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回到過去的花垣武道瘋了似的跑去找直人，可不論他怎麽與過去的直人握手，穿越都沒有發生。

他崩潰地哭了。

後來，有人出現在他身邊，他還以為是直人沒回去，但來的卻是日向。

女孩聽到了武道的自言自語，知道了現在的他來自未來，但女孩卻說，今天她什麽都沒聽到。她要等武道願意跟她說時，才會當真。

女孩的一番話又讓武道重新振作起來，他還有許多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本想去找伊崎跟她說明情況，卻忽然發現今天是周末，伊崎不來學校，他也不知道她家在哪，想了想後，決定先去Mikey那兒打聽下黑川伊佐那。

出乎意料地，武道得知了伊佐那是Mikey同父異母哥哥的事情。

而對方之所以要對付東萬，是出于嫉妒，出于不能獨占哥哥佐野真一郎寵愛的嫉妒。

他将得來的消息轉達給了千冬，本想一個人承擔下這一切，卻被同伴的決心感動，決定一起面對。

可天降橫禍，武道被武藤泰宏當成叛徒抓了起來，與乾青宗、九井一，一起受到了拷打。

誰知，武藤泰宏根本就是打着調查背叛的幌子行背叛之事，他真正從屬的是天竺，他跟的主是黑川伊佐那。

此番拷打是為了逼迫九井一加入天竺，天竺需要他搞錢的能力。

最終，九井一同意了武藤泰宏的條件，救下了乾青宗和花垣武道。

而經歷過這一番，乾青宗被武道的堅定折服，請求他當黑龍的第十一代總長。

翌日，花垣武道在學校找到了伊崎。

琉華還很奇怪花垣這家夥有什麽事非得叫她單獨出來說，随即就被對方抛出的一個問題問得愣住了。

“你知道死神的武器通稱什麽嗎？”

琉華不語，疑惑且警惕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武道道：“是「斬魄刀」。這是未來的你告訴我的，伊崎。”

“其實我有穿越時間的能力，未來的你拜托我給現在的你帶一句話。她說，「不必可憐黑川伊佐那」，放任他待在Mikey身邊，只會加劇Mikey的悲劇。”

“未來的你說只要跟你提到那個問答，你就會相信我……呃，你相信了嗎？”

琉華沉默半晌，才點了點頭。

她其實也發現了花垣的異常，只是還沒猜到他能穿越時間。這樣倒是說得通了，為什麽他會知道一些不可能知道的事。

曾為死神是她的秘密，她肯定自己不會輕易透露，而一旦透露，一定是很重要的時候。

那麽未來的她拿這件事讓花垣傳話，傳話的內容一定很重要，但……黑川伊佐那是誰？

武道見伊崎點頭願意相信，松了口氣，而後聽到她在問黑川伊佐那是誰，連忙向她解釋。

“……事情就是這樣，黑川伊佐那是導致東萬堕落的關鍵，「關東事變」我們不能輸，不能讓稀咲的奸計得逞，一定得打敗黑川伊佐那才行！”

琉華點點頭，表示了解。只是她比較在意未來的自己的傳話，什麽叫“不要可憐他”？

“未來的我認識黑川伊佐那是麽？”

武道點頭，“雖然我也不太了解，但未來的你看起來跟稀咲、黑川伊佐那算是相熟的樣子。嗯……其實你還……在我穿越前殺了他們。”

“哦？”

“可能是日向和直人都被他們殺害的，你說是幫他們報仇。”

琉華聽後若有所思。

“總而言之，我現在還不知道黑川伊佐那是誰，或許我該去見見他。”

武道：“大概過不久，東萬就要和天竺開始抗争，你不如那會一起來？”

琉華應允，“順便幫你們一把吧，你說原本的「關東事變」雙方拉鋸，無法判輸贏，看來對東萬來說，天竺是個強敵，既然要改變未來，那就打贏他們！”

武道感動：“有你在我感覺安心不少！！”

琉華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畢竟關系到日向她們家。也不知道稀咲鐵太這個變态為什麽非要殺日向，就連武道穿越這麽多次都沒能改變未來，一定是有什麽原因被他漏了。

2月21日晚，武藏神社。

一番隊向Mikey彙報了武藤泰宏的背叛，并預測決戰會在明日進行，因為22號是佐野真一郎的生日。

22號淩晨，東萬聚集所有成員開戰前動員會，但二番隊隊長三谷隆、四番隊隊長河田那步也在來路上被偷襲重傷，一番隊被五番隊背叛遍體鱗傷，三番隊隊長阿帕缺席，東萬已經滿目瘡痍，恐怕沒有能力與天竺對抗。

