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唰”地就紅了,這個觸感太像了……像夢裏那只把他帶上高`潮的手。

高岩蹦出了個異想天開的念頭,不會是呂清光趁機吃了他豆腐吧?可……這也有點說不過去啊……他們相處這麽久以來,除了那次擁抱外,就沒更加親密的行為了……難道……

“岩岩,你臉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

高岩恍然回過神,咳了一下,有些磕巴,“沒、沒事,屋裏溫度太高了,所以熱、熱。”

說完,他緊張地瞟了眼呂清光,觀察對方的反應。

呂清光磊落大方,笑得清風和煦。

高岩霎時懊悔自己想法龌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高岩先去前臺結賬,呂清光仍留在包廂內。

一條用過的毛巾掉落在了床沿,呂清光彎腰,摸索着拾起來,然後迷戀地嗅了嗅——那上面充滿了高岩的氣味。

他把毛巾小心翼翼地疊好,揣進兜裏,并從另一只兜裏抽出了濕膩的左手——掌心指間盡是他和高岩混合在一塊的體液。

“岩岩。”呂清光垂頭,聞了聞泥濘的左手,喃喃道:“我的岩岩。”

在昏暗的燈光裏,他露出了一個求償所得、十分餍足的笑。

十二月底了,街上的聖誕氣氛愈發濃烈。

高岩去購物廣場,路過中庭的聖誕樹下,駐足盯了整二分鐘。花花綠綠的裝飾物挂滿了枝頭,讓整個商場上空都顯得喜氣洋洋。

龐大的節日氣氛讓高岩覺得異常不自在,就像被壓在了一個密封罐裏,把精神氣兒一點點抽空,最後只剩下一副臭皮囊。

他甕動了下鼻翼,呼出一口白氣,向扶手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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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一側上一側下,升到一半時,高岩的注意力落在了迎面下來的一對年輕男女身上。

女孩親昵地挽着男孩的胳膊,一臉幸福地同男孩說笑,整個人都在熠熠發光。

男孩颔首微笑,英俊而深沉,時不時回應着女孩。如果不是手上那根盲杖出賣了他,不仔細看,根本查覺不出眼睛的異樣。

高岩的心在那一瞬間被狠狠揪緊。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粘在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呂清光臉上。一股洶湧的酸意覆蓋住了全身,由裏至外,徹徹底底。

他們接近、重合、分開、漸遠。

高岩別過頭,努力尋找着呂清光不斷下降的身影。電梯到頂,高岩沒挪動身子,仍在回頭凝望。後面的人在不耐煩地催他,被人搡了幾下後,才從恍惚裏回過神來。

他渾渾噩噩地下了電梯,身形一頓,掉頭就跑,沿原路返回至電梯處。

踏上電梯,他瞬間就清醒了,頭腦發熱随着電梯的下降幅度也在降溫。

這是在幹什麽?高岩不禁自問,是想追上呂清光嗎?然後呢?

他晃了晃腦袋,一無所知。

聖經有雲:衆星要從天上墜落,天勢都要震動。

呂清光從天而降,調動了他的本能,支配了他的欲`望,主宰了他的神智,将他無光的世界掀起軒然大波。

“怎麽啦?”女孩見呂清光猛地一回頭,不解地問。

呂清光朝虛無的遠處靜默了片刻,勾起唇角,緩緩問:“你聽見了嗎?”

“什麽?”

“天地變色的聲音。”

“什麽意思?”

呂清光笑笑,沒再作聲,卻在心底反複默念:

“岩岩,知道你會回來,我的宇宙重新有色彩。”

08.

“——叮——”一聲,電梯到了。

高岩走到家門口,正準備開門,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

他吓了一跳,鑰匙從手中滑落,眼看鑰匙即将親吻地面,那人敏捷地出手,把鑰匙撈了回來,遞還給他,順帶送了個微笑。

李開終于埋伏到了正主。

高岩心慌腦麻,面上還得強裝鎮定:“你來這裏幹什麽?”

李開挑眉笑了笑,熟稔地攬住他肩反問:“這麽多年沒見,就不想我啊?”

他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想呢?

高岩冷淡地搡開他,一聲不吭地推門進屋。

李開沒急着跟進來,把手擋在門邊,探進半個身子追問:“就這麽不待見我啊?是不是還在……怕我啊——?”

