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給個機會
第27章:給個機會
(前一章重修了,麻煩重新看一下)
姜游靠在枕頭上,剛剛休息夠了,又有軟綿綿的羽絨墊着腰,他算是精神了點,看陳柏青還站在那兒,他擡了擡唇角,啞着嗓子道,“你站那兒幹嘛?”
他嗓子是真難受,說話比平時低了八個度。
陳柏青這王八蛋,逼着他張開嘴……姜游想起來還有點臉紅。
但他自己也夠菜的,不過是一晚上,就把自己哼成這樣了。
但他還要哔哔,“怎麽,罰站啊,自己也知道你沒臉見人?”
陳柏青一言不發地走過來,在姜游旁邊坐下。
他脫了外套,露出裏面灰色的低領毛衣,他颀長的脖頸上也有個吻痕,是姜游啃的。
“難不難受?”他摸了摸姜游的額頭,“有哪裏不舒服嗎?”
姜游想,哪兒都不舒服,看見你最不舒服。
“你自己不會看啊。”姜游小聲回答,輕易不肯浪費嗓子。
陳柏青就掀了他的被子。
姜游瞪大了眼睛。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陳柏青抱了起來。
陳柏青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撩開了他的浴袍。
“你幹嘛?!”
姜游懵了,在陳柏青懷裏拼命掙紮。
“別動。”
陳柏青低聲道,面無表情,專注認真,像醫生對待病患一樣心無雜念,“我看看你後面嚴不嚴重,剛剛買了藥,得給你抹上。”
姜游僵在了那裏。
說實話,這事情他挺熟悉的。
陳柏青之前技術就挺爛的,兩個人第一次做直接把他送進了醫院,害他連喝了一個禮拜的白粥。
之後他倆就沒做過幾次,陳柏青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像隔靴搔癢。
姜游哼哼唧唧想抗議,但也怕屁股遭罪,又按下不提。
昨天晚上雖然說瘋狂了點,但要說他沒有爽到……那倒也不是。
但爽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許久沒做,姜游覺得自己像一臺老舊的紡織機,昨天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今天直接不能動了。
姜游在自己的小命跟丢人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前者。
他自暴自棄地把臉埋在陳柏青的肩上,由着陳柏青這個醫學生戴着一次性手套,幫他檢查,上藥。
陳柏青松了口氣,“還好,不太嚴重,但你這兩天要忌口,少吃辛辣,藥一天抹三回,我會幫你。”
姜游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他是真不知道,陳柏青怎麽能把這些事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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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完藥,陳柏青去浴室洗了個手,回來幫姜游把浴衣又穿好,中途客房的門鈴響了,他走過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個托盤。
“我訂了酒店的餐廳外送,給你點的白粥和點心,”陳柏青把托盤在姜游面前架好,“你就在床上吃吧。”
姜游肚子确實餓了。
他也沒跟自己的肚子較勁,看了陳柏青幾眼,拿起了勺子。
陳柏青跟他吃的一樣,只是面前不是白粥,是一份炒米粉。
等吃完飯,陳柏青也把卧室簡單收拾了下,屋子裏終于又重新安靜下來。
這次連調羹碗壁碰撞的聲音也沒有了。
陳柏青坐在姜游旁邊的凳子上,背脊挺直,姿态端正,一言不發地望着他。
姜游喝着溫水潤喉,嗓子稍微好一點,他就掀起眼皮,問陳柏青,“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陳柏青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背。
姜游一向愛惜他的手,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姜游就說過很多次,他的手是以後要拿手術刀的,可得要保護好。
很多次,姜游情動的時候都會含着他的指尖,眼睛濕潤乖順。
但現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卻是一道清晰的劃痕,是姜游昨天驚慌之下抓的。
他知道,他昨晚太過分了。
實在沒什麽好替自己開脫的。
靜默片刻,陳柏青擡頭望着姜游,“昨晚是我不對。”
姜游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昂着下巴,十分不屑地笑了一聲。
多稀奇。
他說,“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
他可沒忘呢,上次他不過是在酒吧裏跟孟揚和徐克齊喝了幾杯,陳柏青就上綱上線的。
這次又來。
他翻了個白眼,清了清嗓子,剛想奚落陳柏青兩句,卻聽見陳柏青又說。
“但我也沒什麽好後悔的。”
陳柏青說到這兒,嘴角竟然翹了下,但又分明算不上笑。
他用一種很淡然的口氣,“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麽好不認的,你要是不高興,大不了把我打一頓,原樣報複回來也行。但我不能跟你保證沒有下次。”
姜游還沒出口的話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嚨裏。
他震驚地看着陳柏青,像是看見小怪獸在打奧特曼。
這怎麽跟他想的劇本一點都不一樣?
