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架

打架

遲朝衍一連消失了四天。

聽說,生物工程系實驗組組織去外校交流考察,遲朝衍作為優等生,是大一裏唯一一個光榮入選的。

謝子衿每次走在走廊上,像中了毒,眼睛總愛往604瞟幾眼。

他真奇了怪了,像丢了家養的愛犬,狗不歸家,心情像坐了升降梯,down down down!

謝子衿對這一時的心塞并沒想太多,而是把原因歸咎于近日天氣的陰冷潮濕。

制圖作業一直被稱為熬夜修仙的“大作業”,提交制圖作業,班上的苦逼們約好了周末一起出校外吃燒烤。

大夥吃了燒烤,還有下半場,約了去唱K。

謝子衿五音不全,唱歌要命,不想蓄意謀殺,便提前回了學校。

林落看謝子衿落單,非常義氣地陪他。

兩人沿着空曠的街道走,迎面就碰到了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響得整條街都有噪音。

“喲,這不是謝子衿嗎?”

為首一個穿黑色羽絨服的認出了謝子衿,借着人多勢衆,将謝子衿和林落堵住。

謝子衿看着這黑色羽絨服的,記憶庫裏沒有任何信息,但是來人氣焰不小,針對的态度過于突出。

林落倒是認出了,壓低聲說,“這狗B是宋鳴啊,南校區田徑隊棒球手啊,聽說現在是隔壁學校的體育生。”

高中時代,宋鳴單方面仇視謝子衿,是因為一個紮着兩根麻花辮的小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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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宋的喜歡小軟O,奈何小軟O喜歡謝子衿。

姓宋的得不到那小軟O,心理扭曲地以為是謝子衿阻礙了他的感情路。

林落認為,這狗B愛腦補加戲,過分普信,且嫉妒衿哥的盛世美顏。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這不,有茬找上門了?

“讓開,好狗不擋路。”謝子衿下颌微擡,眼底帶着幾分不耐煩。

宋鳴被謝子衿薄涼的語氣刺激到了,諷刺地說,“果然是海城一中的南校區學霸啊,裝清高的演技越來越熟練了。”

謝子衿精致的狐貍眼微眯了眯,對于碰上來的腦殘,漠然地說,“別再吠,我沒什麽耐心。”

話一出,宋鳴被怼,引來了同行人的一陣嘲笑。

“鳴哥,這小子夠嚣張,你行不行啊?”

“對啊,他看起來很猛啊。”

“難怪那麻花辮妹子會喜歡他……”

謝子衿懶得麻煩,直接往前走,經過宋鳴時,還側了側身,不想和狗B有任何接觸。

宋鳴被起哄聲徹底激怒了,發怒地喊,“謝子衿,裝什麽,你家那點B事,誰不知道你是個私生子啊!”

謝子衿的腳步一頓,站在了原地,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迎着夜間瑟瑟的寒風,不知是風更寒,還是他的臉更寒。

“你媽騷浪賤,勾搭有婦之夫,不明不白地生了你這麽一個野種,就你這種賤種,有什麽資格裝清高啊!”

“老子沒把你那家那點B事廣而告之,你還裝逼給老子擺臉色,你現在應該感恩戴德,給老子磕頭道謝!”

“你別想不承認,我小姨和你爸的正室是閨蜜,人家正室親口說的,說你那惡心的媽就是一個準小三兒!而你,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雜種!”

林落氣得拎起拳頭,暴躁地想打人,“草你馬個B!”

氣焰是到位,可他終究一個小O,根本打不過一個普A的!

謝子衿抓住林落的衣領,将要撲上去的林落拉住,往後扔到一邊。

他的臉像是被冰封住了,眼底冒着森然的寒意,雙手握成拳頭,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一身殺氣的謝子衿朝着宋鳴走過去,拳頭還沒有落下,一雙強有力的手纏繞在他的腰間,将他往後一拉。

下一秒,遲朝衍把謝子衿緊緊地抱在懷裏,“謝子衿,不行,你冷靜一點。”

謝子衿可怕的眼神泛起清晰的血絲,沒有感情地盯着遲朝衍,“我只說一次,放開我。”

遲朝衍的手抱住謝子衿的後腦勺,臉色凝重,語氣卻還是柔的,“滋事打架,要被記過處分的,嚴重的,要開除學籍,予以退學。還有,你的全額獎學金會被取消。”

“遲朝衍,你特麽現在跟我背學校守則?”謝子衿因怒氣紅了眼,咬牙切齒地說,“你說個P啊,爺今天不削了他,我跟他姓!”

