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同居******

這場咒術界裏難得的婚禮,舉辦的真的很難得。

當然,前者的難得是咒術界裏普遍的單身狗們造成的,而後一個難得則是脫線到另一個次元的千早造成的。

這場婚禮既算不上日式也算不上西式,前半段還稍微有些章程可言,到了後半段則完完全全就像是随心所欲。

跌跌撞撞的婚禮過去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參加婚禮比出任務要累多了,這是前來幫忙的高專衆人共同的心聲,所以待到宴席散去後,高專的大家立刻紛紛請辭,但——

“辛苦大家了,作為回報,今天夜裏我和憂太請大家在我們家吃飯吧~”

衆人看了看一臉歡喜的千早,又瞄了瞄她身後無奈苦笑着的乙骨憂太,都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

“不了,不了。”

“可是現在回去也太早了吧。”千早遲疑地指了指外面的挂在半腰的太陽,又捏着下巴感慨的補了一句:“明明電視裏婚禮好像都會用一天來着。”

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你弄得嗎?!衆人在心裏異口同聲的吐槽。

“咳咳咳。”熊貓站出來尴尬的推拒道:“不了,我們還是不去打擾你們了,回去後應該會很忙。”

她困惑的看着突然拘謹起來的大家:“什麽嘛,一點都不麻煩啊,怎麽感覺大家突然客氣起來了,就因為我和憂太結婚了嗎?”

真希抽了抽嘴角:“喂,我說你真的懂得結婚的含義嗎?”

她揉了揉額頭然後捏着女孩的後脖頸,像提小貓似的,将女孩扔到了乙骨憂太的懷裏,看着乙骨憂太慌忙接住後向他點了點頭。

“送你了,不用謝,我們先走了。”

“喂,真希還有大家……”千早掙紮着想從乙骨憂太的懷裏掙脫出來。

此時的乙骨憂太正在跟遠方的大家道別,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一只手按着千早的腰,這個角度讓千早使不上勁,只能不得已向他懷裏傾斜,而他的另一只胳膊則牢牢的圈住了千早,連同視野也一起遮住了。

等到千早左右突擊掙紮出來的時候,真希他們早就走遠了。

氣不打一處來的千早惡聲惡氣的想要敲他的頭,但在觸及到乙骨憂太讨好又柔軟的目光時到底還是沒能打下去。

“臭憂太!”千早墊腳捏住憂太的兩只耳朵嗷嗚一聲啃了上去。

憂太感受着女孩像是小孩撒氣一樣磕碰,沒有忍住将她抱的更緊了。*

在結婚前的那幾天,千早是在戈薇家裏度過的,也就是說,家裏的布置全部是由乙骨憂太負責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布置後的家。

整個屋子并沒有過多的改動,只不過被打掃和整理的格外幹淨溫馨而已。

過去那些稍有陳舊的裝飾都被撤去換上了新的,似乎發現了千早的視線在那些新裝飾上停留的比較久,憂太低聲向她解釋道。

“我母親和妹妹說,擺件太舊了,剛結婚需要一些新的,所以那些就被我收拾起來放到儲物間裏了。”

說完後,他見千早眼都不眨地盯着他,以為她不喜歡,就接道:“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們到時候再一起去挑,我把先把那些找出來再換上去吧。”

“不,不是的,我很喜歡。”千早拉住了要走的乙骨憂太,仰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怎麽了?”乙骨憂太遲疑的摸了摸臉頰,輕聲道:“有什麽問題嗎?”

千早搖了搖頭,忽的前傾抱住了他,乙骨憂太頓了一下,随即也俯下了身抱住了她,在她的頸窩處蹭了蹭,柔聲問道:“千早,怎麽了?”

“憂太,你好像長大了。”千早悶聲道:“和你比起來,我好像落後了很多。”

“怎麽突然這麽說。”

千早從懷裏探出頭認真地看着他道:“因為憂太現在已經能夠以平常心對待家人了。”

乙骨憂太忍不住失笑:“就因為這個嗎?”

千早嘟囔着反駁:“什麽叫做‘就這個啊’。”

其實當然不止是這些,他們中間畢竟隔了兩年多的時光,不,對于憂太來說應該是三年才對。

在千早覺得自己還停留在原地時,乙骨憂太已經成功的從過去裏走出,變成了一個穩重可靠的大人。

就連最後家庭的遺憾,也被他自己慢慢補全了。

雖然乙骨憂太本人和大家都在說千早對他很重要,但似乎沒有她,憂太也能夠生活的很好,她迷迷糊糊的想到。

所以這樣一個人已經能夠放下過去擁抱未來的憂太真的還需要她嗎?千早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換做是我的話,或者是從前的憂太的話,是做不到的,所以才說現在的憂太長大了很多啊,這不是玩笑,是誇獎了笨蛋憂太。”千早感慨道。

乙骨憂太像哄小孩子一樣輕拍着她的背笑了一下:“當然,只有長大才能娶千早,而且人生也并非需要父母才能完整和幸福啊。”

千早把頭重新埋進他的懷裏,只伸出了一只手摸索着在他的臉頰處刮了刮:“哦。”

