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欺負

第17章:欺負

“你不是想找人上床嗎,既然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你都不挑,那還不如選我。”

陳柏青把姜游翻了個身,兩個人面對着面。

他面無表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總比你找別人安全。”

姜游這下子是真慫了。

他說不清為什麽,身體輕輕地發着抖,他覺得陳柏青真的腦子不太好,怎麽會有人為了阻止他亂上床,寧願犧牲自己啊。

都不知道該說陳柏青變态還是聖父。

“我沒……”他這下子不嘴硬了,想跟陳柏青解釋,但是陳柏青根本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堵住了姜游的嘴。

姜游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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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對姜游來說跟夢游一樣。

他不僅手被陳柏青給捆起來了,連眼睛都被陳柏青給蒙住了,用的還是陳柏青給他買的領帶,他十八歲成年生日戴過的那一條。

視線一片黑暗的時候,感官就變得格外敏感。

他能感覺到鎖骨上的濡濕,又一路向下。

陳柏青一直高冷得像天山雪,大夏天也不愛出汗,坐在樹蔭底下,連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跟着降了好幾度。

可現在陳柏青的掌心卻滾燙。

姜游從一開始的抗拒逐漸變得暈乎乎的。

他一直抵抗不了陳柏青的親密,不管好還是壞,陳柏青親一親他,抱一抱他,他就暈頭轉向,情不自禁地仰起頭,本能一樣去回應。

他的世界現在一片茫然,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陳柏青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指。

說不上太溫柔,甚至有帶着一絲怒意的粗暴。

但想到那雙修長的,晚會上彈過鋼琴,未來會拿起手術刀的白皙手指。

現在在他身上彈奏。

姜游即使咬住了嘴唇,也忍不住呼吸急促。

他感覺到陳柏青的手指勾着他的褲子邊緣,輕輕拽一下,就該脫掉了。

有那麽一瞬,姜游幾乎想就這麽放縱自己。

幹脆就這樣吧。

又不是他強迫陳柏青的。

就當一晌貪歡,管他明天怎麽收場。

可他卻還是本能地叫了一聲,“陳柏青……”

他說不出為什麽有點委屈。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脹脹的,眼淚從眼眶裏落下幾滴,弄濕了蒙着眼睛的領帶。

陳柏青的手指陡然停住了。

姜游沒注意,他的臉蹭在被子上,身體微微有些抖。

“你幹嘛對我這麽兇……”

他低聲問。

從酒吧開始就是,就知道兇他,都不知道哄哄他。

他又沒真的去花天酒地,也從來沒有喜歡陳柏青以外的人,憑什麽要被陳柏青這樣審。

他是想跟陳柏青親密,想做親熱的事情,但不是這樣帶着怒氣的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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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停了手。

他低頭看着姜游,姜游被蒙着眼睛,外套早就不見了,最裏面的襯衣也已經完全敞開了,露出白皙結實的腰腹,很窄,像是他一雙手就能握住。

他剛剛親得太用力了,姜游的嘴唇濕漉漉的,又被咬破了嘴角,格外的紅,下巴和臉頰上有明顯的捏痕,屋子裏太熱了,他皮膚上微微覆着一層薄汗,躺在潔白如雲霧的床上,他像是一塊沁了淡粉色的白玉,偏偏碰上去又是軟的,暖的。

陳柏青閉了閉眼。

這一幕千百次的出現在他夢裏,尤其是姜游跟他分手以後,他恨不得立刻把姜游綁起來,草得姜游腿軟,下不了床,離都離不開他。

他被嫉妒和怒火沖昏了頭,本來是打定主意要給姜游一個教訓。

可是他看着姜游蒙着的領帶上,暈出的水漬,理智卻又像慢慢回籠。

姜游說得沒錯。

他确實很兇。

一碰到跟姜游有關的事情就失控。

從高中起就是,他總是不擇手段地想把姜游留在身邊,也不問姜游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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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做下去。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伸手取下了蒙在姜游臉上的領帶。

