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雖然她之前說過什麽，自由意志想讓對方自己取名字的話，但那是以為他是普通人的情況下。
但是在見證了對方的巨大的破壞力後，她的想法變了，她回憶起對方說的話，深刻感覺對方一定有相當程度的隐瞞，比起什麽當新郎，不如說是當暴力或者殺人機器培養的吧。
也許用驅鬼機器這個詞比較恰當，但她覺得如果當時挾持她的人，不是鬼怪而是人類，對方也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為了“主人”
然而這個“主人”，可以是他被送的任何人，他只不過是一把刀而已，
刀的思想是有限的，讓他自己思考沒有意義，
同時刀又是危險的，因此得被控制在合理範圍之類，不然第一個砍傷的就會是他的主人。
因此需要确認對方在控制範圍之內。
因此姜茹看着因為突如其來取名，而疑惑歪頭的少年，想了想，反手握住對方下垂的手，問道：“有什麽異議嗎？”
少年眨眨眼，他原本能躲開她的手，但不知道為什麽，在那瞬間沒有動，或許是因為被取了新名字吧，
名字是有着特殊象征的，
對于有些存在來說，被取了名字就像是一只狗被套上了繩子。
雖然原本的名字也不算什麽名字，是他随口說的，也沒有什麽大家都叫他這件事。
因為沒有什麽“大家”
她的手是很柔軟的，柔軟且溫暖，他從出生以來，沒有被誰主動牽過手，當然，在小巷子的時候，也是他第一次牽別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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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他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但換過來，确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為什麽牽手和被牽感覺會如此不同，少年第一次開始糾結這個問題。
姜茹可不管他的思想飛到哪裏去，不反駁就是默認，于是她牽着他的手說：“不回答就是默認，葉止戈，從今以後就是你的名字了！”
希望你像你的名字一樣，止戈，止戈，少打沒有必要的架，最重要的是，不要打瘋了，禍害到他的主人，也就是她,謝謝！
不過比起這個，還要別的事需要确認：“昨天我遇見的那個小女孩和今天遇見的是一起的嗎？”
“嗯，是有人針對主人。”葉止戈點頭：“但是沒有關系，我會想辦法找到對方，為主人鏟除威脅的。”
“為什麽？”
“因為主人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姜茹糾結了一下:"是人嗎？"
“應該不完全算。”
那就應該不是，姜茹糾結了一下，她也不是什麽都被威脅上了，還要替別人說話的狠人，于是把什麽留對方一命之類的話給憋了回去，最後只說了一句；“不要被發現。”
“嗯。”葉止戈以非常不符合他名字的認真點頭：“沒有人會發現的。”
感覺這名字算是白取了。
不過之後應該再遇見這種事了，不如說，其實整個事情的發展都稍微有點細思恐極的感覺。
說起來，既然葉止戈是她媽媽買來的，那她媽是知道對方是這個樣子的嗎？
還是說，她媽媽也是——
算了，有些問題不能細想，姜茹松開他的手，開始往辦公室走去：“那我就上班了？晚上在我回家之前記得把飯做好喔。”
不管葉止戈是什麽樣的人，或者多麽危險，但既然有願意做飯的人了，那想讓她做飯是絕對不可能的。
“嗯。”葉止戈對此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或許是因為實習生不是單純的制作幻境，而是真切的印象了公司裏面人的緣故，當她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裏面的人都像是喝醉酒一樣，東倒西歪的，都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
因此，她毫不費勁的混入其中。
沒過多久，這種影響消退，大家都恢複正常，然而在中途的時候，她身後的圓臉豬頭，啊不同事，小小的驚呼了一聲，用力戳她，以表示震驚。
“怎麽了。”姜茹疑惑的轉頭，就看見對方手機上展現着一條曝光。避雷xxx公司，然後把她經歷的事情全部寫了出來，因為文筆好，有具有煽動性，很快就引來了很多人轉發。
當上司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她臉色鐵青，不久就被叫了過去，罵得狗血淋頭，當天就走了人。
當對方走的時候，辦公室裏的人都在偷偷歡呼，也算是整頓職場環境。
晚上下班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稍微繞了一點路，幫對方報了警，說撞見兇殺現場，剛好對方被推下的地方，她也知道，于是被留下做了筆錄。
然而在做筆錄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短發，脊背挺直，光看身影都透露着一種淩然正氣的那種。
有點眼熟，啊，不，這不就是那個分別的時候，把她罵了一頓的熟人嗎？
她面無表情縮了縮頭，深刻感覺到什麽叫孽緣。難怪最近老想起她！
