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那日提前大婚的聖旨下達,江玄淩也沒有說過要準備大婚的事宜,戰西侯府便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直到大婚這天,玄字衛帶着江玄淩的命令回來,不過一盞茶時間,戰西侯府就紅了一片。
“殿下。”江玄淩發髻上多了一根紅色發帶,是鐘離辰從自己衣袖上撕的一塊布條臨時做的。此時江玄淩站在銮架前,伸出手,等待着銮架中的那個人同樣向他伸出手來。
鐘離辰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搭在江玄淩的手上,那一刻兩個不一樣的脈搏跳動卻是相同的溫熱。
“殿下得罪了。”腳下一空,江玄淩抱着鐘離辰下了銮架。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鐘離辰皺着眉,江玄淩的動作讓他瘆得慌。
“嗯。”江玄淩依言放下。
這會鐘離辰才有心情打量戰西侯府,記得楊昭昭說過,戰西侯府這幾日可是一點要辦喜事的跡象都沒有,沒想到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
“臣虧欠殿下很多。”
“你欠我什麽?”鐘離辰道。
江玄淩道:“答應殿下的沒做到,也沒有給殿下應有的尊重。”
鐘離辰一怔,答應自己的沒做到自己清楚,可是尊重是什麽,難道是盛大的婚禮可真是謝謝了!
“殿下,侯爺,這,皇上他們都在忠勇侯府。”禮部官員小聲道,難怪他說禮部這些同僚個個不願意來主持大婚,原來是在這裏等着。
“大婚是我和殿下二人的事,無需他人摻合。”江玄淩道。
“可這…”
“侯爺說的是,大人你就帶着人回去吧,就跟父皇說,儀式已成,明日我和侯爺會進宮敬茶。”鐘離辰輕飄飄道,“對了,嫁妝留下。”
禮部官員嘴角一抽,但面前兩個人他都惹不起,只能妥協:“是。”
……
……
江玄淩中途截胡,将大婚的地點改成了戰西侯府這事傳到忠勇侯府時,江植的臉頓時黑如鍋底,倒是開平帝心情不錯,道了一句:“年輕人。”
“是。”江植本想着可以借這件事拿捏江玄淩一二,沒想到對方臉皇帝的面子都不給,偏偏……罷了,越猖狂越好,到時候才死得越慘。
是夜。
戰西侯府。
鐘離辰忙了一下午終于把開平帝給他的嫁妝安置進庫房,不過看着這麽多嫁妝鐘離辰心裏還是有些郁悶,因為這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大件,還刻着皇家印記,賣都賣不掉。
“有黑市嗎?磨掉印記便宜賣。”鐘離辰抄着手道。
“怕是不行,萬一買回去被人發現是要殺頭,所以黑市都賣不掉。”李子潑了一盆冷水。
“行吧。”鐘離辰這會也冷靜下來,将賣嫁妝換錢的心思歇下。
“殿下需要錢?”江玄淩邁着步子進來。見狀李子連忙退下,不僅如此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鐘離辰對此頗為無語,當下人也不至于如此上道:“沒有,就是覺得那些東西放在那裏礙事。”
江玄淩聽後也不知有沒有信:“殿下如今…”語氣頓了頓,“明日管家會将侯府所有賬本送來,殿下若有需要随意支取便是。”
好豪氣!鐘離辰感嘆,但嘴巴上還是拒絕:“侯爺應該知道,我不怎麽喜歡這些,還是照老樣子就行。”
“殿下說笑了,如今殿下也是侯府當家人,以前只有我一個人,現在這些家務事理應交給殿下打理。”
“侯爺那麽放心,就不怕我是我父皇派來的奸細”見江玄淩執意要将侯府事務給自己,鐘離辰徑直道,尤其是在看到江玄淩沉默時,鐘離辰擺了擺身後無形的尾巴,“其實昨天父皇召見過我,就是要我抓住侯爺的尾巴,然後一舉滅了你。”
江玄淩難得沉默許久。
鐘離辰說完才有些後悔,這麽直白江玄淩會不會也配合的把自己捏死自己目前還不想死。
“殿下為何要告訴我不怕惹怒皇上。”
“我。”鐘離辰眉心微蹙,大概是這些日子的所見,深覺眼前人不是書中所寫的那樣,但鐘離辰嘴巴上怎麽會這麽說,“因為父皇不顧我的感受胡亂指婚,泥人被這般玩弄都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人。”
聞言江玄淩笑了笑:“殿下倒是直白。”
扯謊胡謅的鐘離辰笑笑:“我身邊那些人多半是父皇或者其他人塞進來的奸細,要是侯爺想清清靜靜地,最好還是把人打發掉。”賣人鐘離辰賣的是毫不手軟。
“好,會的。”江玄淩應下。
聽到江玄淩這麽回答,作為奸細中的頭號人物鐘離辰一點覺悟都沒有:“侯爺放心,你要做什麽我都會幫你打掩護,那頭有什麽吩咐我也會及時告訴你。”
“殿下可知皇上會如何處置叛徒”江玄淩的嘴角帶着笑意。
鐘離辰一愣,這他沒想過,不過最多也是一死,但他剛剛還不想死,這會…不禁摸摸脖子,怎麽辦
“臣會保護殿下。”
此話一出立馬得到鐘離辰懷疑的目光,實在是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江玄淩也第一次臉熱,忙得別開臉:“殿下放心,你因我受牽連,若以後真有不測,我定會竭盡所能護殿下安危。”
那萬一你也無法自保了?想了想鐘離辰還是沒有說出口。
屋中燃燒的蠟燭一聲爆響,無話可說的鐘離辰拿起剪刀挑了挑燈芯,道:“侯爺去休息吧,很晚了。”
“嗯。”江玄淩走了幾步,又道:“殿下也早點歇息,明日還要進宮。”
“嗯,對了,侯爺。”鐘離辰突然想起自己計劃了許久的事來,“我知侯爺對這件事也不滿,但是如今事成定局,我只想同侯爺和平相處,若是以後風頭過去,我會想辦法離開。”
“離開”江玄淩低聲道。
鐘離辰點點頭:“嗯,侯爺放心,這法子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殿下不如說說是什麽法子。”
“死遁,我會裝病假死,人總有那麽三病五痛,想來也不會引起那些人注意。”
江玄淩嘴角勾起,眸中卻無一絲笑意:“殿下這辦法倒是好。”
鐘離辰眼尾一揚,就聽江玄淩道:“不過本侯也不需要殿下如此犧牲。”說完徑直離開。
自江玄淩走後,鐘離辰一直站在燭臺前許久,直到蠟燭燃盡,才驚覺已經很晚了。正打算去睡覺,一挪步子,“嘶”腿麻了。