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統試

“老大不好了!”燕妩急匆匆推門進屋,看葉初晴還在不緊不慢地收拾書本,趕緊過去替她将紙筆什麽的裝進書袋,邊裝邊道,“先生在貼告示,我們書院與朝行書院的統試就在下個月。我猜明日他們書院那個頭牌就會給你下挑戰書!”

葉初晴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顯然不甚清醒,聞言也只是擡了擡眼皮子道:“頭牌?他們書院頭牌是哪個?”

“去年的頭牌好像叫楊睿,不知今年有沒有換。”

聽這兩人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門外的夏雪兒深吸一口氣,走進屋子無奈道:“人家那是頭名,只有演戲的和青樓裏才有頭牌的說法。”

要是被朝行書院的知道,那個頭名準得氣吐血。

葉初晴和燕妩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難怪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呢。

夏雪兒繼續道:“人家頭名換了,新來一個,好像叫陸子都。”

“嗯?”葉初晴來了興趣,“跟陸子賢什麽關系?”

一個陸子都,一個陸子賢,這關系昭然若揭。夏雪兒甩了下帕子:“應當是兄弟吧,不過陸子賢不肯說,許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龃龉。”她頓了下,忽然湊近低語:“聽說是個美男子呢!”

葉初晴興致缺缺,将書袋收拾好,提着就要走。燕妩卻是拍了下手,眼睛一亮:“前些日子珊珊講的那首《山有扶蘇》,裏頭‘子都’這詞可是美男子的代稱,這陸子都有這般好看?”

“等下個月兩院統試時,你不就可以看見了?”葉初晴走出房門,回頭作勢要關門,“還不出來?我要關門了。”

她們走到講堂外的儀門時,正好碰見徐嘉樹從裏面出來。

兩方正要錯身而過時,徐嘉樹突然停下問道:“你手還痛嗎?”

葉初晴瞪他:“要你管!”她正要氣勢昂揚地走進儀門,左肩卻被一股力道攔住了。徐嘉樹拉住了她挂在肩上的書袋,使了個巧勁,将書袋轉移到自己手中。

“幹什麽?搶劫?”她的左手不怎麽靈便,沒抓住書袋,有些氣急敗壞。

徐嘉樹沒作聲,替她把書袋提進了講堂,幫她把上課要用的書和筆墨都準備好,才回了後頭自己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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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妩和夏雪兒全程被這兩人無視,心裏的好奇都快溢出來了,老大前幾日對徐嘉樹的态度堪稱和善,搞得她們還以為這兩人要言歸于好。

但今日老大的态度又急轉直下,這是又有新問題了?奇怪啊奇怪。

夏雪兒悄聲問:“老大的手是怎麽傷的?”

燕妩毫無所覺,回道:“她說是練鞭子練的。”

夏雪兒揉揉她的頭,語氣夾雜了一絲憐憫:“這你也信?”鞭子差不多就是老大第三只手,練鞭子怎麽可能會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也就燕妩會信老大毫無誠意的鬼話了。

葉初晴剛坐下,張先生便出現在講堂門口叫道:“葉初晴、徐嘉樹,你們倆過來。”

看見葉初晴右手又綁上了繃帶,張先生十分驚訝:“你手又傷着了?”他發愁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在原地說來回走了幾步,嘴裏念念有詞:“這可如何是好?沒幾日就是統試了啊……”

葉初晴安靜如雞,堅決不在這當口搭理張先生。徐嘉樹打斷他道:“先生,可是有什麽事?”

