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深夜,謝禾被靳聿炎摟着來到陽臺。
他現在累得渾身酥麻,有氣無力地說:“我累了,想要睡了。”
靳聿炎一手環在他的腰上,一手指着天上的月亮,在他耳邊輕聲說:“謝禾你看,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謝禾費力地掀開眼皮子朝天上看了眼,旋即又垂下腦袋,悶聲說:“不就是滿月嘛,現在又不是中秋節。”
“謝禾,你就沒有點生活的樂趣嗎?”靳聿炎忍不住在他通紅的耳垂上輕輕咬了口。
謝禾疼得皺起眉頭,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扭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口就罵:“我累得腰都要斷了,哪還有心情欣賞月亮,還不是都怪你。”
“我的錯我的錯。”
謝禾哼哼兩聲,這人每次道歉的态度都很好,可是下次還是照做不誤。
他不高興地一把推開靳聿炎,扭頭就朝屋裏走去,撂下一句話:“我累了先睡了,你要看月亮就一個人看個夠吧。”
一個人賞月還有什麽意思,靳聿炎于是立馬跟了上去,說:“我陪你一起睡。”
就在兩個人從陽臺走回卧室的時候,外頭的花園裏突然傳來汽車的聲音。
謝禾腳步一頓,扭頭又走回陽臺邊上。他好奇地探出腦袋向下看去,只見轎車的車燈滅了,裏頭走下來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正是虞錦南。
他怎麽會來這裏?謝禾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趴在陽臺邊上,頓時睡意全無。
而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從裏面推開,一陣吱呀聲響後,穿着睡衣的虞晚楓從中走了出來。
謝禾立馬豎起耳朵,可惜距離太遠,并不能聽見他們交談的內容。不過能借着微弱的光影,看出兩個人似乎都十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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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聿炎悄悄走到謝禾身後,低聲問道:“你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麽嗎?”
謝禾搖頭。
“那你趴在這裏幹什麽?”
謝禾敷衍地說:“耳朵雖然聽不見,但是眼睛還是看得清的。”
“人家叔侄兩聊天有什麽好看的,你不是說累了嗎,還不回去睡覺?”
謝禾一把打掉了在他腰上亂摸的手,說:“我不是和你說過嘛,魚魚喜歡他小叔。他現在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C市了,他小叔反而找了上來,真是奇怪。”
靳聿炎不由地勾了勾嘴角,心想這有什麽奇怪的,不過他作為局外人自然不會點破這其中的微妙。
謝禾瞪大了眼睛,眼看着花園裏的兩個人似乎吵得越來越激烈。
下一秒,他就被靳聿炎攔腰抱起,半拖半拽地給拉回了屋內。
“靳聿炎,你幹嘛呢?”謝禾掙紮着兩條腿亂蹬,卻還是被丢到了床上。
靳聿炎順手關了飄窗,将窗簾齊齊拉上,屋內瞬間暗了下來。
“人家叔侄倆溝通感情,你就別八卦了,睡吧。”
謝禾還想從床上爬起來,靳聿炎立馬将人按了回去。
“要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你打算怎麽辦?”靳聿炎躺到他邊上,順手扯過被子,将他嚴嚴實實地蓋住。
謝禾激動地在床上翻了個身,問道:“什麽叫看到不該看的?你的意思不會是虞錦南對魚魚也有意思吧?!”
靳聿炎伸手在他的腦門上彈了彈,笑話道:“謝禾,你還不算太傻。”
“可是他們是叔侄啊?虞錦南怎麽可以對魚魚有意思?”
“你不是和我說他們沒有血源關系嗎?”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可那明面上也是叔侄啊。魚魚一時迷戀他也就算了,他這個當長輩的怎麽能喜歡侄子?”
靳聿炎笑了聲,嘆道:“我真沒想到C市大名鼎鼎雷厲風行的小霸王,骨子裏居然是個這麽保守的人。”
“是你底線太低了好嘛。”謝禾撇了撇嘴,小聲吐槽了一句,很快又接着說道:“話說回來,我們上次不是還看到虞錦南在和一位女士吃飯嗎?而且他要是真的對魚魚有意思的話,魚魚這麽多年怎麽沒感覺到?”
