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但願人長久

第三十四章:但願人長久

賀熙朝襟懷坦蕩,其餘人則各懷心思,特別是沈臨,他只拜托了錢循前去開解,并不知帝後與錢循設的相思局,後來自家弟弟也未提過一字,故而此時對他兩人進展一頭霧水。

沈臨一面怕沈頤死腦筋,仍是要去太昊宮,一面又擔心若是留在長安,賀熙朝秋後算賬,惹來無限麻煩。

至于皇帝和他的好同科所盼望的藕斷絲連、破鏡重圓、重歸于好之類,他倒是從未想過。

樂坊已經退下,賀熙朝又悠然道:“不說當年驚鴻一舞,就說這樂坊,比起廣陵侯府的也遜色不少,蹈之以為呢?”

可不是麽,出自廣陵侯府的舞姬個個能淩波起舞,更難得的是,不論刺客還是道士,均是武功超群,能于百米外取人首級。

可錢循經這一年歷練,早已非吳下阿循,極有眼色道:“廣陵侯府封邑江南,歌舞更具本地韻味。上次又是賀相親至,自然傾其所有以宴貴客。”

沈勳撚須笑得尴尬,沈臨木着臉不搭腔,就連在別處飲宴的女眷們今日也是非同尋常的沉默,也不知是否廣陵侯府上下對着賀熙朝都有些心虛。

沈頤放下酒盞,“既然雲升兄喜歡,不論是樂坊還是舞姬,回頭父親給你送去便是,這有何難?我聽聞府上便有個樂師,簫吹得很是不錯……”

軒轅曜被酒嗆住,頻頻咳嗽,換來一旁皇後大大一個白眼。

賀熙朝卻似乎不解其意,對他端了端酒盞,笑道:“卻之不恭,賀某便收下了。”

錢循震驚在當場,心道還能這樣?

沈勳的笑已經完全挂不住了,只覺心中發苦,沈臨不知當時江上弄簫的典故,還在低聲問,“大壯不是不管府中事的麽?怎麽我都不知咱們家有這麽厲害的樂師,他卻知道?”

好在為了讓諸位臣工也能回家團聚,大宴一般不到戌時也便散了,緩解了好侯爺的尴尬。

晉王下階至賀熙朝身側,行了個子侄禮道:“舅舅,父後請您留下賞月。”

因賀熙朝這一房盡數回了雲中,每到中秋除夕這般阖家團圓的節慶,賀熙華總是心有不忍,不是讓其父賀鞘邀他過府,便是讓軒轅曜開口把他留在宮中,今年也不例外。

只可惜賀熙朝與往年相類,仍是推拒了。

晉王年紀不大,對當年之事卻知之甚多,一想起萬家團圓之際,自家舅舅卻飽受情傷、孑然一身,想想就可憐,不由撒嬌道:“宮中雖人聲鼎沸,但論起正經主子,也不過咱們三個,實在冷清極了,舅舅就留下陪陪我嘛~”

他已是個半大孩子,如此作态讓賀熙朝頭皮發麻,忙道:“謝殿下關懷,只是臣今夜要去大報恩寺參禪賞月……”

他後來說了什麽,晉王記不真切,只因他眼尖,瞥見回廊處有一颀長身影于桐蔭處靜候,寬袍廣袖、芙蓉玉冠,身份呼之欲出。

“參禪事大,舅舅且去罷,小王再如何自視甚高,也不敢和世尊如來佛搶人不是?”晉王笑眯眯拱手,“今日花好月圓,望舅舅境界能有大突破!”

說罷,他眨了眨眼,徑自往內宮去了。

賀熙朝搖頭笑笑,“人小鬼大。”

“不然也不會從那麽多宗子裏脫穎而出,被選為儲君不是?”沈頤喝得不少,如玉臉頰微微泛紅,趁着無人在左近,悄悄去拽住他的衣袖。

他這個拉拉扯扯的毛病怕是好不了了,賀熙朝也未掙脫,而是順勢帶着他走上禦道往宮外去,“方才是搪塞他的,當真去大報恩寺麽?”

沈頤搖頭,“不去,慈恩方丈如今看到我就頭疼,大好的日子你且放過他吧。”

每年仲秋朝廷皆會取消宵禁,大辦燈會,賀熙朝有一瞬間想去東市走走,可又看到自己黛紫官服和沈頤紫棠道服,卻又有些紮眼了。

還在猶豫,卻被沈頤拽到了自家馬車上,再看車上已備了常服,賀熙朝不由心中感慨論起揣摩人心、體貼小意,沈頤敢說第二,怕是無人敢稱第一。

沈頤已三兩下換好了衣裳,見他愣着,直接上手為他更衣,二人呼吸相聞,彼此都是一陣心猿意馬。

“我有些後悔了。”沈頤輕聲道,“但凡有心,處處都是良辰美景,燈市也無甚可看的。”

賀熙朝緩緩握住他手,挑開車簾,對車夫吩咐道:“沿着燈市繞一圈,直接回府。”

沈頤在他手心裏撓了撓,又低聲在他耳邊道:“在下是廣陵侯府的樂師,願為賀相……驅馳……回頭便讓侯府将在下的庚帖,不,身契送來。”

賀熙朝無奈地将他擁在懷裏,一起看着車窗外流光溢彩,“淘氣。”

按玄啓例,中秋群臣有三日休沐。

八月十九重開大朝會,朱雀大街被各類車馬堵得水洩不通,錢循苦着一張臉坐在自家馬車上,生怕遲了。

好在沒過一會,他就發覺後頭正是自家上官沈臨的車駕,瞬間多了幾分有恃無恐。

“蹈之。”如今他與沈家上下都挺稔熟,沈臨見了他都挺和顏悅色,“令夫人何時生産?屆時和我打個招呼,你自回府去,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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