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Chapter 25

深夜偏僻的春子的公寓，叫不到車。

特地喊事務所的備用司機大叔來，被記錄下來的話，不知會不會惹出其他的麻煩。

也不能把自家的藝人丢在馬路上自生自滅吧。

權衡之下，春子只能帶着神宮寺蓮回了自己家。

剛從早乙女學院畢業之後的春子，手頭很緊，跟着中介小哥看過很多便宜的奇葩房子，最後才租到現在這個住所。

房子不大，開放式的廚房、小巧玲珑的衛生間，還有那被屏風隔出卧室和起居室組成了經典的公寓一居室。好在春子物欲低，房間除了原始的家具之外，兩年間春子也沒有增添什麽其他的大件。

看不出是單身年輕女性的家，這是神宮寺蓮進門之後的第一感覺。

春子讓神宮寺蓮去懶人沙發上休息，自己從冰箱裏翻出一個橙子又倒了一杯酸奶。

“你要不要喝？”春子還記着神宮寺蓮說肚子餓的事情。

神宮寺蓮接過酸奶，“小春的房間，出乎意料的簡單。”

春子下意識擡頭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家，忍不住吐槽。“事務所事情太多，壓根就不可能享受宅家生活。”

神宮寺蓮輕笑，懶人沙發尺寸不大，一米八五的身高窩在小小的沙發裏，顯得特別滑稽。

可春子的家裏也沒有其他可以給對方坐的了。“你會不會坐着不舒服？”

神宮寺蓮左右動了動，指了指側面“這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哪裏？”

“這兒。”

春子湊近，措不及防被神宮寺蓮一把抱住。春子掙紮無果，全身僵硬。

可神宮寺蓮只是這樣抱着春子，好半晌才開口。“小春瘦太多了，再不好好休息的話，身體會先熬不住的。”

春子一愣，“你是為了說這個？”

神宮寺蓮壞笑反問，“小春認為我想做什麽？”

被反問的春子，立刻臉紅了起來。掙脫擁抱，走去衣櫃拿出上一次神宮寺蓮去仙臺工作時換下來的居家服。

“明天你的行程不輕松，洗了澡好好休息吧。”

神宮寺蓮沒有拒絕，兩人前後洗完。

看着盤腿坐在地上鋪好的被褥上的神宮寺蓮，春子站在沙發邊又躊躇了。

即使是老家的時候，神宮寺蓮也是跟自己分兩間房睡的，現在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雖然一個睡床一個睡地板，她依舊覺得害羞。

可助理的專業素質在，春子清了清嗓子，“蓮你睡床，地上容易着涼，會影響到之後的聖誕歌曲錄制工作。”

“怎麽能讓女孩子睡在地板上。”

春子知道紳士的神宮寺蓮一定會這麽說，可天氣漸冷，春子的小屋沒有地暖，若真的感冒了，那就太麻煩了。

“那怎麽辦？”

神宮寺蓮勾起嘴角，拍了拍床邊。“要不一起？”

笑得太過勾人，春子臉燒得通紅。可理智卻占了上風，“你快去把頭發吹幹，鏡櫃上有補水的面膜，你最好也敷一下。”

逗趣成功，神宮寺蓮很配合地去了衛生間吹頭發。

春子決定先發制人，直接鑽進了地上鋪好的被子裏，把自己嚴實地裹成毛毛蟲一般。前幾天剛曬過的棉被，聞上去帶着太陽溫暖的。吹風機從關着門的衛生間傳來，仿佛是大聲一點的白噪音。

春子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等神宮寺蓮吹幹頭發、敷完面膜出來，春子早已呼呼大睡了。像是意料之中，他從冰箱裏拿了冰水喝了一口。

轉身把地上睡熟的春子連着被子卷起，輕輕地放在了上。春子只是哼唧了一下，并沒有醒過來。

神宮寺蓮看着春子因為搬動而淩亂的頭發，輕手輕腳幫她撥弄到一邊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晚安吻。

“好好睡吧，小春。”

*

期末的書面測試，春子屬于中上游的水平，排在班級的第六。

和春子自己預計的差不多，拿到成績單的時候，山本講師難得松口，說了一句“還需努力”。

這無疑是對春子本學期的努力很大的肯定了。

山本講師課後，還讓春子去了一次辦公室。春子忐忑，她還從來沒有被老師留堂過。

辦公室裏只有山本講師一個人在，春子剛進去，山本便從講義中擡起了頭。

“千葉春子。”山本講師喊了一聲。

“是的，老師。”壓迫感強烈，春子回答地小小聲。

山本講師的視線回到了文件夾中，春子悄悄嫖了一眼，才發現上面的，正是春子的履歷。

“千葉佑佳的女兒是嗎。”

春子的呼吸一滞，已經很久沒有人提過自己的母親了，還是用的本名。

合上文件夾，山本講師眼鏡下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柔和。“千葉佑佳，以前是我的學生。”

山本講師起身，背着手走到窗邊。

“千葉，當時是我衆多學生中天分也好，努力也罷，最為優秀的。只可惜，年紀輕輕，就選擇嫁人。”山本冷哼一聲，“愚蠢！”

父親也會用“愚蠢”這樣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或是母親。春子每一次都會因為這個和父親吵得不可開交，可這一次，春子沒有反駁。