怎麽有人錯了還不認賬的!
姜游懵懵道:“你什麽意思?”
陳柏青瞥了他一眼,“你真聽不懂麽,你昨天不是挺能說的麽,說要甩了我,随便找個誰戀愛,那人能等你下課陪你約會,看你演出從來不會遲到,下雨天下雪天都能給你買夜宵。姜游,當着自己前男友面前說這話,你是真當我死了麽?”
姜游想,他昨天可沒說演出和買夜宵,是你擅自添油加醋。
但他确實被這句話給堵住了。
他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不明不白被人甩了,陳柏青還在他面前瞎蹦跶,說要找個黑長直溫柔漂亮的女神,他只怕想讓陳柏青墳頭草三丈高。
姜游一時無話。
他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小口熱茶。
但他聽陳柏青這樣說,又莫名還有點開心,總比陳柏青真的不在意好。
他偷偷瞥着陳柏青:“跟我分手,你真很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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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簡直要給氣笑了。
他覺得姜游簡直是沒有心肝。
“我沒有去找你嗎,”他反問,“是你躲着不見我,讓我別煩你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跟你分開。我們在一起十五年了,從我五歲搬來這裏,我們就沒有分開過,你需要新鮮感,談久了就覺得厭煩,但我不是。”
“我不是這樣的人,”陳柏青又重複了一遍,像在剖白,“我選擇了誰,就是想好了要跟他一直走下去,更何況這人是你。但你呢,你對我是什麽想法,我對你來說是不是跟別人沒什麽不同,膩了就可以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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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卻沒說話。
他跟陳柏青一直沒怎麽觸及分手這件事,像皇帝的新衣,誰也輕易不戳破。
但他怕的就是陳柏青這負責的勁頭,尤其對面是他。
當初他跟陳柏青在一起,就是因為陳柏青的責任心。
跟陳柏青不熟悉的人,都覺得陳柏青冷心冷肺,情緒寡淡,從不把誰放在心上。
但姜游知道不是的。
陳柏青的世界很狹窄,只裝得下自己重視的人,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從小時候起,陳柏青就把他當作自己私藏的藏品,不允許別人染指,不允許別人窺探,他但凡跟哪個男孩女孩走的近一點,陳柏青能悶着幾天不理他。
長大以後,陳柏青看着成熟了點,其實不過是學會了掩飾。
陳柏青骨子裏還是那個把他藏在身後,兇神惡煞地勒令其他小朋友走遠一點的小屁孩。
他之前真的懷疑過,陳柏青答應當他男朋友,沒準只是為了不失去他這個發小,名正言順找個理由霸占他。
什麽喜歡的女孩子。
什麽名正言順的結婚生子。
陳柏青統統可以不要。
以至于他直到現在看着陳柏青,也很難有底氣問出那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他們開始得太倉促了。
中間又聚少離多,還夾雜着争吵,冷戰,他每次去陳柏青那裏,陳柏青也都不願意介紹他是他的男朋友,只說是弟弟。
現在好了。
他們真的成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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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不合時宜地有點想笑。
他不知道陳柏青是什麽感覺,但老姜興高采烈來告訴他要跟蘇阿姨結婚的時候,他一瞬間有點憎恨又有點慶幸這個身份。
不管他們分手,分別,甚至天各一方。
只要被這層身份捆着,這輩子他都與陳柏青親密無間,牢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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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姜游看着陳柏青,怔怔道,“我……”
但他話還沒說完。
手機鈴聲噌一下在屋子裏響起,把姜游都吓了一跳。
他還慘白着一張小臉,被這樣一吓簡直我見猶憐,抱着被子,慌裏慌張地四下亂看,倒是讓陳柏青一時間很難把眼神移開。
但響起來的就是陳柏青的手機。
上面一個大字——“媽”。
陳柏青很不孝的,第一次想挂自己媽電話。
但姜游明顯比他孝順,長出了一口氣,倒在被子上,又催他:“你快接啊。”
陳柏青不情不願地接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又切換回乖巧兒子的态度,“喂,媽。”
蘇芳華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想問問陳柏青和姜游怎麽還不回家。
“你跟姜游去哪兒了?”她問道,“昨晚上下大雪,路上都封了,但我看今天都好了,你們倆怎麽還沒有回來。”
“我們還在酒店。”
“都這個點了,你們倆又睡懶覺了吧,”她笑了一聲,“那姜游呢,醒了嗎,在你旁邊嗎?”
