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

我的

蘇北望面色沉下來,問道:“是因為我的後遺症嗎?”

陳既白點點頭,見他臉色不太好看,解釋道:“我并不是否認你的能力,否則不會把布防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你,還給你代理總指揮權,但是你的後遺症是戰場上極大的變數。”

蘇北望反駁道:“其實只要我保護好頭部,每次開機甲之前都保證機甲的安全性能就可以了,之前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有後遺症,所以沒有做好防護措施,但下次……”

“沒有下次了,這次如果不是我和你同乘機甲,你可能就戰死沙場了,你知道嗎?”陳既白見他倔強,蹙眉看着他,語速稍微快了些。

蘇北望為了給自己争取機會,直視着陳既白的目光:“對,這次我很幸運,是您救了我,我也很感激您。但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僅僅是因為害怕自己戰死沙場,所以就要做縮頭烏龜嗎?”

陳既白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作為軍人,戰死沙場是死得其所,但是你在很明顯出現可能幹擾作戰的後遺症的情況下,為什麽要去送死?軍中不是無人可用,你完全能在後方指揮作戰,把控全局,不正面面對戰場。”

“可如果不是和戰友一起并肩作戰,我還配得上淪陷B區護衛隊隊長之名嗎?”蘇北望指着肩上的兩杠三星,“我還配做這個上校嗎?”

“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風言風語,但我在乎自己作為軍人的尊嚴,”蘇北望站起來,鄭重地敬了一個軍禮,“上将,我請求您允許我照常作戰!”

陳既白看了他半晌,蘇北望就一直保持着筆直的軍姿沒有動。

最終陳既白妥協了,他無奈地嘆口氣靠在背後的椅背上,捏了捏睛明穴說:“我們各退一步,以後你不許一個人駕駛機甲上戰場,必須有人和你陪同,你不是有親衛麽?作戰計劃可以不用和我報備,但你在上機甲作戰之前,抽空跟我報備。”

蘇北望腹诽道:說好的代理總指揮權呢上将!現在布防已經步入正軌,我不用跟您報備日常工作了,但是我還要跟您報備行程是吧?您對下屬控制欲這麽強的嘛!

但陳既白已經讓步,蘇北望勉強算成功了,沒道理不從長官給的臺階下來,也只好妥協了:“遵命,上将!”

陳既白頓了頓,突然道:“你把慕雨良也叫過來。”

蘇北望不解,慕雨良是他的親衛,有什麽吩咐他代為轉達就可以了,陳既白沒必要親自召見。緊接着他突然反應過來,這還是不信任他吧!機甲都是有實時監控的,他能做什麽小動作?

但他還是認命地給慕雨良發送了終端消息。

慕雨良作為親衛和蘇北望的終端聯系已經捆綁,保證他能随時收到蘇北望的消息,聽從和執行命令。

沒過幾分鐘,慕雨良就到了,顯然是随時待命的狀态。陳既白通過了他的請求通過權限。

他敬了軍禮:“陳上将,上校。”

陳既白滿意地點點頭,說:“以後每次前線作戰,你都要上蘇亦奇上校的機甲,不要讓他一個人上機甲。”

“啊?”慕雨良一下沒反應過來,本能地看向蘇北望,誰知蘇北望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但良好的軍人素養讓他快速應道:“是,上将!服從命令!”

兩人一同從上将辦公室走出來,慕雨良才敢問道:“上校,陳上将他是什麽意思啊?怎麽突然這麽說?”

蘇北望無語地搖搖頭,說:“你家上校我差點上不了戰場了。”

“啊?”慕雨良梅開二度。

蘇北望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回辦公室說。”

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蘇北望終于放松下來,靠着椅背解釋道:“你知道我是申歷72年12月淪陷C區那場戰役中唯一的幸存者吧?好像從那之後我産生了後遺症,只要頭部遭受撞擊,就會出現無法控制的雙手顫抖以及視物模糊症狀,但也就幾分鐘,我做了全面體檢,查不出病因。”

“怎麽會這樣?”慕雨良很驚訝,“那您……您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蘇北望:“是的,之前我沒有任何不适感,也沒有任何關于這個後遺症的預兆。”

“那您這次?”慕雨良意識到什麽,“不會是作戰的時候發現的吧?”

蘇北望點了一下頭,見慕雨良擔心,趕緊解釋道:“不過當時有陳上将在,所以我沒事,只是以後我們要同乘機甲了。”

“另外,”蘇北望低聲道,“這件事你要保密。”

“我一定牢牢記住陳上将和您的命令,誓死保護您的安全!”慕雨良正襟危坐地承諾道。

“我們是為了申亞大陸的人民所以才在這裏抛頭顱、灑熱血,”蘇北望失笑,語重心長道,“戰場上,在不做逃兵、不坑害戰友的前提下,你先要有能力保護自己,才有能力保護別人,知道嗎?”

