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學校調查（01）
學校調查（01）
剛好是中午吃飯時間，為了節省去雲龍鎮的時間，許勁坤車停在路邊等待沈卓堯去買肉夾馍和涼皮，自己百無聊賴，随手打開抖音。
直播裏各種吆喝，沒有需求，創造需求也要令粉絲購買。
——“過年你和女朋會終于有時間約會的時候，是不是得整上一盅？”
——“冬天快到了，寶寶們快點搶我們這件大鵝，下個月我回國給你們捎回去。”
——“忙了一周，周末的時候不想去電影院，和朋友家人坐在沙發喝着紅酒蓋着毯子，用我們這個投影儀放一部一直想看的電影，直到睡過去，這幸福指數不爆表能行嘛！”
許勁坤看的熱火，冷笑一聲，關掉了軟件。
“許隊。”很快，沈卓堯提着魏家涼皮和肉夾馍等吃的回來，示意許勁坤挑選。
許勁坤挑了麻醬涼皮和肉夾馍，在袋子裏找到其他小吃時眼睛一亮，聲音也跟着提高：“你還買了小油條！”
沈卓堯清清嗓子隐藏買對了的開心：“我擔心晚上會加班，多買點備上。”
“對對對，”許勁坤點點頭，大口咬下一塊浸着肉汁的餅，過于滾燙的霧氣順着他的嘴巴飛出來，随意的擦擦嘴：“哎對了，那你冬天的羽絨服穿多大碼的？”
沈卓堯望着對方将擦嘴的手蹭在胸口衛衣上，一臉狐疑沒有回答。
“這不也是麽，萬一單位今年要發外勤套裝，我得幫你填。我是185的，你呢？”從心理學上來說，套話小妙招，就是先提供自己的回答，這樣對方更容易配合說出自己的回答。
許勁坤吃完肉夾馍，又嗦了一口冰冷的麻醬涼皮，冷熱交替，瞬間打了個激靈——當時應該一口涼一口熱換着吃的。
“我...”沈卓堯更準備随口回答，聽到對方刻意強調，莫名激起了勝負欲：“我也是180的。”
“哦。”許勁坤沒有在意對方的心情，只是車載音箱裏突然發出支付成功的提醒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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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沈卓堯問，許勁坤自己倒是主動解釋：“我買個東西。對了，巧克力你喜歡吃嗎？”
“不喜歡吃甜的。”
許勁坤心不在焉，幾口便将飯吃完，一邊看手機一邊等着沈卓堯慢吞吞的吃完秘制涼皮後端起一碗南瓜粥喝起來。
一口，一口，薄唇微啓，喉結滾動。
法克，怎麽忘了魏家涼皮最好吃的就是南瓜粥！
是在喝粥嘛？我也想喝！
許勁坤倒在座位裏，從後視鏡裏偷瞄身邊人，好看，就連喝粥也是優雅好看。
陽光透過車窗蔓延在車廂內，原本吃過飯就熱，原本看着喜歡的人就熱，現在豔陽加持，更熱。
“那下班躺在沙發看電影呢？”許勁坤臉頰熱到發紅，額頭沁着汗水，不舒服的挪着坐起身，随意将外套脫下來，抓着衛衣扇風。
随着氣流的流動，沈卓堯很快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煙與香水混合的味道。
沈卓堯下意識環顧四周環境——
非常普通的周內中午，非常普通的中式快餐，非常普通的北方冬日豔陽，路人步履匆匆，路上也沒幾輛車。
自己和許勁坤，安靜私密的一起吃飯。
尤其是，等待自己吃完飯的許勁坤，一臉焦躁（其實是燒包給暗戀對象買東西激動的）想催自己，又無奈寵溺等待自己笨拙找着話題殺時間的樣子。
流水一般的日子裏，有了一絲甜。
“媽的，這個月怎麽還沒發工資，納稅人的錢哪去了？”
許勁坤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蹙眉模樣：我不過就買了幾件充滿幸福感的小東西，錢呢？錢呢？
沈卓堯：在這點我呢。
“許隊，不用不用（付我飯錢）——”沈卓堯坐直身體，将空碗丢進垃圾袋，擺擺手客氣——
許勁坤已經調整好座椅握緊方向盤，重新恢複那張辦案标準——見誰都像偷吃了自家馍的黑臉：“那就走。”
沈卓堯扔完垃圾後一只腳還未伸進車內，車門還沒關，随着轉向燈的響聲車輛已經溜進往來的車道裏。
許勁坤內心OS：趕緊趕緊趕緊，老子要搞錢要搞錢要發大財。
沈卓堯內心OS：瘋狗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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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遇到這樣的案件，我們需要排查出兇手選擇受害者的方式。第一就是在家庭環境附近，發現。這一點前期王瑛隊長已經粗篩，現在二次全村細查，每天給我報進度，暫無發現。”許勁坤一邊開車，一邊向旁邊人解釋：“另外就是在學校環境裏選擇受害者，比如上課，比如學校門口，上下學路上等。”
沈卓堯一只腿翹在另一只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點頭表示應和。
