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公交車
104公交車
“能不能說人話？”
什麽坐标軸原點的，說話跟上課一樣，越聽越糊塗，餘燼不耐煩地開口。
“我也沒聽懂。”徐可不太好意思地說，“我數學不好，麻煩江老師用通俗易懂的方法解釋，不要用那個坐标系的數學名詞可以嗎？”
江文烨看向其他人，不少人都迷茫的點頭。
高亮：“我初中沒畢業就出去打工了，我連那什麽系都不知道是什麽，對江老師說的是真不懂。”
有人不禁調笑道：“那你能活到現在還真不容易。”
高亮撓撓頭：“我也是多虧了其他隊友才過關的游戲。”
他說着雙眼放光地看向季旭，他比較幸運，前三場游戲只有第三場最難，不過恰巧遇上了季旭，在季旭的帶領下順利通過了游戲。
希望這場游戲，季旭能找到游戲通關方法，帶領大家一起平安下車。
季旭跟他眼神碰上一瞬就挪開了，假裝繼續聽江文烨分析。
江文烨頓了須臾，不徐不疾開口：“每個人面板距離調出面板的首飾雖然不同，但是這個距離跟随面板是固定的，第一次投票，我就記下了你們所有人面板信息到首飾的距離。”
投票需要玩家調出游戲面板，江文烨正好坐在最後一排，他個子又高，輕易就能看到大家拿什麽首飾調面板和投票情況。
他還悄悄跟餘燼核對過面板大小，以及投票區的名字順序，發現是一致的。
這也讓他更加确認【鬼】是張志。
在場之人，大多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對于他們來說是絕對無法辦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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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一個勁地搖頭，努力否認：“不可能，你又看不到我們的面板，你怎麽記？”
江文烨：“我是看不見，別忘了，第一局投票，所有人都投給了01和02，01和02排在投票區第三行前兩個位置，也就是你們第一局中點擊的兩個點，再根據那兩個點到首飾的距離，就能推測出你們的面板距離首飾的位置，我只要記住這個位置，你們後面每局投給誰我都知道。”
鮑雲聽的一愣一愣的，驚得嘴都合不攏了：“他不會真的都記住了吧？”
許呈林也有點震驚：“應該是的，他是大學數學老師。”
鮑雲：“嘶哈，這是什麽怪物啊，三六九等裏的上等腦子就是不一樣哈。”
許呈林：“……”好像沒毛病。
除了餘燼對江文烨的記憶力表現的不屑一顧，其他人都是瞠目不已。
“少在這騙人，”張志堅決不信，“你說的話已經捅破了你的謊言。”
江文烨不慌不忙開口：“比如呢？”
“投票只有三十秒時間，大家又都在動，沒有尺子測量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夠辦到你說的事情，而且一次還要記下十幾個人的面板。”
“你辦不到，不代表我不能，”江文烨說，“你覺得難，是因為他們的位置一直在變換，但是這些在我這裏只是一堆數字，不管空間怎麽變，以飾品為原點形成的坐标系不變，那堆數字就不會變。”
可是，就算純粹的給一組數字，這麽短時間也很難全部記住好吧。
“江老師，不是我懷疑你，”徐可帶着歉意地說，“你說的這些，我也感覺不是人能做到的，要不你給我們證明一下呢？”
高亮也說：“你不是說你能看到我們的票？你倒是說說我們都投給了誰。”
江文烨雙手合十交疊放在大腿上，顯得自信從容：“高亮先生調出面板的首飾是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第二局游戲你投給高興和04號，第三局游戲投了我和06號。”
都不用問高亮說的對否，從他震驚的表情裏就能知道答案。
江文烨沒跟他計較被投票問題，似乎早在預料之中，他目光轉移到徐可身上，詢問道：“可以說嗎？”
徐可垂下眼睛，不太敢看其他玩家，有點像做錯事的孩子：“江老師可以先說我第二局投的票嗎？”
江文烨嗯了一聲，說道：“徐可女士調面板的首飾是右耳耳環，第二輪投的是03號和04號。”
徐可連忙點頭：“我相信江老師的确有這個能力了。”
江文烨看向其他人：“你們每輪投票我都知道，還有誰質疑的話，我一并可以說出來。”
沒有人吱聲，他們都和徐可一樣，投過別人，怕對方報複。
張志昂着臉，眼神發狠地瞪着江文烨：“你在胡說，他們的票分明是你瞎蒙出來的。”
“是嗎？”江文烨緊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審問犯人，“第二局，你投給了我和高興先生，第三局，你又投給了高興先生跟……餘燼先生，我說的對嗎？”
