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教訓
第16章:教訓
徐克齊納悶地盯着這兩人,“不是……這是哪門子哥哥啊?”他怎麽覺得跟孟揚那前任來砸場子的時候一模一樣,他狐疑地去看孟揚,“這人你認識哦,真是姜游哥哥?”
孟揚嘴角扯了扯。
“是。”
就是關系不怎麽正經。
而那邊陳柏青也拽住了姜游的手。
姜游梗着脖子道,“我不回去,我馬上還約了下一局。”
陳柏青呵了一聲。
他看着姜游,眼神陰沉沉的,卻又像帶了一絲嘲弄,他微微側過身,身體幾乎把姜游給擋住了,又彎下腰,嘴唇貼着姜游的耳廓。
“那你試試,”陳柏青的聲音不急不緩,“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什麽嗎,我不會再慣着你。”
姜游睜大了眼。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陳柏青。
兩個人的姿勢本來已經夠暧昧了,陳柏青與他鼻尖相對,再近一點,幾乎就要親上了。
陳柏青說得輕松,眼神裏卻沒有丁點笑意。
他不是開玩笑的。
他對姜游道,“今天就是綁,我也會把你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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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忍不住在心裏罵,神經病啊。
陳柏青可比他瘋多了,他一點都不懷疑,要是把陳柏青惹急了,陳柏青絕對做得出來綁他走這種事。
雖然徐克齊和孟揚還在旁邊搭手,但鬧起來也太難看了。
這好歹是徐克齊經營的酒吧,因為他的家務事影響生意也不好。
“你有病啊。”姜游小聲罵道。
陳柏青嗤笑了一聲,“可能吧。”
他也覺得自己有病。
從聽見姜游跟孟揚在酒吧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姜游偏偏還在電話裏刺激他,說要跟人開房。
他靠着電話背景裏模糊聽到的一句群南路1xx號,直接開車過來,挨個酒吧地找人,他也知道這樣不正常。
姜游估計看見他都害怕,下一秒就會轉身逃跑。
但無論多少次,他還是會這麽做。
“回家吧。”他對姜游說道,一只手環着姜游的腰,用一種克制卻強硬的姿态把姜游摟在懷裏。
姜游吞了吞口水,在心裏權衡了一下。
他擡起頭,發現孟揚和徐克齊都臉色古怪地盯着他,尤其是孟揚,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跳起來了。
要命。
姜游想了想,還是含糊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聯系吧,”他都不敢看孟揚的表情,直接去跟徐克齊打招呼,“徐哥不好意思,我哥來接我了,後面再聚吧。”
徐克齊一臉摸不着頭腦,下意識道,“哦嗷,好好,沒事,下次聚。”
他狐疑地看了陳柏青一眼,知道這真是姜游的哥哥還是不太放心,跟陳柏青打招呼,他以為陳柏青是生氣姜游喝酒,還幫着解釋了兩句,“你是小姜哥哥是吧,小姜沒喝多少,放心。”
陳柏青微微颔首,“好,我先帶姜游走了。”
他看也沒看孟揚一眼,就摟着姜游出去了,孟揚眯起眼,一個箭步攔在了前面,沖陳柏青揚了揚下巴。
“陳柏青,你這有點過分吧?”孟揚皮笑肉不笑,“姜游這麽大人了,連出來玩的權力都沒有嗎,你就算是他哥,也管不了太寬吧,”他掃了陳柏青一眼,說話讓人十分上火,“又不是親生的。”
陳柏青的眼神冷了一下。
他從三年前第一次見孟揚就不喜歡,到現在厭惡更甚。
姜游聽得也是頭大。
還不等陳柏青說話,他先擡手對孟揚比了個叫停的手勢,“你倆消停點,”他對孟揚說,“我先回去了。你們玩吧,回頭我再跟你聯系。”
孟揚,“你……”
但姜游自己都這麽說了,他只能不甘不願翻了個白眼。
陳柏青這才臉色稍緩。
他牽着姜游的手從孟揚身邊經過,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少操心我跟姜游的家事,你把自己的爛攤子管好就行。”
他這話意有所指。
孟揚不由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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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一路拽着姜游從店裏出來。
他用力攥着姜游的手,姜游都被攥疼了,一直等到車邊才忍無可忍甩了開來。
陳柏青站住,回頭看了姜游一眼,姜游也瞪着他,“看什麽看。”
