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雨季啊！

是雨季啊！

“是雨季啊！”

在我說出來的時候江長歌表現出“這果然是小孩子”的想法，因為雨季是最明顯的線索。帶他又怕我說的不止這麽簡單，就又問：

“那為什麽第一個雨季是十五名受害者而之後卻明顯變少了？還有，為什麽是右眼，而且還是學生的呢？”

他問着，手中的煙在他的吞雲吐霧下越來越短，最後被他摁進煙屁股快漫上來的煙灰缸中，不知是近期抽的還是攢了很久忘扔了。

“你不知道？”

我抱胸，站在他辦公桌前，說實在的，在他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正經的警察了。

“我這不是問問你有沒有想到除我們能想到的其他線索，只是忘說了而已。”

在他正打算再抽根煙聽我說話的時候，我說：

“少抽點，別到時候別人是抓捕罪犯走的，就你是肺癌走的…”

我感覺我像個老媽子似的說教着，本想不說的，可是嘴快過腦，脫口而出，丢死人了！

“昂…那你說說你有什麽想法吧！”

他的手從煙盒上抽走，似乎聽進去了，我剛剛的那句來不及收回的話。

“首先就是按照我們的想法來看，雨季應該是為了掩蓋行兇，而受害者是在雨季結束後才被發現的，再加上失去的都是右眼，且都是學齡階段的人…你不覺得兇手是對這些人有某種特殊的情感嗎？”

“這點我們是考慮過的，為此，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還探查過各類文化對眼睛的看法。以及各類文化對學齡人的看法。”

江長歌的這話就已經完全表明了，他們考慮過是因為宗教原因而行兇，或者說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喜好而行兇的思想。可是他們在這方面并沒有任何的進展，甚至還有些累人。

Advertisement

我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将所有細節都串聯在一起，但由于許多限制性原因，我沒有任何想法，甚至也想不出程雨的死因。

“傷情報告表示，他是後腦被鈍器砸傷導致昏迷，随後，因腸胃被塞入刀片割傷動脈而死亡…你說新手會不會腸胃不好？”

“此話怎講？”

他整理着桌面上淩亂的筆和紙，用手捏了捏眉心。

“不知道，下意識想到的。和你說個很有意思的事，比如我腸胃不好，每當那些腸胃好的人在我面前吃那些，我吃了容易起不良反應的食物時，我都會有點嫉妒當然，這種嫉妒更多是對自身情況不滿而已。甚至有時候也只是單純饞了但出于面子以及一些其他原因，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默默羨慕。”

一邊說我一邊感嘆似的嘆着氣，但說到底，我也确實挺羨慕他們能夠吃香的喝辣的。

而辦公桌前的他，則是拿着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偶爾閉眼思索，像是在回憶幾年前的所有細節，但這些個年了，也挺費勁的了。

“你說的這話我也相信，因為受害者者當中，腸胃健康的幾乎都能在腹中找到刀片，鐵絲等什麽東西，有些甚至能在他們的腸胃中驗出農藥殘留。”

他的話則更加肯定了我随意的說法。

然而，我們都不語，場面瞬然安靜。

出于好奇，我用腳推動着椅子，帶輪子的椅子就這樣滑向辦公桌後方，因為我想看看他到底寫畫了些什麽東西。

我将脖子盡力伸長探出去，試圖這樣看到一些東西。

可是我的目光卻不自覺的撇向了桌面上一些沒有被蓋好的照片，照片有些老了，塑封用的紙也并不是嶄新透明的，是微微泛黃的那種，但照片裏的內容嘛…是巨人觀。

确切的來說是右眼屠人案裏受害者被送去讓進行屍檢前的照片，以及在法醫室裏的照片。

江長歌似是注意到我目光投向的地方，伸手将那些露出部分的照片蓋住，拿起一張a4紙蓋在上面，随後伸手在我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咋感覺有一種老父親護着兒子的感覺？咋感覺被占便宜了？

我伸手将被他藏起的照片拿起，看着其中一張巨人觀下的人體照，受害人是一名女性，赤身果體的，因巨人觀的原因顯得發綠，像是一塊放了太久的泡水豬肉。

我能看見她的身體，四周蒼蠅橫飛，能看到細小的蛆在背光的地方蠕動着。

我看着照片上的日期，七年前啊…

江長歌發覺我拿的照片，以一種怪異的語調說道：

“咋不挑別的，就挑這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