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搜身
“啊!”徐嘉樹屋裏傳出一聲尖叫。
正聽牆角的兩人對視一眼,看見了彼此眼中的擔憂……以及興奮,雖然他們聽了這麽久也就只聽清了這一聲尖叫。
正要再聽仔細時,門哐的一聲被打開,衣衫不整的徐嘉樹急慌慌沖出來,看見門外兩人顧不得多說,直接喊道:“快叫大夫!快幫忙去喊個大夫!”
蔣生愣在原地,陸子賢趕緊跑了出去。
徐嘉樹又沖了回屋,蔣生也趕緊跟了進去,嘴裏急聲道:“怎麽了?葉初晴出事了?”
“嘶——徐嘉樹你給我等着!”坐在地上的姑娘額頭上冒着冷汗,左手捂着右手手肘,嘴裏還在不斷放狠話,“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徐嘉樹一把将人抱起來,左右看了看,還是将人放到了自己床上,摸着她頭發溫聲安慰道:“你忍着點,子賢已經去請大夫了。”
蔣生站在一旁手足無措,這是什麽發展?葉初晴又把手摔折了?那為什麽徐嘉樹會衣衫不整?這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幾個問題在蔣生腦子裏繞成一團,最終連成一條線——徐嘉樹他又得罪了女魔頭啊!
緩過那一陣疼痛之後,葉初晴抹了一把冷汗,氣得擡腳就是一踹,正中徐嘉樹大腿:“徐嘉樹你這個騙子!”
徐嘉樹沒回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她背,視線在她手肘和門外來回轉動,手上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
蔣生站在一旁默默并光明正大地聽着牆角,順便在心裏胡思亂想——徐嘉樹騙了葉初晴?騙身還是騙心?依剛剛嘉樹衣衫不整的樣子,該不會是騙身吧?
他偷偷瞥一眼葉初晴,除了手肘受傷,其他倒是沒看出來。按理說就這麽點時間,應該也做不了什麽啊……
女大夫急匆匆被叫過來男生舍,還以為哪個頑皮的學子踢蹴鞠傷了腿,結果在生舍內發現葉初晴也是吓了一大跳:“夭夭啊,你怎麽在這裏?出什麽事了?”
“她不小心扭到手肘,好像脫臼了。”徐嘉樹搶答,心裏十分擔憂,“大夫,她手上次也受了傷,這次又受傷了,會不會有後遺症?”
葉初晴撇嘴瞪他一眼:“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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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夫趕緊給她手接回去,又用繃帶給她綁好,省得她亂動又扭到,邊綁邊道:“都叫你要小心些了,怎麽還這麽不注意又傷到了?回頭我必要和你爹說一說。”
葉初晴的臉色一瞬間從兇巴巴切換到可憐巴巴,抿着嘴泫然欲泣:“您不能這樣,我都受傷了,您不要和我爹說,好不好?我好痛……”
旁邊蔣生和陸子賢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原來葉初晴還會撒嬌,啧啧,不可思議。
徐嘉樹揪着眉頭,還在和女大夫确認:“這樣就好了嗎?要不要用木頭固定?她以後會不會經常脫臼?那她還能用鞭子嗎?”
女大夫一臉愁容,輕輕搖了搖頭:“不好說,還是得注意些。”她伸手就敲了下葉初晴的頭,嘴裏念叨道:“誰叫你頑皮,從小就跟猴子似的,肉包都比你乖!”
葉初晴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一臉懵然,她今日哪裏頑皮了?還不是因為徐嘉樹那個混蛋!她決定從今往後與他勢不兩立!
女大夫給她包紮完畢,終于想起來這是在男生舍,臉色頓時變了幾變,目光從邊上三個男學生身上一掃而過,嚴肅道:“初晴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初晴啞然,“呃”了幾聲沒想出借口,眼角餘光不斷往徐嘉樹身上瞟。見他眉頭緊鎖,視線緊盯着她的手,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現在還裝出這樣子給誰看?
女大夫看她眼神有異,心內一跳,莫不是青年男女幽會,不知分寸才傷着了?她的心越跳越快,腦子裏亂成一團,這不行,不能傳出去,一定要斷了他們的往來,這可如何是好?
