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反正大家都有有過這種期待世界毀滅的時刻。

她回到家，打開門，不出意外的看見葉止戈在等着她，看見她一進來，就對着她微笑：“主人，你回來了，是現在吃還是休息一會再吃。”

完全一副賢惠居家必備好男人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公司裏面的暴力。

不過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畢竟暴力會是對外，賢惠是對內。雖然在某種情況下也可能反過來就是了。

“現在吃吧，不過比起吃飯，你知道這個事什麽東西嗎？”她掏出包裏的水草給他看，畢竟對方看起來對處理這種東西很有經驗，洗碗做飯什麽的，雖然對普通人的生活來說，也很重要，但就算缺了也損失不了什麽。

但靈異方面的經驗，可是性命相連的東西，如果不足的話，确實是會要命的。

雖然對于普通人來講，如果天天對面這種東西，就算再怎麽小心謹慎，也總有一天會完蛋的。

“這個？”葉止戈這才将視線從姜茹臉上，移到水草上，他拿過來看了看，最後将視線移會到姜茹臉上，擔心的問道：“主人你回來的時候，是遇見什麽事了嗎？”

“嗯，遇見了一個腦子不太靈的出租車司機，這個東西就是他最後送我的。”姜茹現在回想起對方，滿腦子只剩下了生不生，說實在的，她根本沒想到對方最後居然還是在勸她生孩子。腦子有病，這是她最後得出的結論。

說完之後她又補充道：“不過對方應該早已死了，不是人。”

“這樣啊，這個是這些鬼怪的副産物。”葉止戈認真的說道。

“副産物？”姜茹重複了一下想知道的關鍵點。

“是的，因為這些東西實際并不只是普通的怨念，這個世上大部分情況下，死掉的人不可能這麽影響到活人。這個世界的生死是有規律的。”

“那麽他們是因為？”姜茹想起來那個倒黴被男友弄死的實習生，雖然這麽說比較難聽，但身為女性來說，如果死亡的話，大概率其實都是被周圍親密關系的人弄死的，如果一被弄死就變成鬼怪的話，那個整個世界估計都得被鬼怪給塞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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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起來就有點長了。”葉止戈把手上的水草放回她手上：“可能要講很久，主人你是等聽完再吃，還是邊吃邊聽，明天您還要上班。”

姜茹看了一眼時間，糾結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後者，而且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萬一出現什麽突發情況就不好了。

“好的，那我先給您端過來吧。”葉止戈賢惠的轉頭進了廚房，桌上的都是她所喜歡吃的。

她洗了手，開始一邊聽葉止戈講話一邊開飯.

"總之很久很久之前，這個世界還不是這個樣子，雖然人有生死，也有靈魂，死後也會投胎轉世，偶爾因為意外死亡的人也會在世上游蕩，但過頭七之後就會消散在世間。

但是有一場意外，出現了一個鬼胎，也就是死人産婦生下的嬰兒，是個男嬰，男嬰能夠看見鬼怪，溝通陰陽，和并且召喚了很多東西進來，男人長大之後，和女人戀愛，但女人愛上了他人，男人因為女人的背叛，悲痛欲絕最後死去，死去前他詛咒這個世界。

并且名言，自己死後一定會複生，毀滅這個世界。"

葉止戈慢條斯理的說着，像是在講一個小故事，而不是一段實際經歷的歷史。

但姜茹知道葉止戈不會撒謊，或者說他只說出自己知道的東西，她夾了一塊五花肉，嚼到一半，心情有些複雜的說道：“所以，現在就是對方準備複活的時候？”

不是朋友！？你被背叛關這個世界什麽事啊，怎麽還要整個世界給你買單啊！我們這些幾百年之後的後人做錯了什麽！？？

“應該還要一段時間吧。”葉止戈認真的說道：“這個裏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只不過因為主人你比較特殊，所以會格外吸引那些東西，和晚上的電燈泡差不多。”

電燈泡，那不是特別亮嗎！？

姜茹心裏拔涼拔涼的，感覺人生一片昏暗，于是她挎着一張臉說道：“那對方的覺醒世界是多久啊，能等六十年嗎？”

至少在我死後行了吧！如果在她看着世界毀滅，和等她死後看世界無痛毀滅，她選擇後者！

“嗯。”葉止戈估計了一下，“大概五六年就好了吧，如果有人推動或者拖延的話，應該會提前和延後，不過最多三十年內就會蘇醒。”