靳聿炎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說:“別想這麽多了,明天你自己問問他不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謝禾在他懷裏拱了拱,小聲說:“這是人家的傷心事,我怎麽好主動問他。”
“那正好就不問了,睡吧。”
謝禾嘟了嘟嘴,還想再說什麽,兩瓣唇剛張開就堵得嚴嚴實實的。
這個吻過後,他終于沒有了八卦的念頭,只是翻了個身将後腦勺留給靳聿炎。
靳聿炎順勢将他摟進了懷裏,兩個人貼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熟悉的木質調香氣将他包裹住,謝禾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髒漸漸平靜下來,他被折騰了一個晚上也有些累了,在靳聿炎懷裏挑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就在他入睡後不久,花園裏又傳來一陣響動,這個美麗的夜晚對于某些人注定會是一個不眠夜。
翌日清晨,謝禾起了個大早,簡單的梳洗一番後直奔樓下。他探頭探腦地在客廳和餐廳裏轉悠了一圈,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于是他走出客廳來到花園裏,昨晚的那輛轎車也不見蹤影。
奇怪,怎麽沒有人啊?
謝禾一肚子的問號,重新走回別墅,虞晚楓不知道從哪兒蹿了出來。
“喲,你怎麽在這兒?!”謝禾驚訝地向後退了半步。
虞晚楓打了個哈欠,說:“我還想問你怎麽從花園裏回來。”
謝禾有些心虛地說:“我就是起早了,随便逛逛。”
“噢,那我們趕緊吃早飯吧,吃完了我帶你倆去附近逛逛。”
謝禾跟着他朝餐廳走去,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目光幾乎要在他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虞晚楓除了眼睛裏有些血絲和不大有精神外,外表和往常沒什麽差別,看起來昨晚似乎沒發生什麽大事。
謝禾懸着的心漸漸放回了原位,不過他還是好奇虞錦南怎麽會大晚上特意來一趟酒莊,然後一大早上又消失不見?
虞晚楓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背上有些發毛,于是問道:“你怎麽這樣看着我啊?”
“長這麽帥,還不許我看了?”謝禾憨憨撓了撓頭,立馬岔開了話題,“對了,你下周二去機場,我送你吧。”
虞晚楓拿着熱好的牛奶從他身邊經過,小聲說:“我在C市還有一些事情要做,我打算過段時間再走。”
“你在C市還有事情沒做完?”
虞晚楓支支吾吾地回應道:“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
謝禾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心裏頭的問號越來越多。
難不成昨晚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魚魚他改變了心意?可是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這個傷心地了,又怎麽能在這時候放棄?長痛不如短痛,我得再勸勸他。
謝禾坐到虞晚楓對面,撐着腦袋看向他,說:“瑣事是永遠處理不完的,等你處理完了這一件,還會有下一件等着你,這樣你什麽時候才能離開C市啊?”
虞晚楓咕嚕咕嚕把牛奶一口喝完,嘴角有一圈淺淺的白色奶漬,他嘟着嘴說:“聽你這意思,好像是在催我離開C市。”
“不是催你離開,而是希望你能早點開始新的生活。”謝禾伸手蓋在了他的手掌上,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魚魚,你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就不要再退縮了。”
虞晚楓看着他期許的目光,心裏頭的思緒更混亂了。他緩緩抽回自己的手,垂着頭低聲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你讓我再想想吧。”
謝禾心中嘆了口氣,臉上卻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好,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不管你做的決定是什麽,我都支持你。”
虞晚楓擡起頭,清澈的狗狗眼裏折射出亮晶晶的光芒,對着謝禾就是一頓麽麽噠。
“你倆聊什麽呢,這麽高興?”靳聿炎大步走進餐廳。
他今日穿得十分休閑,一件淺藍色的短袖襯衫,搭配一條米白色的西裝褲,全身上下洋溢着與他身份和年齡不符的青春少年感。
謝禾一轉頭看到他,眼裏的笑意頓時更濃了。
“這是秘密,不告訴你。”
靳聿炎挑了挑眉,朝他走了過去,趁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謝禾頓時漲紅了臉,羞得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虞晚楓宛若一顆發着光的巨大電燈泡,他嘟着嘴幽幽地嘆道:“在你倆邊上,我吃小籠包都不用蘸醋了。”他說着便夾起一只小籠包塞進嘴裏。
謝禾的耳朵頓時更紅了,又瞪了靳聿炎一眼。
豈料“罪魁禍首”的臉皮厚如城牆,不僅大大方方坐到了他邊上,還夾了一只小籠包放到他碗裏。
謝禾哼哼兩聲,低下頭認真幹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