“怎麽,想揍我啊?”宋鳴見狀,得意地攤開雙手,犯賤地說,“有種你揍我啊,我天生皮癢欠揍,哈哈哈哈,私生子不會是慫了吧?”

謝子衿身子微微發顫,因怒火紅了眼,像被觸怒的野獸。

他正要掙開某人的束縛,不料,遲朝衍先發制人,将謝子衿推到林落的懷裏,“給我看緊他。”

下一秒,遲朝衍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宋鳴臉上,力度過大,姓宋的踉跄退後好幾步,沒站穩,摔到了地上。

一群狐朋狗友想要去幫宋鳴,但是一股強大的薄荷味信息素瞬間漫開,将衆人壓制到難受地往後推開。

Alpha之間,信息素存在壓制,越是頂級的信息素,對相對普通的信息,壓制的能力越強。

來着頂A信息素的壓制,沒人敢惹。

遲朝衍像拎小雞一般一把将地上抽搐的宋鳴拎起來,又給了一拳,“欠揍是吧,我就喜歡這麽犯賤的要求。”

宋鳴被遲朝衍的信息素壓得不敢動彈,被揍得發出一陣慘叫。

“啊啊啊——”

連綿不絕的悲痛哭喊聲劃破漆黑的夜空,随着寒風呼嘯,被寒風吹散。

在場的目擊者表示:活久見,第一次遇到有人真的被揍成了豬頭餅。

一個小時後,學校保衛處的辦公室室裏,謝子衿、遲朝衍和吓得還腿軟的林落一字排開坐着,接受盤問。

保衛處見多識廣的老李雙手撐在桌子上,來回盯着三人,林落太慫,他最後的目光落在遲朝衍和謝子衿的身上。

“誰動手打的人?”老李問。

遲朝衍除了羽絨服髒了點,依舊帥得離譜,淡定地回,“那煞筆說皮癢欠揍,我幫幫他。”

老李被氣得一陣心機梗塞,敲了敲桌面,“這樣說,你這麽樂于助人,我們還要頒個見義勇為獎?”

“倒也不必,舉手之勞而已。”遲朝衍面色不改地說,“見義勇為獎名額有限,我就不占用名額了。”

林落:“……”

謝子衿:“……”

水土不服,就服你!

“生物工程系年級第一,遲朝衍。建築系年級第一,謝子衿。”

老李取下老花鏡,擦了擦後戴上,嚴肅地看着并肩而坐的兩人,“你倆是優等生啊,怎麽能作出校外滋事打架的事情來?”

遲朝衍敲了敲桌子,劃重點,“人是我揍的,跟他沒關系,你別誣陷他。”

他語氣裏,全是護犢。

謝子衿心有不安,忙着解釋,“事情是因我起……”

還沒來得及說下去,遲朝衍就趕緊打斷,“是那小子先挑事,要不是他嘴賤,揍他,我還嫌髒了我的手。”

“遲朝衍啊。”老李有點頭疼地看着兩位優等生,“你下手也忒重了點,那小子被打掉了兩顆門牙,現在說話還漏風,學校總要給出一個說法。”

“我剛聽說了,對方家長不好說話,鬧得相當兇,遲早要鬧到我們這邊來,他們還說要報警處理,我們已經在盡量協商了。”

“要是事情真鬧到警方那裏,就不好辦了,對于這類型的事件,我們是建議校方出面,争取雙方達到和解。”

“這樣吧,人家還躺醫院裏挂水,你們就買點慰問品,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地去道個歉,争取得到人家初步的諒解,你們覺得如何?”

謝子衿看了一眼遲朝衍,覺得愧疚,事情本來跟遲朝衍無關,給人添麻煩了,心裏過意不去。

“我去……”

見謝子衿要起身,遲朝衍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住,擡頭看着老李,硬氣地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打算和解。”

老李無奈地拍了拍腦袋,臉色變得嚴肅,“你這是打算不知悔改?至今不知道錯在哪裏了嗎?”

“我知道。”

“你錯哪裏了?說說。”

遲朝衍硬氣地說,“我應該打碎他一口臭牙,居然只掉了兩門牙。”

嘴賤的人,不配有牙。

老李恨鐵不成鋼,“你……”

“建議他報警。”遲朝衍雙手環胸而抱,高傲又漠然地說,“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會保持沉默。”

謝子衿:“……”

別說,他挺懂法的。

林落:“……”

牛B!

