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清朝禦膳房（5）
清朝禦膳房（5）
“所以，你拿出我當時允許你的願望，所求的，就是終身不嫁。”皇後烏拉那拉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鐘粹宮地龍燒起來了，桌子上放着金絲镂空的暖爐，皇後眼神有些迷茫。
“還望娘娘恩準，婢子願意一生呆在禦膳房伺候。”
烏拉那拉氏怔怔地看着她。
在她來之前，榮女官遞話之後，她想過，也許她也有喜歡的人了，也許她喜歡的這個人是自己的孩子，也許她也想像元春一般，有個好前程。
不料，得了這樣一個回答。
“是個心氣高的，只是，這般日子可就孤獨了。”烏拉那拉反倒勸了一句。
黛玉誠懇道“娘娘，婢子不是心氣高，而是，此生，我只愛藥膳之道，若是能有所研究，指不定能幫着陛下娘娘長命百歲。”
這吉祥話說得，端得動聽。
“也是，你經手的藥膳，效果總是比別人做的好一些。”
這難道就是熱愛的力量嗎？
紫禁城從外邊看，是宏大的，對高位的娘娘們來說，是日子是舒服的，可對于宮女們，未必就是了。
甚至有些低位的答應，也都擠在皇宮裏。
見慣了人人都往上爬，這姑娘确實不一般。
也不是說往高了爬不好，畢竟位置越高，日子越舒服。誰會拒絕，得到更好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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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錦衣華服，便說這寒風呼嘯而過的時候，呆在熱氣騰騰的地龍屋子好，還是蜷縮在陰冷的小屋子裏好？
是個人都會做出選擇。
“行了，起來吧。你也不想想以後你這日子該怎麽過。若是不打算成婚，你這個時候就要開始攢些銀錢了。”
至于之後，烏拉那拉氏皺了皺眉。
宮裏也有老死在宮裏的宮女，只是過得都不是很好。
如此忠心耿耿的人，應當有個好結局才對啊。
心念一轉，烏拉那拉氏便有了主意。
見她若有所思，黛玉沉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婢子兢兢業業，娘娘家大業大，難不成養不起一個婢女。”
這話說得，榮女官也忍不住笑。
“平日裏瞧着古板，說起笑來誰都比不過。”
【沒關系，咱們主打一個鐘粹宮冷笑話大王。】
“娘娘，婢子還有一事相求。”
烏拉那拉挑眉“說說看。”
“媚兒姑娘遞上去地書，婢子能不能學。還請娘娘開恩，婢子喜歡學東西，願意一輩子在皇宮伺候着。”
烏拉那拉面色微變，她嘆了一口氣。
“你可曉得你在說什麽？”
在黛玉做出了諸多承諾之後，烏拉那拉給皇帝遞話了，得了恩準，她心情可以稱得上雀躍。
這樣系統的現代知識，是李翡翠為她點燃地，現在，她要借着春媚兒來學到。
“今年你先識字，然後明年開春了，你便可以參與進一些小項目。”
回去之後，黛玉便梳了頭，将暗色的衣服換上，她自然是喜歡亮色的，熱熱鬧鬧的，可是，既然下定決心，便要做出一些行為，告訴別人自己的計劃。
時間緊趕慢趕，便到了年終述職的時候，黛玉提着心，不動聲色地按照日程調整着自己值班的地點，将以為月事将近的小宮女排在那天。偶爾也會安排一些身子弱的宮女和自己值班，對這些人都多有照顧。
這些宮女得以休息，她得到了一些見到關鍵人物的機會。
皇後思維轉過來之後，對黛玉也是加以重用。
蘭臺寺大夫林如海進京述職的時候，黛玉恰好便在養心殿旁的膳房伺候着。
“陛下傳膳了，說要與這位林探花一起用膳。”
黛玉接過宮女的盤子。
“我來吧。我瞧着你似乎有點不适，多休息一會。”
宮女感激地看着她。
“多謝阿墨姑姑。”
進了養心殿，太監抱着拂塵站在兩側，黛玉進了屋子，膳桌已經布置好了。
按照設定好的順序和位置，将盤子一一放下，仔仔細細檢查一遍，黛玉站在了一側。
“唔，是阿墨，可是又有哪個小宮女偷懶了？”
“回禀陛下的話，有小宮女今日身體不适。”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次數不多不少，便傳出了阿墨脾氣好的名聲，就連皇帝也深信不疑。
林如海端坐着，說起他的工作，仿佛就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他侃侃而談，對自己經手的事情如數家珍。
黛玉垂着頭，不用看也曉得，他此時眼裏定然是有光的。
她見過溫柔的爹爹，也見過逗趣的爹爹，卻沒有見過爹爹這樣的一面。雍正就喜歡這樣的臣子，聽得樂呵呵的，君臣相得益彰，賓主盡歡。
也許幫着父親解決問題，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若是避開，爹爹反而會更痛苦。就像在小沙彌世界，父親，父親......
