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晉江文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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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聽話的用袖子胡亂抹了把臉,翻遍身上也沒有找到能夠給梁以霄擦臉的東西。情急之下,脫了自己的外套,慌手慌腳的給梁以霄處理衣服上的痕跡。梁以霄本想拒絕,但看他如此緊張的樣子,擡起的手又落了回去,任由溫然在自己身上小心擦拭。
他垂下目光只能看到溫然微卷的發頂,一股淡淡的米酒甜香萦繞在鼻尖。方才胸口憋悶的堵塞,一掃而空。
侍應生遞過來紙巾,梁以霄接過擦了擦臉上的痕跡。臉上的黏膩感,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溫然擡起頭,腦子裏全是漿糊,無法運轉和思考。在他心中梁以霄強大又矜貴,從沒想過會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但其實溫然現在的臉色比梁以霄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汗打濕了額頭的劉海,貼在臉上,臉色煞白。
眼中的水霧一度讓溫然看不清眼前的場景,胡亂擦拭的手被梁以霄輕輕握了一下,又極快地松開。
梁以霄示意他停下來,遞給他一張紙巾,微啞的聲音中帶着一股低沉的氣音:“我看不到,幫我一下。”
溫然抽了抽鼻子,接過紙巾踮起腳尖幫他擦拭睫毛和側臉的奶油痕跡。梁以霄貼心的微微彎下腰,配合溫然的高度。
溫然的手冰涼涼的,先是在他睫毛上輕輕按動了一下。手指劃過臉側,最後延伸到脖頸。眼神專注認真,像是在擦拭一個極其貴重的工藝品。
冰涼柔滑的指尖無意觸碰到梁以霄頸側的腺體,帶起一股電流,直竄上感官神經。柔軟的頭發掃過他的下巴,有點癢。梁以霄睜開眼,發現溫然連呼吸都放的很輕,睫毛在眼眶下落下扇形的陰影,動靜皆美。
溫然就在梁以霄出神的時候,擡起了頭。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梁以霄的目光中似乎帶着溫度,點燃了溫然臉頰的緋紅。吊燈的柔光落在他鋒利的眉目上,中和了他的冷冽氣質連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
溫然才意識到此時兩個人的距離超越了正常社交的距離,松木香挾裹着他,勾的心房顫動。
祁青唯走過來,看着一地的髒污,斂起眉目,含着刀光劍影的眸子直接朝着柯時射了過去。頃刻才對周圍的來賓道:“不好意思各位,一場誤會而已,大家随意。”
他看了一眼梁以霄髒掉的外套,硬壓着火氣說:“哥,沒事吧?我找人給你送件衣服來,你先在休息室休息一下。”
梁以霄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一雙深邃的眸子壓住了所有的情緒:“不必,我先回去了。”他将外套脫下來,翻了個面挂在胳膊上。
柯時緊張的臉色發灰,急的都快哭了。一個蛋糕砸了商界大佬,還得罪了娛樂圈的太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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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只是腦子一熱,這會兒連後悔都沒有地方哭。只能盡量補救,他死不要臉的擋在梁以霄面前:“梁總,是我不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只是看蛋糕做的好看,想拿起來看看,沒想到手一滑扔到了您。”
這個借口,簡直不過腦子。完全沒有任何邏輯,但是柯時一時也想不到任何好的解釋。
至少先得到梁以霄的原諒,回頭在好好哄哄祁青唯。晚上再賣力一點,或許事情還有挽救的機會。
梁以霄一手挂着衣服,襯衣被撐起肌肉曲線的輪廓,顯得更加高壯挺拔。周身的冷氣壓讓柯時不由的咽了下口水,不受控地低下頭。
梁以霄朝他走近一步,壓迫感更加強烈,柯時恐懼地往後退了一步。
梁以霄走幾步,他就退幾步。梁以霄将他逼近甜品臺,直到柯時退無可退才停了腳步。
見柯時被吓的不輕,臉色灰暗的幾乎要和地上的灰磚融合在一起,梁以霄語調幾乎沒有什麽起伏:“西裝六萬八,我的助理會聯系你,記得賠。”
柯時驚地張開嘴,反應過來後大力地點了點頭。
梁以霄給他的難堪他只能受着。
他問那個寒酸的omega要了六千八,對面這個男人十倍奉還給他。
他垂頭,這才認真審視起溫然,除了故作柔弱的那張臉。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這種人能出現在宴會裏,還這麽受歡迎,真是讓人惡心。
祁青唯拉着溫然上下打量,貼心的問:“你還好嗎?有傷到嗎?都是我不好,剛才一直在忙,忽略了你。別生氣,好嗎?”
