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早啊。”
“早……哇，令助理，你的黑眼圈好重呀！”
“啊？是嗎？”聽到前臺同事的話，令柔假裝不知道這情況， “可能是昨天晚上睡覺前喝太多水了，呵呵……”
前臺三人組互相看了一眼。
欲言又止。
昨天他們問了副總之後才得知令柔“她請假”，當時他們驚訝“她真是太脫缰了”，後來董事長突然造訪，他們又強烈預感“她完蛋了”，誰知董事長出來後卻叮囑“我今天過來的事情不要告訴副總和其他人“，事情一下就恢複了平靜。他們最後只得感慨：“令助理真是走運，躲過一劫。”
雖然不能說太多，但他們還是忍不住提點令柔幾句。
“令助理，就算是副總同學，對待工作也不能太随意。”
“對啊，這裏是總裁辦，是集團的最高管理層，員工必須時刻待命。”
“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意外。”
令柔很快就明白他們是在指她昨天請假的事。她連忙應道：“對的，好，确實很抱歉，我會牢記的。”
“我先進辦公室了。”
令柔回到辦公室，立刻拿出小鏡子來看，果然黑眼圈很明顯。遮瑕膏也蓋不住。
這都是因為陸境恒那句話所致。“你是我唯一怕的蛇”。他到底什麽意思？她為此上網查了幾個小時，最後還因此失眠，所以才有了今天這雙黑眼圈。
“唉，可是還是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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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柔唯有嘆聲先作罷，開始工作。
臨近十點半，陸境恒才來辦公室。
令柔和他微笑打招呼：“早啊。”
陸境恒一下注意到她的眼睛：“你昨晚沒睡好？”
“啊？”令柔支吾，“哦，可能是因為……查資料查到很晚。”
“查什麽資料？”
“就是那個……那個度假村的。”令柔故意岔開話題，“想到要改造這麽一個大項目，就很激動……”
陸境恒默了默，點下頭，随後遞給她一個U盤：“這裏面是度假村的早期設計資料，你拿去參考一下。”
令柔接過：“好，謝謝。”
陸境恒瞥了她一眼，轉身起步往辦公位走去，“你可以叫你師父上來辦公室一起讨論。”
令柔訝異：“這樣不會打擾你嗎？”
陸境恒坐下座位，沒看令柔，淡聲道：“這幾天事情比較多，我可能不常在辦公室。”
“啊？哦。”令柔有些意外，“是工作上的事嗎？”
“嗯，要外出。”
“哦……”令柔輕輕點頭。可是周程表上好像沒有出差計劃？
“我去給你倒杯水吧。”她放下u盤，指了指茶室那邊。
“嗯。”
在之後的時間裏，兩人和往常一樣，除了工作對話，就沒談什麽了。仿佛這些天來的親密感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令柔感覺有點淩亂和失落，但她不好說什麽。
因為是她提的建議：我們在公司還是像往常一樣吧。
-
中午，鴻信中心附近的一間面館裏。
正如令柔預料的那樣，當闵蘭聽到說副總給她安排了一套公寓住的時候，她驚訝興奮的心情久久停不下來。
“天哪天哪！真的嗎？我的天啊！是今天就搬嗎？你退租手續都辦好了？”
“嗯，不要押金的話，什麽手續都很快。”
“天哪，好快！行李多嗎？”
令柔搖頭：“不多，本來大件物品都是人才公寓自帶的，其他東西，要麽寄回去了要麽就不要了。”
因為陸境恒說新公寓裏什麽都有，拎包就能入住，所以令柔就只收拾了日常用的私人物品帶過去，其他東西如被子什麽的就打包寄回家。她給陳三惠的解釋是：要搬去公司宿舍住。
“我的天啊，副總對你真是太好了！”闵蘭激動道，“令柔，這男人可以啊。你也要好好待他。”
令柔甜甜一笑，點頭。
“對了，闵蘭姐，還有兩件事。”
“什麽？”
令柔轉告了陸境恒的提議。
“啊？讓我上去總裁辦和你讨論？”闵蘭睜大眼。
“還去你的新公寓幫忙？”
“嗯。”
-
下午的辦公室，許久都只有令柔一個人。
臨近四點，陸境恒來了辦公室。
“我已經安排了搬家公司，你現在讓你師父陪你過人才公寓。我讓伍铠送你們過去。”
