。
reborn壓了壓帽檐,語氣中透着無奈:“十年後火箭炮恐怕是故障了,上次有人被送走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reborn,你不要說風涼話了啊。”沢田綱吉嘆了口氣,“茉莉和影山不是馬上就要婚禮了嗎?要是回不來不是會很麻煩嗎?”
影山飛雄小朋友仰着臉看着兩個大人你來我往地說着什麽,他聽見那個高大的棕色頭發的哥哥叫到自己的姓氏。
眼前的這個姐姐要結婚了。
影山飛雄小朋友得出這個結論。
“姐姐,你的丈夫在哪裏?”影山飛雄小朋友晃了晃森茉莉的手指,童言無忌地問出這個問題。
“丈、丈夫嗎?”森茉莉一驚,她猶豫着該如何跟五歲的小朋友解釋這個,連二十五歲的她們都無法弄清楚的場面。
要是和他說,自己的丈夫是二十年後的他,恐怕會被當做奇怪的人吧。
“你以後就知道了哦,影山。”reborn似笑非笑地看着影山飛雄小朋友,順帶替森茉莉解了圍。
“你也認識我嗎?”影山飛雄小朋友好奇地看向reborn,“你不是嬰兒嗎?為什麽會說話?”
“不要在意這些啦。”沢田綱吉擺擺手,屈膝俯下身子對影山飛雄小朋友說,“你有什麽想做的事,或者想去的地方嗎?”
影山飛雄聽聞這個問題,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地脫口而出:“我想打排球。”
他的懷裏仍死死抱着那顆髒乎乎的排球。
沢田綱吉這天剛好也沒有什麽事要做,便陪着森茉莉和影山飛雄一起來到室內體育館。
一個小時後,沢田綱吉忽然後悔起來,他苦惱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不解究竟為什麽自己的體育細胞還不如一個五歲小孩。
影山飛雄小朋友雖然只有五歲,卻已經展現出傲人的天賦,而看上去很不擅長運動的森茉莉,在排球這方面卻意外能和影山飛雄小朋友打個你來我往。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沢田綱吉的嘴角抽了抽。
一番運動過後,森茉莉來到沢田綱吉身邊,影山飛雄小朋友似乎還不願離開,正對着牆壁進行自主練習。
“阿綱,真的沒有辦法讓飛雄變回去嗎?”森茉莉不由得擔心起來,畢竟再過一周,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沢田綱吉輕輕嘆了口氣,他當然明白森茉莉的顧慮,但此時他确實無計可施,只好安慰她說:“今晚可能要茉莉帶他回去,明天我去醫院看藍波的時候問問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森茉莉只好點點頭,帶影山飛雄小朋友回到家。
當時租借公寓時,兩人已經戀愛多年,因此在房型選擇以及考慮到租金問題時,他們挑選了一室一廳的房型。
當影山飛雄小朋友踏入這間小小的但卻十分溫馨的公寓時,他的眼睛亮了亮。
只是森茉莉這邊又重新冒出一個問題來。
讓影山飛雄小朋友和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睡在一起似乎不大妥當吧。
将影山飛雄小朋友安置在沙發上後,森茉莉從櫥櫃裏吃力地翻出一套全新的被褥來,在真正的影山飛雄回來前,她決定在客廳裏講究一下。
“姐姐,你要睡在客廳裏嗎?”坐在沙發上晃蕩着小腿的影山飛雄小朋友看向她。
森茉莉抹了一把額頭,向他解釋道:“因為這邊只有一間房間呀。”
“那我們一起睡不行嗎?”影山飛雄小朋友再度發表童言無忌的言論。
“诶?”森茉莉眨眨眼,欲言又止道,“飛雄不會覺得……嗯,畢竟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面嘛,飛雄不會介意嗎?”
影山飛雄小朋友看樣子不太能理解森茉莉話中的意思,他茫然地看着她,搖了搖腦袋:“姐姐是個好人,睡在客廳不舒服。”
最終,在影山飛雄小朋友的堅持下,森茉莉将被褥重新收了起來。
她和影山飛雄小朋友一起窩在沙發上看排球比賽,當面臨“為什麽裏面這個二傳手的名字和我一樣”的問題時,森茉莉只能打哈哈敷衍過去。
晚餐過後,森茉莉訂的小朋友睡衣也到了。
影山飛雄小朋友洗完澡後,濕噠噠的頭發垂落下來,森茉莉替他吹頭發時,恍惚間仿佛來到未來自己成為母親的時刻。
一切準備就緒,當森茉莉回到房間時,影山飛雄小朋友只露出半個腦袋,看上去極度困倦,眼皮明明已經在打架了,卻還是倔強着沒有睡去。
“怎麽還沒睡呀飛雄?”森茉莉一邊問着,一邊小心翼翼地鑽進被子裏。
“我在等你。”五歲的影山飛雄小朋友睡意朦胧,講話時語調都含糊不清。
森茉莉忍不住摸了摸影山飛雄小朋友的頭發:“飛雄好乖,我來了,所以快睡覺吧。”
影山飛雄小朋友輕輕點頭,眼皮耷拉下來,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經過一天的折騰,森茉莉的倦意也湧了上來,她往被子裏鑽了鑽,很快也進入夢鄉。
睡夢中,森茉莉夢見二十五歲的影山飛雄再也沒有回來,藍波說十年後火箭炮壞了再也修不好,自己與影山飛雄的婚禮就此取消。
她猛地睜眼坐起身,胸口起伏地粗喘着氣。
“怎麽了茉莉?”身側傳來熟悉的聲音。
森茉莉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被一條手臂攬住,順勢倒進溫暖的懷抱裏。
她心有餘悸地轉臉,在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後鼻頭一酸。
森茉莉環住影山飛雄的腰際,在他的頸窩處撒嬌似地蹭了蹭。
“我做噩夢了。”森茉莉委屈地開口,“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
影山飛雄安撫意味濃重地揉了揉森茉莉的後腦勺:“我會一直在。”
森茉莉點點頭,小聲說:“飛雄,你小時候真的好可愛。可是,也不能随便牽女生的手啊。”
她聽見影山飛雄輕笑了一聲,而後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
她目光稍微偏移,那顆五歲的影山飛雄留下的排球正擺在書桌上,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恰恰好将它包裹住。
“嗯,以後只會牽你的手。”
森茉莉聽見影山飛雄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