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Chapter 7
蓮說，“我知道你姓遠山。”
蓮說，“我知道遠山集團和神宮寺集團聯姻的打算。”
蓮說，“我更知道，如果兩家達成協議，神宮寺誠一郎會是唯一的選擇。”
原來蓮什麽都知道。
那些既定的事實，讓春子根本無法反駁。
可是蓮托起春子的下巴，蓮的手指上帶着沐浴露留下的香氣，是春子給他買的桃子味，熟悉的氣味讓蓮那雙寶藍色眸子在月色下更顯得勾魂攝魄。
他問春子，“可小春究竟又是怎麽想的？”
春子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
直到再次躺回床上，春子都沒有想出答案。
最開始的傷心被逆反情緒覆蓋，春子在那一通電話之後再也沒有接過父親打來的電話，全身心的投入了小助理的工作當中。
說她是在逃避也不為過。
只是時隔一年半之後，心境早已變化，工作成為了春子的正常生活，而不再是賭氣的工具。蓮問她的當下，春子的腦子是一片空白的。
造成她空白的大部分原因，春子靜下心來才确定，是因為蓮。
帶着香氣的修長手指，觸感溫暖。以至于春子一閉上眼睛，就是蓮放大的臉。
于是，不出意外的。
春子失眠了。
還沒有接到其他組的奪命連環電話之前，反向操作，天剛亮，春子沖完澡，直接打給宣傳的小林洋介。
對方顯然還在睡夢中，連着咳了好幾下，聲音卻依舊沙啞。“千葉春子，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睜開你的眼睛，看一下事務所的推特。”
春子說的簡單明了，對方沉默片刻，随即爆發出一聲氣拔山河的憤怒，“靠！”
罵得不夠難聽，說明還沒完全清醒。
“挂了，我還要打給優香姐。”
不等回答，春子挂了電話。把濕頭發吹幹，換上春歌昨晚給她準備的連衣裙。才再次打開手機，找到大須賀優香的電話。
“小春是想說老頭私自接的團建項目嗎？”
比起小林洋介，大須賀優香接電話的聲音清爽無比，春子下意識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才早上六點。
“對，我剛才已經打給小林君了，他應該也會馬上去事務所。”
“我昨晚刷到推之後已經發了郵件跟雜志社确認好了，今天對方也會來事務所談合作細節。”
校長來通知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春子記得雙方公開放出消息已經過了淩晨。她知道商務組一向雷厲風行，可這就确認好流程進入談細節了？
“優香姐你睡覺了嗎？”春子問。
“跑了步了，也算是放松過了。”大須賀優香回答地自然。
熬夜再跑步是會猝死的啊，優香姐！
果然，卷王之王的名號，不是随便誰都能被賦予并且得到大家公認的。
挂上電話，春子蹑手蹑腳下樓，從餐廳冰箱裏翻出牛奶，喝了一杯。趁着衆人還沒有起來，直接飛奔去了事務所。
校長的騷操作導致事務所衆人如臨大敵，春子才到沒多久，陸陸續續趕來的，幾乎都是沒睡醒的臉。
大須賀優香穿着一套米色職業西裝配上包臀短裙，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飛。
看見春子，微微一笑，丢給她幾個文件夾子。“看下企劃案跟合同，有沒有疏漏。看完之後，先把幾個人行程調配一下，時間上實在有困難的話再跟我說。”
文件夾子整理清晰，文件邏輯分明。春子感嘆不已，這效率，在這，實屬屈才了。
這次的項目說是團建，其實更像是綜藝節目。
節目的類型是時下比較新穎的日常生活向，主要拍攝幾乎沒有腳本，只會頒布幾個任務，讓藝人們在完成任務之際自由發揮，展現個人魅力。拍攝時長為兩周，選景在沖繩。
沖繩這個美麗島，也算是春子在學院上學時非常想去的幾個地方之一了。
可惜當時的她，囊中羞澀，連食堂佳肴都甚少品嘗。
而現在的她，沒有假期。
應了那句，有時間的時候沒有錢，有錢的時候沒有時間。
春子垂淚。
“看完了？”大須賀優香忙完一陣，過來找春子。
“拍攝會拖進度嗎？兩周時間六個人的其他檔期可以稍作調整的，但如果這檔節目拖拉進度，可能不太行。”