但Mikey鼓舞了人心，他「無敵」的稱號并非浪得虛名。

然而任誰都沒想到，天竺的出招只會更陰。

琉華本來都接到武道通知，東萬與天竺的抗争将會在22號發生。

但22號這天她上學時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武道發來時間地點。

直到傍晚，才等不及打電話問武道。然而武道告訴她的，不只有定好的時間地點，還有佐野艾瑪的死訊。

琉華不敢置信，艾瑪怎麽會死？！

她趕去了醫院的停屍房，只見女孩安安靜靜地躺在白布裏，毫無生息。

琉華見慣了生死，說實在對死亡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她不能原諒肆意奪走他人生命的畜生，轉頭想問武道到底是誰幹的，眼前卻撞進了一大片扭曲的黑暗。

那黑暗的來源是，Mikey。

少年臉上帶着傷，不知是被誰揍的，但顯然他沒有還手。

“是稀咲……稀咲殺死了艾瑪……”武道回答琉華的疑問。

他又朝Mikey道，“這種時候說這話可能很不分場合……但Mikey君，今天是與天竺的決戰，大家沒有你的號令沒法出動……”

然而Mikey依舊沒有回話，整個人像是丢了三魂六魄，仿若行屍走肉。

“Mikey君……今天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要和天竺戰鬥。”見說不動Mikey，武道一人沉重地朝外走去。

琉華皺眉，看着眼前這幾乎溢至天花板的黑氣，不可能不了解少年究竟陷入了多大的黑暗中。

她伸手，帶着靈力拂上了少年的臉頰，那黑氣全數被逼退回去，她道：“這樣，會不會好受點？”

但少年神色沒有變化。

琉華想，失去妹妹的傷痛，對他來說恐怕不亞于被黑氣侵蝕吧。

替他壓制了一會黑氣，琉華想，她不得不走了，武道一人絕對應付不來天竺。

但她才剛剛收回一點手，就被對方攥住。

“就這樣……就保持這樣……”Mikey的聲音是啞的，眼神依舊如黑潭般死寂，但攥着她手的力度，卻像是攥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琉華放輕了聲音：“Mikey，我得去幫花垣武道，這次的兇手，我不會放過他。”

許是迷茫不知該怎麽做，Mikey沒再阻止伊崎琉華離開。

黑暗再次吞噬了他。

出去時，琉華看到日向也來了，正在艾瑪的停屍間外默默流淚。

她沒有驚擾她，悄悄路過。

橫濱有些遠，她不像那些不良少年可以騎機車過去，只能坐電車。

琉華看了看這個時間點，恐怕結束的時候，末班車都沒了吧。算了，到時候蹭武道的車回來好了。

還好她今天提前跟父母說要去櫻子家住宿，也跟櫻子串通好了口供，不然這麽晚不回家可就是大事了。

等她終于找到橫濱的第7埠頭，才發現東萬和天竺已經開戰了。怪不得剛才她老聯系不上武道，害得她迷了一會路。

只不過東萬黑色的衣服和天竺紅色衣服的數量怎麽這麽不對等，以少敵多？

她朝場中看去，除了東萬的制服是黑色，還有一個很明顯的黑色色塊。

此時，琉華好像有點理解了未來自己讓武道傳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那個被黑氣纏繞的白發少年，應該就是黑川伊佐那了吧。

本來她就極易關注被黑氣纏繞的人，這種現象太過奇怪，并且似乎與“伊崎琉華”的死有關，她總得調查。看來是未來與黑川伊佐那有了交集，讓她對他的遭遇産生了同情，結果釀成大禍了吧。

見狀，她有想過幹脆殺了他一勞永逸，但又忍不住好奇自己将來跟他有什麽糾葛，導致未來的她會忍不住殺了他。要知道，她一般不殺人，除非觸到了她底線。而花垣又告訴她，她殺黑川和稀咲是為了給橘家姐弟報仇，難道對未來的自己來說，橘家姐弟的死，是觸及底線的事嗎？若是放在現今，她頂多抓他們進局子——罪惡還是交由法律制裁，這是她一貫的想法。

