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姜茹做了一下心理準備推開門，還好門內沒有出現什麽血腥的場景。

大家都安分的坐在座位上，她端着水杯回到座位，往下看了一眼，還好實習生也在，她松了一口氣，然後在座位上，将自己在外面看見的東西打出來，遞給她，最後添加了一句，現在只能等午休的時候再去看看了。

姜茹思考了一下，中午午休的時候，也有人離開公司回家的，如果這樣的話，中午可以試探一下，能不能離開。

目前為止，雖然所見所聞可怖了一點，但其實她覺得還好，只要不被察覺異常，可能是因為她現在是豬頭的一員，而非人類的身體吧。

也不知道出去之後，能不能變回去，她一想到自己可能要一輩子頂着一個豬頭就覺得頭痛，如果變不回去的話，如果這個公司還發工資，那麽繼續在這裏幹好像不是不可以。

畢竟給人打工也是打工，給資本家打工也是打工，萬一對方還遵循勞動法什麽的就好了，

而且雖然這裏到處都是怪物，但在這裏的生存方法，不是在人類公司裏面一模一樣嗎。

獨善其身。

想做到這點還是挺容易的，不看不聞不聽，不去管任何多餘的事，把自己當做衆多工具之中的一個就好了。

.......什麽都不要管才是最安全的。

她瞥了一眼在下面皺着一張苦瓜臉看着手機的實習生，但這個看起來，和她年輕時候的那個朋友就更像了，她頓了一下，把剛剛冒出來的念頭壓了回去。

而且她可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在那些豬頭人制造血腥場面的時候，她只是性格有點冷漠，又不是超人，要是最後給她留下了一截手指送她吃，那她吃還是不吃。

而且，她是人，雖然現在看起來個豬頭，但內裏還是一個人，如果這個世界的機制是那種，淘汰機制，一個人死掉止後，另一個豬頭就會變成人那種。

那麽下一個說不定就是她了。

稍微在能力範圍內伸出一點援手也沒什麽，如果前幾天不是剛好實習生身邊出現個男朋友的話，大概率她就早早去勸對方辭職了，也不會出現那天，她被罵得狗血淋頭，憤然出走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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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那個正義好友和她決裂的時候罵她的話

“雖然生活在人群之中，但是姜茹你在我看來，更像是個沒有心的家夥，你是無法理解的，人和人需要幫助才能活下去，在人有餘力的時候，伸出幫別人一把，然後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接受別人的幫助，這個世界才能正常的運轉。

我相信公平，相信正義，相信人和人之間的善意。

并且為之實踐。”

有風吹拂過她的頭發，但遮不住她認真堅定的面容，即便是已經隔了那麽久的回憶，也掩蓋不了那種光輝

——雖然有點讓人讨厭就是了，也不知道那麽相信別人的大小姐有沒有依靠這份信念過得很好，不會在當警察的時候，被誰當做炮灰弄死了。

姜茹盯着屏幕，單手撐着腦袋，有些陰暗的想着，身上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怨氣。

不過說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看着屏幕上映照出來的豬頭，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東西，一些重要的，關鍵的違和的東西。

到底是什麽？她想。

正在她沉迷思緒之中的時候，忽然感覺椅子忽然抖動了兩下，她還以為是被人踢了椅子，正要回頭，突然感覺整個地面都抖在抖，其它豬頭人也都尖叫了起來：“艹，有人在外面砍樓！！！！”

“不是，什麽鬼東西還能砍動這個樓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一陣地動山搖，伴随着不知道誰喊牆體開裂了，豬頭人紛紛從辦公室門裏擠了出去，什麽東西！？姜茹一陣懵，但看着大家紛紛逃跑，忽然意識到了，這正是逃跑的好時機啊！

生死關頭，誰還管你人類不人類的。

她一個健步，往後擠去，在某同事桌子下翻翻找找，找出一個兔子面具，她記得這是對方昨天買了準備帶回去送給自己孩子的。有順了別人一件外套和帽子。

快步回去，拉住在工位明顯吓傻了的實習生，三下五除二，給她帶上面具外套和帽子，直接拉着對方逃命。

要是整個樓塌了，誰都活不了啊！也不知道哪位大佬特意和樓過不去，不過倒是方便她了。

電梯這個時候，絕對是不能用了，要走只能走樓梯，她的思路十分明确，跑到樓梯的時候，發現上面的封條果然被破壞掉了，就是看着上面嘴巴沾染的血跡，不知道啃掉了多少別人的肉。

