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晉江文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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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扶着欄杆走下旋轉樓梯,冷風從對開的自動門吹進來,不由地打了個冷顫。身上透光的面料被風吹的晃動,冷的發抖,臉卻潮紅。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發燒了。
持續升高的體溫,讓他走路時感覺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與生俱來的米酒甜香在高熱中持續向外擴散,越發濃郁。
路過門口的迎賓處,濃郁地味道,引起了門口迎賓們的議論與嘲笑。
“這麽饑/渴嗎?”
“好濃的味道,是多想男人。”
“可惜了,這種特殊時期,連個alpha都沒有。”
“你看,他長得好漂亮,我要是個alpha今晚一定好好疼他。”
溫然的腦子屬于混沌狀态,旁邊的議論聲被自動過濾。他趔趄的走出門口,腳步一歪,跌在一個結實的懷抱裏。
梁以霄正要跨進車內,餘光一個人影晃過,出于本能接住了那個柔軟消瘦的身體。
濃郁的米酒甜香撲入鼻尖,是類似于omega的求歡請求。
他不由皺眉,将人扶起來,面無表情地問道:“沒事吧。”
梁以霄今日被合作商灌了很多酒,雖有醉意但意志尚算清醒。
在酒局上,他被安排來的各種omega弄得煩悶透了。
好不容易脫身,又纏上來的人更是讓他惱火。但出于多年養成的習慣與修養,他并未将情緒過多的展現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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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脖頸上挂着的鈴铛,在他晃動不穩的站姿下,叮當作響。
梁以霄目光冷淡地掃過溫然,見他穿着的這身露骨衣服,就知道是會所的員工。
溫然使勁甩了甩發蒙的腦袋,迷離的目光聚焦,驚詫的發現對方是不久前轎車裏給他塞錢的男人。
看梁以霄的眼神有些發怔。
梁以霄等了半天,扶着的人也不開口,還用一種幾乎癡迷的目光望着他。
梁以霄冷聲問:“他們給你多少錢,讓你來……”勾引這個詞,實在太過于羞辱。他臨時改了詞,繼續道:“找我。”
能用錢擺平的事情,他不想廢話。
信息素的味道越發濃郁,這種明目張膽的勾引讓梁以霄僅剩的好脾氣被用完。
他從懷中拿出支票本,下筆飛速。将寫好的支票,塞進溫然的襯衫上口袋中。
對方身上的溫度隔着衣服傳到他的指尖,梁以霄的手指一顫。眉頭幾不可聞的蹙起,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正在發/情期。
雖然這張臉讓梁以霄并不反感,信息素和自己的契合度也還好。但是這種做法,讓他厭惡。
他不在理會溫然,俯身便要坐進車裏。一只滾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褶皺出棱角的支票胡亂地往他手裏塞。
梁以霄動作一頓,看着手裏皺巴巴的支票,臉色冷的迫人。重新站直身子,正面對着溫然。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溫然的視線,他擡起頭,對上梁以霄冰冷冷的目光。
溫然似是被那眼神蟄到,不敢與對方對視。視線下移,目光落在梁以霄線條流暢的下颌上。
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感與疏冷,溫然不由地瑟縮了一下,緊張道:“對不起,先生……我想您誤會了,我并不是想要訛您錢的。”
梁以霄露出個稍縱即逝的嘲諷笑意:“那你想要什麽?如果是合作項目,那就更不用談了。”