慕雨良看似聽話地點點頭,實際上并沒有接受蘇北望的話。

所以有些事,才會與期望背道而馳。

玫瑰因為處理新送去的段集,回淪陷B區的日期又得往後推遲,好在她效率高,在預期返回時間的一周後,她的飛車降落在淪陷B區總部基地。

約克親自下廚給他姐姐玫瑰接風洗塵,蘇北望于情于理也該迎接中将,但他還是感覺自己帶着慕雨良蹭了個大的,所以欣然前往。項秋是玫瑰任教時的得意門生,于是也被邀請參加了這個小型聚會。

基地條件有限,雖然有食堂,但為了避免浪費糧食,需要提前預約。食堂都是做飯機器人,設定程序估計幾百年都一樣,再加上戰士們任務很重,所以他們的的能量補給都是以營養膏為主。

營養膏是嚴格按照普通成年人每日所需的能量、碳水化合物、蛋白質、微量元素等進行配比的,一天吃一次就能滿足一天的需求,當然多吃了也無關緊要,只是這東西味同嚼蠟,除了節省時間和易攜帶以外沒有其他優點,喜歡吃它的人大概率都是奇葩。

蘇北望忙完帶着慕雨良到達食堂小包間,發現他們竟然是最後到的,菜都快上齊了。

陳既白坐在最上面,他右邊坐着玫瑰,玫瑰旁邊留了空位顯然是約克的位置,從約克過來分別是舒承宣、項秋,蘇北望和慕雨良落座後,慕雨良正好坐在項秋旁邊,而蘇北望則坐在陳既白的左邊。

“不好意思啊各位長官,有事耽擱了,我來晚了。”他有些抱歉地說道。

玫瑰見他有些拘謹,打趣道:“蘇亦奇上校,見到大忙人可真不容易啊!”

“玫瑰中将折煞小人了,是卑職有失遠迎。”蘇北望學着遠古大陸古人的樣子站起來作了一揖,語氣誇張,慕雨良見狀趕緊追随蘇北望的腳步,兩人引得大家一陣哄笑,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陳既白都微微勾了勾唇角。

“以後私底下就喊我姐吧!”玫瑰見蘇北望很是上道,于是很自然的将他拉入了自家人陣營。

蘇北望從善如流地喊道: “玫瑰姐。”

“玫瑰教官,您又多了一個漂亮弟弟!雙喜臨門,不如今天就結拜了吧!”項秋見狀也跟着起哄。

“這可不行,亦奇弟弟能和那倆一樣嗎?”玫瑰很是嫌棄地看了眼旁邊染上微微笑意的陳既白和正上菜的約克,“一個臭小子,兩個臭小子,我亦奇弟弟可是香小子!”

“姐!我親自下廚,這都不誇我兩句?”約克放下最後一道菜,佯裝抱怨,畢竟自家姐姐是什麽德行他還是很清楚的。

蘇亦奇有些不好意思,玫瑰嘴裏的“臭小子”可都是他的長官,他趕緊打個圓場:“能有約克少将做的菜香嗎?我要忍不住餓虎撲食了!”

這時一直看戲一般看他們耍嘴皮子的陳既白說道:“各位,吃吧。”

于是衆人也不客氣,紛紛動了筷子。

約克舉起酒杯:“姐,歡迎回到淪陷B區,我們敬你一杯!”

因為是特殊時期不宜飲酒,所以大家的酒杯裏都是功能性飲料。

陳既白也真心道:“姐,歡迎回來。”

其他幾人也紛紛敬玫瑰,玫瑰很高興,把酒杯晃了一圈:“謝謝大家厚愛!”

她一飲而盡後接着說道:“今天我弟給大家露一手,還請大家多多捧場。”

約克很是感動,以為玫瑰良心發現了,誰知道玫瑰話鋒一轉:“要是不符合大家的口味,我們就繼續督促他練習廚藝,好吧?”

“我剛才居然對你抱有期待了?”約克捂住胸口裝作傷心,“姐,你是我唯一的姐,我卻不是你最愛的弟弟嗎?”

玫瑰非常抱歉地看着他,指了指蘇北望道:“我有新的好弟弟了。”

然後約克就假裝仇視蘇北望,看的蘇北望很尴尬,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

而此前一直沒發表意見的陳既白冷不丁說道:“不是你的,是我的。”

霎時間,全場突然靜默。

蘇北望更尴尬了,他無奈地看了眼陳既白,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大佬,您好端端的摻和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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