“現在就出發嗎？”令柔感到突然。而且又翹班？還帶闵蘭姐一起？
見她遲疑，陸境恒問：“有什麽問題？”
“沒有……好的。”
令柔之後撥打了闵蘭的電話。
闵蘭自然是沒問題。
得到答複後，令柔收拾了東西，和陸境恒一起離開辦公室。
路過前臺時，令柔跟在陸境恒的身後，心虛得很。她早上才剛保證完。
“我跟副總去辦事。”她歉笑道。
三人組雖然疑惑，但還是微笑點頭：“好的。”
停車場裏，伍铠已經等候在電梯間一旁。陸境恒和令柔說了幾句話後，離開去取車。
幾分鐘後，闵蘭也下來了。她鑽進後座問道：“咦？副總怎麽沒來？”
令柔：“他到新公寓那邊等我們。”
“哦。咦？秦保镖怎麽沒來？”闵蘭又問。
“呃……”令柔看了一眼前面的伍铠，“伍铠……”
伍铠即刻回答：“峰哥今天有事所以不過來，令助理。”
令柔和闵蘭齊齊“哦”了一聲。
之後的搬家過程非常順利，行李少，搬家公司專業又快速，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已經把所有東西打包轉移到了新公寓。
在新公寓樓下，闵蘭見到了陸境恒。打過招呼後，她笑笑，用手指在他和令柔之間比劃了一條線，然後做了個“OK”手勢。
意思是：你們的關系我已經知道了。很OK。
令柔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陸境恒則快速勾了下嘴角。之後他帶令柔去物管中心辦理入住登記手續。一切辦妥後，陸境恒準備離開。
“啊？你要回去了？”令柔脫口而出，“不上去坐一坐嗎？”
“不了，”陸境恒語氣平淡，“晚上有事，需要早點回去。”
令柔遲怔了一下，讷讷應道:“哦……好的。”
“冰箱裏有很多食物，如果你們不想出去吃，可以在家做晚飯。”陸境恒特別提醒她，“明天的早餐也準備好了。”
令柔微笑：“嗯，好。”
“那我走了。”
“好，拜拜……”
令柔望着陸境恒離去的背影，心裏一下就落空了。
說不出的不舍，以及……
有些不對勁。
-
闵蘭一直在新公寓裏參觀。
等令柔回來後，她興奮呼道：“哇，令柔，這公寓的配置好豪華啊，客廳是100寸的電視屏幕，廚房是全套的嘉格納裝配，還有這大落地窗，看出去的夜景太漂亮了！不過你的卧室我沒去看，因為是你們的私人空間，呵呵……咦？副總怎麽沒上來？”
令柔正想着事情，直到闵蘭問起陸境恒，她才反應過來。
“哦，因為他有點事要忙，所以先回去了。”
“這樣啊……”闵蘭看看手表，已經五點半了，便問：“那他還會過來和你一起吃晚飯嗎？”
令柔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
“不會，他有事……闵蘭姐，要不晚飯我們自己做吧，副總說冰箱裏有很多食物。”
闵蘭一臉疑惑。今天是令柔搬家的大日子，為什麽副總不留下陪她？按理他們剛在一起，應該很卿卿我我才對呀？
但闵蘭不想令柔胡思亂想，便爽快回應：“好啊！那我們先整理你的東西，然後再開始做晚飯。”
“嗯，好。我東西不多，應該很快可以整理好。”
令柔的行李确實不多，主要是衣服和日用品類的。
偌大的衣帽間，她的衣物全擺放進去後，只占了很小一部分空間。令柔想起陸境恒說的話“把它填滿”，忍不住笑了下。那得買多少衣服和鞋子啊。衣帽間裏還有一個玻璃隔間，配了精致的梳妝臺和沙發椅。之後她再進到衛浴間，才發現裏面的空間也很巨大，分了幾個功能區，還有一個碧綠池底的橢圓形浴池。
令柔很驚訝，這些都是她從未見識過的。她忽然有點理解了：假如今天是陸境恒陪在一旁，她可能會顯得不知所措和笨拙。
“令柔，快過來看！”
聽見闵蘭在廚房喊她，令柔放好東西就過了去。
“看看這個百萬冰箱裏有什麽？”
沒打開冰箱前，令柔以為那是個大型儲物櫃。打開冰箱後，才發現裏面像個迷你超市貨架。各種水果，面包，奶制品，飲料，另一邊，各種蔬菜各種肉類，應有盡有。
“我的天啊，滿滿當當，”闵蘭看着冰箱裏的各種水果和高級雪糕，不住地啧啧，“全是高檔貨。”
“哇，澳洲和牛！”
“哇，這麽大的老虎蝦，那我今晚不客氣了……”
“哇，這不是點萃家的面包嗎？日期還是今天的？哎呀，你知道嗎，它家三文治賣八十元一件的。”
“令柔啊，副總今天可能去給你進貨了……”
