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這張生得了新賞的院子,秀芽待他也百般讨好起來,這原就是個眼皮子淺的,不及翠片城府,張生無暇理會這兩個丫鬟,只是盯着莊大管家百般詢問。

那莊七嘶着痛,領着人給他歸置院落,說是今夜老爺定是會來,叫他好生準備,又悄聲叮囑張生切勿多吃,油膩之物要忌口。

張生此時方想起自己這身份,夜裏要行那龍陽之事,本是覺得折辱,可方才見過孟家老爺,便覺得潘安宋玉也不外如是,心下安定幾分,轉而又虛慌,自覺形貌平凡,怎的入了這等人的眼。

莊七見他神色,只得開口說道,先生今夜切勿迎合老爺。

張生聽的面紅如血,半晌才支吾道,我進府,原就是做這個,如何推拒。

莊七得意笑道,先生一心撲在聖賢書裏,哪裏懂得閨房之事,若是處處迎合,與那勾欄妓子有何區別,老爺一眼相中先生,便也是看重先生這一身的風雅,滿袖的書香。

張生聽的似懂非懂,莊七又提點幾處,他也不大明白。

其實,若是相貌身段,自有衆位姨娘,讨好乖巧,哪裏比的過柳生,華貴如大夫人,更是休提。

這張生的長處,便是一身書香墨染,屈身入了內院,便好似高潔的蘭草落了泥,加之又是個待考的秀才,舉手投足都是恭敬謙虛,更是多了幾分不谙世事的稚氣。

牡丹雍容妖冶是美,但那清秀蘭花在雨中折眉彎腰,苦苦隐忍,才是別有風味。

莊七知他迂腐,只得繁而化簡,小心叮囑道,你痛便說痛,累便喊累,統統告訴老爺,老爺才會疼惜你。

張生聽罷呆立當場,耳朵熱的發燙,那疼惜兩個字着實讓他不堪,可今夜箭在弦上,已是躲不開。

莊大管家安排完院中事宜,才回自己院中上藥,翠片是他使慣了的丫鬟,給他脫下褲子一瞧,小腿上好大一片烏黑,不由得氣道,那姓柳的自己做了醜事,拿着府裏的名號攬錢,倒把禍水引到咱們身上。

莊大管家顫顫巍巍除了裏衣,露出背脊,已是見了紅,翠片瞧的眼淚也落下來,恨恨道,總有一日,都還在姓柳的身上。

莊大管家安慰翠片道,你瞧今日那姓柳的臉色,真是讓人快活,待我日後再去鄉間尋幾個秀才考生,再有比那張生貌美些的,一并收攏了來,管叫老爺不記得姓柳的是誰,連那幾個禍事的庸脂俗粉,也要壓下去一頭。

翠片點點頭,輕呼着氣兒給莊七上藥,繼而小聲說道,還是您厲害,我原先瞧那張生,也是捏了一把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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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大管家點點翠片額頭,笑道,全府上下,哪個有我明白老爺喜好,你若懂得,管家這位子由你來坐。

他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子話,一起用了些吃食,正要去張生院中,就見秀芽的打發的丫鬟過來,說是張生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跑肚拉稀,現下已是離不了恭桶。

莊大管家聽的氣結,臉色灰白,知道內院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使了陰招,在飯食裏加了東西。

跑肚這種事情,提起來總是腌臜,老爺敗興是小,若是心裏存了介蒂,才是大麻煩,奈何那秀芽是個大意的,翠片不在這片刻功夫,便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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