究竟會是什麽原因……

沒等琉華想通，場內黑川伊佐那一腳就踢倒了三番隊副隊長阿呸，大挫東萬的士氣。

他幹完這件事，就同稀咲一樣坐在了高處觀戰，而四名隊長模樣的人，加入了鬥争。

琉華眼尖地看見了幾個熟人。喲，這不是上次她的手下敗将嘛，看來打得不算狠，傷這麽快就好了大半呀。而那兩個特立獨行穿黑衣、喜歡使陰招的家夥，上次被他們逃了，今天就先從他們下手吧～

琉華從高處跳下，三兩步穿過人群，順手掄了幾個紅衣服的人，來到了灰谷兄弟跟前。

“喲，幾日不見，今天還跑嗎？”她笑着打了聲招呼。

灰谷兄弟頓時頓住。

他們并不想回憶女孩的實力，但她那恐怖的實力仿佛已經被刻進了印象裏，見了她都得抖三抖。

然而今天這樣的場子不允許他們退縮，二人只有打起精神上了——

“喂，她是誰？”原本将要對上灰谷兄弟的四番隊副隊長河田飒也問身旁的人道。

“問我我哪知道啊！”柴八戒道，“等下……好像有些眼熟……這不是上次血色萬聖節開戰前跳出來搜了芭流霸羅身的女孩嗎？！”

“啊！她啊！我想起來了！”河田飒也恍然大悟，“但她為什麽頻頻幫我們？東萬裏誰跟她很熟嗎？”

“不知道……我很少見她……不過Mikey和Draken應該認識她吧。”柴八戒細想了下道。

“喂喂……那女孩有點太猛了吧……灰谷兄弟這就已經被打倒了？”河田飒也吃驚瞪眼。

“嗚哇……該說幸好她不是對面的嗎……”柴八戒心有餘悸。

解決了灰谷兄弟，又幹掉了想要一雪前恥的望月莞爾，這下天竺四天王已經被打倒三個了。

本以為這樣已經起到了震懾作用，這下天竺的氣勢應該會弱很多，誰知還有不長眼的家夥上前挑釁。

“喂，你連東萬的人都不是吧？來攪什麽局！”

琉華笑笑：“看到卑鄙的人忍不住想揍揍，有什麽問題嗎？”

“口氣真大！”武藤泰宏邊說着，邊攥緊了拳頭揮出去。

琉華輕巧躲開，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拳擊，也都被琉華輕巧躲過。

轉生成為伊崎琉華，她得了一個別人努力不來的天賦——對戰鬥天生的敏銳感。

家族對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當上護廷十三隊的隊長，這樣家族地位和資源都指日可待。可她生性懶散，常常偷奸耍滑，逃課滋事，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能以優異的成績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成為死神。

連瀞靈庭最好鬥的十二番隊隊員聽聞她的名號，上前宣戰，也沒有一人能真正打敗她——首先她不想打，其次她的逃跑功夫也是一流。要知道，從十二番隊手下逃走也是不容易的。

幾個高中的小鬼頭又如何能傷她分毫呢。

武藤泰宏接受不了被一個小姑娘打翻在地，他不顧一切地掏出刀來，對着伊崎琉華揮砍。

但這一行動被他的同伴制止，他說，不要連你也被天竺感染。

鶴蝶錘暈了武藤泰宏，他看向伊崎琉華，問道：“你來此地的原因是什麽？”

琉華挑眉，“讨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要讓他知道什麽叫代價。”

鶴蝶有些了然，他猜到女孩是為了艾瑪而來。

但他有他的立場：“我不能放你過去。”

琉華才懶得理他的言論，擋得住她才怪了。不過她還沒出手，就被花垣武道攔下。

“伊崎，剛才謝謝你出手幫忙，小鶴就交給我吧，我不能逃避和他的戰鬥。”

看上去二人像是有什麽因緣的樣子，見狀，琉華沒再多管，退到一旁觀戰。

聽他們的對話，鶴蝶與花垣武道似乎是兒時玩伴，但兩人沒有走向同樣的道路，鶴蝶追随了黑川伊佐那，縱使對方向地獄而行，他也絕無怨言。

花垣武道那個戰五渣，弱得不行，只有挨打的份，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皮糙肉厚，不論鶴蝶怎麽毆打，他絕不倒下。他說，東萬有我在，就不會輸。小鶴是贏不了我的，看眼睛就知道了，你沒有絕不能敗的覺悟。

得知武道能夠穿越時間，并且已沒有退路，琉華知道他絕不會放棄，就像他說的，他有絕不能敗的覺悟。

種種經歷讓武道學會了不再逃避，琉華看着如今的他倒覺欣慰，日向喜歡的，原來是他身上的這種品質啊。這樣的品質，可不是什麽人都會有的。

鶴蝶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稀咲見形勢不利，親自下場對上武道：“難道武小道你就有了嗎？寧死不敗的覺悟？”