窗外，天色已變黑，城市裏的華燈争相輝映。
吃完晚餐，令柔把碗筷放進洗碗機裏，闵蘭則在一旁研究着那臺全表面電磁爐竈。看着廚房裏各種高級廚電設備，想到闵蘭先前說的話，令柔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陸境恒讓闵蘭姐來幫她忙。
也許就是不想她在面對這些她從未體驗過的事物時，感到難堪吧。
一如他默默為她考慮了很多事情那樣。
想到這，令柔心裏又積極起來。
時間去到晚上八點半。
忙完一切後，令柔和闵蘭坐在沙發上休息，邊看電視邊喝茶聊天。
天氣預報裏播着未來幾天的預報。
“預計今年第四號臺風‘多塔’将于本周五夜間登陸……，受此影響，局時将有暴雨和6到8級陣風……”
“哎呀，沒留意這周末有臺風啊。”闵蘭喝了一口茶，說道，“還好你提前搬家了。不過今年的臺風好像都不怎麽兇猛，這次的聽起來有點威力。”
——還好你提前搬家。
這句話讓令柔怔了下。
“令柔啊，副總真是百年難遇的一個富二代情種啊。”闵蘭不無感慨地說，“他就像那撒哈拉沙漠裏的一股清泉，太稀有了。和那些花花公子富二代真的很不一樣。”
“噢對了！”闵蘭突然想起重要的信息。
“上次我從保镖哥那裏打聽到，副總從來沒交過女朋友，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說明你是他的初戀啊！哈哈哈，難怪他對你那麽好！”
令柔正想着事，聽到闵蘭的話，緩緩擡起頭。
初戀？沒交過女朋友？
心裏忽起一股沉重感，眼睛有些發熱。
闵蘭見她失神的表情，疑惑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挺意外。”令柔趕緊別開視線。
“是吧？所以說副總難得啊。”闵蘭鼓勵道，“你們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令柔低眼，點點頭。
闵蘭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我看看有什麽電視節目……哇哦，有兩百多個頻道啊，喲，還有境外電視臺。”
掠過幾個節目後，闵蘭忽然被一個畫面聲吸引——“所以初戀對于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她即刻停下按鍵。
節目裏是幾個嘉賓在談兩性戀愛觀。
“男人一般都有初戀情結，”一個男嘉賓說道，“确實就像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闵蘭對令柔挑眼說道：“你看吧，男人都是這種心理。”
令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是他一旦得到了呢……”男嘉賓話鋒一轉，“那種美好的感覺就沒有了。他可能就後悔了。”
闵蘭頓時傻眼，忙道：“這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人肯定是……”
但她還沒來得及反駁，節目裏的另一個女嘉賓發言了：“确實是這樣。我有一個男性朋友，他為了體會那種初戀的美好，專門去追了他第一個暗戀的女孩，但是在一起後不久就分手了，他說沒得到之前，初戀可能會記一輩子，但是得到之後呢，放下只需要一瞬間。”
令柔：“……”
闵蘭：“……”
“哎呀，真是的，幾個人的觀點怎麽能代表一群人呢？”闵蘭轉頭對令柔堅定說道，“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
令柔不知道說什麽，唯有尬笑一下。
闵蘭繼續說道：“我們看人一定要看他做了什麽，而不是他說了什麽，這世界上有渣男，但肯定也有好男人。我現在覺得，人品必須是擇偶标準裏排第一位的，像那嘉賓舉的例子，完全就是人品問題，不關其他。其實只要對方人品好，就絕對不會出現那些情況，你說是不是？”
令柔忙點頭：“嗯嗯，是的。”她明白闵蘭是在為之前說的話辯護，也隐約感覺她其實有點擔心副總今天的态度。
