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清朝禦膳房（4）
清朝禦膳房（4）
在皇宮之中求生存，要麽你有過硬的無可替代的本事，比如，黛玉當初獻上的靈泉，人參救下了弘輝。日後，她所經受的藥膳在各個宮都非常受歡迎。再比如春媚兒有來自未來的科技，再加上雍正是一代明主，因此對她多有包容。
要不然，就要有可以庇護你的人和強大的背景，比如元春。
鐘粹宮氛圍凝重。
皇後眼底冷冷的，不見往日的慈和。
她的面前，有一張懿旨，寫着“賈氏元春，姿容秀美，封為德嫔，賜住鳳藻宮。”
終究鳳印還是落下了。
黛玉忐忑道“娘娘，該用膳了。”
林黛玉當然對這個大姐姐有過許多幻想，只是做小沙彌的時候，也不得相見，做自個的時候，還比較小，沒見過這個姐姐。
她所有的印象就只有一點點，一個是賈母口中宮裏的大姐兒，一個是李翡翠口中，在宮裏風光無限卻年紀輕輕逝去的妃嫔。李翡翠還陰謀論地認為——這是皇帝的陰謀，為了安撫住榮國府，然後除掉這些勳貴。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倒真像那麽回事。
“你去，你與阿榮去送本宮的懿旨。”
元春接過懿旨，面色有幾分紅潤。她雙手捧着懿旨，誠懇道“妾身領命，必定不負皇後娘娘所托。”
她神色肅穆又虔誠，有一種無怨無悔的姿态。
至于本來的世界如何，黛玉不知道，只是，她覺得，自家表姐的路走得有點歪了。
各花入各眼，各人有各人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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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還有一張懿旨，元春有些好奇，只是畢竟已經是宮妃，自然不能再像往日那樣。
榮女官“好心”地解答了一番“便是我們弘輝阿哥要迎娶媚兒姑娘了，是媚兒姑娘封為福晉的懿旨。”
瞧着元春面色慘白，女官心裏痛快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她嘟嘟囔囔道“以前瞧着是個好的，誰知道，竟然是個不安分的。”
中秋節，皇帝夜宴之後，來皇後宮中，臨幸了一位宮女。
無論對于皇帝還是皇後，都是一重打擊。
若是個沒有背景的，恐怕姓名都要丢掉了。
“她喝醉了，誰知道呢？”榮女官嗤笑道“這點把戲，在這裏哪裏夠看。”
可是她真得喝醉了啊，況且，選她入宮，便是相看了，她年紀一天天也大了，自然要為自己謀個前程。
黛玉在心裏辯解道。
只是，她曉得，即便是榮女官也不會信，更別提皇後娘娘了。
這個時候，她突然了悟。
【榮國府的襲人、晴雯、平兒是旁人家不值錢的不金貴的姑娘，而選入宮裏伺候娘娘的，不也是同樣的處境。】
況且，她是自己醉的還是如何，已經塵埃落定了，即便是元春，她自個也應該不想再深究。
春媚兒搬走了，這時候，宿舍裏只剩下自個了。
今日的溫度是21度，天氣已經有些涼了，不比黛玉的心涼。榮國府之事，也許并非皇帝刻意的針對，而是因勢利導，元春有所求，皇後也有所求，春媚兒有自己的追求，弘輝也有自己的追求。
永琏瞧着黛玉坐在床鋪邊上發呆，剛剛想要提點一二。
【沒關系，黛玉也有自己的追求呢。】
【翡翠想要的是什麽呢？】
黛玉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那一個沒有解開的謎底，那一段李翡翠挂在葫蘆廟枝頭的綢緞，李翡翠沒有與任何人說起的她心中所求的東西。她最愛的母親也只當她是在胡言亂語。
【我才不是關心翡翠，我只是想要賺那一百兩銀子。】
天南地北的食材會運送到皇宮之中，平日裏各省督撫還會獻上特産。海南督撫送來的大芒果，福建巡撫進獻的新鮮荔枝，山東獻上的大蔥，熏烤的肉。
春媚兒和元春，也算是得償所願了。而她，想要進入前朝的那個禦膳房，還需要有所設計才對。
此時，禦膳房是負責皇帝皇後二人的日常飲食，茶點，飯食。後宮之中，各個主位娘娘們也有自己的廚房。前朝也有一個廚房。黛玉拿出各色的菜譜，以及後宮的飲食定例，開始寫筆記，做總結。
她在膳房除了日常的飯食，還申請了部分材料，将以前許多菜譜都做了出來。當今雖然不注重口腹之欲，但是很看重人才。
尤其是能讓人延年益壽的人才。
“阿墨的廚藝愈發精進了。”雍正贊嘆道。
皇後娘娘揚了揚眉毛“那是自然了，阿墨勤勤懇懇，心如赤子，成天都在研究膳食用度，一打眼便看明白了陛下近日操勞，所以這盅湯是特意煨的。”
雍正用了湯，只覺得身體暖暖的。
“果然不一般。”
兩人用完飯，又都是工作狂，便在宮裏忙了起來。雍正一擡頭便看着皇後對着一大摞賬本發愁。
