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廢壘秋風銷戰骨

第27章 廢壘秋風銷戰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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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笛撕開不安的夜晚,刑警隊員說:“隊長,命案現場的照片傳過來了。”

孫隊:“快投到大屏!”

圖片播映,這場面刺激得衆人從骨子裏往外地打顫——一個男人倒挂着吊在一棵椰樹上,他脖頸被割開,腦袋下方放了一個盒子,從他頸中流出來的血,全都灑在這盒子上。臉上被潑了硫酸,糜爛程度很高。

刑偵科隊員說:“根據現場DNA分析比對結果,受害人就是三天前殺害證人的兇手,也是佘山銀湖別墅狙擊事件的犯罪嫌疑人。”

短短幾個晝夜,兇手就逃去了和這座城市隔海相望的一座無人島上。刑警隊員出海追兇,到場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具冰冷恐怖的屍體。

白軒逸把屏幕圖像切換成地圖。孫隊手點鼠标,這地圖上又出現一個大紅圈。紅圈像氣泡一樣來回飄動,只是它飄動時有個規律,一定跟某三個小區域有接觸。孫隊說:“除了在海上活動,兇手在這紅圈遮蓋範圍內居住的概率很大,這些區域是我們未來重點要排查的對象。我們只要順藤摸瓜,保準能挖到更多的消息,但是涉及到需要泰國警方的合作援助……”

白軒逸說:“現場有目擊者嗎?”

孫隊嘆氣:“有一個。但沒想到是個啞巴,只會咿呀咿呀的叫喚,傻兮兮的字也不認識。”

撲朔迷離的兇案将整座城市拉入一團死亡的黑霧中,連麟的眉毛擰成一個大疙瘩,他憂心的就是這個方面:“既然罪犯已死,再也調查不出什麽了,上頭也沒特意催促什麽,但是如果真要把情況公開報道出去的話,公衆壓力一定很大。”

制定行動方針後,白軒逸回到辦公室。檔案櫥窗打開,他把牛皮紙材料袋上“2·23惡性兇殺案”的标簽,換成了“2·23特大連環殺人案”。

何意羨把胃都吐空了,餓得直泛酸水。看他進來,怨聲載道:“連夜薅人加班,就拿盒飯打發。真的,別讨老婆了,姑娘跟着你是淨過苦日子。”

但他還是動筷子了,并且看到白軒逸幹幹淨淨的側臉,問道:“哪有酒精麽,汽油也行。”

白軒逸把拆了半盒的酒精棉片放他桌上,還有打印出來的照片,極富視覺沖擊力,但沒耽擱何意羨吃飯。

剛剛遠程聽了他們的內部會議,何意羨很平常地說:“不就是人死了,又一次黑吃黑麽。特地把我喊過來,你是覺得稀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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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軒逸把照片翻過來,另一面赫然是一枚佛牌。

佛牌是泰國獨有的一種佛教護身符,人緣鳥、掩面佛、哈努曼或者象神等題材比較常見。但這上面繪的卻不是天神法相,而是一個兔頭牛蹄人手的惡鬼,可能也是守護神的一種,随佛聞法歡喜奉行,但第一眼絕對猙獰可怕。

白軒逸說:“你不認識?”

何意羨明明跟中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的,卻還是道:“我不認識。”

白軒逸道:“你曾經擔任辯護人的一場兇殺案裏,這種佛牌,在證據鏈的每一環裏都出現過。”

何意羨慢慢搖着頭,移開了目光笑道:“哦,是嗎?但是我辦過那麽多案子,一腳深一腳淺的誰記得住?”

“八年,你累計一共出庭四十三次,成功做過二十九次無罪辯護。但是只有那一次你一定忘不了。”白軒逸看着他。

“八年前,紐約州。你的職業生涯那時候剛剛起步,卻選擇一樁衆口一詞的鐵案作為處女秀,從介入的第一天就開始朝氣蓬勃地着手反擊,和倒向一邊的輿論短兵相接。你坐上辯護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警探落入你挖好的陷阱裏,栽贓他們毆打疑犯強取口供,在法庭上大張鞑伐說他們是說謊者、偏執狂,不折不扣的破壞法律的人,并且抨擊一位警員的種族主義思想。你連續駁倒三個證人,甚至說受害者年邁的父母是一對騙人的魔鬼,而兇手鬥篷上濺到的血跡只不過是切面包時割傷了手指。你一個人的出現,導致一個禮拜,陪審團出現嚴重內部矛盾;一個月,控辯雙方力量天平發生扭轉;三個月檢方一敗塗地,你就這樣在衆目昭彰下把鐵案翻成人情案,讓被告在九項一級謀殺罪的指控中,當庭無罪獲釋,你讓全球見證了美國的司法如何姑息養奸。何意羨,我記得有沒有錯?”

任他說什麽,何意羨都一概坦然受之,甚至鼓了兩下掌:“原來白副檢察長的嘴也會吹彩虹屁,很精彩,很動聽。”

白軒逸直視他道:“但是這并不是你願意承辦的案件。”

“異想天開。”何意羨垂眼下意識擺弄鋼筆,“你知道我賺多少?按照我當時拿的時薪來算,從你進門到現在,你該付我五萬美金。”

白軒逸卻堅定道:“你根本不是愛財,也不是嗜權。不然為什麽打完這一場卓越非凡的世紀官司後,你會去做整整兩年的司法救助律師,專門幫助社會底層的刑事案件被害人,分文不取。兩年過後,你又頹靡了兩年,與社會脫節,後面才是你回到國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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