乙骨憂太沒有理會她的敷衍,低頭輕輕磕着她的額頭笑道:“父母确實很重要,不過我已經長大了。”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用平常的心态去對待他們了,也不用羨慕我的妹妹了。”

“……”

“因為那份屬于我的幸福,我已經得到了。”

“……”

千早的手指慢慢停住,她擡頭怔怔的看着乙骨憂太,少年湊了下來,倒映在她視野裏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悄悄長開的面容,溪水一樣清淩淩的眼睛望着她在笑。

“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千早。”

“……”

手掌下女孩的面頰漸漸升溫了起來,眼睛也像一個呆呆的小貓似得圓溜溜盯着他。

就在乙骨憂太也紅着臉慢慢将頭低下湊近時,千早的手卻吧唧一下拍到了他的頭上,将剛才的那點難得一見的旖旎打散了。

“不得了,憂太,你的口才比從前好多了,怎麽做到的啊?”

千早真心實意的贊嘆道。

“……啊,是,是嗎。”乙骨憂太将頭頂的爪子拿下來幹笑道:“可能是出任務多了,就自然練出來了。”

“出任務不是有輔助監督在嗎?”

“但監督除了分配任務很少會插手交接過程。”

“原來是這樣,大概是因為你們已經是特級了吧。”

“……嗯,應該。”

千早一邊說着話,一邊随意地将頭上的發飾扯下,然後抱着收拾好的衣物,沒有絲毫不自然的走向浴室,開始準備自己的洗漱,乙骨憂太看着看着,又開始下意識緊張起來。

但緊張的同時,卻也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看了看指到三點的時鐘和外面照舊挂在天空上的晴陽,想了一會後還是頂着通紅的臉頰悄悄拉上了簾子,拿上了自己的換洗衣物去了外面的浴室。

懷着自己都難以言說的隐秘羞恥的心思,乙骨憂太比千早快了很多。

等到千早出來時,乙骨憂太已經僵着身子坐在床邊等了好一會。

洗漱完的女孩踏着拖鞋走了出來,拖鞋踩到地毯上的噠噠聲讓坐在黑暗中的乙骨憂太下意識渾身緊繃了起來。

厚厚的窗簾掩住了外面冬日的光線,同時也遮住了少年熱到燙人的臉頰。

其實在兩人一起居住的時日裏,面對千早那種沒有防備又大大咧咧的個性,乙骨憂太早就對這種獨處時的羞澀緊張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但今天是不同的,他已經結婚了。

這個事實伴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想法突兀出現在了腦海裏。

嗒,嗒,嗒,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跳聲也越來越快,大概是心髒目前還無法負擔住如此沉重的緊張感,供氧不足的眩暈感讓乙骨憂太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而剩下的血液則像岩漿一樣蔓延至身上各處,脖子和臉頰幾乎能冒出白色的熱氣。

此時此刻的乙骨憂太完全忘記了剛才一閃而過的不妙預感。

但事實證明,特級的預感,不,應該說是憂太針對千早的預感是很少失靈的。

“啪”頭頂驟然打開的燈光像冷水一樣傾斜了下來。

與此同時,女孩的困惑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咦?憂太,你怎麽還在我房間裏?”

像是突然變回三年前那個手忙腳亂動辄無措的少年,乙骨憂太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靠着簾子站到了一旁。

簡直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

越發狐疑的千早背着手圍着他轉了半圈,疑惑道:“你在幹什麽?”

乙骨憂太像是被大貓堵住門口無路可逃的小可憐一樣,着急的話語都有些颠三倒四:“我,我在等千早。”

“欸?等我,是有什麽事情要問我嗎?”

“我,我是想說我們已,已經結婚了。”縱使已經做過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但到了真正實行的時候,乙骨憂太還是覺得整個人都在燃燒,尤其是在這種千早明顯什麽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

“……嗯,是的。”覺得憂太看起來非常着急的千早,整理了一下頭發正襟危坐認真做好了傾聽的準備:“所以我們是要現在确定什麽條約嗎?”

“條約?”

“就是你做飯我洗碗,你掃地我洗衣服那種。”看着乙骨憂太空白的神情,千早又善解人意的補充道:“我之前看過的電視劇裏有這樣的,還是說我們還像之前那樣?”

“……不,沒有的。”乙骨憂太艱難的醞釀了半響,最終還是在女孩懵懂無知的視線下深吸了一口氣挫敗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那,那我先回去了。”

“哦……”千早有些無措的給乙骨憂太挪了挪地方,她能感覺到此刻少年的心情并不如剛才,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詢問。

所以到底要怎麽辦呢?

千早苦惱的抓了抓頭發,目光穿過半開的門扉落到了客廳桌子上擺着的小游戲上。

‘啪’擦肩而過時被握住手臂的乙骨憂太心髒猛然跳動了一下。

“千……千早?”

“總感覺現在休息太早了。”

“欸?”

迎着少年緊張期待的眼神,千早拉着他眼睛亮亮道:“既然睡不着,那我們就玩游戲吧。”

“什……什麽游戲?”

“大富翁!”

“……”

“怎麽,你不喜歡嗎?”

“……不,挺好的。”

他就知道不該對這個腦子裏只有吃和玩的家夥有什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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