溫然此時連應付的心情都沒有,明明是自己的眼睛,卻控制不住的盯在梁以霄的背影上,挪不開。
梁以霄轉身正好看到祁青唯和溫然親昵舉動,他沒去看溫然的臉,那只抓在溫然腕子上的手就已經夠讓他覺得憋悶了。剛才疏散的悶氣再一次堵上了胸口不上不下,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我先走了。”他對祁青唯說,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宴會廳。
溫然看着梁以霄的背影,跨出一步就要追上去。卻不想拉着手腕上的手突然加了力道,祁青唯抓住了他:“然然……”他欲言又止,眉頭蹙起:“再等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溫然匆忙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想去看看梁先生。”他撫下祁青唯的手,小跑地追了出去。
祁青唯看着溫然迫切跑動的背影,臉色難看極了,眼中的眸色瞬間陰沉。直到溫然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外,他轉動目光看向柯時,傲慢輕佻地挑了下眉。
柯時做個吞咽的動作,笑地嘴角抽動:“青哥,我……我跟他玩的。”
“哦?”祁青唯露出一個混不吝的笑,滿眼都是冷色,朝着柯時勾了勾手指。
柯時哆嗦着好半天才挪到他身邊,被祁青唯拽在懷裏。
祁青唯用虎口掐住了柯時的下颚,強迫他擡起頭,力道慢慢收緊将祁青唯的臉擠得變形。居高臨下的目光,挑動嘴角勾起冷冽陰冷的笑。
祁青唯身上發出強壓式信息素,柯時難受地渾身顫抖。掐住自己的手卻愈發用力,令他有種下颌骨即将碎裂的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
祁青唯将他的耳朵拉近自己的唇,一聲輕笑:“敢玩到老子頭上,你膽子挺大呀。”表情是笑的,說話時帶起的氣流是溫熱的。但是話卻說得讓柯時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奓起,襯衫瞬間被冷汗浸濕。
柯時聲音顫抖,雙腿軟的站不住:“青哥,我錯了。”
祁青唯看着他:“錯?呵……”
梁以霄在洗手間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出門見溫然站在洗手間門口,上牙齒咬的下唇失了血色。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樣子,在原地微紅着眼眶看着他。
看到他的一瞬間,梁以霄還是有些驚訝的。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他等在原地,等着溫然先說話。
溫然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猶豫了一下走過來遞給梁以霄:“您脖頸上的水漬,擦一下吧。”
梁以霄接過,道了聲謝。
沒有了周圍的喧嚣,兩個人的沉默就變得格外尴尬。溫然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垂着頭将自己的手尖捏得發青。
梁以霄擦了擦脖頸間的水漬:“早些回去。”他側開一步,要離開。
“梁先生。”溫然的聲音明顯焦急起來。
梁以霄停下步子回頭看他。
溫然緊張地咽了下口水道:“今天謝謝您。”
“嗯”梁以霄說。
“那個……您的外套給我拿去洗吧。”溫然怕被梁以霄拒絕,連頭都不敢擡,手指顫抖着去拿梁以霄挂在胳膊上的外套。
梁以霄的目光随着那雙手的動作落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他細長瓷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收緊,緩緩地将他挂着的衣服從胳膊上抽離。
溫然将他衣服抱在懷裏,才和終于做了完一件極其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似的,籲出長長一口氣。
梁以霄有點想笑,驅散了陰霾的眼眸柔柔的。
溫然抿着唇,像是抱着個易碎的寶貝似的:“我洗好了,到時候會給您送過去的。”頓了頓:“梁先生,再見。”
“好。”梁以霄說,朝着電梯間走去。按下電梯下行鍵時,見溫然還站在洗手間門口,他想了一下又走了回去。
溫然見他走回來,以為是他在外套裏遺落了什麽東西:“是忘了什麽嗎?”
梁以霄舔了下嘴角,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問:“回去嗎?我送你。”
“啊?”溫然怔了一下,沒想到梁以霄會提出送他回家的要求。直到坐上他的車,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了。
本應該拒絕不該麻煩他的,但是雙腿還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梁以霄走了。
梁以霄的話很少,溫然也是個不會聊天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着,剛開始溫然還有些拘謹。随着車裏的溫度慢慢升高,他也慢慢放松下來。
梁以霄側顏真的很吸引人,鼻梁高挺,薄唇輕抿,下颌線的弧度流暢。專注開車的樣子,清冷中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不受控制的想要多看兩眼。溫然每一次沒被發現的偷看,都會讓他壓不下想要上揚的嘴角。
溫然住小區很舊,是那種多用紅磚砌成的老舊建築。傍晚的時候,門口的巷子會有很多擺攤買菜和小吃的攤子,将本不寬闊的道路變得更加擁擠。等半夜攤子都收了後,一路的菜葉子和油污垃圾又會将路弄得髒濘不堪。
梁以霄的車頭寬大,開進去太麻煩。溫然便請他停在小區大門不遠處,說自己走進去便好。
他跟梁以霄再次道了謝,推開了車門。剛下車,便看見梁以霄也從車上走下來,零下的溫度只穿了一件襯衣。
梁以霄繞過車頭,走到他身邊,說:“我送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