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江小堪。”夏季賽結束,忙得不着家的榮教練終于想起來要哄人了,江堪從召喚師峽谷裏分了半個眼神給他,也不吭聲,像是經過草叢裏的石頭和三狼,因為不想搭理,幹脆連眼神都不屑得打。

“怎麽回事啊?”榮邵明知故問,聲音裏帶着明顯的笑意,覺得江堪可愛,從身後捧着他的臉一頓猛親,嘬的啵啵響。

江堪眼睛都沒離開顯示器,不耐煩的“啧”了聲:“別煩。”

“火氣這麽大。”榮邵揉亂了他的頭發,把人看夠了,也确定人壓根不想理他後才離開,“我去做飯啊,你想吃什麽?”

榮邵從世界賽回來有一段時間了,江堪頂着“這人怎麽真麻煩”的表情過了将近十天,榮邵才發現不對。哄人已晚,江堪壓根不想理他。

榮邵踩着拖鞋漸漸遠去的聲響讓六六松了一口氣:“我靠,江堪,我是不是不小心聽到了什麽大秘密?”

根本沒等他繼續說出口,江堪說:“你敢再多說一個字,我保證明天基地裏沒有你。”

六六:“......”搞得誰很想聽你們秀恩愛一樣。

結果當然沒得商量,六六屈服得非常痛快,并且表示對小兩口之間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游戲才結束,他連語音帶游戲一起退,把江堪一個人留在組隊房間裏。

江堪摘下耳機,對着顯示屏發了會兒呆,今天是六六一時興起找他雙排,而江堪沒課,閑來無事就答應了,現下雙排的人跑了,江堪忽然就玩不下去了。

榮邵在此時推開門,探進個腦袋,瞧見江堪一臉負氣地坐着,不說話也不動:“江小堪?”

江小堪已經下線了。

兩人在一起三年多了,江堪不生氣的時候還好,一生氣就不愛講話,悶悶的,像被人搶了什麽,又不會反抗。

他至今仍然秉持着“什麽都可以不是我的”的想法,總覺得自己像個天煞孤星,被愛的時候偶爾戀愛腦覺得這些都是屁話,被冷落也覺得挺好,他的人生本來就不該和別人同行。

拉開電競椅,胳膊穿過膝蓋,榮邵摟着江堪把人抱起來:“氣瘦了啊。”

很早很早以前,江堪就習慣了榮邵偶爾的小動作,後來小動作變大動作,他一樣不會掙紮。

榮邵低頭,額頭撞着江堪的額頭:“再不理我就不吃飯了,改吃你。”

“你要不要臉。”江堪終于說話了。

榮邵決定還是先吃他,把人抱回卧室,按着就親,親到迷糊就乘人之危。

江堪被折騰的哪哪都紅,感受着身上的咬痕和動作時帶起的鈍痛,總算想着要推拒:“不要了,你走開。”

“沒看出來你哪裏不要啊,”榮邵笑起來,低啞裏的嗓音裏滿是□□。

江堪用胳膊擋住了眼睛,露出來的嘴唇又被榮邵咬得發紅。

“江小堪。”榮邵碰着他,把人變成沒有規律的振動。

江堪受不了了,松開的牙關裏洩出點情難自禁的聲音:“放過我吧。”

“還生氣?”

“生氣。”

榮邵點頭時滴下的汗順着江堪的脖子淌下去:“知道了,你親我一下就放過你。”

江堪才仰頭,榮邵便迫不及待吻下去,吻到江堪連掙紮都發不出聲音才結束。

溫熱的潮濕的皮膚緊緊相貼着,榮邵把江堪抱得很緊,箍的他喘不過氣還怕他會跑掉:“我是不是沒和你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很想你。”

江堪不說話。

今年的世界賽還是在國外舉辦的,RG今年挺争氣,挺到了最後一輪,離冠軍只差那麽點距離,不過第二名就是第二名,榮邵并不想為他的隊員們狡辯。

榮邵先去,國慶的時候江堪和江拙才跟了過去,兩人在那邊待了一個星期,從現場觀賽開始漸漸挪到了後臺,江拙說:“看比賽的人比打比賽的人還緊張。”

凱旋聽了就笑他:“別說的你打過一樣。”

江拙随手就指指旁邊的啞巴:“我弟打過啊,我弟說的。”

凱旋的表情換成了不信邪,背着江堪眨了眨眼,無聲詢問:“真的是他說的啊。”

江拙點點頭,他弟不願意和人溝通并不是情感障礙,反而是他藏在心裏的感情太多了,在成長中逐漸學會一個人獨自消化。

榮邵眼觀比賽,耳朵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也猜到他們沒說出口的會是什麽,他什麽都沒說,只摟着身旁的江堪,目無旁人地親他的臉,低聲對他說:“我愛你。”

江堪不知道榮邵這麽突然是為什麽,轉頭卻朝他很認真地點點頭,榮邵被他逗笑,在秋天裏覺得心像在春天裏那樣萌芽生長,開出一朵絢爛的花。

“我說我愛你,你點什麽頭?”榮邵問。

江堪望着大屏幕,動動嘴唇:“我早就知道了。”