姜游乍然重見光明,眼角還濕漉漉的,沒反應過來,眨着眼睛看了一會兒,直到對上陳柏青的視線。

陳柏青把他抱了起來,靠在自己肩上,面無表情地幫姜游一顆顆扣上扣子,但他剛才動作太粗暴了,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已經不知所蹤,只剩下一截線頭。

姜游在他懷裏吸了吸鼻子。

陳柏青的手僵了一下,撫了下姜游弄皺的衣角。

這動作說不上溫柔,卻讓姜游一下子鼻子更酸了,他眼睛紅紅地看着陳柏青,也不說話,也沒有迫不及待地要逃離陳柏青。

像被欺負了的小貓小狗,氣都快氣死了,卻還是會待在主人懷裏。

“你太過分了。”

姜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他擡手抹了下臉,自己也覺得丢臉,都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會在陳柏青面前哭。

陳柏青對此供認不諱。

但要說多後悔,卻也好像沒有。

他只是擡起手,幫姜游擦了擦眼角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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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姜游還坐在陳柏青懷裏,他試圖推開,但沒推動,就也放棄了。

氣氛安靜又有絲古怪。

陳柏青揉了揉姜游的手腕,問,“疼嗎?”

他剛才綁得緊,雖然是T恤,卻還是勒出了深深地紅印。

姜游氣不打一處來,陳柏青還好意思問。

但他很快又說不出話了。

因為陳柏青擡起他的手,在他手腕的紅痕上親了親。

“你……”

陳柏青擡起頭,又吻住了姜游,只是這一次要溫柔許多。

他輕輕地吮着姜游的唇尖,舌頭舔了一下姜游被咬破的嘴角。

這個吻帶着很強的安撫意味。

姜游滿心的茫然,卻還是張開了嘴。

……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柏青松開了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姜游眼皮和鼻尖都還有點紅,嘴唇半張,看着還怪傻的。

陳柏青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看着姜游這樣,他剛想說什麽,樓下卻突然傳來了動靜,是後門的門鎖被鑰匙打開,又撞了一下的聲音,在寂靜的別墅裏傳得很遠,即使是二樓也能清晰聽見。

兩個人的臉色瞬間一變。

姜游慌得一比,連滾帶爬地從陳柏青懷裏出來,跟個泥鳅一樣鑽進了被子裏,也顧不上衣服沒換,從頭到腳把自己包起來。

他隐約聽見樓下有說話聲,好像還喊了一兩聲他跟陳柏青的名字,他看陳柏青還在那兒站着,不由急了。

“你還不快走,”屋子剛剛流淌的古怪與暧昧蕩然無存,姜游只恨不得一腳把陳柏青踹出房門,“你別在我房間待着了,回你自己那兒,幫我關燈,關門,就說我睡了。”

陳柏青的表情一言難盡。

但姜平海跟蘇芳華的說話聲越來越大,像是有人已經往樓上走了,他也顧不得再說什麽,順着姜游的意思,關了燈,從房間裏出去了。

他剛一出去,就遇上了來二樓的姜平海,看見陳柏青站在姜游房前愣了一下。

陳柏青的風衣丢在了姜游房間,也只穿着毛衣,領口有些垮,鎮定自若地看過來,叫了一聲,“叔叔。”

姜平海總覺得陳柏青哪兒不太對,好像沒有平時穩重端方,但他也沒細想,只是頭往裏偏了下,問,“姜游呢,睡了嗎?”

“嗯,他睡了,”陳柏青眼皮也不眨地撒謊,“我剛剛來找他,他屋子裏已經關燈了,別吵他了,讓他睡覺吧。”

“這樣,”姜平海便也作罷,“我是來喊你們吃夜宵的,我跟你媽剛回來,帶了砂鍋粥。姜游睡了就別煩他了,柏青你下來吧。”

“好。”

陳柏青跟着姜平海往樓下走,卻又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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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一直等到門口的聲音都消失了,才長舒了一口氣。