他自己打開車門上了車。
陳柏青掃了他幾眼,也從另一邊上來了,車內空間狹窄,姜游身上的酒味兒一下子在車內擴散開。
姜游沒有喝得太過分,但是酒吧裏總會染上一些味道,他皮膚又白,臉頰泛着紅,現在也許是熱了,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
陳柏青眉頭皺得更深。
姜游自己扣上安全帶,想起剛剛酒吧裏那一幕就覺得窩火,他問,“你是怎麽找過來的?”他越想越懷疑,“你不會是在我身上裝定位了吧。”
那他非得發飙不可。
陳柏青擡了擡眉,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樣姜游肯定會氣炸。
他松開腳剎,低聲道,“我在你手機裏聽見有人說了地址,群南路,從100號開始每一個酒吧我都找了一遍。”
這裏本來就是酒吧聚集地,零零散散,什麽樣的酒吧都有。
每走過一間,看見燈光底下貼在一起的人群,香水味和酒味混在一起,他心底的焦灼和躁意就更上一層。
他始終記着姜游那句,“就算我現在立刻跟人開房,你也管不着。”
他攥着方向盤,要極力克制才能不把內心的怒火流露在表面。
他甚至想過,會不會他找到姜游的時候,姜游也正跟別人摟在一起,從別人懷裏驚詫地擡頭看他,反感他的不識趣。
陳柏青攥緊了方向盤,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要極力克制才能不流露出內心的暴戾。
姜游喜歡他的時候,什麽濃情蜜意的話都能說,但一轉眼也能說給別人。
其實剛剛孟揚說的也沒錯,又不是親生的,只不過是個繼兄,他有什麽資格管這麽多。
但沒關系,他會讓姜游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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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還不知道死到臨頭,還在旁邊噠噠噠跟孟揚發信息。
孟揚狂轟濫炸了一堆,說他沒出息,下午說什麽來着,晚上一見陳柏青就暈頭轉向。
姜游心虛地皺了皺臉。
“我是覺得在那兒鬧起來不好看。那好歹是徐哥酒吧,別影響人家做生意。”
“有什麽不好看,”孟揚看起來火氣更旺了,“陳柏青他能把你綁起來麽,我們三個打他一個還打不過麽。你就是看見陳柏青腦子就漿糊!”
姜游想,陳柏青還真能。
但他又想,孟揚罵得也沒錯。
陳柏青出現的那一刻,他不敢說他內心沒有一絲竊喜。
人為什麽幼稚地喜歡去刺激前任,無非是希望對方在意。
偏偏陳柏青還真來了。
不管是出于兄長的責任感,還是別的什麽,他回頭看見陳柏青的那一刻,一點也沒像孟揚一樣覺得是恐怖片。
他只覺得陳柏青站在那兒,像明月高懸,落在這嘈雜的酒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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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又回了孟揚兩句,就把手機給放了下來,心不在焉地往外看,他心裏尋思着,雖然他跟陳柏青回來了,但他也不能總這麽由着陳柏青。
想得正出神,車已經開進了車庫裏。
“下來。”陳柏青說。
姜游這才回過神。
他注意到他爸的車跟蘇阿姨的車都不在,有點奇怪,但他剛一推門,陳柏青就拽住了他。
姜游嘶了一聲。
“你幹嘛啊,又發什麽瘋?”
他沖陳柏青嚷嚷,陳柏青卻不理他,只是死死扣着他的手,一路把他往樓上拽。
姜游一路被陳柏青拖到了二樓,拖鞋都沒來得及換,一路光着腳,最後被陳柏青推開房門,摔在了自己的床上。
姜游被摔得眼冒金星,心裏也火了。
“陳柏青你別蹬鼻子上臉。”他坐起來,氣得不行,他都回來了還要怎樣,但他一擡起頭,觸及陳柏青的眼神,聲音又一下子小了。
卧槽……陳柏青怎麽像是真的憤怒到了極點。
陳柏青一只腿跪在了床上,跟姜游靠近。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姜游,“你還記得你在電話裏說什麽了嗎?”
姜游愣了一下。
他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麽刺激陳柏青的,開房的話說了就沒往心裏去,
“我說什麽了?”他一臉不服,“我不就是還想在外面玩一會兒,我都這麽大了,成年了,我這點自由都沒有嗎?”
陳柏青只覺得他在避重就輕。
“你是只說了這個嗎,”他問,“你不是嫌我打擾你開房了嗎,酒吧裏什麽人都有,你身邊的孟揚也不靠譜,是不是誰撿走了你,你都可以跟他睡?”