許勁坤沒有聽到聲音，有些緊張。
他一邊觀察路況，一邊測過臉低下頭用眼睛追着沈卓堯低着的臉，再重新擡頭觀察路況，繼續低頭追着沈卓堯的眼神，确保看到沈卓堯的眼睛。
“啊，您說的對。”沈卓堯低着頭想案情，陡然看到一雙人眼，吓得立刻坐直身體。
“我還正尋思剛才吃飯裏面沒有迷藥吧，”許勁坤确認對方沒有問題，這才重新坐直身體面向前方繼續開車：“真拿我當滴滴司機了？”
“哪有。”沈卓堯其實就是吃飽了曬着太陽坐着車舒服的快要睡着了，被抓了個現場，只能軟糯糯的否認，發現自己說的太娘，又加了一句：“的事。”
“最好不是。”許勁坤傲嬌的拍拍方向盤哼了一聲，随即又開始說公事：“兇手最好是也是這兩個地方發現受害人，如果不是，那咱們要面對的，可就是藏匿在整個市的嫌疑人。不能保證下一次的受害者是誰。”
“許隊，按照犯罪側寫，兇手連續侵害兩名男童，第一，性向很可能是單一的；第二，從概率上來說，兇手很可能在同年也遭受過同樣的情況。第三，根據我們現場發現的腳印，是普通運動鞋，鞋型較窄，我認為兇手體型偏瘦行為矯健靈活。第四，在案發那個時間段他有足夠的自信确保沒有人看見，會不會他提前踩點很多次？另外案發時間沒有被發現的另一個原因是當時已經過了放學時間，很多家長已經離開，學校附近的小店也将外面的快閃攤收回店裏，很少有人注意到這裏。那麽兇手是不是有很大可能，是沒有工作的？”沈卓堯越說越多，下意識将手掌撐着腦袋。
許勁坤一邊聽，一邊按下車載音響給李晨打電話，要求對方将學校附近的視頻，仔細看清楚。
“還有什麽”
“抛屍現場兇手對死者的抛屍行為非常随意，其實就說明兇手很可能不認識這兩位男生。另外，兇手捆綁兩名死者的方式，我總覺得特別怪，說明兇手是特別研究過如何捆綁，這種人一旦開始嘗過犯罪的刺激，會後期不停的回想着這種刺激，直到下一次新的刺激出現。綜上，我認為很大可能是您說的第三種。”沈卓堯一邊說一邊試探着觀察許勁坤的反應。
許勁坤下意識心裏打了個禿嚕。
自己只是有這個小苗頭想法，還準備先排除其他可能性，實在是沒有其他可能了，再去想這個最壞的可能。
新人還是虎啊。
“不管是不是第三種，第一先等視頻證據，第二我們需要先将其他兩種情況排除，這樣先消除死者家人的愧疚感。”
“？”沈卓堯沒有回應，只是微微蹙眉。
“你之前還給我說呢，王峰海案件裏那些死者的家人因為此案生活都有了改變，”許勁坤握緊方向盤認真觀察路況繼續解釋：“對于兩個孩子的家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随着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陷入對對自己的自責，和對家人的指責。是不是當天不去上學就不會發生，是不是當天接孩子就不會發生，甚至會後悔拒絕孩子的任何小要求，這些都随着死者的逝去，兇手的潛逃，越來越重。”
“我明白了，不僅死者是受害者，死者的家人更是受害者。”沈卓堯點點頭，思忖幾秒後：“那我們先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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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到學校門口便被攔下。
“找誰？”門口安保大叔坐在房間裏，沖電動閘門外的兩人喊着。
許勁坤和沈卓堯對視一眼，雙手插袋喊了一聲：“二年級三班的許瑤。”
“來幹啥？”
“班主任說一天不好好聽課，讓家長來一趟。”不等對方不耐煩，許勁坤自己倒先不耐煩起來。
六十多歲的保安大爺望着面前兩個威風凜凜的年輕男人，下意識軟了下來，打開門。
“——你們怎麽進來的？”班主任見到兩人，一臉的不滿，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我說過，我什麽都不知道。”
“老師，我們只是問幾句話問完就走，不占用您太多時間。”看到對方要報告，沈卓堯率先擡起手制止。
“呵，”班主任冷笑一聲，指着自己的側臉示意兩人觀察，憤憤道：“今天早上，陳潇羽的媽媽來學校已經賞了一巴掌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只是老師而已，只負責教課，不是保镖。幫是情分，不幫也無責。”
“老師，”許勁坤一直站在旁邊雙手插在口袋裏垂眼聽着老師的委屈，聽到無法忍受時，擡起眼望着對方：“兩個你班上的孩子遇害死亡了，他們再也無法嘗到媽媽做的飯，他們的家人永遠等不到他們回家。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并沒有被驗證信息，說明學校的安保，大多數是靠周圍居民的自覺。我們是來幫你排除嫌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