一個星期很短,滿打滿算兩人只待了六天,榮教練雖然不比賽,事情卻一點不比選手少,他能陪江堪的時間不多,很多時候覺都不夠睡。

可就算這樣,江堪回去那天他卻失眠了,望着天花板睜了半宿的眼。

江堪從來不說,□□邵知道他需要他。榮邵在江堪這麽需要他陪伴的時候不能陪在他身邊,哪怕只是短短一個月也覺得愧疚難當。

可之後榮邵更忙,連回國這幾天都沒能閑下來,今天終于不想管了,手機一丢關了機誰都不想搭理。

江堪在身邊他才睡得很熟,可醒來江堪不在,在書房找到人時看起來比前兩天更生氣了。

“巴不得他們打快點讓我早點回家,又想他們争氣點給我拿個冠軍回來。”榮邵輕輕拍着江堪的背,“我的心分開兩半,一半是你,一半是我的夢想。”

這着實不是什麽動聽的情話,于是江堪聽睡着了,在榮邵懷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榮邵失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江堪一起睡回籠覺。

又過了幾天,榮邵接到邀請要打一場娛樂賽:“給的錢還行,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榮邵覺得耳機戴久,大概率是出現什麽問題了,問:“誰打?”

“你啊,”凱旋說,“還有江堪,聯盟官方邀請的是RG的冠軍陣容,你帶着江堪可以拿雙份工資!”

“我呸。”榮邵張口就罵:“你覺得江堪缺錢嗎?這點錢就敢讓我老婆抛頭露面。”

“......”說榮邵不要臉絕對不是誇張。

凱旋無情質問:“這話你敢當着江堪的面說麽?”

“當然不敢,”榮邵又不是傻,“當着他面都是我給他當媳婦。”

“你的出息在哪裏?”

“你不懂。”

“哪裏不懂?”

榮邵不願意說,他知道江堪很好哄又對他沒有要求,這些話榮邵也沒有對江堪說過,他知道是一回事,說不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江堪的感情無聲而又濃烈,榮邵多說一句都是一種玷污,江堪的愛很幹淨,榮邵想把它藏起來誰都不讓看見。

晚上接江堪的時候,榮邵還是和他提了這個事情,江堪晚上沒課,榮邵是打車來的,想和他在外頭逛逛,找個煙火氣。

“你想不想去都行,主要五個人難得聚在一起,官方給我們這個機會也不容易。”

“和誰打?”

“嗯?”只一瞬,榮邵就明白過來江堪的意思,問他:“你想和誰打?”

江堪說:“YG。”

懶惰他們隊三年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沒人退役,懶惰一把年紀還在打,總想在退役前拿個S賽冠軍,不過沒機會了。

“懶惰前兩天宣布退役了,你知道麽?”

江堪肯定是知道的,就算他不打比賽,不過多關注聯盟賽事,但禁不住身邊人多,總有人說。

“知道。”江堪轉頭看着榮邵,眼睛亮亮的,難得流露出勢在必行的眼神,“但是我想和他們打,不打就不去。”

和懶惰打比賽其實是榮邵的願望,他從成員變成了教練,懶惰堅持的這三年讓他不止一次後悔自己過早退役,可人生在世最難兩全,如果可以選,榮邵還是更希望陪江堪退役。

也不是沒有私底下打過比賽,到底是職業選手,在某些時刻還是更享受萬衆矚目的感覺,要贏的很貪婪。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本身也是主辦方的意思,節目要舉辦的有看點才可以,曾經的冠軍隊伍,退役的明星選手,一戰在即,想想都很激動。

時隔三年,五個人坐在熟悉的等候室,六六搓搓手很激動:“江堪江堪,等會兒來下,日他們日他們!”

游弋反手就是一巴掌:“要支援不找打野?找上路是看不起誰?”

在熟悉的地方,榮邵也只和江堪坐在一起,兩人并肩坐在角落的小沙發裏,有一瞬間覺得三年時間從來沒有過去,擡頭能在屏幕上看到有粉絲舉着RG的牌子,他們會喊Rong,會喊anyway。

榮邵握着江堪的手,在這種時候他比江堪更需要安慰:“在想什麽?”

三年過去,六六仍然沒能免受會長針眼的傷害:“你們倆能不能低調一點?”

榮邵面不改色:“本中路很緊張,只是需要上路一點安慰而已。”

六六的目光從榮邵的臉挪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然後又順着江堪的胳膊滑到他面無表情的臉:“江堪,這麽厚顏無恥的人,當初他到底是看上他什麽了?”

好問題。

在場十幾人紛紛轉頭,似乎已經好奇了很久,終于有人應聲附和:“是啊,你看上榮邵什麽了?”

這人沒皮沒臉,還沒本事,錢包空空,厚顏無恥,江堪到底為什麽喜歡他?

附和聲還不少,榮邵自己也陷入迷茫了,他好像從來沒問過江堪,兩人很“自然而然”的接吻上床,也聽過江堪說一句喜歡,所有人都默認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但江堪喜歡他什麽呢?

江堪一如既往的沉默,榮邵卻不幹了,娛樂賽而已,管他那麽多,把人拽進衛生間關上隔間的門。

“我以前一直想這麽做,”他抵着江堪的鼻尖吻下來,溫柔又細膩的親吻,“想和你在大庭廣衆下偷情。”

“你生氣了嗎?”榮邵拽的有點用力,江堪覺得手疼。

榮邵的動作停了下來,想了想:“生氣了你會哄我嗎?”

有人推開衛生間的門,談話時和放水聲讓榮邵清醒過來,他變得懊惱,這才覺得自己荒唐。

可江堪卻摟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

“不會,但我可以和你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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