張先生一臉為難,背着手望天:“下個月便是與朝行書院的統試,也是檢驗你們課業的好時機。我與他們書院的山長約好了,除了尋常的經義、策問與算學,還要比試一下身手。”

葉初晴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沉痛地點了下頭:“原打算叫你去比試的,可你的手又傷着了,這不是要我失信于人嘛。”

這就是張先生尤為器重葉初晴的原因,她能文又能武,長得又好看,拿出去和別的書院一比,倍有面子;同理他的另一個得意門生徐嘉樹,可徐嘉樹不會耍鞭子,在他那兒便落後一層。

葉初晴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嘴裏就像吞了只蒼蠅一樣,滋味難言,就知道張先生叫她準沒好事。

“學生願意出戰。”徐嘉樹突然開口,上前一步不着痕跡地擋住了葉初晴。

室內一靜,張先生有些懷疑:“你會耍鞭子?”

一看焦點已經轉移,葉初晴笑眯眯地開始看熱鬧,呵呵,徐嘉樹會耍鞭子?蒙人的吧。

徐嘉樹搖頭,在張先生一瞬間從懷疑轉向遺憾的視線裏沉着應答:“禮樂射禦書數,學生不才,君子六藝倒還拿得出手。”

那是要比射箭?葉初晴在心裏琢磨了下,咳了聲插話道:“僅是拿得出手未免太弱了,學生聽聞朝行書院個個文武雙全,特別是那個頭、頭名,叫陸子都的,堪稱全才,不知徐同學可有把握取勝?”

別的不說,她編瞎話的本事一流,只從夏雪兒那聽了個名字便能面不改色編出一堆有的沒的。

聽她說得篤定,似是對朝行書院有一定了解,張先生頗有興趣問道:“那陸子都果真有這般厲害?我卻沒聽說過他的名聲,不知他去年統試名次如何?”

“他新來的,我們都不知底細,有其他過人之處也未可知。”葉初晴睜着眼繼續說瞎話,“先生,我們須得從長計議。若确定為徐嘉樹出戰,那必要訓練一番才是。”

張先生點頭:“你說的是,那你說該如何訓練?”

她轉頭看了一眼徐嘉樹,笑得不懷好意:“學生雖然手傷了不能用鞭子,但指導別人練習的本事還是有的。不如讓學生來為徐同學突擊訓練,确保下個月的比試萬、無、一、失。”

她眸光發亮,粉唇間露出一點尖尖的虎牙,狡黠又無端有些誘人。

徐嘉樹低頭以掩飾自己眉間的笑意,低聲道:“學生以為此計甚好,那便麻煩葉姑娘了。”

張先生見他們倆已經達成一致,想了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點頭道:“那就交給你們倆了,輸贏倒在其次,只是不能堕了我們書院的清名。”

輸贏在其次?葉初晴抿唇不語,不,南華書院絕對要贏。

午間下課,葉初晴叫燕妩她們先走,她要留下來拟定訓練計劃。徐嘉樹躊躇半晌,看講堂內的人差不多走光了,他從桌下拿出個包裹,若燕妩在這,定會認出這是昨日蔣家下人送來的那個。

這條裙子本該早就送出去,可上回他放屋子裏,被蔣生不小心灑了些茶水上去。蔣生自知這完全是他的責任,趕緊又讓自家制衣店趕制了一條,昨日才送過來,因而耽誤了不少日子。

“葉初晴。”見室內無人,他叫了一聲。

葉初晴停下筆,饒有興致地回頭:“怎麽?是想求我網開一面,對你仁慈一點?”

徐嘉樹啞然失笑,只聽這一句話便知她心底一肚子壞水,看來訓練的日子不太好過。他将包裹放在她手邊,側對着她單膝跪地,靠在桌邊指着包裹道:“給你的賠禮,打開看看吧。”

葉初晴将信将疑地打開,看見和自己破了的那條一模一樣的望仙裙,她眼底滿是詫異:“這裙子是你賠給我的?”

她終于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那便是徐嘉樹既是個男子,那他房內那條裙子又該作何解釋。現在看來,原來是要給她的。

因一時間太過震驚,她看着那裙子無意識小聲嘀咕:“天哪我之前還以為你買這裙子是你自己要穿……”

“之前?”徐嘉樹聽出不對,“你知道我買了這裙子?你進我屋子了?”

葉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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