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罪與罰
罪與罰
西伯利亞的寒潮總是來得早，傾巢出動的老鼠夜夜勤耕不辍似乎也是學着那些遷徙的動物們，要給自己築窩。
費奧多爾咬着手指甲，另一只手則劃着鼠标再次浏覽一遍他給部下準備的橫濱資料。
部下一向愚笨，推一步走一步，倘若有些腦子，也不用事事要他監督，不過太有思想也不好，像某位“摯友”一樣突然背刺那就不太妙了。
“Port Mafia大事年度報告
xx年12月3日森鷗外成為首領。
xx年12月4日森鷗外整頓黑手黨內部體系……黑蜥蜴百人長廣津柳浪為森鷗外助力頗多，幹部大佐站在森派。
xx年3月7日森鷗外親信太宰治加入組織。
……
xx年11月10日太宰治成為幹部。
……
xx年3月24日警方特別顧問江戶川亂步加入組織。
……
異能特務課輔佐官坂口安吾參上”
把最後一行字删掉，費奧多爾又點開另一份他入侵異能特務課網絡得到的文檔。
“警方特別顧問江戶川亂步
Advertisement
……
xx年12月3日由異能特務課長官種田山火頭舉薦進入警方擔任特別顧問。
破案率100%，推理天賦極高，生活自理能力差，經确認，非異能者。
xx年3月24日辭職加入Port Mafia。”
兩份文檔發送給執行任務的部下後，空蕩蕩的屋子裏只剩下寒風肆掠。
＊
“江戶川大人。”大廳裏的人停止了吵吵嚷嚷。
江戶川亂步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立于衆人之前的太宰治，他手指上沾着刺目的血跡。
穿破大樓最頂層玻璃的狙擊，給穩固沒多久的Port Mafia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他殺。兇手是魔人。”
江戶川亂步給事件定了性。
江戶川亂步直屬于首領，這也跟他的入職就是boss直聘脫不了幹系，在組織一向是堅定的森派，雖然入職短短一年，但功績已經不可小觑。
“所有人在江戶川大人眼前沒有秘密。”這是流傳在組織內部一句的話，與之相伴的一句是，“別妄圖賄賂，所有罪行由森首領審判。”
可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江戶川亂步與太宰治隔着辦公室內壓抑的氣氛與血腥味眼神交彙，正如他們的關系在組織裏現在已無人知曉，唯一一個知情人士森鷗外先生正在椅子上，血流從他的額頭子彈孔流出。
負責查明森鷗外死因與實施報複的是尾崎紅葉和江戶川亂步還有被叫回來的中原中也，太宰治在通過五大幹部會議後以森鷗外選定繼承人身份成了boss。
随後提拔在先代死亡一事探查兼打擊死屋之鼠有功的江戶川亂步為幹部。
自此，五大幹部尾崎紅葉、魏爾倫、中原中也、大佐、江戶川亂步，服從首領命令以雷霆手段肅清內部作亂之人與整壓作為下部組織活動的團體，在平靜下來後，組織進入三個月的休整時期。
在那個落腳點，江戶川亂步曾經看到的風雪卻好似一刻未停。
……
“你來了啊。”慈眉善目的森院長招待着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江戶川亂步招了招手:“大叔，你這個地方太偏了——”
森院長面色不改地把鍋推到太宰治頭上:“這是太宰選定的地方。”
“哦，”江戶川亂步話鋒一轉，“那也是應該的。”
雙标得明明白白。
當日太宰治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利用死屋之鼠的籌劃，與江戶川亂步商量了一場假死上位戲碼，尚且還未太過忌憚自己弟子的森鷗外被兩個以聰慧詭谲著稱的屬下推翻。
“為時尚早啊。”森鷗外感嘆了一句。
“剛剛好。在先代的積威消散殆盡，而大叔你的勢力在植入進程中，而且魏爾倫此刻正處于對Port Mafia利用價值最高時。”
“我指的是，太宰。他沒有對先代趕盡殺絕，這點到讓我不知怎麽評價才好。”
江戶川亂步看着森鷗外:“但大叔你很高興，而你的擔憂，好像不是太宰的心軟這方面。”
“我在擔心其他方面。”森鷗外說完又轉移話題，“倒是你，沒有屬下陪同能到這個地方真的是不得了。”
“這個啊，因為太宰在告訴我路線。”江戶川亂步指了指自己左耳的耳夾。
這是太宰上位送他的，是Port Mafia的傳統，而他是因為太宰才進來的。雖然表面上是boss直聘，不過在江戶川亂步真正進來的原因卻是因為太宰治。
為了表面上看起來江戶川亂步與太宰治毫無關系，從而以此獲取更大利益，如看看兩方直屬勢力視角下的黑手黨是怎樣的以此更好掌控組織，三人達成協議，對外稱森鷗外挖警方牆角引入江戶川亂步。
沒想到這個布局反而為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一起見證森歐外的死亡，讓太宰治更好上位有了說服森派的論據。
至于森鷗外給他的那件披風，在一堆衣服裏不知道扔哪去了。
“大叔，太宰讓我和你一起去調查天人五衰。這個是銀之神谕。”
江戶川亂步拿出一張沾着油漬的紙：
“江戶川亂步
許此人以泰然自若之所為，遇紛繁萬般事情均如破竹之勢
爾等不可置喙，必要鼎力相助
太宰治”
“這當然可以，不過我有個問題，你當初為什麽會進組織呢？”
“诶，作為太宰監護人的你難道沒發現那段時間的太宰很奇怪嗎？”
森鷗外默然。
這幾年黑手黨有近半數的收益都是太宰治的功勞，不管是開辟走私線、鎮壓幫派還是訓練成員。
對太宰治來說，普通的組織成員所享有的假期他是無福消受，連軸轉也成了日常。
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在攢夠資金後找了一處住所，太宰治在家裏過夜的時間都少得可憐。
某些可以減輕太宰治任務量的事情，江戶川亂步會在警局幫太宰治處理，後來太宰治任務量稍微減輕了，也會天天回家。
只不過，有一天太宰治照常回來，江戶川亂步明顯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變了。
“發生什麽了？”江戶川亂步不是那種會藏着掖着的人，他直接開口。
“沒什麽，只是太累了啊。”
後來的太宰治又變成了連軸轉的樣子，可是江戶川亂步借助異能特務科都沒搞清楚太宰治在忙什麽。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江戶川亂步突然想到可能那句“太累了”才是真話。
于是他選擇辭職跳槽到黑手黨，如果太宰不願意說，他就幫他減輕明面上的工作量，如果他最後也不能解決，江戶川亂步會告訴他——“名偵探可是無所不能的”。
但是直到現在，太宰治逐漸恢複正常，江戶川亂步也沒能搞懂太宰治的改變。
不過森鷗外被迫退位一事倒是給了他很大的啓發，或許這裏能變成突破口。
……
“這麽簡單的事情還要委托？嘛，畢竟你們是笨蛋啦，只能讓名偵探來幫你們了。”江戶川亂步坐在舒适的椅子上，一手拿着包裝袋，一手用薯條指桌子上的文件，示意軍警：“這個是犯人，去搜查一下河邊水草就能發現他的人體組織，接下來你們總有思路吧。”
“好了好了，國木田！帶我出去買零食！”
“好的，亂步先生。”
從紅磚大樓出來，轉到街角時，江戶川亂步讓國木田進到暗巷。
“有人跟蹤嗎？好的，我知道了。”國木田把配槍拿出來，上了保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