猛還是我遲哥猛啊!

保衛處陷入僵局,一行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認錯是不可能的,錯的應該是挑事的人。

從晚上十點半一直坐到淩晨一點半,今夜值班的小陳匆匆忙忙地走過來。

“你們仨可以回宿舍了。”

“事情怎麽樣?”老李趕緊拉住小陳,“他們拒不認錯,還得進行思想教育,寫檢讨,不能放走了。”

“體校那邊主動認了錯啊。”小陳說。

“啊?”老李一臉驚愕,“對方受了傷,不需要索賠醫藥費嗎?對方家長不是鬧得很兇嗎?”

“一開始是鬧震天的。”小陳攤了攤手,“後來又突然峰回路轉了,那對忽而家長痛哭流涕,對他們的教子無方表示忏悔,不僅不要賠償,還說要讓那沒門牙的小子手寫道歉信。”

林落見縫插針,趕緊說,“看吧,真不是我們的錯,姓宋的狗B先找茬的,你要聽了他那B話,揍他都是給他面子了!”

老李:“你閉嘴。”

謝子衿:“……”

老李看了看謝子衿,又瞅了瞅遲朝衍,看不出所以然,只能放人,“得了,你們走吧。”

出了保衛處,宿舍區不同,林落就和兩位大佬分道揚镳了。

淩晨的氣溫更低,長長的校道上空無一人,兩列一字排開的路燈徹夜長明,樹木枝桠光禿禿的,偶有被冷風折斷的聲音傳過來。

謝子衿和遲朝衍迎着瑟瑟的寒風,肩并肩走,“遲朝衍。”

遲朝衍:“不許說抱歉或者謝謝。”

謝子衿:“……”

謝子衿斜眼看着遲朝衍,暖黃的路燈光柔化了他的臉,襯得帥氣又溫柔,真忒迷人。

“你的全額獎學金,應該沒了吧。”謝子衿打破了沉默。

打架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就是對方不追究,學校對此類的行為,會作出思想教育,并通報批評。

見謝子衿有點愧疚,遲朝衍擡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放心,我家裏有礦。”

被炫到的謝子衿,“……”

一眼就看穿了謝子衿的想法,遲朝衍善解人意地開口,“謝子衿,你心裏過意不去,對麽?”

謝子衿用沉默表示默認。

“那你可以報答我啊。”遲朝衍得眉眼彎彎,語氣裏帶着藏不住的不懷好意。

謝子衿被吃得死死的,都忘記了他們是死對頭的身份,“你想怎麽樣?”

“來,叫聲哥哥。”

“啊?”謝子衿頓了頓,眼睛瞪得圓碌碌的,“遲朝衍,你狗啊。”

遲朝衍伸手,将謝子衿羽絨服的帽子一扣,幫他戴上,似是有點失望地說,“不叫,那就算了。”

還是舍不得為難他。

遲朝衍啊遲朝衍,全世界最沒出息的,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謝子衿停下了腳步,遲朝衍繼續往前走,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羽絨服衣角黑了一塊,是打架造成的。

冷風依舊蕭瑟,謝子衿一動不動地凝着遲朝衍,深吸了一口氣,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哥哥。”

遲朝衍的步伐一頓,眉眼裏的笑藏不住,壓了壓瘋狂上揚的嘴角,故作平靜地轉頭,凝着站在路燈下的謝子衿。

“哈喽,謝子衿弟弟~”

“……”

謝子衿覺得被耍了,但是遲朝衍的目光挺熱烈,看得他一陣臉紅心跳,耳根子忍不住發熱。

“你都叫我哥哥了。”遲朝衍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地說,“以後遇到困難,要找哥哥幫忙啊。”

寒風送來了那一股清新的薄荷味信息素,熏得謝子衿又開始心神不寧了,停頓了很久,他遲緩地說,“我……我看情況。”

遲朝衍停下來等謝子衿,轉頭看他,“那以後我遇到困難,能不能找你幫忙?”

謝子衿走了上去,利索地回,“能。”

遲朝衍低頭,悄悄地笑了。

瑟瑟寒夜裏,兩人并肩走,冷風吹來他們的談話。

“遲朝衍。”

“嗯。”

“體校那小子挺嚣張,應該沒那麽容易妥協吧。”

“氣焰再嚣張,我也能給他掐滅了。”

“怎麽滅?”

“我家裏有礦啊。”

謝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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