他向餘燼方向瞟了一眼，眸光變得暗沉，他不太想說出這個霸道嚣張、沒臉沒皮、搶了自己喜歡之人的名字。
張志驟然瞪大眼睛，一下子驚住了。
“你不是說你投過鬼嗎？你為什麽投的都是玩家？”高亮質問道。
“原來你他媽才是鬼，”高興五官扭曲成暴怒的獅子，咬牙切齒指着張志罵，“操你大爺的，還想誣陷老子，老子要不是運氣好，真成了你的替死鬼了。”
“不不，”張志急忙去否認，他帶着顫音地說，“不，那都是他猜的，我沒有投你，我一直投的都是鬼。”
江文烨像是沒聽到他的辯白，自顧說着擊潰他最後的防線的話：
“第一輪時，你投的的确是鬼，你本來想投玩家，但是你沒有目标，而且你一個人也投不死一個玩家，最終你放棄了，就是你猶豫的這一秒時間，我把目标鎖定到了你身上。”
張志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想出聲反駁，被江文烨搶先開口。
江文烨接着說：“第二輪投票的時候，因為我說了【想過關，就按照我說的做】，你沒時間思考我說的話真實性，或者說你心虛，你滿腦子應該都是趕緊把我投出去，你就安全了。”
張志怔怔地盯着他，他都說對了，這确實是他的想法。
“前兩輪，我只是鎖定目标，第三輪，我才是确定目标。”江文烨說，“第三輪很明顯把我投出去的可能性小了，你立刻轉移了對象。”
江文烨的話讓張志冷汗直冒，他身上早已濕透，冷氣還在不斷往上竄，他實在想不明白江文烨是怎麽做到把自己剖析的這麽徹底的，他現在只剩無力反駁。
他心裏止不住的發顫，連唇角也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不，你冤枉我，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我看你才是鬼。”
“你還不明白嗎？你是鬼不是我猜出來的，你投的票也不是我随口說的，我看到了你投票的位置，等于看到了你每輪的投票。”江文烨用摧毀一切信念的篤定，“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你就是鬼。”
随着江文烨的分析，車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張志身上，這讓他心裏越發急躁。
如果被投出去，就會死，不能被投出去，還有時間，一定不能承認。
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不假思索地問：“你怎麽就确定所有人面板上的名字排序一樣？”
聽到這個問題，從不說髒話的季旭也忍不住在心裏怒罵張志是頭蠢豬，還是早點去死好了。
面板信息相不相同都不重要，人家既然已經确認了你是鬼，自然能根據投票結果推測出你把票投給了誰。
甚至第三局，餘燼故意不說話，讓人誤以為他在給早已引起質疑的江文烨拖延時間，又不給高興作證，都是用來幫助江文烨分擔票數的。
季旭失望地垂下眼眸，他就沒敢高估過張志的智商，但沒料到，對方竟然比自己預想還要低。
“呵呵——”
車上響起嘲笑聲。
餘燼：“有人告訴過你，如果蠢，就要少說話嗎？”
張志茫然失措，他努力反思自己說錯了什麽。
餘燼：“說吧，你們面板信息任務是什麽？”
張志緊閉着嘴，這他肯定不會說，一旦暴露出另一個鬼是誰，豈不是澆滅自己最後的希望？
【生命挂鈎，有一只鬼玩家順利到達終點，算鬼玩家勝利，皆可登上旅途列車。】
這是屬于鬼身份的玩家信息面板上的內容。
張志瞳孔驟然瞪圓，鬼是玩家這件事是餘燼猜測的，那剛才自己的話可不就是對他話的□□印證？
鬼不光是玩家，還有屬于自己的任務信息。
他的表情變化絲毫不落的落在餘燼眼裏，狹窄的空間讓餘燼大長腿擠的生疼，他将兩腿的姿勢做了調換，左腿翹到右腿上。
餘燼勾着唇角，問出下一個問題：“你隊友是誰？”他在張志狡辯前，搶先道：“你知道他是誰，否則不會肆無忌憚把票投給質疑聲最高的玩家。”
沒有玩家說話，車廂內只有汽車跑動過程中發出的嗡鳴聲，所有人都盯着張志，這也讓張志更加心慌。
他忍着去看同伴的沖動，可是又實在忍不住，最後不得不閉上眼睛，大叫着：“別問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是鬼。”
不過沒人願意相信他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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