她牽着實習生，擠在什麽豬頭牛頭鼠頭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頭之間，伴随着激烈的晃動和尖叫一路往下，好不容易擠到了門口，視線之中出現了熟悉的大門，出口就在眼前，她正想加快腳步往前沖的時候，

她卻感覺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對方用力很輕，但莫名的，她卻一步也動不了，只能停留在原地，門消失了，周圍嘈雜的聲音消失了，亂七八糟的頭消失了，最後連晃動都消失了。

像是被轉移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一片寂靜，

在這份寂靜之中，她才注意到，自己握住的手是冰涼有浮腫的，完全不是正常人應有的溫度，而且濕噠噠的，像是在水中被浸泡很久一樣。

聯想起她之前說的，男朋友一起在池塘邊散步的時候，眼前一黑就已經在這裏了，那不會是倒黴的被男友給謀殺了吧。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到底是哪裏不對，唯一的人類，還有各種怪物，被異化的公司，這不就是剛來公司的實習生的視角嗎？

這個時候，她會想起正義好友曾經的話，腦子裏面只有一個想法，我就知道，信了那東西的話會倒大黴！早知道我就獨自跑了！！！！

可惡！

姜茹不敢回頭，只能僵硬在原地，腦子飛快的轉動，最後因為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最後選擇死機，然後感覺身後的鬼逐漸靠近了她的身體，似乎想說些什麽，姜茹滿懷恐怖閉上了眼睛。

然而她感覺脖頸一涼，感覺有什麽東西從她脖邊劃過去，正中對方臉部，有濺出的液體沾上了她的臉，巨大的沖擊力，在攻擊得臉往後的時候，帶起了一陣巨大的風，吹亂發絲阻擋了她的視線。

狂亂的風中，她視線裏出現了一個陌生但又帶了一點熟悉的身影，對方有着漂亮精致的面容，纖細的身材，看見她的時候，露出了小狗看見主人一樣的表情，并且叫她：“——主人你沒事吧！”

是葉子！

能在危急之中被拯救是件讓人開心的事，然而看着對方注視着她走過來的時候，她費勁全身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後退一步。

畢竟她現在的狀态不亞于，看見自己在路邊撿來的小狗，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對着欺負過她的人，露出血盆大口，在物理層面消滅掉了對方。

雖然危機解除了一件讓人感到欣慰的事，然而就像能保護你的人就能毀掉你一樣，她現在不得不面對自己同居了幾天的人，似乎比身後的鬼更加可怕，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幹掉你的事實。

最重要的是，對方腦子上是稍微有點毛病的那種。而且嚴格講，你們其實也不是很熟。

啊，她絕望的想，如果這是夢的話，請讓我從這個噩夢之中清醒過來吧。

葉子并沒有察覺到自己主人複雜的心緒，他只是盡職盡責的做自己該做的事，保護她的安全，他上前幾步，把主人擋在身後，一只手，去拔自己扔出的劍，和外面被他滅掉的那個小鬼不一樣。

就算被劍穿透也沒有立刻死掉，而是痛苦的露出屍體原本的形态，被泡得腫脹的屍體，濕漉漉的被纏上水藻的頭發，原本青春的面容已經蕩然無存。

她原本已經死掉了一次，這是她的第二次死亡。

同第一死亡時，她在水裏看着男友冷漠遠去的身影，努力呼救一樣。

這次，她也試圖爬向姜茹，用着這張腐爛的臉也試圖對着她些什麽的。

然而無論是哪次的聲音都沒有傳達到，因為在途中，葉子就舉起劍，重新對着她的頭來了一劍，将她徹底消散。

雖然這個比起剛剛那個更加強大，卻并沒有那麽強的怨念，甚至當她站在主人身後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到對方具有什麽攻擊性，或許只是想說些什麽，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出手了，畢竟主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至于其餘的并不重要。

他垂下眼睛想。

而作為一個初遇這種事的普通人，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對方最後的細節，随着實習生的消散，周圍逐漸顯現出原本的樣子，她和葉子正站在公司的樓道裏面，只有他們兩人。

這讓她覺得有恐懼，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姜柳林對她說的，手環能夠控制他，下意識的握住了手環，但在對方讓劍消散之後，一臉擔憂的望過來的時候。

動了動手指，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做，而是在對方跑過來檢查她是否受傷的時候說道：“我想過了。”

葉子：“？”

“你現在這個名字不太好聽，我還是給你取一個名字吧，葉就當你姓，名就叫止戈吧，葉止戈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