溫然搖了搖頭,說了句讓梁以霄難以理解的話:“我不要錢,什麽都不要。沒有任何企圖,可能活不過今晚。你的錢被搶走了,我本來沒想要的。”
“我覺得我還是死了吧,我做不到出賣自己。”
“錢還不上了,先生,對不起啊。”
他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又輕又柔。說話的時候,眼淚含在眼眶裏,幾句話說完已經淚流滿面。
梁以霄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對于剛才路上的小插曲根本沒在意,自然也沒有認出他。更何況他現在着裝,與之前天差地別。
梁以霄的臉看不出什麽情緒,退後的動作卻很清楚的表示了自己嫌棄的立場。
他看着溫然無辜委屈的臉,若不是對方濃烈的信息素不停地散發出來,他差點就信了。
空氣中的信息素味道很特別,似是甜酒的味道。
梁以霄只在溫然身邊站了一會兒便不自覺的産生出一種醉意,身體也起了細微的反應。
“你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梁以霄不想再跟溫然有任何接觸,轉身上車,就聽不遠處有人在叫他。
“梁總,您等等呀。”追出來的男人,邊跑邊提着褲子。
是今天給他下套的合作商。
梁以霄感覺身體正在生出一股難以壓制的燥熱感,才恍然想到,他的易感期在各種omega的幹擾下可能提起了。
梁以霄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擡手關車門,門卻被人從外面擋了一下。
溫然将車門開了一半的寬度,撿起梁以霄扔在地上的支票,遞給他:“先生,您收好,若是被別人撿了,就麻煩了。”
合作商已經沖出大門,大喊着“梁總”朝着他們飛奔過來。
溫然還保持着遞東西的姿勢,下一秒便被一只強而有力的大手握住手腕,拽進了車裏。
車門嘭的一聲關上,合作商拍着玻璃,臉幾乎要貼上窗戶:“梁總……梁總……您等等呀。”
司機小心翼翼的請示梁以霄:“梁總,這……”
梁以霄冷着臉瞥了一眼懷裏的人:“開車。”
駛入車流,司機通過後視鏡看梁以霄冷透的臉色,手指有點發顫,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梁總,去哪裏?”
梁以霄看着蜷縮在自己懷裏,臉蹭着自己胸口還不停往懷裏鑽的人,不由得蹙起眉頭。将人往一旁扯了扯,不料對方極不情願地哼唧了兩聲,再次朝他懷裏鑽進來。
柔軟的發絲掃過他的臉,像是羽毛在他心髒上撥動了兩下。
梁以霄的身體在失控,後頸的腺體發脹,懷裏的人還在不安分的扭動。升溫的血液向彙聚在腰下,某種欲望在迅速膨脹。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維持此刻的正常狀态。壓下心中洶湧的欲/望,将人再次從懷裏拉了出來。
後頸的信息素隔離貼壓不住了,屬于alpha的松木香信息素散發出來。
司機雖然也是alpha,但優質alpha因先天優勢,會壓制所有比他偏弱的人,另對方毫無反抗之力。
車裏的空氣封閉,梁以霄的信息素和溫然的氣味混合出一股迷幻又奇特的味道。
在巨大的壓力下,司機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
溫然的大腦混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頭暈的像是重度醉酒。
只覺得冷,骨頭縫像是裂開了似的。本能的朝着有溫度的地方貼,想要汲取丁點溫暖。
他的頭埋在梁以霄的頸窩處,聞一股冷冽的松木香味,後勁還帶點洇入冰雪中的柑橘味。這股味道中和了自身的甜膩感,讓溫然覺得很舒服。
不由自主的在對方後頸上,蹭了蹭。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動作。
梁以霄身子一顫,全身脹熱的難受。幾乎是在對方蹭上來的瞬間,用虎口掐住了溫然的下颚,強迫對方揚起頭。
溫然張開無焦點的眸子,對上梁以霄垂下的冷厲目光,低柔地喊了一聲:“好疼。”
梁以霄沒有因為對方的示弱而放緩力道,質問道:“你剛才想做什麽?”