甚至覺得這一聲冷哼，包含了太多的惋惜。

如果當時的母親沒有因為戀愛腦嫁給父親，熠熠生輝的她，現在應該成為了臺柱了吧。

春子自嘲一笑，“确實愚蠢。”

山本講師沒料到春子會這麽說，轉身看了一眼春子。“倒是有點你母親的脾性，我以為你不過是外貌與千葉相似而已。”

“母親一直都是我的目标。”

“是嗎？那就一步一個腳印追上吧。”

山本講師說的追上的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班主任月考完成後的課上宣布的好消息。來年元旦之後，學校與神奈川縣的當地電視臺合作，将會在班級中挑選三名學生進入電視臺進行為期兩周的實習工作。

不愧是閃耀校長，初創的藝能大學可以立刻得到合作機會，實屬人脈強大了。

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機會，全班為這個機會都鉚足了勁。

畢竟在實習中表現出色，不但又可能會被作為預備留下，即便是電視臺沒有留下預備人員的計劃，也能夠給自己的履歷添上濃重的一筆。

這次選拔的條件很單純，除了書面課程的成績之外還包含了兩個月中的模拟測試。

春子下了課，跟着晚間來栖翔和四之宮那月的拍攝工作時一直都在開小差。

接近年底，幾人的工作都變多了，可也就是因為年底的大型活動幾乎是合體的，春子便一直在考慮是否暫時把跟随的活動交給玲奈。

等實習的名額塵埃落定，再恢複所有的工作。

理想美好。

成為現實之前，春子要做的準備還有很多。

首先，當然是要旁敲側擊一下，看看丸山玲奈是否有畢業之後成為事務所助理的目标。

這兩周因為學校的課程滿滿，春子和丸山玲奈已經差不多一周左右沒有碰面了。日常的工作也只限于電話、短信和郵件。

春子沒有急于線上的交流，而是等到了隔天六只合體錄制聖誕新歌的時候。

上午各自完成工作的六只，下午被春子一路接上來到了錄音棚。好不容易把六只送進去，春子才有剩下的時間和丸山玲奈“閑聊”。

“玲奈醬畢業後想做什麽？”

“诶？”春子很少在工作時間談論私人的事情，丸山玲奈寫工作郵件的動作停了下來。

“只是突然想到你明年就要畢業了。”

丸山玲奈歪過腦袋，思考了一小會。“還沒有想好，也許繼續在早乙女的藝能大學就讀吧。”

“那事務所的工作呢，是單純的想要打工賺錢嗎？”

“我很喜歡事務所的工作。”丸山玲奈嘴角帶着笑意。“我一直都沒有什麽理想，所以聽從家裏安排，過得也很舒心。事務所的工作，是我再學院的公告欄上看見的，當時的廣告詞特別吸引我。”

當初春子雖然為生計所困，可當時的自己也是被布告欄上招聘助理的廣告所吸引的。

看來老狐貍校長寫廣告詞的手法有一套。

丸山玲奈擡頭看向春子，“我也很喜歡和春子前輩一起工作的模式。”

春子笑了，“我也很喜歡，比起彎彎繞繞的職場文化，我更喜歡高效率的溝通模式。”

錄音房裏的工作已經準備就緒，這次的錄音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在幾次打斷六人的錄制工作，更是停下了錄制，開始一個個單獨教導。

春子見狀，和丸山玲奈很默契的對望了一眼。“我去買咖啡。”

丸山玲奈說完，放下手裏的東西就出去了。

春子嘆了口氣，果然是關門大弟子，機靈能幹，又能夠迅速發現問題和想辦法解決。

不過片刻，丸山玲奈帶着樓下咖啡館的服務員一同推着咖啡回來。

照顧完錄音室的所有工作人員之後，丸山玲奈提着兩杯拿鐵走了回來。

“沒有吃午飯的話，還是喝拿鐵吧。”

春子接過拿鐵，“謝謝。”

丸山玲奈坐下之後，緩緩喝了一口咖啡，轉頭認真的望向春子。

“所以，春子前輩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嗎？”

敏銳度着實不錯。

春子暗自贊嘆，游說的話，在腦內過了千萬遍，依舊不能像校長诓騙她時的鎮定自若的說出。

“如果玲奈願意的話，可以提前結束實習期，正式成為事務所後勤組的助理。”

“提前結束實習？”

“如果玲奈醬對于事務所的其他部門工作感興趣，我也可以作為舉薦人，讓你去試一試。”春子頓了頓，“或者你想成為藝人的經紀人，也是可以的。畢竟我們現在做的，也算是半個經紀人的工作了。”

“春子前輩是準備離職？”丸山玲奈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春子。

“那倒是也沒有。”

“可怎麽看，春子前輩才是被事務所更為器重的人呢。”丸山玲奈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子外面的紙杯套。

這個春子沒辦法反駁，因為閃耀校長也說過這樣的話。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話，春子直接答應了下來學習工作兩不誤的要求。

萬惡的資本家！

春子遠目，原本想要拉丸山玲奈入夥的心，動搖了起來。“如果玲奈有其他的想法，也沒有關系。”

“那春子前輩是想把ST☆RISH第一助理的位置讓給我嗎？”

“诶？”

“又或許……”

丸山玲奈轉頭望向春子，眼神裏充滿了春子看不懂的情緒。

“……春子前輩把神宮寺君也一同讓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