他捏着姜游的手越來越緊。
他想起他跟姜游的第一次,姜游也是喝醉了,醉貓一樣在他身上蹭,身體滾燙,平時看着很乖,到了床上卻無師自通地勾引人。
明明醉得連他是誰都認不出來了,卻熟練地跪下去,用嘴咬開了他的拉鏈,雪白的臉,濕漉漉地嘴唇,眼睛裏像蓄着一汪月光。
陳柏青想起這一幕就心髒發痛。
是不是他今天沒來,姜游就會随随便便拉一個人上床,所有他跟姜游做的事情,姜游都會跟那人做一遍。
姜游聽愣住了。
他總算想起來,他為了刺激陳柏青都在電話裏胡說八道了什麽。
“我……”
他下意識想解釋,可是一擡頭對上陳柏青憤怒的眼神,卻又覺得荒謬。
要是平時他說不定就順着哄一哄陳柏青了。
反正他向來沒骨氣,陳柏青一生氣他就軟了,忍不住去親親蹭蹭,陳柏青提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
可是今天不行。
他下午剛跟孟揚複盤了他跟陳柏青那一年戀愛裏的點點滴滴。
他也是會難過的。
他自始至終就沒放下跟陳柏青分手這件事,好不容易結了薄薄一層血痂的傷疤,今天卻又被撕開了,血淋淋的。
他現在看着陳柏青,就想起他數個輾轉難眠,煎熬挫敗的夜晚。
“你知道還問,” 姜游沖着陳柏青笑了一下,他心裏一口氣堵在胸上,燒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痛,他擡手拽住陳柏青的領子,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親密得如同糾纏的藤蔓,“我今天就是誠心獵豔去的,又不是小孩子了,酒吧裏這麽多人,男男女女,我跟誰看對眼了睡一覺也不違法吧?”
姜游清楚地看見陳柏青臉色鐵青,被他氣到捏着他的手都在發抖。
可他也沒覺得痛快了。
其實何必呢?
陳柏青确實是為他好,一家一家酒吧地來找他,怕他危險,怕他喝醉沒人照顧。
但他領不了陳柏青這個情。
陳柏青對他越好,他就越陷在過去裏出不來,這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但他還是要逞強,“陳柏青,你今天鬧也鬧夠了,當着徐哥和孟揚的面,我總不能跟你打起來。但我到底跟着你回來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了,我也不跟你去争誰對誰錯。但別想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會這樣聽話了。”
他總不能永遠被陳柏青牽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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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
還有下次。
陳柏青都快被姜游氣笑了,偏偏姜游十分坦蕩地看着他,眼睛明淨澄澈,一點沒覺得自己哪裏不對。
徐哥,這叫得夠親的。
一個孟揚還不夠,一個下午沒見就又多了個哥。
“你好樣的,姜游。”
陳柏青笑了一聲,慢慢地松開了捏着姜游的手,姜游的皮膚白,被他用力地捏着,都有了兩條紅印,又因為喝多了酒,眼睛也水蒙蒙的。
姜游心裏松了一瞬。
他以為陳柏青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可是下一秒,他都還沒來得及舒口氣,他就被人扣住後腦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姜游都懵了,“唔?”
可是他嘴裏又确實是陳柏青的舌頭。
陳柏青重重地壓在他身上,膝蓋跪在他的兩腿之間,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牢牢地把他釘在這張床上。
姜游的床很軟,剛換的白色被子,像雲霧一樣柔軟,他被這樣壓着,幾乎要陷進去,完全翻不了身。
陳柏青吻得兇狠又急躁。
他捏着姜游的後頸,舌頭掃蕩着姜游嘴裏的每一個角落,姜游只能發出零星的嗚咽聲,張着嘴承受。
他感覺到陳柏青的手又伸到了他的腰上,掐着他的腰,用的力氣太重了,像是在洩憤,疼得他都哼了幾聲。
姜游狠了狠心,在陳柏青舌尖上咬了一下,他這一下咬得不輕,陳柏青皺了皺眉,他趁機擡腿,用力撞開了陳柏青。
陳柏青沒防備,被撞開了一瞬,姜游也顧不得面子了,趁機往後縮,慌不擇路地貼着牆,一臉驚惶地看着陳柏青。
“你發什麽瘋?”姜游驚魂未定。
他是想要跟陳柏青親近。
但陳柏青剛剛與其說是吻他,不如說是在咬他,他甚至覺得陳柏青想從他嘴上叼下一塊肉來。
陳柏青卻沒在聽姜游說什麽。
他的視線被床上一片粉色的東西給吸引了,他半跪在床上,而這張薄薄的心形便利簽就在他眼前。
他撿了起來,上面是娟秀的字跡和一串號碼,還畫了一顆愛心。
陳柏青慢慢攥緊了手。
紙片的尖銳地抵着他的掌心,明明不疼,卻像刀鋒一樣刺。
他擡眼看着姜游,姜游還貼在床頭,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什麽怪物。
他也确實是。
陳柏青把這個紙團扔在了地上,然後對着姜游笑了笑。
“你還真是……”
真是什麽,他沒有說完,反而驀地伸手,一把拽住了姜游的腳踝。
姜游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拉了過來,天旋地轉間,已經被陳柏青又按住了雙手。
陳柏青從小就練拳擊,姜游的力氣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事。
他視線在屋子裏掃了一圈,看見姜游床邊搭着的T恤,順手拿過來,直接擰成粗繩,把姜游的手腕綁上了。
姜游急了。
他驚得目瞪口呆,“陳柏青你幹嘛?”
陳柏青把他綁死,才慢條斯理地回答。
“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