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你定要先将他的雙手給綁起來,免得他掙紮,畢竟這事對于男子來說是奇恥大辱,小安平,可要記得姐姐的話喲。
梁芊雪回憶着方才梁舒萱跟她說的話,點頭道:“記得的,安平記得的。”說着,她将系在發上繡着暗紋的發帶給卸下。
沈朗廷只稍一動彈就将被壓在頭頂的手給抽了回來,梁芊雪見他如此,氣憤道:“不準動!我在罰你!”
沈朗廷也就不再動了,眼瞧着那兩指寬的發帶繞過他的手腕,另一頭系在了床頭的柱子上,卻因為她周身乏力,根本沒有系緊,待兩只手被簡單禁锢後,梁芊雪如釋重負地坐了回去。
因着她身子的重量,沈朗廷抑制不住地悶哼了一聲,倒不是因為她太重,而是她坐在了不該坐的位置上,梁芊雪卻不明白他的苦楚,只高興地拍着手,心上直念叨着自己終于罰了沈朗廷了!
可這綁手之後,該是要幹什麽呢?
梁芊雪眨巴着眼努力回憶着。
……親他可以,咬他也可以,但是不能讓他碰你,知道嗎?無論他說什麽,你都不能同意,不然你就落了他的陷阱裏了。
梁芊雪又點了點頭,“嗯,不能落了他的陷阱,要罰他才行……”
如此想着,她眉眼一聚,低頭朝那微啓的薄唇上啃咬了去。
先是嘴唇,然後是耳朵,接着是喉結,梁芊雪忽略掉耳邊不時傳來的沈朗廷的聲音,管他是在拒絕還是在求饒,反正從前她拒絕求饒的時候,他不也沒放過她嗎,每每都是完事後才對她一頓哄騙,哼,這次罰了他,她才不會哄他呢,都是他活該!
沈朗廷身前衣襟早已大敞了開,上面全是斑駁的口水印,而那衣裳遮不住的肌膚上則布滿了紅點和牙印,特別是耳朵上,因着她啃咬那裏時他反應最激烈,所以最後她幹脆舍了別的地方專攻那裏。
沈朗廷大喘着粗氣,那繞在他手腕的發帶早已因為他方才的掙紮而成了死結。
就在他覺得自己喘息不過來差點用內力将手腕上的束縛給震斷的時候,身上重量驟然消失,他睜眼看去,發現折磨着他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跌落,竟是側身睡了過去。
他聽着她淺淺的鼾聲啞然失笑,身子某處的神經繃得他幾乎要失去理智,可撩撥了他的人卻似沒事一般睡着了,這叫他找誰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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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情緒滿滿,卻又在看到她緊貼在內牆上的睡姿後有了一絲心疼,他仰頭看着手腕處的發帶,最終重重一嘆,并沒有将它扯斷,而是就着這樣的姿勢努力忽略掉自己身子的不适,就這麽閉上了眼。
……
“好疼……”梁芊雪被額角的脹痛感給逼着醒了過來,她努力坐了起來,剛想開口喚常嬷嬷,這半睜的眸子裏一瞬間擠進了一副駭人的《美男被摧殘圖》。
“呀——!”梁芊雪被眼前的畫面吓得不輕,驚喚一聲後後退着将自己的背重重抵在身後牆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殿下可是醒了?”門外傳來常嬷嬷的聲音。
梁芊雪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急忙道:“常嬷嬷不要進來!”
常嬷嬷回憶起昨晚最後見到的場景,自然知道裏面是怎麽了,想着或許是殿下在害羞,也就應下話來,“是,殿下,老奴已經備好了醒酒湯,殿下若是想喝了就叫老奴。”
醒酒湯……
梁芊雪這才回憶起昨夜的事,用完膳後梁舒萱将她叫住,說是兩姐妹要說些體己的話,後來梁舒萱提起在山莊門口差點被梁芊雪推倒的事,後者心上愧疚,也就同意了罰酒的事。
梁芊雪知道自己酒量淺,從不讓自己多喝,昨夜該是只喝了三杯,怎麽就……
難不成是她發酒瘋才會把沈朗廷綁在床榻上蹂.躏了一番?
