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很尴尬的就是

很尴尬的就是

To 黎老師

嘀嗒——

潮濕粘膩的血液順着桌沿滴落,在水泥草草鋪成的地面上滴出了一攤,腥臭和鐵鏽味撲面而來,方桌上四分五裂的屍體宣告着這一場殘忍的殺害。

屍體已經放了半個月了。

但他的血液并沒有流幹,他的皮膚保持着剛剛死去的鮮活與彈性,他的眼睛依舊幹澀地眨眼。

昏暗逼仄的房間裏,一盞昏黃的電燈一亮一滅地閃爍着不詳的信號。

角落裏,幾個被濺到了血液的人害怕的聚在一起,這是他們下意識的行為,他們已經被關在這裏十五天了。

十五天內,在桌上被分屍的人不斷重複着死去,複活,死去,再複活……幾乎是每日二十四次的重複死亡。

兇手并不碰他們,只是抓起桌上複生的人,進行新一輪是虐殺。

所以,這具其實在十五天前死去的屍體,其實一直活着,他不能說話,也不能反抗,更不能朝他們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

十五天裏面,桌上的屍體其實有過求助,那種眼神是痛苦的,悲憤的,無助的,但眼底卻暗藏着殺戮和怨恨。

那種眼神,黎慬可太記得了。

十五天內,她靠在角落裏,躲在黑暗裏,沒有和他們一起互相取暖,她看見那具屍體被分屍的時候,那種殺戮和怨恨是對着他們這些冷眼旁觀的人的。

但她并不在意這些,這種東西,對付起來只會沒完沒了,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黎慬将視線轉移到了和她一樣獨自一人靠在角落的青年。

那青年面容被烏發遮住,只露出下半張臉,他呼吸平穩,淺色的簿唇唇角也沒有什麽弧度,他面無表情的,安穩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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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難臨頭,睡死也不奇怪了。

但黎慬并不覺得這個青年是個吃閑飯的,她從不低估任何人,她看了眼穿着黑色風衣的青年,然後就皺着眉看向前方了。

因為桌上的屍體,複活了。

這裏沒有時間,沒有鐘表,連帶進來的手機,手表的時間都是錯亂的。

唯一可以知道時間的,就是這具複活的屍體,他死去,他複活,就都意味着整點的到來。

吱呀——

門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黑衣黑發看不清臉的男人。

很奇怪的是,他進門時并沒有帶進來然後光線,這就意味着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但是沒有光源的話,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就算是夜視能力再好的狙擊手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黎慬皺眉。

噗呲——

鮮血四濺,新一輪的屠殺開始了。

第十六次,鮮血要濺到自己的眼睛了,黎慬閉上了眼。

然而下一刻,面前似乎閃過一道風,意料之中的粘膩和腥臭并沒有到來,環繞鼻腔的是一種寒風朔雪,很清新的一種氣息。

有人擋在她面前。

是誰?

下一瞬,虛弱疲憊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別仗着人家小姑娘看不清,就把髒東西弄在她身上。”

聲音像是溪流,又像是凜冽的風,很好聽的聲音。

屍體倒地,鐵器被打穿,和冷漠的槍聲充斥着昏暗的房間。

聰明如黎慬,面前這個青年并不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他一槍弄死了兇手和屍體,但這只是一瞬,在下一個整點,屍體和兇手都會複活。

青年明顯也知道,他很輕地笑了一聲,也不管看不看的見,就擡起手臂,将角落裏抱團的幾個人槍殺了。

“你幹什麽?”黎慬忽然問他。

他放下手臂,聲音疲憊,道:“你不知道嗎?他們,都是兇手。”

黎慬下意識:“什麽?”

青年無所謂的解釋道:“他們在的話,我的秘密可是會被所有人知曉的。我會被世界通緝的。”

黎慬不解,語氣不耐煩:“那我呢?你能保證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嗎?”

空氣凝固了一兩秒。

就聽見青年的聲音很輕,他說:“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你是人,他們不是。”

黎慬沒說話,他又說:“人知道我的秘密無所謂,但是怪物知道了,我可是會死的。”

黎慬緊蹙的眉松了,她忽然一笑,輕輕道:“你怎麽認為我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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