大須賀優香一手拿過桌上的企劃案，另一只手繞着自己一束波浪卷的紅發，思考片刻。“大概率是不會有延期，這次算是一個試水，加上那邊場地費用并不便宜。何況現在沖繩屬于旅游旺季，對方又那麽摳門。”
看來是沒談到優香姐心理價位，只見她一把捏爛了手裏的企劃案，笑容裏透着危險，“老頭給我拉的好活，看我年終的時候不敲他幾筆。”
春子遠目，優香姐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畏首畏尾的天真禦姐了呢。
月亮悄悄高挂。
整理完手裏剩下協調過的行程，春子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
本以為這次的突擊工作會持續混亂兩天，沒想到身經百戰的各位同事們只用了一整天就理順了。
春子打開手機，第一條便是丸山玲奈的工作彙報短信。
新手小助理，不過幾日，就把春子的習慣摸透，就連彙報的格式也是春子習慣的風格。
自己終于不會為了突發狀況下事務所、行程兩頭跑分身乏術了。
內心無比安心和感慨。
“這次去沖繩，你記得多帶點防曬的，天氣預報說近期那邊都是好天。”小林洋介搞定宣傳任務，叼着牙簽一臉輕松自在晃到春子身邊。
春子挖了挖耳朵，問。“啥？”
“你去沖繩，帶上防曬。”小林白了春子一眼，簡單重複一遍。
“哦，我不去。”春子果斷拒絕。
開什麽玩笑？
春子要去沖繩，是去渡假，不是去工作的！能不能不要破壞她對這個地方的美好幻想。
再說走綜藝這樣的行程，全程除了服化老師跟着，就商務和宣傳都會去好幾個人協助的，她去了啥也幹不了。
“哦，老板點名要你去的。”小林洋介聳聳肩，模仿起閃耀早乙女誇張的說話方式。“小春最近，非~常低落的模樣，我看得十分心疼，所以，這次的沖繩之行，一定要帶上她喲~”
？？？
*
春子在老板辦公室門口吃了閉門羹。
小早川秘書抱歉的表示，閃耀老板去了學院後山那片新建地指導工作去了。
兩年沒有回學校的春子很是好奇，雖說校長熱衷于改造學院，可後山那一片從她進學校開始就一直建造至今，未曾走漏出任何消息，神秘的不行。
“繪梨姐方便透露老板在搞什麽嗎？”春子好奇。
“建藝能大學。”小早川繪梨相當坦誠。
春子一愣，校長對于挖掘和裴燕演藝人才的熱情一直都很高漲。當初這個私立藝術學校也是一手出資的，沒想打他這幾年裏，他竟然還在為更高的演藝教育事業規劃着。
肅然起敬。
小早川繪梨遞給春子一個文件袋，“你的機票是早上我單獨定的，袋子裏還有這次的住宿信息和旅游指南。”
“啊？”春子接過袋子。
“跟着團隊去，也不一定要一直工作呀。”小早川繪梨眨眨眼，“适當地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
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小早川繪梨又從抽屜的文件夾裏拿出幾張紙給春子。
“宣傳還沒有定稿，砍過七八版的初稿了，估摸着也差不多就這版了。有興趣的話，春子也可以去試試。”
春子低頭看向手裏的單子，第一行便是“早乙女學院大升級”幾個大字。內容上基本都是這次落成的藝能大學介紹，裏面涵蓋的科目比原來更全、師資力量也更完善就連完成學科之後引薦對标公司也開發不少新的。
認真看了一遍，春子目光最後落在了播音系上。
這是她最初只身一人來到東京的目的啊。
可自從涉足了助理這個職位之後，播音系的課業就徘徊在差不多完成、差不多畢業這樣的進程裏，沒有再進一步的提升過。
可小春究竟又是怎麽想的？
蓮的話突然飄過春子的腦海。
當時并不明白蓮話裏的意思，還将蓮的話歸類在說客之內。現在反過來想一想，蓮或許真的只是想讓春子看清自己想要什麽。
即使迷茫、即使毫無動力，都應該認準一個目标，為自己前進。
多麽心靈雞湯呀。
春子幹完這碗雞湯，幹勁十足。
擡頭望向正在電腦前奮筆疾書的小早川繪梨，露出一個谄媚的笑容。
“繪梨小姐姐，在這上班有沒有破格保送去藝能大學的資格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