啊，那還是要活着看着世界毀滅啊，她面無表情的想。

雖然人終有一死，但年老死和年輕時候看着世界毀滅還是不一樣的。

“這個世界非毀滅不可嗎？”

"也不一定，只是說有這個可能。"

可能也很可怕，姜茹扶額，想了想了，最壞的結果是世界毀滅，但就算沒到那種程度，至少整個世界變得更加混亂是少不了的。

混亂啊，她忍不住雙手抱胸思考，而葉止戈非常熟練的開始碗筷，雖然她總是說着這個世界亂七八糟的，還不如毀滅了好的話。

但毫無疑問，她已經适應了現在的生活，疲憊、規律、雖然麻煩但偶爾還是會冒出一點甜頭。像是只在頭頂被吊了一個胡蘿蔔的驢。

她沒有經歷過什麽混亂的生活，也明白對于已經适應這個社會的人來說，混亂并不是什麽好事。而且，她想了想那些鬼怪，雖然每次她都沒事，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會沒事。

如果這種混亂變成日常的話，雖然會有少數人活得得新生，但必定會有更多人死去，不如說後者絕對會是大多數，她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是前者，畢竟她本質只是一個普通人。

啊，真麻煩。

雖然如果能依賴葉止戈保護的話，至少活下來是沒問題的。

但，怎麽講。

她不相信他。

她眼皮掀開一角，看向廚房忙碌的背影，雖然她不喜歡社交，但以前讀書和上班時候和人交流的經驗都告訴她，人是複雜的，有欲望的，是各種方面多層次的集合體。

人并非天使也非魔鬼，

除了極少數之外，沒有絕對的善惡。

而葉止戈這種，則是另外一個極端，他是空的，一個空心人，雖然目前為止接觸透露出現的動作也好，表情也好都像一個人，但其實更像是為了讓她不覺得恐怖，而披上的一個外皮。

一個全心全意的看着主人的小狗。

一個剛認識幾天，拿到手環就能被當做主人，得到這種對待的小狗，她絲毫不懷疑，如果她在他面前露出軟弱、弱小，可被侵略的部分，對方又會另外變成另一種模樣。

或者有天別人拿到她手上的手環，那麽這麽可愛乖巧的樣子，就會對着另外一個人。

說實在的，雖然葉止戈目前為止都表現的很好，對她也很好，但有時候，她，有點恐懼他。就是食草的兔子見到了天敵，無論對方僞裝得如果無害弱小，還是本能的會感到顫抖，甚至想轉身逃跑。

但身體裏，偶爾卻會有另一種聲音，提醒她不要這麽做，不要主動打破，彼此間這種細微的平衡，不然會見識到對方真正的那一面。

畢竟就算是被馴好的狗，在緊急時刻也是會咬人的。

更何況，對方大概率是比狗恐怖千百遍的東西，

好麻煩，她又嘆了一口氣。這個世上怎麽總是有這麽多麻煩的事。

不過.....

葉止戈洗碗碗後，疑惑的看着，正抱胸坐在椅子上，頭往後仰的姜茹，有些擔憂的靠近：“主人？”

姜茹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低下頭準備查看她狀态的葉止戈的臉，她眨眨眼睛，忽然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把他的頭拉得更下來一點：“沒事，就是有點擔心，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你會保護我的吧。”

她用手觸碰到對方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對方停滞了一下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注視着她，每次都是這樣，雖然對方每次都沒察覺，但是每次當她觸碰到他的時候，對方都會露出這種想要被更多觸碰，又克制的表情。

比他每次看見她的笑容更加真實的反應。

“嗯。”過了許久，他才垂下眼眸，低下頭，放棄一般的将臉頰更多的送入她的手掌之中，

果然，比起物理上的控制來說，這種精神上面的鏈接才是最穩固的。

她以前看過一個故事，在大象小時候，用繩子捆住它，那個時候大象力氣小無法掙脫，最後放棄，那麽在對方長大之後，它也不會嘗試掙脫了。

雖然這是個不太恰當的比方，但她覺得心上的牽制和實際上的牽制更加強大。

至少在現在，在手環的控制之下，她想要對方說出的，我願意保護你是不夠，她希望能夠在對方不被手環牽制的時候，也能說出這種話。

于是她把手伸到對方眼前，伸出她手上的手環給他看問道：“你讨厭這個嗎？”

葉止戈抿了一下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說：“這個，按下去，會很痛。”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裏面會很痛，鼻子眼睛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