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舒眠的秘密
第22章 舒眠的秘密
江窈沒有想到, 自己也有被omega身上的味道饞到的一天。
因為嘗過舒眠舌尖的味道,所以他竟然開始對這味道念念不忘起來,以至于在互相都不确定彼此心意的時候, 就膽大包天地在車裏調戲omega。
就像是面對一個香甜軟滑的蛋糕,一開始沒嘗過的時候, 就對其嗤之以鼻不以為意,但一旦吃過之後,就再也忘不了那深入骨髓的香甜,甚至時時想着再吃一口。
車窗緊閉,将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擠壓的愈發濃郁,只是單單聞上一口, 就能直接讓一些自制力差的alpha當場失去理智。
懷裏小小一只的omega大概沒有想過他的味道有多誘惑人, 竟然躲也不躲, 甚至當着江窈的面垂下頭,毫無警惕心地将自己的腺體暴露在江窈的視線裏,而身軀則因為alpha過濃的信息素而緊緊蜷縮着, 不僅沒有回答, 反而用顫抖的身體回應江窈的問話。
“........”
舒眠長久的沉默讓江窈遲鈍地察覺出些許不對勁。
他低下頭, 看着懷裏滿臉通紅的omega, 恍然回過神來,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合适。
他竟然在沒有認清自己和舒眠心意的時候, 就對舒眠做了那種事!
而舒眠此刻滿臉通紅,更是讓滿心懊悔的江窈誤以為對方因為自己越界的行為氣紅了臉。
明明兩個人現在只是普通同事關系, 而自己卻像中邪了一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調戲、騷擾對方。
思及此, 江窈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慢慢繃緊下颌線, 屏住呼吸, 拒絕舒眠信息素入孔不入地鑽進他的鼻腔,随即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将自己和舒眠分開,火速道歉道: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沖動說這些。”
江窈一邊說着,一邊煩躁地用手揉了揉腦袋,将那頭發揉的亂蓬蓬的,凝眉道:
“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舒眠也不知道聽沒聽見江窈的話,保持着被江窈按在車窗上的姿勢,半天沒動。
江窈觑着舒眠呆滞的臉,十分心虛,恨不得自扇兩耳光謝罪,片刻後硬着頭皮吐出自己都覺得離譜的字句:
“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聞到你一點信息素,胃就燒得慌。”
江窈這話還是說輕了,他不僅是聞到舒眠的信息素就容易餓,還特別想和舒眠親密接觸,好像一定要從對方身上嘗出一點味道,才甘心似的。
“.........”舒眠不動聲色地偏過右耳,似乎是在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聽江窈說什麽,但他的神志已經完全被江窈搞亂了,尤其是那白檀信息素香,幾乎将他的理智攪的一塌糊塗,根本沒聽清江窈貼在他耳邊吐出的字句代表着什麽樣的含義。
但很快,迷迷糊糊間,身後的濕潤就讓舒眠陡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非發情期期間,就對身邊的alpha發情了。
他竟然沒能控制住自己,在車上就對江窈發情了!
舒眠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崩潰,他垂下眉眼,漆黑的眼睫已經有些濕了,無助地呢喃道:
“江窈.......”
他聲音有些柔軟的低,還有些哽咽:
“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
“啊......呃......”江窈沒有被舒眠當場打一巴掌并且大罵臭流氓,有些驚訝地挑起眉,但看着舒眠慌亂的表情,雖不知道舒眠為啥要借衣服,還是從善如流地四處看了看,随即長臂一身,從車後座撈出一件長風衣,給舒眠:
“這個行不行。”
江窈撓頭:“很久沒洗就是了。”
他穿過後就忘了。
舒眠根本沒聽清江窈在說什麽,滿腦子都是孤a寡o再共處密閉的車內肯定會出事,于是胡亂接過江窈遞給他的衣服,随即示意江窈給他開門,然後披着衣服跳下車,趕緊走了。
他腳步慌亂急促,臨走前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做過的位置,發現尚還幹淨後,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對江窈“想要結婚”這件事表達任何的看法,表現出了異于尋常的淡定和冷漠。
“........”
看着舒眠匆匆離開的背影,江窈垂下頭,将額心抵在方向盤上,久久陷入了沉思,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舒眠不願意。
是他太心急了,也太自信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被逼着聯姻的,但從來沒有想過,也許舒眠也是被逼的。
他想好好照顧舒眠,但也許這只是一廂情願。
舒眠想被他照顧嗎?
江窈的眼神一暗,挫敗地将頭低了下去。
耳邊似乎還回想着舒眠帶着顫抖的音調,那圓潤清澈的眼神似乎和記憶裏某一個人的容貌重合了起來,江窈閉着眼,握着方向盤的指尖猛然繃緊,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起來,因為刺激導致的大腦劇烈疼痛像是能傳遞般一路延伸到心髒,五髒六腑都如同被一只大手攥緊,連帶着呼吸都困難。
是啊,他算什麽呢?
