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晉江文學首發

晉江文學首發

溫然半天沒有動,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嘴粉嫩瑩潤,很像是半熟的櫻桃。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于意料之外。

梁以霄看着抹唇,喉結不受控地滾動了下。

見溫然半天沒有動靜,他的笑容深了幾分,用下眼睛點了點他的手。

溫然反應過來,急忙将手擡起來。手剛伸了一半,就被梁以霄握住。

梁以霄的手掌很大,将他的手緊緊攥在手裏。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缱绻旖旎的糾纏中誰都沒有先挪開。

溫然腼腆地彎着嘴角,鼻尖泛紅,眼眶裏蒙上了一層輕薄的水汽。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梁以霄的手,有點舍不得松開。

“住下吧,這裏很安全。”梁以霄從口袋掏出原先用過的手機,放在溫然面前:“拿着,不許推脫。”

沒有手機真的很不方便。他在得知溫然懷孕的烏龍時,當時就想找溫然求證,拿起電話才想起來沒有他的號碼。

梁以霄想了想又道:“你的工作我不便插手,你喜歡就好。只不過,這裏到你上班的地方有些距離,需要車可以告訴白微。”

他知道溫然是個不喜歡欠人情的性子:“我按照原先保潔阿姨的工資給你,剛好抵房租,物業費是定期打到物業公司的,你不用管。房子的衛生交給你,水電費你自己負責。”

“有問題嗎?”梁以霄問,趕在溫然開口之前掐斷了他可能會拒絕的話:“如果你要說‘不’,那就別說話。”

他的另一個意思是: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就別說了。

溫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梁以霄看着他笑,也彎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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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打破了即将升至暧昧臨界點的氛圍,梁以霄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接起電話的那一刻,聽筒裏傳來一個青澀腼腆的少年音:“以霄哥哥,你忙嗎?”

聽筒裏壓不住的聲音傳進溫然的耳朵,他驀地松開了梁以霄的手。

剛才還挂在嘴角的笑容有點僵硬,那個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親昵。

溫然不方便聽梁以霄的電話,便想着去一邊等着他打完電話在回來。

梁以霄明顯看到溫然不自然的表情,見溫然要走。就在他路過身邊時,一把抓住了他。

梁以霄很少有不過腦子就做決定的時候,卻在此刻的慌亂下,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聽筒的外放鍵。

裏面的聲音還在繼續:“上次坐哥哥車,把品牌方贊助的戒指好像忘在你車上了。哥哥什麽時候有空,正巧這幾天我不忙,見個面吧。”

梁以霄直接禮貌回絕:“最近很忙,東西找到我派人給你送過去。”他說完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挂了電話。

“是梁董朋友的孩子。”梁以霄挂了電話後對溫然說。

梁董,是他對那個不配稱父親的男人平時的稱呼。

他舔了下唇角,用有些別扭的語調說:“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哦”溫然點了點頭。

他不敢去想梁以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喜歡他。但他的一舉一動,真的很能給人安全感。若真的能夠作為梁以霄的另一半,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

可他有什麽?又能被圖什麽?

圖他笨、圖他傻、圖他身上有味道?

溫然在心裏自嘲一笑。

想起自己曾經連“暗戀”都稱不上便被羞辱時的場景,溫然的心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自卑,所以害怕和抗拒。

梁以霄看時間差不多了,穿上外套。他的動作還有笨拙,後背的傷口依舊腫着,動一下就是扯筋拉骨的痛。

穿好衣服的時候,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好了,別多想,好好休息。”看着小孩兒有點失落的樣子,梁以霄咬着牙,擡手揉了揉溫然頭。

“我走了。”梁以霄說:“可以給我打電話。”前面那句“要是想我”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初見面時他在易感期,沒控制住自己,不知道給溫然有沒有留下什麽陰影。

信息素的影響也好,或者其他的感情也好。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想要嘗試跟溫然再進一步。

可溫然膽子小,太直白的說出口可能會吓到他。

梁以霄想以後的時間還長,可以循序漸進的來。

他也希望溫然出于本心,而不是像李雨婷那樣,只因為“标記。”

溫然點了點頭。

梁以霄出了門,雖然知道這裏的安保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但還是在關門的那一刻,叮囑溫然記得反鎖。

出了單元門,梁以霄在車邊停下。似有所感地擡起頭,見溫然和昨天一樣站在露天花園外,半個身子探在護欄外。見他的目光看上來,笑着沖着他搖了搖手。

其實溫然探身的幅度很輕,但梁以霄就是覺得危險。臉色一沉,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找到溫然的名字,摁下撥通鍵的前一刻,舉着手機沖着溫然的方向晃了晃。

餐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溫然趕忙跑進去接起電話,梁以霄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外面太冷,別再出來,我走了。”

即使梁以霄看不見,溫然還是使勁的點了點頭:“好……梁先生,晚安。”

“晚安”梁以霄說,等溫然挂了電話,才将手機從耳邊挪開。

梁以霄走後,溫讓洗了個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整個人陷入柔軟的被子裏。輕薄的羽絨被非常柔軟,地暖的溫度适宜,不會讓人覺得燥熱。