她嘗試着聽着，卻發現這些知識有些雲裏霧裏的。
等皇帝談起姑蘇、揚州那邊的鹽政，林如海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陛下，這......”
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哎，你盡管放手去做。”
“甄家那邊。”
雍正大手一揮“若是國之蛀蟲，人人得而誅之。”
這番話說得，林如海聽得心驚膽戰的。
黛玉意識到，她所了解的時間線，是事情發生的時間，倘若有人算計着，那麽時間還要再提前一些。
帝王仿佛天生就能夠洞察人心一般，轉瞬他又說起了京城的新鮮事，也隐晦的許下承諾，這件事辦的好了，重重有賞，一個是調職到京城。
等用完飯，帝王派夏守忠與黛玉送客。
夏守忠相貌不錯，日常出入帝王側的人，鮮少有面相不好的，皮膚也白皙。
他抱着拂塵，皇帝認可誰，他便會擺出一張笑臉，皇帝若是不認可了，他便會冷言冷語奚落。
黛玉送走了幾步，看着林如海走遠了。
“墨姑姑，甭看了，人有主了。”
黛玉一臉黑線。連忙繃着自己的臉，斜睨着夏守忠。
“你啊，啥都不懂。”
夏守忠冷哼了一聲，老神在在地說“陛下心細如發，要是有什麽歪心思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說完，便回去複命了。
黛玉在後頭氣得面色發白。等她再回頭，爹爹已經離開了。
如今的身份，有好處，自然也有劣勢，劣勢就是，只能看着自己家一點一點沒落，就如同今日，只能夠看着父親一點一點走遠，不能出聲，不能多講，不能多看。
她低着頭，回到了膳房，繼續一天的工作。
年夜宴上的看菜，有好幾道都是她做的。
用面點做的仙女歌舞，惟妙惟肖，最妙的事情在于。蒸熟之後，表皮光華又美好，用蔬果汁染色的面團，制作成各式各樣的服裝面點。
元春有孕在身，整個人溫婉了許多，沒有了之前那種執拗的氣魄，此時，此時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她的位置自然是有變動的，不在坐在角落了。
見了阿墨，她心情頗好。“若是得了空，來我房裏說說話。”
黛玉不卑不亢地說“回娘娘的話，阿墨近日有些忙碌，還請多擔待。”
元春眼神稍冷，面色卻不變，維持着笑容“本宮如今請不動你了，還是說，阿墨姑姑不念舊情？”
帝後二人這時候走了進來，皇帝皇後舉杯，元春便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一板一眼。
就在這時，她杯子摔落在地上，軟軟地靠在了椅子上。周邊鴉雀無聲，負責統籌的主管跪着爬了進來，等太醫診出有孕的時候。
她露出一個驚喜地笑容。雍正展顏，和顏悅色。黛玉曉得，她變了，不，是她一直是這樣的。
她嬌聲嬌氣地說“陛下，娘娘，阿墨姑姑藥膳手藝出衆，妾身身子自小便不大好，能不能将阿墨借妾身一陣？”
春媚兒惡聲惡氣地說“那元娘娘可真是嬌氣啊。”
皇後允許她可以去禦膳房點菜。
黛玉中規中矩地遵從着皇後的旨意。
只是，她看着元春，眼底也沒有了溫度。
回房之後，将系統背包之中她寫的筆記拿出來。
這些日記都是在養心殿值班的時候，聽到的一些事件，除此之外，便還有在皇後宮中聽聞的事件。
【我也有所求，并不與她們有不同。】
原來三條路，都是要争啊。
人怎麽可能不被浮華所累？昨日的夥伴飛上枝頭，她堅持站在原地，雖然技能有所提升。
此時此刻她倒是真得體會到焦慮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翡翠說的同輩壓力？】
可是再細細深思，她鳳袍加身，榮寵萬千，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一個夢。就像，紅樓一夢，不過就是一場夢。
她提筆寫字，寫下的是初心二字。
【這不是我的世界，便是我的世界，我也不需要這些。】
永琏看了，倒是有了了悟，将母後給的作業全都收了起來，拿出醫術開始鑽研。
“你說得對，咱做技術型人才就好了。”
這模拟器大人真古怪，什麽咱不咱的。
黛玉反問“模拟器大人，咱們為什麽做技術型人才啊？”
永琏想了想“因為不需要複雜的周旋？生活能純粹一些？”
黛玉又問“連帝王都要小心周旋，更遑論你我，模拟器大人，您也許是沒有在人間生活過，所以才會這樣想。”
緊接着，她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所在“春媚兒、元春的核心競争力不在技術，但是升職也嗖嗖的，可見，技術型人才不是最吃香的。”
模拟器*被教訓了*永琏：？？？
黛玉拿起書本，是一本商人的傳記，每一天，她抽空都要看書，寫字，做工作的總結。
【模拟器大人還是太過幼稚了。】
永琏：？？？
【我的升職要等時機。此前當戒驕戒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