姜游一個激靈。
陳柏青也看過來,眉頭緊皺。
“他在我旁邊,但他昨天着涼了,嗓子不太好,就不讓他跟你說話了,”陳柏青眼也不眨地撒謊,“嗯……沒事,不嚴重,也不發燒,我給他買過藥了。”
蘇芳華在那邊責怪了幾句。
“你怎麽照顧人的,還當哥哥呢,跟你住了一晚就生病了,”蘇芳華嘆口氣,“那你們還是趕緊回來吧。別在外耽擱了,酒店總是沒家裏舒服。”
陳柏青又安撫了幾句,把自己媽哄好,挂了電話。
再一轉頭,姜游又倒了一杯熱紅茶,小口地喝着,頭發亂蓬蓬的,倒襯得臉小小的,嘴唇被熱茶熏得更紅了,看着格外乖巧。
陳柏青不怎麽真誠地檢讨,他确實不太配當哥哥,姜游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他簡直功不可沒。
但他惦記着姜游沒說完的話。
他問,“你剛剛要說什麽,你對我怎麽着?”
姜游一愣。
他捧着茶杯,歪着頭,露出了十分真誠的為難和懵逼。
“我忘了……”他很苦惱,學渣跟學霸是不能共用一個腦子的,他剛剛本來就心裏亂糟糟的,蘇阿姨的電話橫叉一杠,吓得他魂飛魄散,早就忘了自己想說什麽了。
陳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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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幾乎要給氣死。
他咬牙切齒叫了一聲:“姜游。”。
姜游滿臉心虛。
但自己養成的竹馬,他還不了解麽,姜游那神色分明是真忘了,不是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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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陳柏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茶,平複心情。
兩個人一時無話。
過了一會兒,陳柏青又問,“那你對于昨天的事情有什麽想法?”
姜游本來在數杯子裏的茶葉,聞言迷茫地擡起頭。
他早忘了自己先前發的誓,不作死陳柏青他不姓姜,剛剛三言兩語,他已經快忘了自己其實是受害者。
“沒什麽想法,”他悶悶道,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紅痕,只覺得自己怪慘的,“做都做了,算了呗,咱倆也不是第一次做。”
他說得像沒心沒肺。
陳柏青冷眼瞧着,只想把姜游拉過來再草一頓,看他還長不長記性。
但他又在心裏提醒自己,不能操之過急,他是來追老婆的,不是來吓唬老婆的。
“但這樣是不對的,”陳柏青神色淡淡,一本正經,乍眼看去很是唬人,“我做錯了事情,就應該要去彌補。”
姜游狐疑地看他,不懂陳柏青葫蘆裏賣什麽藥。
陳柏青也覺得自己怪不要臉的。
但管他呢。
要臉又追不到老婆。
他一秒鐘就露出了大灰狼尾巴。
“我知道我們倆戀愛那一年,我也不是很合格,經常忙着學校和工作的事情,忽略了你。那現在作為補償,”陳柏青這輩子就沒說過什麽像樣的情話,學術報告做多了,說什麽都一板一眼,他頓了頓,眼睫微微下垂,像是游刃有餘,鎮定自若,“你要不要給我個機會,追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