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公交車
104公交車
高興從餘燼的眼中看到了殺意，害怕地閉上了嘴。
張志指着餘燼：“我怎麽看你像惱羞成怒了？”
“是嗎？”餘燼不屑一顧地笑道，“可能吧。”
張志：“你這是承認了？大家看，他承認了。”
餘燼看時間不多了，沒在跟他多廢話，轉而對着衆人道：“江老師不知道誰是鬼，不過，我倒是有了個猜測。”
“你真的知道誰是鬼？”高興迫不及待的追問，他将洗清自己嫌疑的最後希望，全部指望在了餘燼身上，“那你快告訴他們不是我，快點說呀。”
餘燼抱着胳膊，懶散得靠在座椅上，目光在車廂的兩排乘客身上漫不經心地逡巡，終于在最後十秒的時候，鎖定到了高興身上。
高興心裏咯噔一聲：“你他媽就是騙子，你知道個屁，你故意這樣說誤導他們來投死我。你才是鬼，對，你是鬼，你們倆都是……”
他指着餘燼和江文烨，罵得越是惡劣，其他人對他的懷疑越大。
當然也有人詢問的目光看向餘燼，等待着他說出到底誰是鬼。
“帥哥，他到底是不是鬼呀？”徐可問，“他要不是的話，你也快點說出來，我們好把鬼投出去呀。”
“對呀對呀，你快說呀。”大家紛紛附和。
衆人沒等到餘燼開口，卻是等到了汽車的到站提醒：【尊敬的乘客您好，第三隧道站點到了，需要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
寫着【第三隧道】的站點牌下方，等候多時的一男一女倆鬼，一聲不吭地上了車，走到高興和徐可面前，指着讓他們讓出位置。
徐可手抖地解開安全帶，跑到前面空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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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罵了句“去你媽的”，挪到了前排的另一個空位。
車上再次陷入安靜，那倆新上來的乘客，端正地坐在那裏，白色的眼珠子無神地盯着前方，讓前後左右都噤若寒蟬。
直到車子發動，腳底傳來汽車行走時發出的震顫，衆人才慢慢回神。
【請開始投票。】
汽車廣播響起，高興等不來餘燼為自己證實，他急得臉色通紅，破口大罵起來，一邊罵，一邊還在為自己辯解。
但是，從那些人的态度上看，似乎并沒有人願意相信他。
“開始投票吧。”餘燼像是沒聽到高興的叫罵，開口說道。
劉哲彥調出面板後，先投給了05號鬼一票，另一票還沒投出去：“你都不說鬼是誰，叫我們怎麽投？”
餘燼：“為了确保05和06號鬼都能被你們的投票照顧到，跟上次投票一樣，左側所有人一票投05，另一票随意，右側所有人一票投06，另一票随意，有人有意見嗎？”
“有，你為什麽不說鬼是誰，讓我們把它投下去？”劉哲彥被當作空氣，有點不爽地再次問道。
“過完隧道我會告訴你們。”餘燼取出脖子上帶的佛牌，自顧自往面板上戳了兩下，完成了投票。
“你們別信他，他在騙你們，”高興轉身，手指着餘燼歇斯底裏地喊，腰上的安全帶被拉扯的老長，“他和那個姓江的就是那兩個鬼，你們快投他倆。”
餘燼：“閉嘴，一票投給06，你有五成機會不死。”
高興：“我憑什麽要信你，你他媽就是個騙子。”
“你還有其他選擇嗎？”餘燼透過汽車前擋風玻璃看到遠處的隧道在一點點靠近，催促道，“要進隧道了，快投。”
高興的确沒有其他選擇了，他只能賭一把餘燼口中的五成機會，他調出面板，投了06一票，另一票想也沒想的投給了餘燼。
他閉上眼睛，全身輕微顫抖起來，他在等死神的判決。
“林林哥，投給誰？”鮑雲用氣音問道。
許呈林手在下面比了個5和6。
鮑雲想問為什麽不把高興投出去，他就算不是鬼，也很讨厭人。不過時間不允許她多問，她只好再次把票投給了倆鬼。
看着隧道越來越近，許呈林的眉頭越擰越深，他知道餘燼說自己有個猜測八成是假的。
餘燼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嫌疑，分擔江文烨的票數，同時降低高興的死亡率。
在餘燼的計劃裏，江文烨從來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餘燼自己。
黑暗将汽車完全吞沒，許呈林閉上眼睛，拳頭攥出了青筋，指甲陷入了肉裏而不自知。
他在緊張，餘燼現在風險可是比江文烨還要大上許多。
“嗡嗡嗡嗡——”
“呼呼呼呼——”
暗黑的車廂內，只餘汽車跑動發出的嗡響，和太緊張而産生出的沉重呼吸聲。
漫長的煎熬過後，迎來的不只有光亮，還有高興激動地帶着抽泣的聲音。
