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第 62 章

馮曉東拽着謝禾來到窗邊,拿着匕首抵在他的脖頸間,在他耳邊憤憤說道:“謝禾,你命可真好啊,怎麽每次死到臨頭了都有人來救你。”

謝禾感受到脖頸間冰涼的匕首越來越收緊,鋒利的刀刃似乎馬上就要劃破他的皮膚,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臉頰滑落。

“不過你都和別的女人生了個孩子,你說靳聿炎這一次還會為了你拿他自己的性命冒險嗎?”馮曉東臉上露出陰森可怖的笑容,眼睛裏閃過兇狠的殺意,“你說呢,謝禾?”

“當然不會了,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怎麽會為我冒險。”謝禾斷斷續續地說道,喉結的每一次上下移動,都會令脖頸間的匕首在皮膚上滑動。他緊張得心髒怦怦直跳,生死關頭,刺破皮膚這樣輕微的疼痛已經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要是不會為你冒險,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馮曉東在他耳旁肆意大笑起來,“謝禾啊謝禾,我也很想看看,你在靳聿炎心中到底是什麽地位。當初他肯為了你放棄一切,這一次他又會為你做什麽呢?”

馮曉東說着一把拽住謝禾的肩膀,推着他向外走去。

離開草屋前,馮曉東不忘回過頭叮囑道:“蠢貨,你們兩個還傻站着幹什麽,你們的小命可拴在這個女人身上了,還不看緊了她。”

刀疤臉戰戰兢兢地回應道:“老板放心,我們一定看好了她,等您回來。”他的聲音有些發抖,顯然心裏頭沒有底。

而麻子臉機靈的眼珠子一轉,他知道馮曉東這一次出去恐怕是有去無回,已經在心裏頭替自己盤算起了退路。

謝禾和馮曉東走出草屋,馮曉東十分謹慎,大半個身子都躲在謝禾的背後,只露出小半個腦袋觀察眼前的局勢。

不遠處的樹叢之中埋伏着幾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看樣子訓練有素。

該死,靳聿炎到底從哪裏找來的這麽多幫手,這些天我潛伏在酒店周圍,為什麽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蹤跡?一會兒殺了謝禾以後,我又該怎麽逃出去?

馮曉東心中又氣又急,匕首更加用力地抵向謝禾的脖子,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鮮紅的血液便滴滴答答地洇濕了謝禾的白色毛衣領口。

樹叢裏傳來幾聲響動。

“靳董,您要幹什麽?”保镖隊長一把拉住了靳聿炎的胳膊,極力勸阻道,“營救謝先生的事情就交給我們,您不要沖動。”

Advertisement

靳聿炎眉頭緊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他看着謝禾在馮曉東的刀下受苦,恨不得立馬上前去替換他。他雙拳緊握,掌指關節處傳來骨頭咯噠咯噠的聲響。

不過片刻功夫,馮曉東心中就有了初步計劃。這一次他不僅要殺了謝禾,還要殺了靳聿炎。當年大都建工破産,馮家衰落都和靳聿炎這狗東西脫不了幹系!

于是他對着樹叢大聲喊道:“靳聿炎,你現在立刻讓你的手下離開,否則我立馬殺了謝禾。”

靳聿炎沒有猶豫,立刻對着手底下的人說:“你們按他說的做,馬上離開這裏。”

幾個保镖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動,他們的唯一職責是保護靳聿炎,自然不會就此離開。

靳聿炎轉過頭瞪了他們一眼,催促道:“你們還不趕緊離開,馮曉東就一個人,難道他還能傷害到我?”

隊長見靳聿炎十分堅定,知道無法再勸動他,只好說:“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沖動。我們會在附近埋伏,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會立刻出現。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麽,您都是我們的首要保護對象。”

隊長說完這話後立馬帶着一隊的人撤離了樹叢,向着不遠處的樹林裏走去。在剛剛對峙的十幾分鐘的時間裏,他們已經分析了這片山頭的地形,并安排隊員提前埋伏。只要一會兒靳聿炎不沖動行事,他們一定可以保全他的安全。

“靳聿炎,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來。”馮曉東大聲喊道,他始終緊握着匕首,沒有一刻從謝禾的脖子上離開過。

靳聿炎緩緩站起身,高舉着雙手朝馮曉東走去,他盡可能的平緩呼吸,鎮定地說道:“馮曉東,放過謝禾,不要傷害他,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哈哈哈哈哈哈,”馮曉東咧嘴大笑起來,眼角的皺紋爬滿了半張臉,看起來十分猙獰,“靳聿炎,你當我是傻子嗎?我馮家都被你害得到了今天這般田地,我還可能相信你說的話嗎?”