“所以這些人的話聽聽就算了。”闵蘭說完，拿起遙控器，準備換節目。但那男嘉賓繼續說的話又讓她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說到剩女呢……”
“其實大部分男人的看法也是差不多，就是覺得她們自我意識高但其實不具任何優勢，男人們普遍都俗，寧願找年紀更小的，或者是漂亮的，而那種只會工作又強勢的女人，男人一般都不願意去接觸了解，再加上如果年齡大……”
令柔：“……”
闵蘭：“……”
“這是什麽爛嘉賓？”闵蘭氣呼呼地指着電視畫面嚷道，“這什麽鬼電視臺這麽沒眼光，找這種沒品又俗不可耐的男人來做談話嘉賓？還什麽CEO？那他公司一定倒大黴！”
“算了，闵蘭姐，那只是他個人的觀點，不代表什麽，而且這種不尊重人的觀點不會有人贊同的，”這回換令柔岔開話題了，“啊對了，闵蘭姐，副總今天給了我一份度假村的初始設計稿，我拷一份給你看看吧？”
“行！快去把電腦本拿來！我們工作才是第一位的！”
“現在開始我們要努力改造好度假村！”
“嗯，好。”
-
A城北邊的望月城。
陸境恒從父母家吃完晚飯回到自己的豪宅，在一樓室外泳池的沙發椅上坐着看手機。
伍铠走過來，遞給他一罐啤酒，然後拉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峰哥說五分鐘後過來。”
陸境恒微微皺眉：“他這兩天都在忙什麽？有什麽要忙的？”
“據我觀察，”伍铠喝了一口啤酒，頓道，“峰哥可能喜歡上了一個財經女主播。”
陸境恒轉頭，疑惑地眯了眯眼。
伍铠很肯定地說道：“這幾天他都在聽她講財經新聞，那樣子非常認真。那女主播身材很好，也挺漂亮。”
“切”陸境恒嗤了一聲，“你以為峰哥跟你一樣膚淺？”
“嘿嘿，開個玩笑。”伍铠馬上更正。“陸少，那你覺得峰哥在做什麽？”
“我知道的話還用問你嗎？”
“嘿嘿。”
兩人都喝了一口啤酒後，伍铠又問：“陸少，峰哥以前有過對象嗎？”
其實伍铠是想問陸境恒他和令助理的事情，因為他見他總是不停看手機，而今天又是令助理搬家的日子，按理陸少應該在那邊。但他還是不敢問，因為陸少看起來心情不大好。所以最後改為問秦峰的八卦，調劑一下氣氛。
陸境恒看了伍铠一眼。默了一會後，他勾勾嘴角，愉快洩密：“在美國的時候和人網戀過一年，後來分了。”
“喲，沒想到啊！峰哥竟然搞網戀！”伍铠像獲得了重大機密，興奮地問，“是什麽原因分的？”
“你問他。”
“哎……”
“在聊什麽？”秦峰的聲音從客廳那邊傳過來。
陸境恒和伍铠循聲望去。秦峰走過來，随手點燃一根煙。待他走近，伍铠突然鼓了幾下掌。
“鼓什麽掌？”秦峰叼着煙，拉過一張椅，也在一旁坐下。
“峰哥，陸少說你……”伍铠正想說秦峰網戀的事，卻忽然收到陸境恒的眼神暗示，立刻閉了嘴。
秦峰覺察到異樣。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肯定是關于他的。
他呼出一口煙後，對陸境恒笑笑：“今天你女朋友搬家，你就這麽灰溜溜回來了？”
沒等陸境恒作出反應，伍铠先張大了嘴巴，眼瞪得圓溜溜的。
陸境恒一臉錯愕。‘女朋友’和‘灰溜溜’這兩個詞還未納入他的詞庫裏，他顯然沒适應過來。
但秦峰的下一句話讓他的神經暴動了。
“你就這樣讓人家一姑娘在陌生的地方過第一晚，不心疼？還是不是男人？”
伍铠的嘴巴張得更大了。峰哥真敢說。
“……”
陸境恒蹙起眉，有些惱羞道：“難道第一天不是讓她最熟悉的人陪她更好？”
“誰？她師父？”秦峰悠悠然地呼出一口煙，“能陪過夜？”
“……”
陸境恒默了幾秒後，起身往別墅客廳走去。
走出幾步，他停住，側過頭冷冷地扔下一句：“她沒你想象的那麽需要我。”
回到房間，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陸境恒坐在床邊，默了片刻後，拿過手機打開微信，按動輸入鍵。
但沒打幾個字，他就全部删掉了。
撥通電話，直接打過去。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啪”地一聲，手機被扔到床的一邊。
男人一把躺下床，擰眉望向天花板。
沉默了許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