“媽的，老子沒死，嗚啊——老子沒死——老子還活着——”
許呈林眼前一亮，他趕緊去查看餘燼，正好和他視線相對，見餘燼還好好的，方才幾乎停滞的心跳才再次跳動起來。
餘燼仿若沒事人一般，沖許呈林一笑：“沒事，別擔心。”
你還笑得出來，許呈林想打他的心都有了。
等放松下來，許呈林這才注意到江文烨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他見許呈林看向自己，只是禮貌地點了下頭，就扭走了。
新乘客變綠，面板投票結果更新：05號鬼8票，06號鬼8票，高興6票，餘燼4票，江文烨2票。
高興還在哇哇狂叫，跟中了彩票一樣：“就差一票，老子就差一票就死了，啊啊啊——”
“別叫了，頭都被你吵疼了。”餘燼黑着個臉說，“你投老子一票，老子還沒給你算賬，再叫把你扔出去。”
“你怎麽知道我投你了？”高興一不小心說漏了，趕緊閉上了嘴。
餘燼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他可沒時間去跟他廢話，他問向江文烨：“找出來鬼是誰了嗎？”
江文烨目光鎖定到前方跟自己隔了兩個座位的男人身上，問道：“張志，你剛才兩票投給了誰？”
“啊？”張志猛地打了個機靈，他沒料到會被點名，或者說，害怕被點到名字。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平穩，“05號和高興，怎麽了？”
“确定是05號和高興嗎？”江文烨目光如炬，聲音也如同審視犯人。
張志咽了口唾沫，臉直發燙，簡直快要燒起來了，他拼盡全身力氣來強作鎮定，聲音還是有些沙啞：“是啊，我懷疑高興，所以就投給他了。”
“你媽。”前方的高興回頭罵了一聲。
“你不會懷疑我是鬼吧？”張志說，“車上又不只我一個單人玩家，你憑什麽要懷疑我？你不也是單人玩家嗎？”
江文烨直視着他的眼睛，篤定地道：“我不是懷疑你，我是确認了就是你。”
“放屁，”張志見不少人眼神投在了自己身上，緊張加劇，“你別在這亂咬人，我有證據證明我不是鬼。”
江文烨不為所動地盯着他，那眼神分明再說，證據無效，你已經被宣判了死刑，即刻執行。
“你有什麽證據，快說出來呀。”高亮催促道，他剛投了江文烨一票，他懷疑江文烨故意在轉移注意力。
張志：“我可以說出我的前三場游戲名字和細節，還有遇到過的玩家都有誰，說不定裏面有你們認識的人……”
“不用了，”餘燼截斷他的話，“你玩過什麽游戲你當然清楚，不過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張志怔愣地盯着他。
“對了，帥哥，你剛才不是說知道誰是鬼嗎？”徐可問餘燼。
衆人目光又全部集中到餘燼身上。
餘燼忍不住啧了一聲：“我沒說我知道，我說的是我有個猜測，不過現在被證實猜測是對的。”
除了鬼是誰，還有什麽值得這時候去思考的？徐可好奇：“什麽猜測？”
餘燼： “我的猜測是，所謂的【鬼】也是玩家。”
徐可滿臉疑問：“鬼是【玩家】？”
其他人：“？？”臉上大寫的蒙圈。
季旭握着座椅扶手的手不動聲色緊了緊，指甲因太用力，在扶手堅硬的塑料外殼上留下一道輕微的劃痕。
張志眼睛徒然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餘燼。
餘燼饒有趣味的勾起唇角：“本來我只是猜測，不過謝謝你幫我證實了。”
張志屏住呼吸，整個人驚頓了将近十秒，才顫抖地指着他：“你胡說，你在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那就請我身邊這位大學老師告訴你好了。”
餘燼擺着他的大爺做派，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江文烨一眼，只用胳膊肘對着江文烨的方向随意點了一下。
配上不屑一顧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像是……被老王搶了老婆，還得被迫跟老王打招呼。
衆人：“？？”這位大學老師招惹你了？
江文烨面無表情的正視前方，也沒理會餘燼。
時間有限，江文烨只能做出他認為最簡單的解釋：“我們的面板都是由首飾調出來的，假設把調出面板的首飾看作一個原點，就可以形成一個空間三維坐标系，随後不論首飾如何動，面板都會固定在了這個坐标系中，面板上的名字也就有了對應的坐标。”
衆人看他的眼神逐漸迷茫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