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乙骨憂太原本以為結婚前與結婚後的生活,在除去一起休息外并不會有什麽很大的變化。

但事實證明真的會很不相同,至少那種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幸福感是完全無法取代的。

‘拜托收一收你的傻笑吧,我們這是要去見委托人,你也不想被別人懷疑智商吧。’

‘幸好那個時候選擇了直接公開,想現在這樣的狀态,明眼人都能察覺出不對,和千早結婚這件事憂太完全隐藏不住。’

‘是啊,只要從他旁邊路過都要被粉紅色的泡泡擠暈過去。’

‘欸,是這樣嗎……抱歉,我會小心的。’

‘順便不要再露出那種羞澀的表情了,已經結了婚的你真的不适合那副純良的面孔了。’

“啊,嗯,嗯,好的。”

等等諸如此類被擠兌的對話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但這也絲毫阻擋不了乙骨憂太發自內心的幸福與開心。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高層對歸來後千早的瘋狂試探。

起死回生。

這是咒術界高層對千早最後一戰裏留下的最為深刻的印象。

也是一個能夠讓人陷入瘋狂的能力。

即使千早本人已經強調過無數次她現在已經無法支付那種代價,但還是會被人追問道如何能夠重啓那種力量。

想要活下去,是人的本能,即使自己不需要得到那份恩惠,身邊也總是有人需要。

因此在千早回來後的這段時間裏,除去高層以及政界之外,還有很多的零散的術師前來詢問。

或許是因為乙骨憂太的震懾,又或許是因為五條悟他們所給的警告,到目前為止,能夠上門前來詢問的都是可以被好言勸服的人。

當然,是真的被道理所勸服,還是迫于新生代術師壓力而不得不服,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

乙骨憂太微微低頭蹭了蹭女孩毛茸茸的頭發,另一只手又将她向着自己這邊攬了攬,掖了下兩人的被角,感受着身邊之人的體溫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他很珍惜現在的生活,所以拼盡一切,他也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現在的生活。

甚至必要的時候采取一些違背原則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現在的乙骨憂太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軟弱的少年了,這些年,已經見過太多這個社會殘酷黑暗面的他明白,對那群豺狼虎豹來說,一味忍讓的善良只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而現在的他賭不起。

一旦千早被帶走不知所蹤……

乙骨憂太的視線在女孩沒有絲毫防備的睡顏上停了停,然後下意識緊了緊胳膊。

‘啪’一只軟趴趴的手掌打在了乙骨憂太的額頭上。

不妙,抱的太緊了。腦海中閃過這一絲想法的同時,乙骨憂太迅速的放松了自己的手臂,假裝陷入了沉睡。

果不其然,懷裏原先乖乖巧巧的千早,此時就像一條被陡然丢到岸上的魚一樣,可勁的在被窩裏撲騰起來。

‘啪’‘啪啪啪’接二連三的巴掌印上了乙骨憂太的額頭,同時變大的力道也預示着女孩的清醒與怒火。

“憂太?”

“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決定将裝睡進行到底。

叫了兩聲後沒有得到回應的千早狐疑的又看了看他,最終認命地頂着巨大的困意将乙骨憂太伸到這邊的胳膊給他放了回去,然後繼續一秒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察覺到女孩呼吸慢慢平穩的乙骨憂太小心睜開了眼睛又慢慢靠了回去。

憂太和千早兩個人很少會起什麽分歧,唯二讓千早有所不滿的兩件事,一件是他們過于頻繁的……咳,讓千早這個缺乏鍛煉的體力小弱雞非常不滿,但乙骨憂太的生理反應确實是無法控制的,這一點千早也不能多說什麽。

只要厚着臉皮多撒嬌就好了。

千早很少會拒絕撒嬌的他,這是乙骨憂太違背良心裝可憐實驗出來的結果。

但另一件事情千早就不打算忍耐了。

乙骨憂太這個人睡覺的時候有一個壞毛病(千早單方面認為的),就是他喜歡抱着她休息,而且由于空調的存在,太熱太冷也就無法作為拒絕的借口。

于是千早就幹脆利落的攤牌了。

“離我遠一點啦,你全身都硬硬的,讓人很難受的。”

“欸,是……是嗎?”

