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先生，請問還需要點其他嗎？”服務生問。
陸境恒看了一眼令柔，她依然低着眼。
“不用了。”
“好的。”服務生接過餐牌，禮貌地退出了雅間。
室內恢複安靜。
令柔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後，轉頭看向落地窗外。
陸境恒也取過茶杯默默喝着。
現在這種別扭的情況，都是由于陸境恒在車上說的最後那句話所致，讓兩人都後知後覺地不自然起來。從下車到進電梯到這間餐廳坐下，兩人都沒怎麽說過話。
直到服務生拿菜單過來給他們點餐，陸境恒才問令柔想吃什麽。
令柔讓他幫她點。
她一直不好意思正面看陸境恒。
心跳還沒平複正常，臉也還有些微燙。腦海一直回蕩着那句話：“是我的女人。”
想不明白，為什麽陸境恒那句話比接吻還讓人害羞。也不清楚，那句話算不算是他想明确關系的表白。如果算，那她就錯過了最佳回應時機。現在提起的話，有點尴尬，不知道該怎麽說。而且她感覺陸境恒也和她是一樣的狀态。
反正他一路過來也沒怎麽說話。
室內的安靜持續了三兩分鐘。
Advertisement
“你以後在工作上有什麽計劃？”陸境恒開口問。
令柔轉過頭來：“工作計劃？啊，是這樣的。其實剛畢業的時候我沒有特別想法，只想着先工作，然後再找興趣方向。是後來去了文旅部，發現和周經理還有闵蘭姐他們的工作觀點都挺相合的，所以就決定以後在文旅方面發展。”
陸境恒聽完，點頭：“挺好。”
令柔繼續說道：“我打算先工作兩三年，等積累了一些實際經驗，再辭職去進修相關的專業。因為這樣可以更清楚自己的不足，也會知道需要提升哪方面的知識和能力。”
陸境恒神色微沉，再點頭：“挺好。”
“工作計劃大概就是這樣……現在是想往文旅策劃方向發展。”
陸境恒默了默，回道：“嗯，挺好。”
一連三個“挺好”，也不說其他話，這讓令柔有點納悶。她猶豫了下，試探地說道：“不過可能也說不準……生活裏總有意想不到的事……可能計劃趕不上變化。”
陸境恒擡頭看了她一眼。
令柔正想再說點什麽，服務生這時端來了第一道菜。
“這是一品烤羊排，是我們餐廳的招牌，還獲過2018年全國廚藝金獎。”服務生熱情介紹着，并把手套和幾瓶調料瓶擺在桌上。
待服務生離開後，陸境恒将手套遞給令柔，再拿起調料瓶幫她在羊排上撒了一些調配味道。
“這樣搭配更好吃。”
令柔嘗了一塊，欣賞地點點頭：“嗯，味道很好。”
之後其他菜肴被陸續端了上來。
令柔試過全部菜式後，不住稱贊：“你點的菜真的很好吃，我都喜歡。”
陸境恒只是輕輕扯了下嘴角。
-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陸境恒提議去新公寓看看，令柔應好。
原來新公寓就在鴻信中心附近。小區裏的住宅樓均高五十層，那套公寓在33層。陸境恒說附近有個地鐵站，走路只需要五分鐘就到，而去公司的話，也只需要走路十分鐘左右。
令柔來之前就猜測公寓的條件應該會很好，畢竟是陸境恒買的，但進了小區後，她心裏還是忍不住驚嘆好高檔。下嵌式花園，開着冷氣的玻璃風雨廊，人臉自動識別安全門，24小時的安保和禮賓服務，一戶一梯……處處彰顯着它是個非常高級的住宅區。
公寓裏的裝修更是奢華時尚。有兩間卧室和一個書房、以及一個超大的客廳。客廳配置全景式落地窗，窗外是A城市中心的繁華一角。
“這間是主卧。”陸境恒打開房門，介紹道：“裏面帶衣帽間，還有四區衛浴間。”
“哦……”令柔被一路的豪華設施看愣，只有不停“哦哦”回應。
主卧空間也很大，室內裝修時尚溫馨，配置了一張半個腰身高的2米舒軟白色大床。大落地窗外就是繁華的高樓大廈夜景。
這奢華程度讓人感嘆。
兩人轉了一圈後，回到客廳。
看着巨大寬敞的客廳，令柔下意識說了一句：“這裏這麽大，一個人住好像挺浪費的。”比起人才公寓的那間麻雀小單間，這裏的豪華舒适程度超出想象，她确實覺得一個人住太奢侈了。
陸境恒停住腳步，轉身看她。
“啊，但是這裏非常不錯，我很喜歡。”令柔見他停住看着自己，立刻調轉話鋒稱贊起來。她以為陸境恒是在質疑她的話。
“這裏住着一定特別舒适。謝謝。”她又補充了一句。
陸境恒卻依然默不作聲地看着她。
令柔不解，疑惑地轉了轉眼睛。剛好覺得渴，便說道：“我想喝水。”
陸境恒：“……”
“過去沙發那坐着。”
說完，他走到沙發後面的中島臺那邊，取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令柔，并順勢在她身旁坐下。令柔心跳有點快起來。
“你媽媽什麽時候寄粽子過來？”陸境恒問。
“啊，這個……”令柔聽他問起這件事，立刻放下杯子說抱歉，“不好意思，因為她這個月都很忙，所以還沒寄。不過我昨天和她通電話了，她說下周就可以寄過來。”
令柔感到內疚，因為她媽媽那邊一直在推遲時間，讓陸境恒等了好多天。“她說這次會做得比以前更好吃。”
“嗯……”陸境恒淡淡應了一聲。
他目視着客廳前方，再問：“你們還聊了什麽？”
令柔想了想：“沒聊什麽了……都是一些拉家常的話，還有就是我家親戚那邊的事。”之後她視線投向地板，回想了一下和媽媽的通話內容。
當她提出在粽子裏包點鮑魚龍蝦肉什麽的建議時，對面的老母親拒絕了。
陳三惠：“不就是送給你一個同學而已嗎？搞那麽多花樣幹什麽？而且加那些東西味道就不對了。”