“我對着賬本也愁，你對着賬本也愁，真是，哎。”
無論是什麽人家，平民百姓或者國公府，或者是皇帝夫婦，這錢總是不湊手，不夠用。
“裁減後宮責例。”
“将月例放到禦膳房一并做好，然後送到各個宮裏。”
膳房就像是個大食堂，宮女們平日裏按着各自主子的規格來打飯。
“這般做，恐怕會引起不滿。”
皇後又開辟了一處自己做飯的地方，但凡後宮妃嫔誰要想自己做可以帶着份例去膳房自己做。
兩人在燭光之下，商議了許久，終于定下了，要消減用度的旨意。
當然，皇帝皇後帶頭。
這樣一來，主位妃嫔們多有怨言，一來，她們原本就有小廚房，這樣一來，自己的小廚房變成了宮裏妃嫔都可以用的。第二，用度削減，相當于扣工資了，這哪裏能忍。
這天來請安的時候，但凡是一宮主位，沒有不帶着氣來的。
“娘娘，您身居高位，自然不懂得我們的苦楚，膳房的奴才本來就不服管，這樣一來，到時候想吃個飯，還得來打擾娘娘來給我們做主，多不好啊。”耿嫔挺着一個大肚子，這回事真得揣上了崽崽，說話很有底氣。
德嫔元春倒是不說話，神色有些疲憊，強打着精神聽着周圍的動靜。
“本宮自然了解，這事是為了配合陛下，陛下的用度都削減了，我們總不能越過陛下。”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個樣子。皇後為表率，削減用度，下邊又哪裏敢怠慢，唯獨這些娘娘們知道，這削減了就真的削減了，是實打實的受損，而好名聲也落不到自個頭上。
黛玉也看出來了，只是，這樁事本就是她設計裏的一環。
‘阿墨，你來說說。’
黛玉便站出來，給諸位娘娘們講解
“這并非削減月例，而是削減用度，也就是說，到時候是一起做飯，然後娘娘們派人來取膳食便好了。”
“積攢下來的用度，可以以娘娘們的名義捐到外邊去，給河東的災民捐糧食，這也是一樁好事。若是不願意捐，也可以攢着到時候無論是賞給下屬還是送給朋友，都是可以的。”
原本的本意也不是直接扣工資，是避免浪費。
耿嫔哪裏願意“那小廚房呢，若是我想要吃點不一樣的，娘娘，妾身為陛下孕育孩子，連吃吃喝喝都保證不了了嗎？”
“自然不是娘娘想的那樣，若是您有想要用的，是可以提前點菜的。”
簡單來說，就是在後宮之中搞了一個大大的食堂+外賣制度。
“每旬的膳食會提前發下去，各位娘娘按照順序點餐，每日來取便是了。”
“若是想要堂食也是可以的。”
又過了些時日，後宮的大食堂開啓了，黛玉也見到了許許多多的答應，常在等低位妃嫔。
皇帝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食堂一次，各個窗口都用過，确保好吃，也确保不浪費。
“唯獨有一個缺點，這食堂的飯，不精致。”雍正對這一點不是很滿意。
黛玉腹诽，也不是人人都能精致的起來的。
小膳房便改成了點心房，酒釀房，果子房。精致的都在這些小膳房。
古怪的事情就是，大食堂開起來了，小膳房也在，只是這整體的用度反而少了。
賬本新開了一本，往日的也沒有算賬。
“這食堂的效率确實不錯，若是将前朝的食堂改成這種，到時候讓這些大臣們用飯，也是不錯的。”
“哦，那便由阿墨來負責這件事，畢竟一回生二回熟。”皇後建議道。
黛玉欣喜領命。
這天晚上，榮女官來問“阿墨，你想要什麽？”
黛玉說道“我要做膳房，要做最好的膳房。”
榮女官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咱們娘娘啊，再好不過了。你可不能像那個人一樣。”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
不等黛玉覺得好笑，便聽見榮女官說“這樣，你如今年紀也大了，可曾考慮婚配事宜？”
【？】
緊接着，榮女官便喜氣洋洋地說“陛下那邊有個太監，如今還沒說上對食，聽說最近想成個家，我來問問你，看你有沒有想法。”
【？】
然後她便洋洋灑灑地說起了這位夏太監的事情。
“原本是個體面人家，也是讀過書的，只是家裏落魄了，索性自己進宮了，在陛下那裏很是得寵，僅次于蘇公公。”
【難不成，在這些人眼裏，我就只配這樣的？】
黛玉瞧着榮女官，只覺得她變了，只是，世事多變，本就如此。
“不勞榮姐姐費心了。”
榮女官聽她這般文绉绉的說，也有些惱怒。
“你這小妮子，咋不識好歹呢？”
做飯當然不是什麽無可替代的技能，沉湎于藥膳、各色小點心的黛玉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指依然纖細，只是有些許粗糙了。
她、春媚兒、元春三個人，選了三條不同的路，于是人生便飛奔向不同的方向了。
“阿墨明日想要求見娘娘，還請榮女官代為傳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