他在還沒明确自己心意的情況下,竟然擅自的........
或許是不敢面對自己的真實內心,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江窈不敢再想下去,急匆匆地啓動車子,一路往家中開去。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江窈在換鞋的時候,打開燈,接着光線習慣性地掃了一圈客廳,發現客廳裏沒有人,又去廚房晃了一圈。
廚房的罐子裏還炖着湯,但江窈卻沒有聽到水沸滾的聲音。
江窈奇怪地“嗯”了一聲,于是走過去,揭開罐子蓋,卻驚訝地發現,罐子裏的湯已經完全被燒幹了。
“!”
不好!
江窈看着漆黑的罐底,心重重地沉了下去,猛然把火關了。
心跳如同急促的鼓點般劇烈跳動起來,江窈心道大事不好,趕緊跑到卧室門口,打開門,正欲沖進去,豈料剛往前踏了一步,轉角的視線內便赫然出現了一個倒在地上嬌小的人影——
那人正是舒眠。
在江窈陡然放大的瞳孔中,此刻的舒眠整個人正以呈仰躺的姿勢倒在地上,臉頰則泛着不正常的燒紅,秀氣的眉頭痛苦地皺在一起,額頭的青絲淩亂地貼在眼皮處,身邊散落着無數的瓷杯碎片,手已經被劃破了,鮮血從他身下滲了一點出來,在大理石的瓷磚面上顯得如此刺眼奪目。
“!”
江窈的魂都快被舒眠吓飛了,他都不知道是自己是怎麽來到舒眠身邊的,跌跌撞撞跑過去,不顧舒眠周身散落的碎片,直接踩了上去,将舒眠從地上抱出來,語氣裏帶着不加掩飾的焦急:
“舒眠!舒眠你怎麽了!?”
懷裏的omega那麽小又那麽脆弱,江窈在平日裏都生怕碰一下就把人碰碎了,真讓他面對舒眠這幅景象,江窈整個人都快失控了,熟悉的恐懼和絕望再度湧上心頭,輕輕用掌心貼着舒眠的臉蛋,小聲呼喚道:
“你別吓我啊舒眠!”
“........”
就在江窈的理智搖搖欲墜,只剩下一點清醒用來考慮要不要送舒眠去醫院時,懷裏的omega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慢慢地睜開眼睛。
“江窈.........”
舒眠的聲音有些輕,還有些弱,眼神迷迷蒙蒙的,但在認清自己alpha輪廓的一瞬間,就下意識伸出了手,費力地想要勾住江窈的脖頸,依賴地想要和江窈貼貼: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江窈配合地讓舒眠抱住自己,感受着懷裏依舊溫熱的軀體,他語氣裏的慌亂終于攙上了些許的理性,還帶着淡淡的責怪和深刻的擔憂:
“你怎麽忽然昏倒了?!發生了什麽?!”
“.......你說什麽,”舒眠看着江窈張合的口型,茫然道:
“我聽不見。”
他摸了摸後腦勺,似乎是發現有什麽東西掉了,于是下意識伸手往旁邊摸了摸,似乎是想找尋什麽,指尖卻不慎觸到瓷杯碎片,又劃了一道傷口。
“........”江窈見此,心狠狠抽了一下,來不及思考舒眠話裏的含義,便強硬地命令舒眠不要亂動,随即打橫将舒眠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你別亂動。”看着舒眠逐漸清醒的眼神,江窈從床頭櫃摸出紗布和碘酒簡單給舒眠處理了一下,随即對舒眠道:
“要不要帶你去醫院?”
“........”舒眠保持着茫然的表情,看着江窈,依舊沒聽懂江窈對自己說了什麽,但不妨礙他能看懂江窈焦急的表情,按照口型将他的話猜個七七八八:
“我沒事。”
他伸出手,示意江窈抱抱他,軟言溫語道:
“我就是之前長時間沒有接受你的信息素,然後昨天晚上又一下接受了太多,所以腺體受不了,軀體出現了防禦的本能,導致猝倒。”
舒眠沒遇到江窈之前,腺體一直發育不完全,直到十六歲遇到江窈後才正式進入半成熟期,腺體成熟的時間短,所以會更加脆弱,假如一段時間沒有接受alpha安撫,又在短時間內接受了太多,身體就會發生猝倒現象。
他的言下之意時,江窈前幾天一直不碰他,還和他分房睡,昨天又貼着他又親又抱的,相當于人餓了幾天,又一下子吃太多,身體受不了了,所以出現了問題。
話音剛落,江窈的臉色陡然變了,心中的自責又上了一層臺階,整個人的氣質顯而易見地變的陰郁下去。
“江窈。”舒眠感受到江窈低沉的情緒,擔憂地伸出手,将自己的身體更用力和江窈貼住,氣息如游絲般:
“抱抱我,別走。”
“......嗯。”江窈低低地應了聲,掀開被子,将舒眠整個摟在自己的懷裏,然後在舒眠的發頂上親了一下:
“這樣行不行?”