“我要回生舍了。”葉初晴從徐嘉樹的床上跳下來,朝他哼了一聲,落在女大夫眼裏,就是這兩人臨走還在眉來眼去。
徐嘉樹跟在她後面:“我送你回去。”
她不屑回頭,因身高問題,視線正好掠過他扯開的衣襟處,鎖骨處的肌膚白皙,上頭點着一粒小痣。她瞳孔微縮,面色不自然地染上一層薄紅,移開視線後才能自如說話:“誰要你送?我又不是腿斷了。”
話剛說完,後腦勺又被拍了下,女大夫臉上滿不贊同:“說什麽腿斷了?還不快些回去。”
葉初晴覺得自己今日運氣有點背,徐嘉樹果然克她!
“老大你到底是怎麽了?”其他三個姑娘已經被她忽悠回去了,可燕妩是趕也趕不走。
她擡了擡右手:“看不出來?手又斷了。”
“怎麽斷的啊?”燕妩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心疼道,“下午下學時還好好的,你就這一轉眼的工夫就斷了?晚飯後你去哪兒了?”
這麽丢臉的事,葉初晴怎麽可能會說出口,她面不改色地扯謊:“去練鞭子了,不小心弄傷的,沒多大事,過兩日就能好。”
她說的雲淡風輕,仿佛不是手斷了,而是鞭子斷了。
燕妩看着都嫌疼,替她捏了捏肩,迅速進入正題:“老大你猜我今日看見什麽了?”
“嗯?”
她停下手,虛虛趴在葉初晴背上,嘴巴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看見蔣生家的下人給他送東西,那東西我認得,是蔣家制衣店用來裝衣裳的包裹,裏頭裝的還是望仙裙。”
葉初晴之前那條煙粉色望仙裙便是在他家做的,聞言便想起來,蔣家制衣店用來裝衣裳的包裹十分獨特,布料講究,花紋精致,不同的衣裳用的包裹也不盡相同,燕妩認得也不奇怪。
“他家下人給他送了條望仙裙來?”她有些疑惑,“你別是看錯了。”
燕妩道:“我絕對沒看錯!我上次也去他家買過,那就是裝望仙裙的包裹!”
“那又如何?”
“那說明蔣生就是個姑娘啊!一個塗粉穿裙子愛漂亮的小姑娘。”燕妩開始遐想,“城裏人幾乎都認識他,所以他不能冒險在城裏穿女裝,但我們書院裏人少,他自己在生舍裏偷偷換女裝也沒人知道。”
葉初晴已經被女扮男裝這事搞得心力交瘁,先前認定蔣生被推翻,後來認定徐嘉樹,再次被毫不留情地推翻。她嘆氣,種種跡象表示,書院裏應該沒有這麽一個姑娘。
“你別老是針對蔣生,人家就是個男子漢。”她勸了一句,“蔣家也是大戶人家,不可能在子嗣問題上如此兒戲。”
燕妩氣鼓鼓地雙手叉腰:“老大,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
葉初晴敷衍笑笑,二話不說将她趕回屋睡覺了。
在床上躺了良久,聽着更漏一點一滴落下,窗外寂寂月明,窗內了無睡意。她煩躁地從床頭換到床尾,腦子裏徐嘉樹的鎖骨揮之不去。
那個騙子!她恨恨地砸了下床,居然騙她搜身!
她只記得自己當時腦子一片混沌,眼睜睜看着徐嘉樹扯開衣襟,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她眼角餘光還能瞥見他唇邊一絲縱容笑意,仿佛是她無理取鬧。
衣襟尚未完全扯開,但平坦的胸膛已經初露端倪,葉初晴以她淺薄的見識肯定,那絕不是一個姑娘的胸。
“還要我脫下去嗎?還是說,你要親自搜一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在她腦子裏炸開。
她愣愣擡頭,視線一一經過他的鎖骨、喉結、下巴、唇角、鼻梁,最後定在他幽暗的瞳仁上。
然後就是她最不願回憶的場景——往後退時不小心失去平衡,平地摔又磕到了自己的右手。
啊啊啊葉初晴你果然還是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