omega沒有标記能力,這無疑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好冷。”溫然伸出手,是個求取擁抱的姿勢。
梁以霄此時頭漲疼,溫然的體溫随着他觸碰的手掌傳過來,滾燙的溫度刺激着他的荷爾蒙。他在欲/望暴漲的同時,十分艱難地控制着自己。
趕緊松了手上力道将溫然甩在一旁座位上。
迷糊中,溫然還是感受到了席卷而來巨大威壓感。他動了兩下,不敢再靠近身邊的熱度。蜷縮在座位上,試圖給自己一點溫暖。
車裏的暖氣開着,溫然依舊在瑟瑟發抖。
梁以霄的臉色微微泛青,車內溫度似乎都在随着他周身的寒意下降。
司機克制住生理不适,在同一條路上兜了兩個圈子,見梁以霄的臉色好些了,才敢問:“梁總,現在該怎麽辦。”
車輛正駛過路邊的垃圾桶,梁以霄的目光在那堆褪色的塑料桶上停留片刻,餘光瞥了一眼身側蜷縮的omega。沉沉地出了一口氣,才說:“找家附近好一點的酒店,把他帶上去。”頓了頓:“車裏溫度在調高一點。”
車停穩後,司機在外面深吸了兩口氣,臉色才不那麽難看。打開門的瞬間又有些犯難,他年紀大了,力氣不如從前,目測車後的omega至少也有一米七五以上,想要一個人抱他上樓,着實有點困難。
他求救似的看向梁以霄,對方閉着眼,半仰着頭靠在車枕上,一點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司機只好彎腰進去,手剛一碰溫然肩膀。幾乎是昏睡過去的人,也不睜眼,一只手在空中亂舞,嘴裏哭喊着:“別碰我……別碰我……我再也不敢了。”
溫然眉頭深蹙,巴掌大的小臉上血色盡褪。掙紮着,試圖靠近梁以霄。
驀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溫然揮舞的手腕,一股蠻力将他拽入結實溫暖的懷抱中。
梁以霄的語調毫無起伏:“開門。”
剛才還掙紮的溫然,在梁以霄的懷抱中漸漸安靜下來。呼吸均勻,蒼白的小臉再次有了血色。
這一次,他似是很怕這股溫暖會因為他的掙紮而消失,極其的乖順,被抱起來的時候動也不動。
梁以霄抱着幾乎沒有什麽重量的人,上了電梯穿過走廊,等着司機刷開門卡。
側頂射燈打下來的光,正巧落在懷裏人臉上。
溫然的眼睛掩在黑暗處,睫毛微微顫動,一只手緊抓着梁以霄的領帶。
梁以霄猛然覺得這張臉可能還沒他的手掌大,五官單另出來都不是最好看的,但合在一起卻顯得格外精致。
“滴——”
房門被刷開,梁以霄收回目光,走進房間将人放在床上。起身的瞬間脖頸的阻力将他又拉回到半俯身的狀态,兩只手本能的撐在了溫然的耳側。
低頭時發現,自己的領帶被對方攥在手裏,白皙的指尖緊的泛白。
那股甜酒香充斥進鼻尖,将本就壓制住的醉意勾了出來。身下的人,嘴唇輕合,柔柔地說了一聲:“別走。”
細長的脖頸泛着誘人的微紅,随着吞咽的動作,喉結緩緩滾動。輕薄的襯衫貼合着身材的曲度,從敞開的兩顆紐扣裏能清晰的看到線條流暢的鎖骨。
溫然的手繞過梁以霄的脖頸,朝懷裏拉扯。夢中,他抱住的是一個模糊的女人輪廓,是從小将他遺棄的母親。
梁以霄已經忍到了極限,側頭對身後司機說:“你先回去。”
司機轉頭就走,還貼心的關了大燈,順手關緊了房門。
房間只剩下床頭極低的柔光,空氣也變得暧昧起來。
梁以霄沒動,盯着溫然的臉看了一會,滾燙的身子再一次貼了上來。
梁以霄自然的摟住溫然的腰,細膩的觸感隔着透明紗質布料傳到掌心。腰身纖細,他的手随着腰椎的曲線緩緩向上。
“我們談好條件,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你。”梁以霄扯松了領帶,抓住溫然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索的手:“說話,我不喜歡沒有底線的交易。”
“冷,抱我。”溫然半睜着眸子,透過破碎的目光看着梁以霄,極輕地“哼”了一聲,似是某種直白的求取。
梁以霄僅剩的克制在一聲中徹底瓦解……
處于易感期的alpha症狀特別明顯,急躁易怒,甚至在信息素大量爆發的時候,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房間裏,兩種味道混合出一種令人沉淪的香氣,像是清晨山中混着薄霧的松木,冷烈中又帶着一股溫柔細膩的酒曲甜。
溫然的意志在搖晃中支離破碎,脖頸的鈴铛聲在信息素交錯的房間中,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