這個世上有些緣分，能讓人感動，而另外一些緣分只能讓本人想要互相幹掉對方。
比如她，陸江江！
衆所周知，她過往只有兩位好友，一位是因為長得太好看，家裏又太窮，接過中途辍學，只能靠男人吃飯的柳柔柔，一位就是這個在高中認識的陸江江，某種意義上，這倆都很相似，名字都是疊字，而另一種意義上，這兩人截然相反。無論是家境，還是性格。
首先是家境陸江江家裏十分有錢，有錢到外號被人罵叫做大小姐，并且性格上十分的正直，就像是小說裏面善良的女主角一樣，就是有點缺！心！一！根！經！
陸江江和她成為好友，是因為她曾經救助過流浪狗。
陸江江之所以和她決裂，是因為她曾經對着別人的求助，因為不想惹上麻煩從而視而不見——但很遺憾，充滿善心的陸江江，頂替她幫助對方之後，被那男的反咬一口，差點進監獄。
但，死性不改。
她覺得對方不應該叫陸江江，外號也不應該叫大小姐，應該改名叫陸聖母，別名，瑪利亞在世。
當然這以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如果說她曾經因為時間的濾鏡從而對過往的回憶有所美化的話，那麽她看着對方只有一個想法，惹不起躲得起！
然而或許是她的動作實在太過明顯，面前的小警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陸江江一眼，驚喜的說道：“你認識陸警司啊。”
“不認識。”她硬邦邦的說道，七八年前的認識算什麽認識。
“喔。”但很明顯，她面前的這位小警員正是對方的迷妹，甚至不顧職務，歡快的介紹起了偶像：“陸警司特別離開，剛來就破了一個大案子，而且她特別年輕，心地有好，據說她一人可以拳打八個男人，能憋氣十分鐘，巴拉巴拉啦啊啊balablal”像是王八念經，說些莫名其妙的彩虹屁。
如果她早知道會被這裏遇見對方，那她就不來報警了！
聽了小迷妹，做完筆錄之後，附帶聽了一系列彩虹屁，她才搖搖晃晃的走出警局，活像是別人榨幹了精氣。
确是，聽到自己讨厭的人過得好，确實比什麽都恐怖，她陰暗的想着。
只不過，還沒有走幾步，就感覺到有視線落在她身上，有點紮人，又有點複雜，她僵硬住了身體，沒有回頭看，姜茹和視線僵持了一會，一邊默默祈禱對方不要叫她的名字。一邊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走了算了。
然而剛擡腿，就聽到對方叫了她的名字：“姜茹，好久不見。”
姜茹糾結了一會裝作還聽見，還是沒聽見，但最後選擇放棄，轉過身，正面對方：“好久不見了。陸警司，有什麽事。”
希望不是一些長篇大論的正能量教育，畢竟她現在已經成年了，不需要再來什麽三觀塑造了。
和幾年之前，嬌弱且夾帶着一點天真的模樣不同。
現在她明顯變得比過往更黑，頭發剪得特別短，但身形更加結實了，一看就是長期保持着鍛煉，嘛，畢竟做警察這一行，弱不經風的可是不行。
不過這她沒有什麽關系就是了。
然而對方并沒有向她所想的那樣進行一些光偉正的教育，而是在叫了她之後，沉默了一段問道：“你覺得正義可以通過錯誤的方式獲得嗎？”
姜茹眨眨眼睛，第一時間領悟了對方為什麽叫住她，原來是心中的正義被動搖了啊。
也是，這個世上哪裏有什麽絕對的對錯，如果只是看着這個世界一方面，那麽總有一天信念會崩塌。這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雖然很想給對方開個嘲諷什麽的，但一想到這樣一根筋的人，居然會懷疑自己，內心一定經歷了不少掙紮糾結，懷着過去所剩的那麽一丁點情誼，姜茹認真的回答道：“手段和結果，很多時候是兩回事，兩者并沒有什麽關系。
好心可能辦成壞事，壞心也可能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辦成好事，僅此而已。”
至于正義，則是另一個僞命題，她覺得這個世界并不存在正義，只存在立場，不過這個想法對陸江江來說，可能太過超前了。
“......”陸江江聽到她的話，沉默了一會，随後露出一些有些許疲憊的笑容，她說：“謝謝你，我明白了，還有以前的事，對不起，當時我太沖動了。”
這樣的溫情表露讓姜茹有些尴尬，她無措的将頭扭向一邊，但嘴卻硬的不行：“要是道歉有用，全世界的人都去道歉了，而且這麽久的事誰還記得。”
但最後，她還是補充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經歷什麽，但我覺得只要你做要的事，一定是正義的。”
畢竟是個一根筋，除了保持心中的正義沒什麽都不會。
在姜茹離開警局的時候，陸江江還站在門口，望着她的背影，她又重複了一遍，謝謝，然後她低聲說：“只要在我能夠涉及的範圍之中，我會給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幫助。”
姜茹聽到了，但她沒有回頭，只是揮揮手大聲告別：“別說大話了，我還不知道你？你能給我開什麽後門，行了，做你自己就行了，做你任何你想做的，做你任何你願意做的，一根筋往前走就行了。”
就像，當初她随手從坑底救了一只小狗，正灰頭土臉的從坑裏爬起來，糾結怎麽把小狗找個主人的時候，一個披着長發，穿着白色的長裙裙，像是天上落下的仙女一樣，半蹲着看着坐在地上的她說：“嘿，你好，我叫陸江江，這是你救的小狗嗎？！我想和你成為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