他對着天花板發了會兒呆,總是萦繞在鼻尖的黴味被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取代,頭頂不再是黃的發黑的天花板,沒有黏連的蜘蛛網,也不會擔心再有人砸他的門。

他明明睡在溫暖舒适的環境裏,一切卻又好似不真實。

溫然不自覺地想起梁以霄。

他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好事情,才會讓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第一次的相遇不是很美好,但他真的很感激每一次走投無路時梁以霄給他的幫助。

他閉上眼睛,腦子裏的那張臉卻讓他無法入睡。

溫然坐起來,重新打開了床頭燈。拿過手機點開,通信錄裏只有梁以霄和白微的名字。

上次梁以霄給他這部手機的時候,他都沒有碰過。

手機裏下載的軟件不多,界面看着很幹淨。他在裏面發現了一個叫做脈脈的聊天軟件,跟他曾經用過的微信差不多。溫然研究了一會兒,注冊了新的賬號,起了個脈脈名字叫做“小貓不抓魚”,在搜索朋友裏複制了梁以霄的電話號碼。

屏幕裏跳出一個風景的頭像,溫然放大了頭像。清澈的小河邊是一片高高的蘆葦蕩,陽光照的河面波光粼粼。

梁以霄的脈脈名字,單只一個“梁”字。

溫然看着他的頭像花癡地笑了一會兒,屏幕滅了他就輕觸重新點亮。臉頰笑的有點酸,溫然正準備關機,不小心觸碰到了好友申請鍵。

他瞪大了眼睛,慌了,

擺弄了半天,想撤回已經來不及了。

他緊張的掃了把頭發,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想着梁以霄應該已經睡了,應該不會看到。

“嘶”了長長一聲 。

又想,那明天看到了,加了好友要說點什麽?

又擔心,若是他不加自己該怎麽辦。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手機“滴”的一聲響起了提示音。

【梁通過了您的好友申請】

溫然屏住呼吸捧着手機,點開與梁的聊天界面。發現最頂上的名字變成了:正在輸入……

溫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發現“正在輸入”這幾個字,一會兒有一會兒又沒了。

他在想梁以霄到底寫了多長?

手機震動了一下,梁以霄發來幾個字:【趕緊睡覺】

溫然挑了下眉,在腦子裏想梁以霄打這幾個字的時候是個什麽表情,是生氣的還是清冷冷的,或者一貫的沒表情。

驀地,又發現對方的名字處變成了:正在輸入……

這次的信息來的很快。

梁:【聽話】

溫然對着屏幕“哦”了一聲,反應過來差點把自己蠢哭。

手機敲擊屏幕,給對方回了一條【好的,您也早點休息。】

梁:【好】

小貓不抓魚:【梁先生,晚安】

梁:【嗯】

溫然躺在床上将那幾條消息看了幾遍,眼皮慢慢發沉,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溫然是被門鈴聲吵醒的,他看了下表,還不到六點半。正要起床去看是誰,床頭的手機便響起來,是白微打來的電話。

溫然剛一接起來,就聽白微說:“溫先生,我在門外,麻煩您開一下門。”溫然剛睡,腦子還不太能反應過來,帶着慵懶缱绻的聲音問道:“你來幹什麽?”

白微:“……梁總讓我給您送點東西過來。”

“梁總?”溫然啞着聲音反問道:“哪個梁總?”

聽筒裏沉默了許久。

隔着聽筒,都能感覺到白微此時的無語。

梁總給我送什麽……?

溫然嘴裏正嘟囔着,反應過來瞬間清醒。沖到門口趕緊開了門,連聲說着:“抱歉,抱歉,我剛睡醒腦子不清楚,真是對不起。”

白微眼睛挂着濃濃的烏青,一副欠覺的樣子。正在撇嘴,門開的瞬間忙換上了他官方的笑容:“沒關系,我可以進去嗎?”

溫然讓開幾步,空出進門的距離。狐疑地看着白微拖着箱子走進來,放在了客廳的地板上,蹲下身開了密碼鎖,露出裏面擺放平整的衣服。

“這是?”溫然問。

白微說:“這是梁總昨天吩咐我去買的,從內衣到外套。過冬穿應該是沒問題,等換季的我會送新的過來。”

溫然開口拒絕:“我不用,麻煩您退回去吧。”

“退不回去。”白微指了指箱子裏的衣服:“吊牌已經拆掉,并且洗過了。”

見溫然還要開口,白微預判他要說的話,開口截斷了對方:“我穿不下,尺碼太小。”

溫然:“……”

白微努了下嘴,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溫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想的。但梁總對你好,你要不就直接拒接,要不就嘗試接受,不需要這樣扭扭捏捏的。我說過,我們梁總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白微思忖了一下,似是在猶豫一些話到底能不能說:“總之……梁總這些年很不容易。如果您也希望他好過得開心點,就不要總是故意去拒絕他的好意。他的……已經好很多了。”

白微将那個“病”字忽略過去,有些事情,不該由他這個做助理的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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