令柔：“因為這個同學幫過我很多忙，我想好好感謝他。”
陳三惠：“那應該是請人家吃飯呀，送粽子怎麽都比不上請吃飯。”
令柔：“我會請他吃飯的，但也想送他一些好吃的粽子。”
陳三惠：“好吃也不能是胡亂塞料。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做好寄過去給你的，到時我多加一些肉就是了。”
令柔：“好吧……哦，對了媽，別忘了還有我房間的那個音樂盒，千萬要包裝好，寫上易碎要輕放，一起寄過來。”
“好。”
粽子話題就這麽結束了。這邊沒解釋，那邊沒懷疑。
末了，陳三惠還和女兒抱怨了一下她弟弟。
“你舅舅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語氣有點生氣，說你消極不主動相親，說他那個有背景的學生已經去相親別的女孩了，還說我們不懂抓住機遇，唉，真是的，雖然他是出于好心，可怎麽聽着就不舒服呢？他确實很有成就，但思想怎麽就那麽庸俗呢？他越是這麽說，我就越不聽他的。咱們自己找對象。不過話說回來，令柔，雖然你現在還年輕，可是工作一忙起來就會忘記找對象，轉眼幾年很容易就過去了，所以在那方面你還是要上點心，主動留意一下。談戀愛也得要花個一兩年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說不定明天就有了。拜拜。”
“……”
令柔收起回憶，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角。想來自己當時的心情相當不錯……
“其實我們每次都是随便聊聊，沒聊多長時間。”
令柔說完，拾起目光，轉去看陸境恒。卻見他正側着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她的心跳頓時加速，但沒有躲開視線。
室內變得安靜。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後，陸境恒開口：“看不看電視？”
“啊？好、好啊。”令柔立刻應道，“看什麽？”
“你選擇。”陸境恒說着，伸手去拿茶幾上的遙控器，“電視帶網絡，可以看電影，也可以選節目來看。”
“哦哦，好的。”令柔看向客廳前方的巨大電視屏幕，忙點頭。她臉紅耳燙，心裏直呼丢臉。因為剛才她差點以為陸境恒要和她接吻，她甚至還想了想放在包包裏的玫瑰香口糖。
太丢臉了。
陸境恒打開電影頻道的高分榜界面，移動選框，最後停在一部看似都市愛情片的片名上。
“你想看哪部？”他問。
“呃……”令柔快速看了一眼榜單，“第三個吧，《腹加島三十天》。”
片名畫面是一個頭綁着繃帶，手裏拿着刀的外國男人，身後是一片幽深密林。
一看就是冒險片。
不容易打瞌睡。
陸境恒頓了頓，轉過頭，定定看了令柔一眼。
之後他轉回視線到屏幕上，邊按動按鍵邊說：“我先挑幾個片段看看。”
屏幕快進了一小段後停下，正常播放。
畫面裏出現了那個男主角，在一片密林裏喘着大氣。下一秒，鏡頭突然從他惶恐的眼睛移動到他的身後。
只見那畫面裏出現了驚悚的一幕：成百上千條黑蛇，挂滿了周圍的樹木。還給了一個特寫鏡頭，幾條纏繞着的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扭動着。
令柔條件反射地皺眉“哎呀”了一聲，但很快就恢複了淡定。
不過那電視畫面卻一秒被關掉了。
令柔轉頭去看陸境恒：“怎麽不看了？”
“你不是怕嗎？”陸境恒回她，眼神疑惑。
“沒有，我只是被突然的畫面刺激了一下，其實我不怕的。又不是在現場。”
“算了，”陸境恒把遙控器放回茶幾上，“沒什麽好看的。”
令柔不解，那也不至于突然關了電視吧？
嗯？難道……
令柔歪頭看着陸境恒，抿嘴一笑：“其實你是真的怕蛇，對嗎？”
她一直懷疑這個。
陸境恒望着她，面無表情地說道：“男人怎麽可能會怕蛇。我只不過是覺得密集的畫面有點惡心。”
“哈哈……”令柔忍不住笑出兩聲。忽然覺得陸境恒嘴硬得有點可愛。
“那是，”她調侃他，“又不是一條，是幾百條呀。”
陸境恒看着她默了幾秒，而後伸出手去輕捏她的臉，說道：“我只怕一條蛇，你知不知道是什麽？”
令柔被他捏着臉，一臉懵然地搖了搖頭。
“就是你。”
陸境恒說完，放開手，看了看腕表，“時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人才公寓。明天下午我們早點過來辦理入住身份登記。”
令柔愣愣地應好。
她過去玄關處拿了包後，想了想，回頭問陸境恒：“你為什麽說我是蛇？”
“你猜。”陸境恒朝她挑眉，“試試猜一下。”
說完，唇角輕揚，過去打開大門。
“走吧。”
令柔便一臉疑惑地跟着他離開了公寓。
下到停車場，取車。
車開出公寓小區外之後，陸境恒打開車載音樂，一路都沒怎麽說話。
令柔更是沉浸在自我解惑中，也忘了說話。
安靜的車內，只有音樂聲在飄揚。
……
oh simple thing
where have you gone
I'm getting old and I need something to rely on
so tell me when
you're gonna let me i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