稀咲在衆目睽睽下掏出一把□□抵住了武道的腦袋，周圍一片嘩然。

他本以為武道會怕，卻沒曾想武道看他的眼神中，一點動搖也無。

他慌了。

“你在害怕什麽？”武道一語道破。

稀咲一驚，不知為何，只對着武道的腳開了一槍。

武道疼得蹲下，卻還是不服輸：“怎麽了稀咲！對着腳開槍是打不死我的！”

他忽然想起了過往種種經歷，自己有多少不能輸的理由呢？太多了，他不自量力，想救所有人。

他自剖道：“……的确，我不像Mikey那樣一呼百應，不像直人那樣聰明，也不像可可那樣能幹，不像壯哥那樣強壯，打架沒有Draken君那樣厲害……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不放棄！！死也不放棄！！”

稀咲舉着槍，氣息都紊亂了。

一旁的琉華忽然覺得機不可失，想留存證據，她還苦于沒有證據送對方進局子呢，立馬掏出手機“咔嚓”一聲。

哦，這該死的拍照聲，在日本是沒法取消的。

這下好了，原本大家都屏息看着眼前的一幕，顯得照相聲更大了。

稀咲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立馬調轉槍口，朝琉華那邊開了一槍：“你幹了什麽！？”

琉華側身躲開子彈，并沖上前去絞了對方的□□。

槍掉在了地上，琉華将它踢飛了出去，當然，是朝東萬那邊踢的。

“有些小屁孩不懂遵紀守法，自然是要讓他吃一下社會的教訓。”琉華道。

“給我删掉！”稀咲顧不上被打疼的右臂，意欲搶走琉華手上的手機。

琉華後退一步，稀咲撲空了一次，他還想再搶，武道卻忽然朝他揍了一拳。

稀咲被揍翻在地，他起身後憤怒地瞪向武道：“我要殺了你！！！”

“你殺啊！”武道喊道，“就像殺死小艾瑪那樣！”

他的眼神依舊那樣堅定，稀咲不知從哪裏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他爬起來随即也給了武道一拳。

許是因為已然重傷，武道沒能及時爬起來。

一只手朝他伸去，借了肩膀給他。是千堂敦。

他對武道說：“怎麽，你的可取之處不就是不放棄嗎？可別倒下了啊。”

阿呸也對着武道喊道：“什麽叫‘只要我還在，東萬就不會輸’，你什麽時候有那種能力了啊笨蛋！”

河田飒也道：“雖然他沒那個能力，但我被打動了。”

柴大壽和乾青宗也表示贊同。

雖然他們因為打架而遍體鱗傷，卻還是挺起了腰背，不願服輸。

千冬說，他雖然很想為場地複仇，但這只是一場小鬼間的鬥争，不是厮殺，他們只是一心想要耍帥，一意孤行，死要面子，只靠一對拳頭戰鬥，為了所相信的，所背負的，在戰鬥！！

琉華很欣慰，東萬這邊還是有明白人的，他們才多大啊，可不就是小鬼間的打架麽，只是有些不知輕重的小屁孩老覺得自己長大了，強大了，可以主宰他人的命運了。殊不知，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罷了。

東萬的精神感染了在場衆人，聰明如稀咲，怎會看不出來氣氛的變化，他直覺再激進不會有好結果，于是提出了退一步，天竺與東萬和解，兩方合并。

“隊名就叫東京萬字會，總長讓Mikey來當。怎麽樣，這提案不錯吧？”

這怕不就是稀咲的目的。

武道再也忍不了，重重朝稀咲揮拳：“稀咲！就讓我來修理你這爛透了的腦子！”

稀咲不明白武道為什麽這麽固執，而武道也不明白，稀咲為什麽要做這麽多惡事。

在他們又将打起來的時候，黑川伊佐那介入了。

他讓稀咲退下，揚言就讓他來殺掉東萬所有人。

“不會讓你如願的！你這混蛋！”武道朝他攻去。

菜雞武道自然是打不過黑川的，可他不放棄，哪裏跌倒哪裏爬起，連琉華都有些被他震撼到。

可他攻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原本朝前揮舞的拳頭，轉而朝天空指去。

“我沒有輸哦，總長！”

武道目視前方，那裏是東萬總長，Mikey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