“當然啦,你是人,有骨頭還有那種彈彈的但一用勁就會緊繃起來硌到人的肌肉。”

女孩拎着他的胳膊掂到了一邊,苦口婆心道:“所以為什麽要抱着我睡呢,我枕着你的胳膊,你的胳膊不舒服,我睡着也很硌的,你摸一摸,你的胳膊和枕頭有得比嗎?”

“……沒有。”

因為每天奔忙着祓除咒靈而練出線條流暢肌肉的乙骨憂太被嫌棄了。

不是說女孩子都喜歡男生有肌肉嗎?除去睡覺之外,乙骨憂太也羞恥的按照網上說的那樣,在兩人獨處時有意無意的露出一些,但千早的反應就是……完全沒有反應。

而且真的是那種直接略過的忽視。

不,離題了,現在應該考慮的是休息時的事情。

乙骨憂太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麽,垂下的眼睛又亮了起來:“不過我可以在胳膊上墊一只枕頭。”

他小心道:“或許這樣千早就不會被硌到了。”

回應他的是千早甩過來的一枕頭:“但是會影響我翻身活動了,大笨蛋憂太!”

他想說你睡着後很乖,并不會翻身活動,不過看了看已經背過身睡覺的千早還是明智的沒有反駁。

反正只要不讓千早發現應該就還好吧,他心虛的想到。

而現在就像往常無數次那樣,千早又在他的懷裏沉睡了過去,溫熱的呼吸打在憂太的側頸,讓他沒忍住又将女孩抱緊了一些。

最近那些人似乎又開始有所異動,但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查明那些人想要做什麽,這讓乙骨憂太很不安。

萬一他們是在籌劃着想對千早下手那就糟糕了。

他虛虛攏抱住了懷中的女孩,感受着她的體溫,天馬行空的幻想着,如果千早能夠像上次任務時那個咒靈一樣可以自由變化就好了。

那樣他就能天天把千早變小裝在衣兜裏,時時刻刻在一起,再也不用擔心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遇見危險了。

不過這樣做的話,變小的千早怕是天天都要趴在他頭上打他吧。

被這樣想法逗笑的乙骨憂太輕輕在懷中女孩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柔聲道:“晚安,千早。”

******

“這就是昨天發生的一些事情。”乙骨憂太挑挑揀揀的斟酌着将咒靈和昨天臨睡前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些。

‘所以呢?你想說些什麽?’千早氣急敗壞的反問道,但出口的卻是一連串的‘喵喵喵’,氣得她沒有忍住又用爪子在床上無能狂怒的刨了兩下。

沒錯,她,森野千早,即将十九歲的花季少女,今早起床突然就從人變貓了。

黃白相間的毛茸茸的皮毛,圓溜溜的眼和臉——怎麽看都是一只夥食過剩的大胖橘貓啊!

罪魁禍首就是面前這個現在又愧疚又想要偷笑而把表情扭曲起來的乙骨憂太!

‘不許笑!’類似貓貓威脅時會咕嚕咕嚕的恐吓聲從自己的喉嚨裏發出。

“噗,咳咳咳。”面前的乙骨憂太沒有忍住破防笑了一下。

這下千早直接氣成連尾巴都炸開的毛團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眼見千早動大火的乙骨憂太立刻端正了自己的認錯姿态,趴在床邊向變成貓貓的千早大人誠懇讨饒。

回應他的是千早貓貓的連環無影爪,然後抓壞了乙骨憂太的——發型。

‘少廢話啊,我這樣要多久?’

“大概還需要一周的時間,那個咒靈殘存的咒力已經不是很多了,所以大概一周後就會消散掉。”談到正事的乙骨憂太嚴肅起來,并露出了有些懊惱的神色。

當初祓除的那個咒靈時,它隐匿能力就很厲害,但他沒有想到消散後剩餘執念的隐匿能力反而還更上一層。

這讓他有些自責:“還好那個咒靈不是什麽危險的能力,真的很抱歉千早。”

‘欸?這不是你幹得好事嗎?’千早驚訝道。

“我?我!”發現千早誤會了什麽的乙骨憂太拼命的搖手否認:“當然不是我。”

“雖然這樣想過很多次,但做出這種惡劣的事情,你肯定會超級生氣的。”

千早貓貓又威脅着咕嚕了幾聲:‘你知道就好!’