他把尾音故意拖得很長,有嘩衆取寵的嫌疑,盡管走廊空蕩蕩的,無人能欣賞他的表演。

“你想多了,”高岩換上自己的拖鞋,轉身丢了雙男士拖鞋在李開腳邊,“要進來就快進來,別杵在門口。”

他沒有讓鄰居聽牆腳的習慣,只能把眼前的危險分子讓進來。

李開在客廳轉了一圈,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朝高岩揚揚下巴,“傻站着幹嘛,過來坐啊。”

高岩冷着臉,盯着不請自來的男人一動不動。

李開當沒看見高岩的犀利眼神,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笑道:“別這麽兇嘛,我就想來敘敘舊,沒別的意思,大家還能算朋友吧。”

“我沒有朋友。”

“咦?”李開笑意更深,“那個按摩店的呂師傅,不就是你的朋友嗎?我聽呂師傅說你現在叫高岩。”

聽見別人提到呂清光,高岩條件反射地怔了兩秒。

“他……不算。”高岩幹巴巴地反駁。

“行,反正都你說了算呗,”李開不打算再逗他,話鋒一轉,“你現在一個人住?”

高岩警惕地打量了幾眼李開,心忖,這人特意找他是為何目的,既然能查到自己住址登堂入室,應該還在作別的打算。

李開見他一臉緊繃,作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笑意不減:“我現在從良了,可別老把我往壞處想,就是無聊,突然想到你了,過來看看。畢竟當年一起坐過牢,一起‘睡’過嘛……”

李開故意強調了“睡“這個字,把高岩惡心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高岩冷漠地打斷他,“還有事嗎,沒事就趕緊走吧,我沒心情跟你聊天。”

李開倒不惱,嘴邊還是挂着笑,開門見山:“你現在跟男的玩還是女的玩?……出來後,我有時也找男的,但總覺得都差那麽點兒,沒你帶勁兒……就是還挺想你的。要是你現在沒伴,要不咱倆湊合湊合?”

說完,不等高岩反應,他便從沙發上躍起,徑直走到高岩身邊,搭着肩膀,不知死活的添了一句:“……你要沒這想法,也無妨。我覺得那呂師傅也不錯,雖說是個瞎子吧,但長得可真行啊,身材也棒,還挺對我胃口。随便搞搞嘛,應該還不賴……”

“你敢動他試試!”高岩怒吼,側身死死揪住李開衣領,滿臉戾氣,“李開,我警告你,你他媽要是敢動呂清光一根毫毛,勞資絕對拼死拼活都把你廢了!”

“咳……咳……”李開被勒得難受,臉色漲紅,掙紮了幾下沒掙開,只能讨饒似地說:“知道、知道了、你先放開我……我不打他主意還不成嗎?”

高岩不相信他的話,直接掐住他脖子,惡狠狠道:“李開,你可給我聽好了,我以前敢動刀子,現在照樣敢動,你他媽要是皮癢,想挑戰我的底線,不怕死的話就來試試!”

“行、行!我、我明白了。”李開被掐得呼吸困難,嘴唇發紫,顫巍巍地舉起兩根手指作發誓狀,磕巴道,“我保、保證、證不、招惹、他!”

高岩緩緩松開手指,恢複了冷淡的表情,指向門口,說:“滾吧,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李開灰溜溜地下樓,邊點煙邊撥號,嘴裏罵罵咧咧:“卧槽,都他媽一個兩個的神經病……瘋子、傻/逼……我他媽也是中邪了,怎麽就願意答應……”

“——嘟——嘟——”

響了半天,電話那頭終于有人接起,李開劈頭蓋臉一頓埋汰,對面沉默着讓他發完火。

“……我就鬧不明白了,你要我整這出究竟有什麽意義啊?”李開終于恢複了平靜,開始運轉大腦。

對方默了片刻,輕輕笑起來,笑得李開背後涼飕飕的。

“……你他媽別笑了,笑得老子發毛……”

“你知道什麽是熬鷹嗎?”對方突然問。

“不,不知道。”李開誠實回。

“你想知道怎麽熬鷹嗎?”

李開條件反射接話:“如何?”

“少食,不讓鷹睡覺,磨滅鷹的戾氣,消耗鷹的能量,使鷹迅速憔悴消瘦。人窮志短,馬瘦毛長,腹中無物才會為了那口食順服于人。”

李開摸了摸剛剛被高岩掐過的地方,像猛禽的利爪撓過,仍有強烈的灼燒感。

“接下來呢,要做什麽?”李開好奇,“我沒整明白,這麽折騰,到底求得啥啊?”

“它既馴服于你,你便當以終身相報。”

李開茫然,聽得似懂非懂。

對方又續上一句,“還有它的至死不渝。”

09.

“岩岩?”呂清光又叫了他一遍。

高岩把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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