卧槽吓死他了。

他拍拍自己胸口,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如今危機解除,他又側耳聽了一會兒,才從被子裏探出了頭,打開了床頭的燈,屋子裏頓時亮起了一角,柔黃色的燈光像霧氣一樣散開,照着枕邊的一小片。

姜游一時半刻也不想去洗澡了,就這麽在被子裏蜷着,反正他的床單被套也該換了。

但他躺了沒一會兒,他的手機卻嗡嗡地震動起來,他費力地睜開眼皮,還在想是不是陳柏青,拿起來一看,卻是孟揚。

孟揚之前已經發了七八條,奪命連環call問他還活着麽,陳柏青有沒有對他怎樣。

姜游不自在地動了動。

他剛想要回複,卻發現最底下還有兩條,孟揚大概是等不到他回應有點無聊,又自言自語。

“不是我說啊,你确定陳柏青不喜歡你嗎,看着不像啊,剛剛他看我的表情像在看奸夫。這占有欲還不喜歡,那謝以明跟我就算形同陌路。”

姜游下意識嗤了一聲。

P,陳柏青這麽兇還叫喜歡他。

喜歡欺負他還差不多。

姜游想了想,回複了一條,“沒什麽事,陳柏青跟我各回各房間了。”

但孟揚這條消息是一個小時前發的,他回複以後許久沒有動靜,估摸孟揚已經又跟徐克齊去哪兒玩了。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躺了一會兒,才去起身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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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在浴室裏脫掉了衣服,不可避免地看見了自己的滿身痕跡,他鍛煉得當,身材一向保持不錯,還穿着長褲,只露出線條流暢的上半身,白皙緊實,有點肌肉卻又不誇張,窄腰長腿。

但現在這副并不瘦弱的身體上,從鎖骨開始被吻得斑斑點點,腰上也被捏出了指印,到現在還沒有消退,換誰看了,都一眼就會覺得他被欺負了。

姜游湊近了鏡子,看得更清楚了一點,忍不住嘶了一聲。

他脖子上也被陳柏青給啃了,靠近肩膀的地方很明顯有個吻痕,他明天還得穿高領衫才行。

“陳柏青是狗吧。”他情不自禁罵道。

抱着他又親又啃的,力氣還大,壓得他翻不了身。

姜游頗為火光地想,等着,他也要去練拳擊,早晚把陳柏青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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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進了浴室,熱水嘩啦啦灑下來,流淌在皮膚上,他身體幾乎是立刻熱了起來。

他拿着浴球擦過身上,腦子裏卻不受控制地想起陳柏青的手指從他身上游走。

他腦海裏又想起孟揚剛才問的那句——你确定陳柏青不喜歡你麽?

他剛剛下意識否認了。

但此刻站在霧氣蒸騰的浴室裏,他低着頭,水珠從身上一路滑落又彙聚成水窪,他卻又微微失神。

他下意識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剛剛陳柏青沒有做到最後,他覺得難受,陳柏青就停下了。

但陳柏青又給了他一個吻。

流水般平靜溫柔,帶着安撫的意味。

陳柏青跟他上床是被他氣急了,聖父心發作,覺得與其放他糟蹋自己,還不如陪他上床。

可這個吻又算什麽?

極盡纏綿,溫柔,勾着他的舌頭,許久都沒有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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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在水柱下站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氣蒸得,臉頰通紅。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剛剛開竅,對自己的性取向懵懵懂懂,孟揚跟他坐在天臺上陪他胡扯,不知怎麽聊到了上床的問題。

他是個小處男,孟揚卻一向放得開,前任多得可以組個足球隊,他說,有時候上床也不一定表示多親密,身體關系而已。

夕陽裏,孟揚對他笑了笑,不太正經道,“有時候一個吻,反而比做愛還親密。”

看他一副懵懂又青澀的菜鳥樣子,孟揚笑得就更加猖狂。

“你以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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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關了淋浴頭,靠在了浴室的瓷磚上,瓷磚的涼意貼着皮膚,卻一點也沒法緩解他身上的溫度。

他想着這句話,伸出舌尖,遲疑地,輕輕舔了下陳柏青咬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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