‘等等,那為什麽你能聽懂我說的話,我自己都聽不懂我在喵些什麽。’

“大概……”乙骨憂太撓頭道:“這個咒靈也吸取了我的咒力才詛咒的千早吧。”

畢竟早就意識消散的咒靈會詛咒千早變成貓貓這件事就很奇怪。

想到昨天夜裏臨睡前盤旋在腦子裏将千早變成各種能帶着跑小動物的想法,乙骨憂太就一陣汗顏和心虛。

在千早變貓貓的這件事上,他可能真的沒有這麽無辜。

不過這些是萬萬不能讓千早知道的,乙骨憂太試着将話題轉移到別處去。

“那我這幾天帶千早一起走?”他試探道:“有幾個任務我已經接下來了,都不是很難,只是些一級的咒靈,我們一起去處理也沒有關系的。”

這個無厘頭的想法自然是被千早拒絕了:‘不要,我一個人在家也挺好的。’

她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拍着尾巴趕人道:‘快走了,今天不是還要去高專講課嗎,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要給學弟學妹們做好榜樣啊。’

她的話語難得被乙骨憂太堅定的反抗了。

不過也是正常的,千早還是人的時候乙骨憂太都天天擔心有人會闖進來把她帶走,分開的時候恨不得一天打四五次視頻電話,更何況現在變成了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貓。

所以她就這樣被乙骨憂太抱到了學校裏——以一只貓的身份。

“啊,憂太!你和千早什麽時候又養貓了,好可愛啊,能讓我抱抱嗎?”熊貓捧着臉把身體扭成了麻花。

“抱歉胖達,她不太喜歡陌生人。”乙骨憂太攏了攏懷裏僵硬的貓貓,不留痕跡的避開了衆人盯着的視線。

但過來盯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對了,今天大家怎麽突然都來高專了?”感受到手臂上越發用力的咬合感,乙骨憂太感覺有些慌張和無奈——千早一定以為是自己故意帶她出來的。

“都是五條那個家夥,說既然要開講座,幹脆所有閑着的人都過來講一講。”接話的是有些時日沒見的真希。

“不過……”狐疑的視線在他的面上掃了掃:“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奇怪,好像不是很好,是又在擔心千早那家夥嗎?”

為什麽臉色變差就是擔心我?

乙骨憂太你現在在外面到底是怎麽毀我形象的!

懷中的貓貓立刻直起了身子對着他哈氣起來。

“欸,乙骨學長的貓貓生氣了。”

“不過生氣也好可愛啊。”

“胖嘟嘟的,我也想養一個。”周圍圍觀的學弟學妹們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事情簡直越來越糟了。

乙骨憂太苦笑了起來:“不是她的問題,不,也不是完全沒有……只是和她有一點關系。”

“是讓千早會生氣的事情?”真希了然道。

“鲑魚鲑魚。”(肯定是這樣的)

“憂太,要強硬一點啊,不要總是被壓着打啊。”熊貓痛心疾首。

“你懂什麽,人家小夫妻的事情用得着你一個單身……熊貓插手?”

“我舉報真希人身攻擊!”

……

一片喧鬧聲裏,乙骨憂太苦哈哈的低頭,讨好地蹭了蹭貓貓的臉頰,胳膊上的牙口這才松了下去。

輪到憂太上臺演講時,無論誰勸他,他都要帶着懷裏那個姜黃色的大貓上去,最後還在貓貓自己掙紮着跳到旁邊一臉驚訝的真希懷裏,乙骨憂太才一步三回頭的上臺。

而後,得知一會五條悟也要過來的消息後,他就帶着千早飛快的撤退了,連真希問的‘這兩天給千早打電話為什麽沒人接’都沒有來得及回答。

如果遇見五條老師,那六眼一定會發現橘貓的真實身份,到那個時候千早惱羞成怒起來就真的不好收場了。

乙骨憂太如是想到。

“這個豆芽菜,怎麽覺得他這麽心虛,你們覺得呢?”

“感覺像做了虧心事。”

“鲣魚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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