舒眠沒有回應他,只是用柔軟的臉蛋蹭了蹭江窈的脖頸,随即道:
“不去醫院,”
他說:“陪我躺一會兒,我就會好啦,別擔心哦。”
信息素相容度高的omega和alpha本就互相吸引,彼此的信息素對對方不僅有吸引的作用,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因為分離帶來的焦慮情緒,從而緩解軀體化症狀。
“.........”
江窈摸了摸舒眠的臉,發現他身上的高熱确實有降下去的趨勢,于是沉默片刻,道:
“好。”
他說:“睡吧,我會陪着你的。”
感受着落在臉側的寬大手掌,舒眠久違地感受到些許安心,又湊到江窈面前,像個小狗崽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江窈的唇,被忍無可忍的江窈壓在床上親了一通,才老實下來。
舒眠似乎是很累了,剛剛和江窈的對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到最後窩在江窈的懷裏,睡的很熟。
在舒眠睡着的間隙,江窈又放出了屬于自己的信息素,等到舒眠終于不再對自己的離去感到不安,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江窈先是把地面上的碎片都收拾幹淨了,又返回廚房收拾好燒幹的湯罐,才回到房間裏。
他盯着舒眠的睡顏看了一會兒,随即輕輕地伸出手,像怕碰壞了什麽珍貴的瓷器一般,握住了舒眠被杯子碎片劃破的指尖。
懷裏的手白皙柔嫩又細膩,顯然是沒有幹慣粗活的手,怎麽看都是造物主進行創造的作品,只不過上面猙獰的傷痕卻打破了這份精致,無端凸顯出些許怪異來。
這本不該是出現在舒眠身上的。
都是因為他。
江窈輕輕地拂過那些傷痕,換來舒眠因為疼痛輕輕的顫抖。
“........”
江窈呼吸一滞,不敢再摸了,輕輕地将舒眠的手放回被子上,生怕自己發出的動靜會打擾到舒眠,于是又再度走了出去。
他沒有吃晚飯,也不想吃,一個人煩躁地在客廳裏踱步,忽然間走到玄關前的白海棠前,這才發現一日不見,那白海棠已經完全枯萎了下去,泛黃的花瓣落了滿地,看上去凄凄又慘慘。
“.........”
江窈蹲下身,神色變的有些晦暗不明。他的之前緩緩拂過白海棠的枝葉,心想這樣的花還是太嬌貴了,他養不好.......
也養不活。
白日裏被舒眠拒絕的挫敗感又如浪潮般席卷過頭頂,江窈蹲在那盆白海棠前,抱着腿,将臉埋進了膝蓋裏。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他連一盆白海棠都養的不好,怎麽能自私地把舒眠作為例外的實驗品呢?
“江窈........”
“江窈........”
就在江窈完全陷入宛如泥沼的情緒裏出不來時,帶着睡意的含糊聲音從身後傳來,很快,一個柔軟的身體就貼上了江窈的後背,驚得江窈猛然回神:
“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舒眠顯然是還沒睡醒,像個柔軟的粘糕一般,死死黏在江窈的後背,像是離開他就不能生長的藤蔓:
“一醒來你就不見了。”
“.......睡醒了?”
江窈回過神,将舒眠穩穩地接在懷裏,揉了揉舒眠柔軟的頭發,貼在舒眠耳側,輕聲問:
“餓不餓?我給你做飯。”
“你在說什麽?”舒眠揉了揉發癢的耳朵,江窈的呼吸噴在他耳側,讓他能敏銳地察覺到江窈在和他說話:“我聽不見。”
“?”江窈緩緩問:“你說什麽?”
“你又在說什麽,”
舒眠看着江窈開合的嘴唇,不解地問:“我聽不到啊。”
“.......”
話音剛落,江窈一怔,忽然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涼的他血液都快結冰了。
回憶起剛才舒眠是因為alpha信息素濃度過強才導致的猝倒,江窈不知道忽然聯想到什麽,倏然震驚瞪大眼。
他吓得整個人都快哆嗦起來,抱着舒眠的雙臂發緊,幾乎壓的舒眠喘不過氣來,在舒眠茫然的眼神中,心中宛如壓着大石般艱難地說道:
“我是不是把你……弄聾了?!”
他整個人都慌亂無比,此時此刻滿腦子只剩下一句話——
我他媽可真該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