“只要你放過謝禾,不管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錢,還是資源,我還可以幫助你們馮家東山再起。”靳聿炎看着馮曉東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十分誠懇。

“夠了!你以為我還不了解你嗎?只要我的匕首從謝禾的脖子上離開,下一秒那片樹林裏就會有一枚子彈射向我的腦袋。靳聿炎,今天不是謝禾死在這裏,就是我死在這裏。”馮曉東咬牙切齒地吼道,充滿血絲的眼睛瞪得通紅。

“那你要我怎麽做,才願意放過謝禾?”靳聿炎又試探地向前邁了一步。

“你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謝禾。”馮曉東一下子收緊了手中的匕首,“我告訴你,從我打算綁架謝禾開始,我就沒想着要活着離開這裏。”

“好好好,我不上前了,你不要激動。”靳聿炎看着謝禾痛苦的表情與他已經被血彌漫看不見膚色的脖頸,心像是揪在了一起。

靳聿炎站在原地,繼續勸道:“馮曉東,你仔細想一想,這些年害你最多的其實是我。謝禾根本沒有對大都建工,對馮家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當年讓你們馮家破産的人是我,讓你被捕入獄的人也是我,你現在最應該恨的人是我。”

馮曉東眯起眼睛,“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知道你想發洩出你心中的怨氣,可是謝禾是無辜的,讓我來替代他,好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馮曉東又一次大笑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在謝禾耳邊說道,“我就說你在靳聿炎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嘛,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願意為你去死。既然如此,你說我要不要成全他呢,謝禾?”

謝禾眉頭一皺,“馮曉東,你要幹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馮曉東擡起頭,大聲喊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最恨的人的确是你。你想讓我放過謝禾,可以,不過要拿你自己的命來換。”

靳聿炎脫口而出:“好,我答應你。”

“這裏都是你的人,我要是現在就把謝禾交出來,我肯定馬上就死了。一會兒你随我去一個地方,你的手下不許跟過去,等到了那裏,我就放謝禾一條生路。”

“沒問題。”

“好,那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把你身上的武器都丢到地上。”

靳聿炎立馬解開身上的外套,将小刀丢到了草叢裏,他攤開手示意馮曉東,說:“你可以放心,我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

“那你耳朵裏的耳機和定位裝置呢?”

馮曉東話音剛落,靳聿炎耳朵裏的微型耳機裏立馬傳來隊長急切的聲音,“靳董,您千萬不要這麽做,您必須待在我們的視線裏我們才能保證您的安全!您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當賭注!”

靳聿炎擡手觸碰耳廓的內源,低聲說道:“照他說的做,一會兒你們誰都不要跟過來,務必确保謝禾的安全。”他說完這話,便毫不猶豫地取下耳機,丢到了草叢裏。

“馮曉東,現在你可以信任我了嗎?”

馮曉東滿意地笑了笑,“當然。”

就在這時,一陣疾風刮過這片樹林,卷起了一地的落葉。謝禾的視線随着半空中紛飛的落葉漸漸落到了靳聿炎的臉上,望着他的面孔,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那個深秋。那天雖然沒有像今天一樣的寒冷,可是大風的威力一點也不亞于今日,冷風直往人骨子裏頭鑽。

那一天,馮曉東派了一個殺手來殺死我,靳聿炎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裏蹿了出來,生生替我挨下了致命一擊。今天,馮曉東親自動手來殺我,靳聿炎這家夥又再一次跳了出來,還是來救我的。

這麽多年了,明明我們互相折磨的記憶遠遠多過那些美好的回憶,可偏偏在這生死關頭,我腦海裏怎麽都是他奮不顧身奔向我的畫面。

謝禾忽然自嘲一笑,對着靳聿炎大聲喊道:“喂,你瘋了嗎?你真的相信馮曉東說的話嗎?你要是按照他說的去做,咱倆誰都活不下來。靳聿炎,你不用這麽好心,你又不欠我什麽,何必要為我冒險。”

“謝禾!”馮曉東手腕一使勁,威脅道,“你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謝禾,你不要再說話了。”靳聿炎緊張地祈求道,深邃的雙眸之中閃爍着亮光,一如夜空中高懸的明月照進了人心裏。這雙眼睛仿佛在說,“謝禾,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馮曉東指了指右邊的一條小路,說:“靳聿炎你往這兒走,在我沒說停下來之前不許停。你要是敢和我耍心眼,我立馬就殺了謝禾。”

靳聿炎鎮定地說道:“好,只要你不傷害謝禾,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三個人沿着小路,一前一後地朝着一片樹林走去。馮曉東十分熟悉這片樹林,樹林深處有一個又高又險的陡坡,被層層落葉和雜草掩蓋着,若非熟悉地形稍有不慎便會失足墜落,他決定就在這兒對他倆下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