梁芊雪心中只覺得晴天霹靂,她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沈朗廷會如何看她?他肯定恨死她了吧,先是逼婚,後是強迫了他,在他心裏,一定覺得她是個沒臉沒皮,荒唐淫.亂的女子吧。
這樣的她和上一世黑化後強迫她的沈朗廷有什麽區別。
如此想着,眼淚不由她的從眼眶中墜出,她咬着嘴唇忍下自己哭泣的聲音,稍稍挪了挪身子,想去将系在沈朗廷手腕上的發帶給解下來,可那繩結已經繃緊,論她指尖的力氣,如何能解得開。
她頓時氣惱,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而早就醒過來,因着怕她尴尬所以閉眼裝睡的沈朗廷聽見她的哭聲,雙眸驟然一睜,見她雙手抱着曲在身前的雙膝,正埋頭痛哭着,心上一緊,兩手重重一握将兩根發帶震斷,起身将人給摟進了懷裏。
他都還沒說什麽,她怎麽就哭了?
昨夜的事認誰都會覺得是他受了委屈吧,雖然……這委屈的感覺挺好的……如果她沒有突然睡着就更好了。
額哼……
如此想着,倒覺得突然口幹舌燥起來。
沈朗廷猶豫着該如何開口,遂想起昨日梁舒萱跟他說的話,梁芊雪每每發了脾氣後又會後悔,難不成她現下如此難過,是因為昨夜她一直念叨着罰他?
他思索片刻,斟酌着開口道:“長公主,臣無事。”
他不知道她為何哭,但該是為了昨晚的事吧,昨夜她一邊親他,一邊說要罰他,最後親也親了,罰……也是罰挺厲害的,但他前幾日惹了她生氣,自是該罰的。
梁芊雪卻在他懷裏又傷心又害怕,傷心自然是為了自己酒後胡鬧,害怕是在他抱着她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以他的武力,那兩根發帶如何能困得住他,可偏偏他卻被她禁锢了一夜,方才她沒有将發帶解開,他卻是稍一用力就震斷了,他為何要怎麽做?
是昨晚自己發酒瘋将他捆起來,他怕她醒來不認賬,所以才由着自己被綁着,好讓她今早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麽嗎?
他肯定恨死她了!
她不敢去看他,也不敢搭他的話,只想讓自己從這卧房裏消失。
沈朗廷也沒再說話,只将她的身子摟向自己,一下一下撫着她的背,安慰着哭得一抽一抽的梁芊雪,感受着她身上的溫度,滿腦子都在想着昨夜的事,他有讓自己不要再想,可他越是讓自己不去回憶,那些畫面就會層層疊疊地出現在他眼前。
最後是梁芊雪忍受不了他的安撫,擡手将他推了開——他這樣的動作和上一世哄騙她時的安撫一模一樣。
梁芊雪故意不去理睬他,起身下了床,常嬷嬷聽見她的聲音進來後,也不敢看向床榻的方向,只跟着梁芊雪進來屏風後面,一邊小心翼翼觀察着梁芊雪的神色,一邊替她換好了衣裳。
“殿下,寧平長公主派人來傳話,說她約了常妃娘娘,一大早就回宮裏了。”常嬷嬷小聲說道。
梁芊雪根本不記得昨晚的一切都是梁舒萱趁着她喝醉後撺掇的,有氣無力地應下常嬷嬷的話,旋即腦中一閃,她拉着常嬷嬷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直到梁芊雪進了沈府卧房,那一顆懸着的心才稍微落回一些。
她知道自己這樣逃回沈府的行徑太過可笑,但她真的不願去面對沈朗廷,她深深恨着上一世沈朗廷對她的粗暴殘忍,卻沒想昨夜自己也同他一樣做了些不可饒恕的事,她覺得自己很壞,沈朗廷一定恨上她了吧。
這跟她原本計劃的根本不一樣嘛!
常嬷嬷看着趴在床榻上拼命蹬着小腿的梁芊雪,她也不知道後者是怎麽了,心上雖然生出許多想法,但也不好多說。
直到梁芊雪将自己關在卧房四天都不出去見人,常嬷嬷才心上不安起來,可無論她怎麽問,梁芊雪都不理會,只整天氣色恹恹地坐在小榻上翻看着讓人特意買回來的話本,顯然是做了長期閉門不出的打算。
常嬷嬷擔憂着梁芊雪的身子,左思右想,只覺得定是那晚發生了什麽事,她也曾厚着老臉去問過沈大人,但沈大人卻是淡淡回說無事發生,常嬷嬷心知對方有所隐瞞,但既然問不出什麽,她也就只能走了,自然沒看到沈朗廷回答的時候,那被墨發遮住的耳朵紅似梅花一般。
直到春喜從太傅府回來,梁芊雪聽見她在門外說傅桐昇和連貳帶着連肆一同來沈府看她,梁芊雪才興沖沖扔下手中的話本跳下小榻去開門。
只這卧房門剛一打開,冬日裏溫暖的陽光直照在梁芊雪臉上,她窩在卧房好幾日,竟一時無法習慣這有些刺眼的溫度,她還來不及看清門外的人,兩眼一阖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